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機關內,影佐禎昭坐在辦公室憊懶地躺在椅子上看着窗外明媚的陽光,此刻心情十分的燦爛,他的腦海中已經浮現了赤木親之滿載而歸的情景,一個個隱藏在上海的抗日分子被自己抓獲,看着天空的太陽,彷彿看到了勝利的那一天。
“將軍!將軍!不好了!呼!呼!呼!呼!”
就在影佐禎昭期待着美好的場面的時候,一個慌慌張張的青年軍官闖了進來,聽着青年那急促的呼吸聲,影佐禎昭皺了皺眉頭,剛剛還滿臉笑容的臉龐沉了下來,轉過身來,看着氣喘吁吁的青年軍官道。
“發生了什麼事了?門都不敲一下就進來了!你們特高課就是這樣彙報工作的,說吧!”
“將軍,昭月閣下昏迷不醒,赤木井二大佐犧牲了,屍體就在樓下車裡,蕭副主任讓我趕緊找您來求援,他們在華格泉路遭遇了埋伏,讓您趕緊帶人馬過去支援他們!”
影佐禎昭聽着青年軍官急切的話語,臉色更加的陰沉,面色鐵青,雙眸擔憂,神情有些焦急地看向青年道。
“昭月有沒有生命危險!”
“沒有!”
“那就好,那你趕緊將昭月送到附近的醫院醫治,然後將赤木井二的屍體交給法醫部吧,你去安排吧,其他的事我來安排!”
青年聽完恭敬地點點頭,便轉身離開,影佐禎昭看着青年離去的背影雙眸焦急也消失了,又閃爍着凝重的目光,看來這次遇到的對手來者不善,特高課和影衛都被伏擊,蕭山還讓我去支援,影佐禎昭雙眸目光一閃,迅速地撥打了一個電話嚴肅地說道。
“喂!李主任,你速帶着76號的人馬趕往華格泉路45號,緊急行動,不得遲緩!”
影佐禎昭說完就掛斷了電話,而後又撥打了一個電話簡短的吩咐完畢,便行色匆匆大步流星地離開了自己的辦公室。
李士羣聽着電話嘟嘟嘟的聲音,腦海裡迴盪着影佐禎昭嚴肅而急切的話語,看來是出大事了,也沒有遲疑,叫上丁墨羣和汪曼春,帶着76號四五十號人馬,便浩浩蕩蕩的出發了。
或許是軍令如山,也許是機緣巧合,影佐禎昭和李士羣竟不約而同地到達了華格泉45號,影佐禎昭走下了汽車,李士羣、丁墨羣、汪曼春趕忙來到影佐禎昭的身後,衆人看着眼前一片狼藉的院落都倒吸了一口寒氣。
從庭院的馬路邊到庭院的院落到處都是屍體,最先映入眼簾的是特高課日本士兵橫七豎八的屍體,而後影佐禎昭在李士羣、丁墨羣汪曼春地陪同下來到了庭院,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南洋造子那滿目不甘的屍首,影佐禎昭心頭頓時被一層陰沉的陰雲籠罩,聲音低沉地對身後的李士羣說道。
“迅速檢查現場所有屍體,看還有沒有存活的!”
影佐禎昭說完,李士羣向汪曼春點點頭,汪曼春便帶着76號的人手,開始一一查驗院落內的屍首,影佐禎昭漫步在庭院裡,看了一眼南洋造子的屍體,繼續前行,接着藤田的屍體也映入了眼簾,而後是一具具身穿黑色武士服的影衛,最後是房屋旁那鮮血橫流的赤木親之,影佐禎昭看着赤木親之那冰冷的屍體,內心彷彿被一塊巨石壓在胸口,呼吸越發的急促與沉重。
滴!滴!滴!滴!滴!滴!
就在影佐禎昭內心壓抑與沉重的時候,一滴滴猩紅的鮮血滴到了影佐禎昭的臉頰,影佐禎昭用手一摸,猩紅的鮮血映入眼簾,不斷在雙眸放大,趕忙擡頭向上看,又有兩具屍體映入了眼簾,但是看不清楚是誰,於是急切地說道。
“李主任,丁處長,趕緊上屋頂,將那兩具屍體擡下來!”
李士羣和丁墨羣聽着影佐禎昭的話,不敢猶豫,趕忙尋找去往屋頂的通道,而影佐禎昭看着赤木親之那鮮血橫流的屍體,內心已經震驚地無以復加,同時也燃起了熾熱的怒火,八格牙路,這到底是誰幹的,連親之都慘死了,自己還是來晚了,到底是誰幹的!
“影佐將軍,屋頂是蕭山和陳恭澍呀,咦!蕭山還有氣息!”
就在影佐禎昭陷入了震驚、疑惑、彷徨、憤怒的複雜情緒之中,耳邊響起了李士羣欣喜的聲音,聽着李士羣說蕭山還有氣息,內心一震,趕忙擡頭說道。
“那你趕緊將蕭山弄下來,安排人將蕭山送到附近的醫院,嚴加看守,緊急治療!”
