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皎潔的月輝銀河一泄,漫天的繁星在夜空閃爍,與這夜色正美相比,此刻海豐屯內已經大軍壓境,海豐屯核心守備區有一個師的兵力,而海豐屯那昔日囤積軍需的倉庫大院內同樣駐守了一個師的兵力,嚴陣以待,等待東北野戰軍的到來。
而南滿第六縱隊十七師的師長收道了李天佑的電文,也如約來到了海豐屯外,海豐屯不遠處的一個山坡上爲首的中年人拿着望遠鏡,看着海豐屯那國軍守備區門口那零零散散的守衛,不由得嘴角微微上翹,若不是收到了李天佑的最新電文,怕是自己還真的中計了,這是故佈疑陣,請君入甕呀!
“師長,炮兵連已經準備完畢,就等您一聲令下,就可以發起進攻!”
漫漫黑夜之中一個身穿軍服的副官來到中年人的身旁恭敬地說道,中年人聽完雙眸明亮地點點頭,看了一眼下方那國軍守備區虛晃的燈光下那未知的黑暗,猶如一頭長滿獠牙的巨獸正在那漫漫黑夜之下閉目打盹,怕是自己大軍一道,就該兇相畢露了,中年人看了一眼手錶,中氣十足道。
“傳令炮兵連,五分鐘後,炮轟國軍守備區,同時傳令已經潛伏到海豐屯倉庫外的各部,五分鐘後,先轟炸倉庫,待轟炸過後,吹起集結號,全面外圍進攻,同時搖旗吶喊,十分鐘後,我各部也吹集結號,發起進攻!”
中年人說完,副官與傳令兵便一一記下中年人的話語轉身離開了,而中年人看着下方那未知的黑暗,嘴角微微上翹,流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就看看是你們嚴陣以待,還是我們四面楚歌能嚇破你們的膽子。
山坡下海豐屯那未知的黑暗下,一個個身穿國民黨軍服的士兵,一個個雙眸都閃爍着如星辰般明亮的雙眸,滿臉肅穆,嚴陣以待,與那昏暗燈光下的憊懶與零零散散格格不入。
“嗖!嗖!嗖!嗖!嗖!嗖!”伴隨着炮彈劃破空氣的聲音在海豐屯的夜空迴盪,一聲中氣十足的聲音在國軍士兵的耳邊炸響。
“來了,第一輪炮轟來了,都給我打起精神來,等敵人發起衝鋒都給我全力反擊!”中氣十足的聲音剛剛落下。
“轟!轟!轟!轟!”巨烈的轟炸聲就炸響了海豐屯深夜的寧靜,漫天的紅光在海豐屯的上空乍現而出,轟炸結束後,伴隨嘹亮的集結號聲響徹夜空。
“衝啊!衝啊!殺呀!殺!……”
震耳欲聾的喊殺聲就鋪天蓋地而來,猶如滔天巨浪席捲海豐屯,讓爲首的國軍首領爲之一愣,但是還是果斷地發出了炮擊和反攻的命令,於是聲聲轟炸聲又在海豐屯的外圍響起,同時轟炸聲過後,就是巨烈的槍林彈雨,一時間在這鋪天蓋地的喊殺聲和陣陣劇烈的槍聲與轟炸聲下,海豐屯的戰鬥盡顯激烈與交錯。
而此刻四平城頭,皎潔的月光下,陳明仁在陳明信的陪同下,迎着晚風佇立在四平城頭,陳明仁雙眸閃爍着明亮的目光,看向遠方那海豐屯方向,此刻那紅光不是乍現而出的夜空,不由得嘴角微微上翹。
“子云,看來海豐屯的戰鬥已經打響了,看來果然不出所料,他李天佑賊心不死,真的來偷襲我的軍需屯據點,真是自作孽不可活,這就是因果報應,報應不爽啊!”
陳明信聽着陳明仁的話,不由得那顆懸着的心也放下了,真的攻打海豐屯就好,如果真得被他李天佑識破了自己和大哥的計策,那恐怕纔是報應不爽,看來今晚大哥可以舒服的睡一覺,等明天的好消息了,陳明信如是想着,而陳明仁和陳明信又佇立在四平城頭許久,陳明仁看着遠方海豐屯方向那越發頻繁乍現的紅光,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戰鬥持續了一個小時左右,而此刻新立屯外昨夜攻打機場的一縱一師在漫漫黑夜下已經來到了新立屯外,看着那燈火通明下,有些意興闌珊的守衛,爲首的師長雙眸閃爍着道道寒芒。
“師長,新立屯的倉庫大門已經打開,我部已經殺入新立屯軍需倉庫了!”爲首的師長一聽雙眸振奮,而後中氣十足的吩咐身旁的副官道。
“告訴炮兵連,給我殺!”在爲首師長的一聲令下,新立屯外皓月當空下,一顆顆黑色的炮彈,伴隨着聲聲死神般的嗖嗖嗖聲,應聲而落在新立屯的國軍守備區。
“轟!轟!轟!轟!……”伴隨巨烈的爆炸聲在新立屯的國軍守備區炸響,還在睡夢中的國軍瞬間就被巨大的爆炸聲和震動聲從春秋大夢中拉回現實,映入雙眸的卻是一片火海與那聲聲驚慌失措的聲音。
“敵襲!敵襲!敵襲!”
