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當的手放在下巴上,琢磨着不惜一切力量爬到董夫人位置上的柳秦月,可以看得出來和她競爭的人還真是不少,這個董夫人的位置真是一個衆矢之的。一個絕頂聰明的女人,從衆多其他女性中脫穎而出,會幹出虐待孩子這種蠢事來嗎?連丁當都沒有辦法相信的事實,董大凱怎麼就認定了是柳秦月做的?
丁當從學校出來之後給韋一楠打了一個電話,電話中說及此事,韋一楠在電話那頭問,“你怎麼知道董大凱就認爲是柳秦月做的?”
“啊?”丁當不明所以。
韋一楠說,“不能別人說什麼你就相信什麼,如果真的是柳秦月做的,以董大凱現在表現出來的護犢子得勁兒,早就把他的夫人送進監獄了吧?”他問道,丁當才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那麼董大凱把所有的責任推在他夫人的身上,爲的是什麼?”
韋一楠反問丁當,“不然呢?承認自己六歲的孩子就已經學會了用這種方式栽贓自己的妻子嗎?還是承認自己的前妻是自己逼死的,孩子是自己逼瘋的?”
丁當嘟噥了一聲,“那曹操小的時候也知道用這招嫁禍人呢!”
韋一楠說,“所以叫你少看一點小說!”他訓斥了一聲,繼續問道,“還有什麼別的調查結果?”
“哦!”丁當這纔想起來這一趟過來的正事兒,“和你預料的一樣,董嶽文這個孩子雖然年紀小但是對電腦確實懂的比同齡人要多,他在學校性格是非常內向的,很不擅長與人交流,與其說是不擅長,不如說是從來不用語言和人交流。他的老師和我說,有一次老師讓他回答一個問題,他衝到講臺上把答案寫下來就從講臺上衝下來了,他好像很害怕和人說話。”
“這很正常,”韋一楠說道,“可能是因爲父母之間經常性的爭吵引發的孩子對人際交流的恐懼。”
丁當順勢回答道,“所以我現在要去一趟董嶽文所在的幼兒園向他們的老師確定他的性格是與生俱來的,還是在後期發生變化的。不過這種內向也從側面印證了你的想法是正確的,如果叫董嶽文將一直以來虐待自己的人畫下來可能比他說出來的信息量要多更多。”她說完覺得剛纔韋一楠說的話哪裡不太對,順口就又問了一句,“師父!所以你小時候就是因爲有過這樣的童年,現在纔不願意和人說話的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好一陣,氣壓無端端的變得很低,丁當深吸了一口氣,尷尬了笑了一聲,“啊!來車了……師父,我不和你說了,我要上車了!”她說罷就趕忙壓掉了自己的電話,跺了跺腳,捂着自己的嘴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這麼順嘴的將這句話說了出來。她站在公交車站牌下面,看上上面寫得密密麻麻的車站,最後找到了去董嶽文幼兒園的那輛車,車輛穿過洛城的鬧事,駛向位於終點的郊區,丁當將頭靠在車窗上,從包裡翻找出手機找到了董嶽文幼兒園時期的代課老師,給她打了一個電話提前溝通了自己過去詢問一些事情的招呼。
老師的語氣有些冷淡,對丁當也是愛答不理的樣子,比起董嶽文小學的老師顯得更加傲慢一些,這倒也可以理解,董嶽文所在的幼兒園是本市一所非常著名的貴族式的幼兒園上學,學費之高昂就已經能夠嚇退不少工薪階級的父母了。在這所幼兒園的基本上都是家庭條件相當的孩子,所以從某種程度上這樣的環境也比較單純,不會出現魚龍混雜的局面,家長們大概對孩子們在學校的生活也比較放心吧?
丁當在紙上大概的列了一下要提問的幾個方面,等公交車到了站,丁當還得再穿着她那雙高跟鞋走三四公里的地才能到,到地方的時候她的腳都快磨破了,整個人疼得縮在一起頓了好久,才終於鼓起勇氣朝着學校的值班室走過去,“您好!”
值班室裡只有一個保安模樣的大爺,瞟了一眼丁當問了句,“什麼事兒?”
“我想找趙老師,我們約好的,能讓我進去一下嗎?”丁當問道,這老頭這次盯着報紙看的眼睛連擡都沒有擡起來就說了聲,“打電話,叫她出來接你!”
本來丁當是可以打電話的,但是對這個學校從老師到保安莫名其妙的這股子的驕傲勁兒也同樣是感到不由的心裡騰出了一股子的怒火,從懷裡將自己的警官證亮出來擺在這老頭的面前,然後說了聲,“警察!”
