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琨接到舒逸的電話時吃了一驚,他怎麼也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一個結果:“你現在在哪?”舒逸說道:“我搭了一個便車回到了城裡,現在在時代廣場。”鄧琨說道:“你在那兒等着,我過來接你。”舒逸忙說道:“不,你別過來,我會再打電話和你聯繫的,你方便說話的時候就直接說話,如果你那兒有危險或者不方便的時候先咳嗽再說話。”
鄧琨馬上明白了舒逸的心思,舒逸是怕自己也被人盯上了,鄧琨說道:“嗯,我明白了,那你自己注意安全,我馬上和朱毅、陸亦雷聯繫,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一下子就搞成了這樣!”
掛了電話,鄧琨馬上給朱毅和陸亦雷去了電話,正如舒逸說的那樣,兩人的電話一直都在佔線。舒逸之所以直接和鄧琨聯繫就是想讓鄧琨把這個消息給傳遞給朱毅和陸亦雷,舒逸此刻最緊要的事情就是要保證他自己的安全,現在他是不方便頻繁地露面的,所以和陸亦雷他們聯繫的事情只能讓鄧琨來辦了,此刻除了鄧琨他也實在找不到任何可以相信的人了。
鄧琨的腦子裡也是一片混亂,他也不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隔了一會他終於打通了朱毅的電話,原來剛纔朱毅和陸亦雷正在通話,通了很長的時間。
“什麼?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朱毅聽鄧琨說完也是滿肚子的疑惑。鄧琨苦笑了一下:“你最好問問陸少,聽舒逸提到那個吳老說這件事情好象國光首長也是知道的。”朱毅沒有和鄧琨多客套,直接掛了電話,然後就給陸亦雷打了過去,陸亦雷聽了也只能用震驚這兩個字來形容。他沉默了一會,然後才輕聲說道:“朱哥,你別急,我馬上去見父親,問問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陸亦雷放下電話,身子靠向了椅子的背後,雙手搓了下臉,情勢一下子逆轉,完全變得不可控制了。陸亦雷嘆了口氣然後站了起來離開了自己的房間。
十多分鐘後,陸亦雷來到了陸國光的辦公室,陸國光正埋頭批閱着一份文件,擡頭看了一眼站立在自己面前的陸亦雷:“等我一下,馬上就好!”陸亦雷就這樣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兒,大約過了五分鐘,陸國光取下了老花眼鏡,站了起來走向會客區的沙發:“找我有事嗎?”陸亦雷點了點頭:“是的,我派人去林城調查一個案子,現在有些麻煩。”
陸國光皺起了眉頭,陸亦雷的能力和能量他都是知道的,陸亦雷說有麻煩,那就一定是天大的麻煩。他指了指對面的沙發:“坐下說吧!”然後從桌子上抓起煙來點上一支:“到底是什麼麻煩?”陸亦雷嘆了口氣:“他闖了位於林城東風鎮的一個軍事科研基地!他說他在那兒見到了一個人,華夏科學院院士吳光汝吳老!”
陸國光淡淡地說道:“吳老現在正在幫助軍科院從事一項課題研究,不過我倒是不知道這個課題組在林城,你的人怎麼會闖到那兒去?就是闖瞭解釋一下也就沒事了,用得着找到我這來嗎?你負責軍安軍情這兩塊,照理說你的人哪裡去不得?”
陸亦雷苦笑了一下:“解釋一下倒是小事,我是想知道吳老研究的那個課題到底是什麼!”陸國光皺起了眉頭:“怎麼?這和你們正在調查的事情有什麼關聯嗎?”陸亦雷點了點頭:“是的!”說罷陸亦雷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
陸國光聽罷沉默了大半天,陸亦雷沒有說話,就這樣靜靜地看着他。陸國光問道:“時空維度,真有這樣的事情?”陸亦雷搖了搖頭:“從我們的調查結果來看多半是假的,只是到目前這個案子還沒有最後的結案,還有很多的疑點。”
陸國光這才緩緩地說道:“吳老研究的課題倒是和這個所謂的時空維度有些關係,他們研究的課題是‘時間的速率遞增或遞減與空間維度的變化規律’,說白了,也就是扭曲時間會不會對空間發生相應的影響!這就和你們提出的這個時空維度的概念很是相近。其實這個課題的研究我們早在四十年前就已經開始了,還記得二戰時期美軍在北慕大三角洲走失的那艘潛艇,若干年後又莫名地出現的事情嗎?”
陸亦雷當然知道,他問道:“四十年前就開始了這一課題的研究?”陸國光點了點頭:“只是一直就沒有突破性的進展,更多就只停留在理論上。”陸亦雷咬着嘴脣,想說什麼,陸國光卻接着說道:“這樣看來,你們手裡的這件案子或許不一定就是假的,空穴來風未必無因,查,一定要查仔細了!對了,你們的那個調查員叫什麼來着?”
