“志高,你好象很緊張。”舒逸輕聲說道。曾志高苦笑了一下:“是的,我好擔心小凡會落到他們的手,那些人殺人不眨眼。”舒逸理解曾志高的感受,曾志高曾經在那些人的手裡死過一回,他說道:“所以我們的目標不是小凡!”曾志高楞了一下:“什麼意思?”舒逸說道:“現在鎮上這麼多人在找小凡,不缺少我們,我們要找的是那幾個日本人,也只有揪住他們,小凡才能夠安全。”
曾志高立刻明白了舒逸的意思,他說道:“嗯,舒處,我聽你的!”舒逸說道:“我相信這幾個日本人應該已經混雜在找小凡的人羣,所以我們必須眼睛尖一點。”曾志高說道:“他們怎麼可能混進去?”舒逸嘆了口氣:“如果只是本鎮的人在尋找他們自然是無法混進去了,可是現在有錢鍾越的人,又有非研局的人,另外還有警察,人雜了,混幾個人進去就不難了。”
說着兩人已經到了鎮東的柳橋。
“舒處,你看!”曾志高指向柳橋,舒逸其實早就看到了,柳橋上有一個人影,正站在橋的欄杆上,曾志高有些擔心:“該不會是尋短見的吧?”舒逸皺了下眉頭:“過去看看!”走近了纔看到是個女孩,曾志高正準備叫女孩從欄杆上下來,那女孩便自己跳了下來。曾志高苦笑着望了舒逸一眼,原來是虛驚一場。
女孩見有兩個男人向自己走來她警惕地說道:“站住,你們別過來!”舒逸微笑着說道:“姑娘,你別誤會,我們是見你站在欄杆上,生怕你想不開,尋短見!”女孩瞪大了眼睛:“你們纔想不開,你們才尋短見!”曾志高說道:“姑娘,不管怎麼說,站在欄杆上是很危險的事情。”女孩說道:“我喜歡,要你管?”舒逸沉下了臉,這女孩雖然長得很美,很好看,可是說話做事卻是不可理喻,他拉了曾志高一把:“我們還有事,別和她羅嗦了!”
曾志高這纔想到了自己還有正事呢,跟着舒逸就準備離開。誰知道女孩竟然也跟了上來:“喂!”舒逸和曾志高並沒有理會她,繼續向前走去。女孩一下了攔在了舒逸的面前:“叫你們你們聽不見嗎?”舒逸冷冷地說道:“麻煩請讓開,我們還有事!”女孩說道:“我只是想問你們一個問題。”舒逸說道:“沒時間!”
女孩氣極,嘟起了嘴巴:“哼!大男人竟然這麼小氣!”她望向曾志高:“你不會也這麼小氣吧?”曾志高說道:“姑娘,我們真是有事!”女孩問道:“我就想知道這鎮上到底出了什麼事?爲什麼大晚上的了還這樣的喧鬧?”
曾志高楞了一下,他不知道怎麼回答,舒逸說道:“聽說有人家裡丟了孩子,大家在幫着找!”舒逸說完拉了曾志高一把,女孩好象有些興奮:“你們也是去找孩子的?”曾志高點了點頭,女孩說道:“我和你們一起去!”曾志高心裡有些感動,看來這個女孩也是熱心人,不過曾志高還是看了舒逸一眼,舒逸淡淡地說道:“那就一起吧!”
曾凡沒有想到鎮上這麼多人都在找自己,應該是譚爺讓他們來找自己的吧?曾凡回想着譚爺對自己的態度,他覺得譚爺應該不會是壞人。可是譚爺的那個朋友竟然說是自己的父母讓他來找自己的,這假話也太明顯了吧?莫不是譚爺也被他騙了?
曾凡躲在莫家祠堂,莫家祠堂其實已經不是一個實質意義上的祠堂了,現在它是月華鎮的一個景點,就象是滬市的城隍廟一樣。莫家在解放前曾經是月華鎮上的大家族,不過後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竟然慘遭滅門,而莫家老宅以及這一座祠堂卻一起保護得很好,因爲莫家的這些建築都是清期的,於是解放後就被成了物建築,就象大邑縣劉採大地主的家一樣,成了一個參觀的景點。
莫家祠堂和老宅雖然都成了景點,可是曾凡知道晚上莫家老宅是有人看守的,但祠堂卻沒有,一來祠堂里根本就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二來,據說莫家的祠堂還鬧鬼。
曾凡膽子其實也並不是很大,但凡有選擇他也不會躲一這祠堂裡面來。祠堂裡沒有一點燈光,曾凡就蜷縮在祠堂的大門背後,他不敢再往裡走,他的內心裡還是有着恐懼的。從大門到祠堂正堂有一個過庭,大約有十幾米,庭院裡空蕩蕩的,好在有月光投射在院子裡,比起漆黑一片來倒要讓曾凡安心得多。
祠堂裡很安靜,與門外的喧鬧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曾凡的手摸到了自己挎包裡的那本書,這書在自己的身上已經不安全了,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被那些人找到。曾凡決定把它藏起來,可是藏在哪兒別人才找不到呢?他的目光望向了祠堂裡面。曾凡深深地吸了口氣,慢慢地向祠堂走去。
突然,一聲“喵”把他嚇了一跳,擡頭望去,只見一隻野貓在祠堂的屋頂上靜靜地站着,弓着背,一雙眼睛眨着綠光。曾凡瞪大了眼睛,輕聲罵道:“死貓,連你也欺侮我!”曾凡的心裡有些酸澀,這段日子以來,他強忍着自己的悲傷,從父親死了以後他還沒有哭過,沒有掉過一滴眼淚,可是現在淚水竟然在他的眼眶裡打轉,他突然覺得自己想要活着真的好艱難!
