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瞎子把火把朝前方照了照,前面一條甬道,上面的巖壁垂下來一條條尖銳的鐘乳石,中間一條鐘乳石上,有人用炭灰畫了一個熟悉的圖案,我們獵場那個似哭似笑的狼臉。
我有些哭笑不得,看來景老果然對我們隱瞞了許多秘密,他跟小舅之前的關係絕對不簡單。
不過,我現在也越來越覺得這個鬼臉標記神秘了,東家,東家的香港老闆,老蛇王,甚至是小馬的父親,他們竟然都用這種神秘的圖案傳遞信息。
這又是什麼意思?
是他們內部的接頭暗號,還是一種密碼呢?
在當時那種情況,也沒辦法多想,我們幾個還是按照戰鬥順序排列,瞎子打頭,小馬緊接着,我在最後。
我在廣西和雲南都進過這種大溶洞,這種溶洞形成,是因爲附近爲石灰岩地質,這種地質很容易被地下水腐蝕,形成一個又一個大洞,小洞,以及岔洞。
而作爲一個大溶洞,又會因爲各個夾層的石灰岩含量不同,呈現出各種稀奇古怪的形狀,有的是蜂窩狀,有的是地道裝,有的地方大,有的地方小,彎彎曲曲,甚至延綿幾十公里。
說白了,這地方看起來挺好看,其實像迷宮一樣,七扭八繞的,特別容易迷路。
當時在廣西的時候,導遊就特別囑咐,千萬要緊緊跟着他,別到處亂跑,這裡看起來都差不多,而且沒有任何規律可循,只能靠死死記在心裡,人一旦走錯了一個岔路,那可能就永遠也出不來了。
好在我們這一路上,都能看到景老留下的標記,雖然有些緊張,但是跟着他的路走,好歹不會走不出去。
火把吱吱燃燒着,偶爾傳來一聲爆裂的聲響,潮溼的山洞往下落着露水,滴滴答答的,除此以外,就是我們幾個人的走路時,踢到碎石滾動的聲音。
火把映在大家的臉上,大家的臉色都很嚴峻,瞎子把火把插在揹包上,一隻手擎着獵槍,另一隻手熟悉地檢查着槍膛,隨時準備着擊發。
小馬一隻手緊緊握着那把54手槍,另一隻手緊緊攥着火把,他臉上沁出了細密的汗珠,臉色也通紅通紅的。
剛想打趣他一句,就聽見前面突然轟一聲響,石壁上突然掉下來一個東西,在我們前方不到二米的地方炸開了。
我們嚇了一跳,一下子跳了下來,腦袋撞在旁邊的鐘乳石上,我更是把火把都直接丟了出去。
前面那堆東西不知道是什麼鬼藏人(2014年最多人追看)由喜歡鬼藏人的網友上傳到本站,鬼藏人免費提供鬼藏人(2014年最多人追看)閱讀,黑乎乎的一大堆,不過在這種地方,也不會有什麼好東西,除了蛇還會有什麼?
我丟了火把,又不敢去檢,只好藉着小馬的火光去看,那邊瞎子端着槍瞄準着地下的東西,然後慢慢彎下腰,身子繃得緊緊的,應該是想去檢查那團東西。
我也暗暗給他捏了一把汗,生怕那東西突然躥起,然後狠狠咬它一口!
過了大概有幾分鐘,也許只有幾秒,反正我是覺得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的時間,瞎子終於鬆了一口氣,他撿起了我掉落的火把,遞給我,說“沒事,沒事,虛驚一場!”
我才鬆了一口氣,問瞎子那到底是啥玩意?怎麼突然從天上掉下來了?
瞎子嘟囔着,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搭的窩,看也看不清楚,反正不是啥好玩意。
說到這裡,他從背後又掏出一個火把,引着了,兩個火把並在一起,然後一起舉起來,火光熊熊,衝得老高,瞬間把山洞頂部照得清清楚楚。
在那個黑漆漆的溶洞頂部,像是有人鑿開了一個個大洞,石洞裡塞着一些白乎乎的東西,有的全塞了進去,有的塞進去了一半,還剩下半截在外面,吊在那裡,看起來像是一個個垂下來的蠶繭,密密麻麻,足足有上百個。
在這種地方,突然見到這種古怪的東西,讓我們非常吃驚,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趙大瞎子用火把照了照:“這是啥東西?是蛇窩嗎?”
小馬說:“蛇哪有在巖洞頂上搭窩的?”
我說:“是不是剛纔掉下來的那東西?”
瞎子說:“剛纔掉下來的東西,全摔碎了,連個形狀也沒有,啥都看不出來!”