而從睡夢之中醒來的國軍,也顧不得思索,趕忙驚慌失措手忙腳亂的穿衣,而此刻在新立屯巡邏懶散的守衛,當看到海豐屯的漫天紅光都已經放下了戒備,面對突如其來的炮轟一時間也猝不及防,有的瞬間就被炸得血肉橫飛,有的就驚慌失措的呼救。
而此刻新立屯外也響起了嘹亮的集結號聲音,只見一個個東北野戰軍,步伐如風,手持槍械,匯成一條出水的巨龍,在陣陣肅穆的衝殺聲中殺向了那亂成一團亂麻,猶如驚弓之鳥的新立屯國軍,又一場碾壓的戰局再新立屯上演。
而奉命悄然來到了新立屯軍需倉庫的一縱一師的一部也順利的闖入了新立屯的倉庫,兵不血刃的俘虜了守衛軍需倉庫的國軍,當一個個東北野戰軍戰士打開那一箱箱軍需的時候,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個個空箱子,一時間都又重新警惕了起來,而爲首的青年軍官也內心苦澀地去審問這新立屯倉庫的守軍了。
而此刻海豐屯外的戰鬥也進入了尾聲,爲首的國軍指揮官看着外圍那如火如荼的戰鬥,一股不祥的預感縈繞心頭,於是下達了全軍出擊的命令,當在海豐屯內的國軍傾巢而出,來到海豐屯郊外,映入國軍指揮官雙眸的卻是空空如也,而伴隨着那巨烈的喊殺聲也漸行漸遠了,此刻那爲首的國軍指揮官也自然知道自己中計了,雙眸閃爍着無奈與苦澀的目光看向身旁的副官道。
“看來我們是中了東北野戰軍的調虎離山之計了,今晚這海豐屯是被他們戲耍了一番呀!”
“長官,這件事卑職以爲,還是告訴將軍,我們海豐屯遭遇了東北野戰軍的偷襲,我軍全力反抗,打退了他們的進攻,這樣可以免受將軍責罰!”
爲首的國軍指揮官聽完了副官的話,無奈而苦澀的長嘆了一口氣,他如何不知道副官的意思,但是可惜戰局如此,恐怕海豐屯外是佯攻,那麼新立屯就是真正的進攻,現在怕是新立屯已經在敵人的兵鋒之下,自己又能如何隱瞞海豐屯的真實戰況呢!
“算了,你的心意我知道了,但是以後,切忌不可如此了,我們軍人以服從命令爲天職,對將軍應該坦坦蕩蕩,不可各懷鬼胎,前方我軍的不斷戰敗就是各自隱瞞軍部的結果,我部,堅決不可如此!”
副官聽完爲首的國軍指揮官雙眸也閃爍着一絲愧色,而後恭敬地點點頭離開了,而爲首的國軍指揮官看着此刻那空空如也的山坡,內心充滿了苦澀,看來將軍又是棋差一招,好在真正的軍需已經轉移,看來此夜算是各求所需。
而此刻新立屯的戰場也到了掃尾階段,伴隨着苟延殘喘的國軍舉起白起,新立屯的戰場也以一縱一師的勝利圓滿結束了,完成了今夜的目標,而佔領了新立屯軍需倉庫的青年軍官,也來到了新立屯國軍守備區。
“師長,軍需倉庫內的軍需都是假的,全是些稻草,看來這新立屯也是國軍的一個幌子!”青年軍官恭敬地來到一縱一師的師長旁說道。
爲首的師長聽完雙眸也閃爍着無奈而苦澀的目光,看來今晚一夜忙碌,費了這般力氣拿下新立屯,沒成想美夢落空,到頭來竟然會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看來這國軍的守將也不可小噓,竟能識破這聲東擊西,怕是這次四平攻堅不容樂觀,波折已經開始了。
“電告指揮部,如實彙報今晚的行動,不得有誤!”副官聽完恭敬地點點頭離開了,而爲首的師長則是恭敬地來到了新立屯倉庫看守員那老頭的面前,客氣的說道。
“老同志,還連累你今天跟着奔波一天,實在是過意不去,一會兒我就讓他們帶你好好休息,政委讓我轉告您,您的任務已經圓滿完成,明日我們會安排你平安去哈爾濱,那是一座新生的城市,您可以好的享受和平的生活!”
老頭兒聽完了爲首的師長的話,不由得雙眸也閃爍着期冀的目光,早就聽說哈爾濱如今已經沒有戰爭,一片欣欣向榮,沒想到自己的任務這樣就結束了,也一把老骨頭了,該離開了,將機會都給這些年輕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