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行歪歪斜斜的小腳印,排成了兩排,一排是從船尾到煤油爐,另外一排是從煤油爐返回到了船尾,在探照燈下非常清晰,也讓我們非常震驚。
剛纔,我們幾個人可是全都站在船尾,看着那個擋板,怎麼就沒發現那隻小怪物?
瞎子跪在地上,仔細比對着那怪物的爪印,眉頭皺得越來越緊。
我看着情況不對勁,問他:“怎麼了?”
他扭頭叫着:“小花,你看看,見過這種腳印嗎?”
小花也蹲下身子,仔細看了看,搖了搖頭。
我也好奇地看了看,那腳印水淋淋的,還帶着點兒泥,看得很清晰,差不多有一個小孩手掌那麼大,呈狹長狀,腳印中間缺失了一塊。
這個腳印,看起來有種說不出的古怪,我撓撓頭,總覺得這個腳印在哪兒見過,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瞎子問我:“看出來了嗎?”
我說:“挺奇怪,看着很熟悉,就是想不起來到底是什麼了。”
瞎子站起身,冷笑着:“你當然熟悉了,這就是小孩的腳印,差不多三五歲的孩子。”
我嚇了一跳,三五歲的孩子,這怎麼可能?
且不說我們這船上壓根不可能有孩子,而且他還肯定地說是三五歲,這也太扯了!
瞎子指着腳印說:“其實人腳印和動物腳印都差不多,看着腳印,就能猜出來個大概。這個腳印,就那麼點,加上步子邁得那麼小,就能猜個差不多,三五歲,不會更多了。這孩子好像還是個小羅鍋,老彎着腰走路。你看這個腳掌,腳後跟那邊腳印淺,前腳掌腳印深,這說明這人走路時重心在前邊,肯定是個半羅鍋。不過,這個腳印是有點兒不大對勁。”
我說:“那肯定不對勁了,咱們這船上,哪會有啥三五歲的孩子!”
瞎子搖搖頭,說:“不對,你仔細看看,腳趾頭有問題!”
我仔細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來腳趾頭有啥問題,最後還是花格子說了一聲:“它只有四個腳趾頭!”
仔細數了數,還真是,這孩子只有四個腳趾頭,我更加確定,這東西一定不會是人,說不準就是我剛纔看見的那個白色的白乎乎的動物!
瞎子也有些拿不準,問花格子:“小花,你們海上有沒有啥動物,長得和人差不多,腳趾頭只有四個的?”
我手:“對,對,有沒有像海上的猴子這種動物?”
花格子苦着臉說:“趙哥,你就別嚇唬我了,就我這膽子,海上要是有這東西,我還敢出海?”
瞎子說:“這東西看着有點兒不對勁,怎麼突然就出現了?”
我說:“它會不會吃人?”
瞎子搖搖頭:“不好說,俺總覺得這個事情有點兒不對勁。”
花格子還存着僥倖心理,說:“我覺得,它是不是聞到螃蟹味上來的?要不然,要不然咱們分它一點兒螃蟹,讓它趕緊走了得啦!反正咱們也吃不完!”
瞎子搖搖頭:“它要是想吃螃蟹,恐怕早就連鍋都給端走了。就=那速度,在咱們眼皮子底下躥來躥去的,咱們都看不見。”
他扭過頭,嚴肅地問花格子:“小花,我問你一個事情,你要老老實實跟我說:這船底下,到底藏的啥玩意?”
花格子眼神閃爍,不敢看我們,說他也不知道,這些都是幾百年的老東西了,他連夾層都是第一次聽說呢,左顧右盼,不願意說什麼。
瞎子有些惱火,一把揪住他的衣領,說:“媽的,咱們現在都是一條船上的螞蚱!都這時候了,你還不說,待會兒真想被那玩意給吃啦?!”
花格子有些害怕了,他明顯不是怕瞎子,哆哆嗦嗦地問:“趙,趙哥……那東西還真吃人?”
瞎子嚴肅地說:“廢話!你沒見它不吃螃蟹,它明顯是吃生肉的,不吃人,它上船幹啥?!”
花格子順嘴說道:“那也不知道,說不準是來船上偷東西的!”
我問:“偷啥東西?”
花格子說:“那誰知道啊?反正我爺爺說過,他駕駛木船出海時,就遇到過水底下的東西上來偷東西,興許咱們也遇上了呢!”
瞎子冷笑着:“偷東西是吧?偷啥?柴米油鹽?還是偷魚叉?他真正想偷的,恐怕是船底下的東西吧!”
花格子支支吾吾的,還不肯說,瞎子把魚叉猛然往地下一摔,叫道:“小七,給俺搭把手,咱們給他扔到船底下喂怪物去!”
我故意嚇唬他,撿起一根麻繩,說:“好!扔之前,最好給他身上也綁上,省的他跑掉!”
花格子本來就膽小,經我們這樣一嚇,屎尿都要出來了,就差給我們跪下了,連連擺手,說:“別啊,別啊!我說,我說還不行嘛!”
我和瞎子相視一笑,扔了麻繩,遞給他一根菸,說:“小花兄弟,你快點兒說!我跟你說哈,你可別騙我們。你也看了,你瞎子哥他脾氣不好,萬一真惹鬧了他,真能給你扔到夾層底下去!”
花格子連連點頭,接過煙,點着了,狠狠吸了幾口,纔開口。
他說:“是這樣,兩位大哥,我可以對海發誓,這個夾層底下到底是什麼,我是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