小馬出了個主意:這溶洞也就四五米高,溶洞旁有不少外面衝進來的樹枝,可以選一根長的,用它捅下來一個,不就行了。
我覺得這是多此一舉,催着他們快走,但是瞎子卻認爲這可能是一個關鍵,會決定我們能不能活着從大蛇窟裡走出來,堅持要做。
他用樹枝捅了半天,終於有一個掉了下來,是一個灰濛濛的東西,上面蒙着一層白花花的東西,看不清楚。
用棍子挑開那層白色的東西,我們驚奇地發現,那竟然是一個人。
確切地說,是一個模模糊糊的人。
那個人裸露在外面的皮膚像是融化了一樣,露出了裡面紅色的肌肉和筋腱,看起來像是解剖學中的圖片,非常噁心。
我連退幾步,死死捂住嘴,幾乎要吐了出來。
在那一瞬間,我猛然明白了當初在叢林中看到的死人是怎麼回事了。
那分明是蛇將人吞到肚子裡,還沒開始消化,就又吐出來了。
那人身上一層白花花的薄膜,其實就是蛇肚子裡的黏液,蛇給人吞到肚子裡,再吐出來,人身上就裹了一層黏液,這東西乾燥後就像是保鮮膜一樣,把人嚴嚴實實包裹起來,放在通風、陰涼的地方,好多天也壞不掉。
操,這些掛在洞頂上的蠶繭,分明就是巨蛇儲備的人屍食物!
我和小馬臉色大變,只覺得胃裡一陣陣不舒服,幾乎要吐出來。
瞎子面不改色,還湊近了那屍體,用樹枝捅來捅去,想看看那人穿的什麼衣服,判斷一下那人的身份。
我硬把他拖走,招呼着小馬,趕緊趕緊,我們馬上離開這兒,說不準待會兒大蛇就過來吃東西了。
七扭八繞,我們很快拐進了另外一條狹窄的通道,走了一會兒,豁然開朗,又是一個巨大的溶洞。
我警惕地四處看看,周圍全是光溜溜的鐘乳石,確實沒有蠶繭一樣的人屍了,才鬆了一口氣。
瞎子啐了一口唾沫:“操,這納迦還他孃的是守護神呢,是吃人魔鬼還差不多!”
小馬是學佛的,潛意識裡還在爲納迦辯護:“這些人會不會是淹死在湄公河了,屍體被它拖回來的?”
瞎子狠道:“誰家淹死人會漂到這兒啊?死人莫非還會游泳,逆流上來被它撿回家?”
小馬無言以對,只好不再說什麼,只是拼命在念佛號。
趙大瞎子也有些緊張,他倒是不怕死,但是想着死後要被吞到蛇肚子裡,然後再吐出來,像風乾雞一樣掛在石壁上慢慢腐爛,就一陣噁心,恨不得先一槍突突了自己。
這種情況別說是他,我相信任何一個人都接受不了。
這種情況的出現,讓我們必須要認清楚一個事實,那就是:納迦確實存在,而且它還是以人類爲食!
換句話說,我們現在正處在極度危險之中,隨時可能遭到這條巨蛇的攻擊。
瞎子勸慰我們,巨蟒進食一次,能一個月不吃東西。它要是吃飽了,估計就會躺在山洞最深處睡覺,只要不惹怒它,作爲食物鏈頂級的捕殺者,它說不準壓根就瞧不上我們。
對於石壁上掛的風乾人肉,他不想多評論,只是簡單說那石壁上鑿開的石眼肯定是人工開鑿的,說不準這些人都不是大蛇拖回來,而是旁邊的蠻族獻上的祭品呢?
小馬很肯定瞎子這個觀點,他說在東南亞這邊,許多叢林森林還生活着一些近乎野人的原始部落,他們不僅做事情野蠻,甚至還遵循着一些古老的可怕的習俗。
比如他們會殺掉部落衝突的另一方族人,並烹食人肉,因爲他們認爲吃掉敵人的肉,敵人的勇氣就會增加在自己身上。
他又在爲納迦辯護,說這些人肉蛹說不準還就是一些信仰納迦圖騰的原始部落給大蛇獻祭的。
我揮揮手,打斷小馬。
現在的問題,並不是要討論這些人是不是大蛇殺死的,而是我們怎麼才能不被大蛇殺死。
我推薦了幾個辦法,都是從美國電影裡學的,什麼《狂蟒之災》裡用汽油燒死巨蛇,《史前巨鱷》裡用發動機炸死巨鱷,不過這明顯是紙上談兵。
現在這個情況,別說發動機、汽油,我們現在就幾隻破槍,幾隻火把,給它撓癢癢都不夠。
讓小馬說,他在那支支吾吾的,東看看,西瞧瞧,緊張的要命,半天也說不出來啥有效建議。
在殺蛇這點上,瞎子有一些發言權,但是他的話卻讓我們直接絕望了。
用他的話說,納迦這樣的巨蛇,絞殺力和攻擊力都是驚人的,要比《狂蟒之災》那些大得多,在熱帶雨林是無敵的存在,自然界就沒有什麼力量可以摧毀它,即便用迫擊炮估計都轟不死它。
在這種絕對力量之前,任何技巧和陰謀都很可笑,我們如果遇到它,沒有任何活路。
這個道理很簡單,就像是你和一個巨型怪獸作戰,可能打贏嗎?
你以爲你是奧特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