陸亦雷說道:“他叫舒逸!”陸國光說道:“這個人的個人素質如何?”陸亦雷說道:“倒是挺拔尖的,能夠應付任何的突發事件。”陸國光說道:“這樣,讓老廣去暗中給他保護,你就別出面了,讓舒逸自行應付,我倒要看看,他們到底想幹什麼,舒逸的軍安身份他們都可以不管不顧,說明這背後有大文章!”
陸亦雷一驚:“我若不出面他們的理由就更充分了,他們原本就是以舒逸的身份不明爲藉口!”陸國光瞪了陸亦雷一眼:“我讓你不出頭,可我並沒有讓你環否認他的身份。朱毅的這邊呢?有什麼進展?”陸亦雷說道:“他說目前還不好說,再等等!”陸國光嘆了口氣:“看來這事兒還真有些複雜,這樣,你往林城多派兩個人!”
陸亦雷看了陸國光一眼,臉上露出微笑:“父親,我想向你要個人!”陸國光說道:“誰?”陸亦雷說道:“影子,讓他和老廣一道,給舒逸上個雙保險!”陸國光笑了:“你小子倒還真是護犢子,行,準了!”
陸亦雷直接給鄧琨打了電話,電話裡他自然沒有說廣仁和影子會去林城的事情,只讓鄧琨告訴舒逸,不管再大的困難,必須把案子給搞清楚,鄧琨聽得皺了眉頭,陸亦雷這話明顯就是不會給予舒逸什麼支持了。
鄧琨有些不忿,但那又怎麼樣,陸亦雷是舒逸的直接領導,人家皇帝不急單單就急自己這個太監?鄧琨問道:“那國安的那兩個同志呢?”陸亦雷說道:“國安這邊,嚴正副部長會直接出面協調,他們不會有事的。”
說罷,陸亦雷掛了電話。鄧琨沒想到自己等陸亦雷的電話等來的是這樣一個結果,放下電話他一拳打在沙發扶手上,這算怎麼回事嘛,舒逸現在的處境這麼的危險,他們竟然一點都不擔心麼?
鄧琨拿起電話想給朱毅打過去發發牢騷,可是就在這時電話響了,是舒逸打來的,鄧琨大致把陸亦雷的意思說了一遍,舒逸先是一楞,接着輕聲對鄧琨說道:“鄧叔,我明白了。”鄧琨說道:“你明白個屁,陸亦雷根本沒打算替你出頭,這樣你的處境會很危險!”
舒逸淡淡地說道:“我是軍人,軍人的天職就是服從命令,鄧叔,別擔心,我不會有事的,只要老龍他們沒事我就放心了!”鄧琨心裡輕輕嘆了口氣,他又何嘗不知道舒逸是軍人,只是他的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軍人也不是無謂的犧牲的嘛!這時只聽得舒逸說道:“鄧叔,請你轉告陸局,就說我舒逸保證完成任務!”說罷就掛斷了電話。
舒逸回到那個小旅店,在簡陋的房間裡靜靜地坐着抽菸,他在回味着鄧琨轉述的陸亦雷的話,陸亦雷是什麼意思,難道他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相當的艱難了嗎?這個時候他最需要的就是陸亦雷的出面,助力。可是陸亦雷不但不出頭,還要自己無論有再大的壓力都必須完成案件的偵破工作,特別是對於華洋公司的調查,陸亦雷也並沒有叫停。
舒逸有些不明白了,不過知道龍久淵他們不會有什麼事,這倒是讓他長長地鬆了口氣,龍久淵和歐陽帥被抓住完全是因爲自己的連累,如果他們真有什麼事兒舒逸的心裡會很內疚的。舒逸知道對方已經有所動作了,街上憑空多了很多軍車遊動着,而不時還能夠看到軍區的巡邏隊攔住路人盤問,不用說,這一定是衝着自己來的。
就連警方也出動,而且是武裝特警,和那些軍人一樣荷槍實彈!舒逸知道這兒是呆不住了,他們自然會挨戶搜查賓館旅店的,爲了避免和他們發生不必要的衝突,舒逸決定離開。他不能夠和這些根本就毫不知情的軍警發生摩擦,只能三十六計,走爲上。
舒逸從旅店的後門出去,纔上到街面上,一輛車就停在了他的身旁,他心裡一驚,掏出槍就對準了那輛車,誰知道鄧琨卻伸出頭來:“上車!”舒逸沒有猶豫,直接拉開車門上了車:“鄧叔,你不該來的,這事情你不該摻和進來!”
鄧琨淡淡地說道:“這事兒由我而起,現在你已經處於險境,我能置之不理嗎?”鄧琨一邊開着車子一邊問道:“有去的地方嗎?”舒逸想了想說道:“東風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