他咬了咬牙,挺起胸心裡再沒有了畏懼,自己連活着的人都不怕,會怕那一屋子的牌位麼?他推開了對開的木門,儘可能不弄出聲響,只聽到輕輕地一聲“吱嘎”,門開了,月光也射了進來,曾凡鼓起勇氣,走了進去。
擡眼望着面前那許多的牌位,他感覺那彷彿就象是一張張陰森的臉,讓他的頭皮忍不住發麻。就在這時,他聽到了大門方向傳來一個人的聲音:“你們說他會不會躲進了祠堂?要不我們進去看看?”曾凡心裡一急,就想找地方躲藏,卻聽另一個人說道:“誰都知道莫家祠堂鬧鬼,一個孩子哪裡敢進去!”之前那人也不再提進來找曾凡的事情了,他說道:“你說這世上真的有鬼嗎?”
“鬼知道,走吧,我們到那邊看看。”
聽到他們走遠了,曾凡才鬆了口氣。曾凡看到有些牌位的後面竟然都有一個小壇罐子,曾凡靈機一動,莫不如把書就放在那裡面?曾凡上前去就想打開一個罐子,卻發現上面還貼了黃色的封條,封條上象是紅色的奇怪的字,曾凡不認得那是符咒,他現在哪裡還管得了那麼許多,他小心地撕開了封條,打開了罐子就想把書給塞進去,可是馬上他就發現罐子裡好象有東西,伸手進去探了一下,抓出一把灰來,曾凡也不多想,抱起罐子就走到了院子裡,他想把裡面的灰給倒掉了。
不過他發現院子裡很乾淨,如果自己把灰倒在院子裡一定會被發現,他有些猶豫,就在這時,他想到了供桌上不是有一個大香爐嗎?那香爐裡原本就有些香灰,把這玩意倒進去應該不會被人發現吧?曾凡又抱着罐子進了祠堂,把罐子裡的灰都倒進了香爐裡,然後把書放了進去,最後,他蓋上了蓋子,重新把封條給貼上,當然,他是用口水,其實哪裡貼得穩,不過如果不是仔細看也看不出來,再說裡面很多罐子上的封條都已經自然脫落了。
曾凡認真地看了看那罐子前的牌位,他記住了牌位上的那名字。
做完這一切,曾凡才長長地鬆了口氣。書是藏了起來,可是接下來自己又該怎麼辦?離開這兒嗎?離開了又去哪裡呢?
舒逸、曾志高已經知道了女孩的名字,女孩叫曲靜,是個大學生,到滬市來旅遊的。曲靜說道:“你們也是這個鎮上的人嗎?”曾志高搖了搖頭,舒逸沒有說話,曲靜說道:“那你們怎麼也跟着找孩子啊,你們認識那孩子?”曾志高嘆了口氣:“我就是那孩子的父親。”曲靜象是大吃一驚:“啊?丟的孩子是你的?”曾志高苦笑道:“是的!”
曲靜不解地問道:“可是我見整個鎮子裡很多人都在幫你找孩子,你和鎮上的人關係還真是不錯。”曾志高也不知道應該和這女孩怎麼說,舒逸卻說道:“曲小姐,我們還有事情要做,你能不能先回去休息!”曲靜說道:“又想攆我走,我想幫幫你們不行嗎?”舒逸冷冷地說道:“我們不需要你的幫助,再說了,你到底是幫忙還是添亂,這還不好說!”曾志高雖然也覺得曲靜有些話嘮,可是他想曲靜也是一片好心想要幫自己,舒逸這樣對人家他的心裡竟然有些過意不去。
他望向舒逸,想幫着女孩說句話的,可是舒逸那樣子冷冰冰的,又瞪了他一眼,他的話哪裡還敢再往外冒,他只得對女孩說道:“謝謝你的好意了,不過我們真的還有別的事情,你就先回去休息吧!”曲靜沒想到曾志高也這樣說,她嘟起了嘴:“好吧,我會繼續幫你找孩子的!”不管怎麼說,人家也是一片好心,曾志高說道:“那,謝謝了!”女孩嘴角露出了一個微笑:“對了,要是找到他了他不願意相信是你在找他怎麼辦?”曾志高楞了一下,然後說道:“那你就對他說‘挺直了胸做人,我給你抵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