“啊?”老頭手一抖,扔下了自己手中盯着的報紙,擡起頭顫顫巍巍的看着丁當。
“我要調查一起兇殺案,現在要對你們學校的老師進行一個詢問!”丁當冷冰冰的說道,老頭皺了皺眉頭,大概是覺得自己今晚的命倒真是背,可心中也不由的一個激靈,不知道丁當說的兇殺案是指什麼,他在學校這麼長的時間,沒聽說學校發生了什麼兇殺啊!這麼想着,這老頭就爲難的和丁當說道,“你稍等一下,我給趙老師打電話,讓她出來接你!你也別難爲我們這些給別人打工的人,這學校的孩子你也知道的,都是些有錢人家的小祖宗,你說這我要是隨隨便便的放進去一個陌生人,最後誰家的孩子不見了,這責任我可付不起啊!”
丁當點了點頭,也不爲難對方,雙手撐在這值班室的窗臺上,看着老頭給趙老師撥了一個電話,說了幾句話之後就掛掉了,然後陪着笑臉看着丁當,“一會兒趙老師就出來了,還麻煩您在這裡稍微等一下,我們學校有點大!”
“嗯!”丁當哼唧了一聲,早這個態度丁當早就自己打這通電話了,非得把自己的眼睛放到頭頂上去,儼然一副狗仗人勢的模樣。老頭覺得丁當趴的位置實在是太礙眼了,就像是專門在盯着他似的,便不好意思的開口寒暄着,“丁警官你說你來是調查一幢兇殺案的?”
“我這麼說過嗎?”丁當眨着眼看着這個保安的老頭問道,順便指了指這個學校,“在這個學校裡的都是些有錢人家的小孩哦?”
“可不,這個學校的校長好像和咱們城裡那些有錢人的關係特別好,這個學校就是專門服務這些富人的,這些孩子從小開始就要學習中西方的禮儀,要學習英語,要學吃西餐,學彈鋼琴……可不輕鬆呢!學費呀,高的嚇死人了,也就是有錢,不然誰把孩子送這裡來!”
“那要是有些家長想攀龍附鳳的攢上一輩子的錢就爲了把孩子送過來,不就魚目混珠了?”丁當問道,這老頭趕緊搖了搖頭,“那不會,所有的孩子家庭學校都是瞭解的,咱們這個學校,你看着佔地面積大,但是學生沒有幾個,數來數去都不超過五十個的!老師就更是寥寥無幾了,你看你說趙老師我都沒問你是哪個趙老師,每年入學的孩子不超過十幾個,幾個年紀加起來就那麼丁點的人,我都能挨個叫出這些孩子的名字來了?”
“有錢人家的孩子不怎麼好帶吧?”丁當問道。
“這你就說錯了,”老頭說道,“這些孩子有禮貌的很,比街上碰見的那些窮酸孩子有禮貌多了,他們從小就得學習禮儀,我剛纔不是給你說了嗎?這些家長覺得我們校長辦得這個學校好,都吵着嚷着要讓她再辦一個小學呢!校址都批下來了,正準備開始動工建設了。”
“這樣!”丁當點了點頭,看着老頭,“孩子們都這麼有禮貌,怎麼你們這些當老師的就這麼沒有禮貌呢?”
老頭“呵呵”敷衍的笑道,“我們都是這麼對陌生人的!”他說罷,趙老師已經從裡面出來了,黑直的長髮用卡子在後面攏起來,身材凹凸有致,舉手投足之間特別的典雅、富有氣質,丁當看着這個女人款款走來的身形,感覺自己都像是要醉了,輕飄飄的蕩在空中。她癡迷了一陣,立刻回過神來,朝着這老師走過去,“趙老師您好,我是剛纔聯繫過你的丁當。”
“丁警官你好,”趙老師伸出手和丁當輕輕的握了握,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朝着學校的裡面走過去,“走過來挺遠的吧?”
“還真是,這裡也太不方便過來了!”丁當抱怨了一句。
“嗯,”趙老師點點頭,“這裡基本上考慮的都是有車的家庭能直接開車到這裡,方便停車,沒想過還有人坐公交車過來。”她說完帶着一種奇怪的笑意看了一眼丁當的高跟鞋,她現在走路已經有點不太利索了,一看就知道剛纔走的可夠遠的了。
丁當有點不好意思,恨不得把自己的腳藏起來,臉上敷衍着笑意,還不等她開口,對方這個趙老師就直接問丁當了,“你來找我詢問董嶽文在校的情況,是因爲董夫人最近剛剛意外身亡吧?”
丁當點了點頭。
“怎麼?”趙老師問道,“董夫人的死另有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