李士羣聽着影佐禎昭急切的話語,和丁墨羣點點頭,而後又叫上幾個76號的特務,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纔將蕭山和陳恭澍弄了下來,李士羣趕忙吩咐丁墨羣帶着一對人馬將蕭山送去附近的醫院,而後和汪曼春來到了影佐禎昭的身後,汪曼春雙眸閃爍着後怕的目光說道。
“影佐將軍,屍體已經查驗完畢,特高課七名日本士兵,都是眉心中槍而死,八名黑衣武士,是被人用雙刀殺死,南洋課長是心臟被一把飛刀刺穿斃命,藤田是眉心中了一槍一擊斃命,赤木親之閣下被人用長刀和長劍從背後刺死,現場還發現了六個鬼麪人的屍體,全部都是男性,其中一個鬼麪人是被手槍擊中心臟斃命,三個鬼麪人是被長刀殺死,一個鬼麪人臨死手持長槍,但是被背後被刺中一刀,刺破心臟而死,還有一個手持雙刀的鬼麪人被人正中眉心一擊斃命,而陳恭澍的屍體則是被前後各刺一刀而死!”
影佐禎昭聽完汪曼春的話,眼前突然一黑,身體往後一傾,李士羣趕忙在影佐禎昭身後的支撐着影佐禎昭的身體,影佐禎昭雙眸重新恢復了光明,但是雙眸黯淡無光,聲音低沉心煩意亂的說道。
“汪副處長,你聯繫梅機關法醫部,好好查探現場和屍首,然後做一個報告,一旦報告出來立刻向我彙報,李主任,你送我回去吧!”
影佐禎昭聽完汪曼春的話,內心已經是一片慘淡,腦海也是一團漿糊,毫無頭緒,明明是志在必得,但是現場卻是屍橫遍野,特高課的課長,憲兵隊隊長,影衛,這麼多人都死了,他們到底是誰?這麼大的能量,赤木親之纔到了上海兩天就慘死了,自己該怎麼向軍部交代?還有那陳恭澍明明死了,被野狗啃成一堆白骨,怎麼又再次出現在這裡,難道那堆白骨不是陳恭澍,那又是誰?還有赤木井三又在哪裡,這裡沒有他的屍體,難道他還活着?
種種無法解釋的疑惑,在影佐禎昭的內心掀起了洶涌波濤,面對一個個得力部下的慘死,沉重的打擊和心亂如麻的內心,毫無頭緒的大腦,讓影佐禎昭都有昏過去的念頭了,但是他必須先冷靜下來,他必須立刻離開這裡。
李士羣看着迷茫、彷徨、憤怒、無神的影佐禎昭一時間也感慨萬千,通過剛纔汪曼春的查驗,他知道這是影佐禎昭揹着76號緊急安排的一次行動,但是因爲沒有參與,他也一頭霧水,只得恭敬地攙扶着影佐禎昭離開,走之前鄭重地吩咐了汪曼春一番,便和影佐禎昭離開了華格泉路45號。
影佐禎昭在李士羣的攙扶下來到車上就閉上了眼睛,腦海不斷迴盪着剛纔在庭院內的一具又一具的屍體,每個人的慘狀,不斷地在腦海像翻照片一般,不斷閃過,還有那一具具神秘的鬼麪人,紛亂的頭緒亂如麻,一時間,剪不斷,理還亂!
“將軍,到了,我們下車吧!”
李士羣小心翼翼的聲音在影佐禎昭的耳邊響起,影佐禎昭睜開滿目血絲的雙眸,看着窗外那熟悉的地方,每日辦公的地方,一時間渾渾噩噩,恍如隔世。
李士羣陪同影佐禎昭來到辦公室,攙扶影佐禎昭坐下,爲影佐禎昭到了一杯熱茶,影佐禎昭看着李士羣匆忙的身影,不禁有些自責,是自己託大了,早知道就讓76號也參與這次行動,或許就比眼下這個局面要好的多,想到這,影佐禎昭長吐了一口氣,舒緩了胸中的壓抑,滿目的血色也緩和了許多,既然想不通,不如就先不想,聽聽李士羣有什麼看法,或許還能有些頭緒,於是影佐禎昭看向李士羣道。
“士羣君,你坐吧,我們聊一聊,你對今天華格泉路45號的事情有什麼看法!”
李士羣聽着影佐禎昭的問話,內心也閃過一絲不茬,現在知道問我了,又沒讓我們參與,你又讓我從何說起,我還是一頭霧水,但是李士羣的牢騷也是在內心一閃即逝,而後看向神情緩和了許多的影佐禎昭,小心翼翼地開口道。
“影佐將軍,從現場來看,想必是南洋課長他們一定是抓捕抗日分子,遇到了伏擊,從曼春剛纔對屍體的查探,肯定與那神秘的鬼麪人有關,而去這些個鬼麪人一定都是武道高手,其中還一定有個神槍手,不過神槍手到底有幾個,鬼麪人有沒有逃走的,這就要等蕭山醒來才知道,畢竟他是現在唯一存活下來的人,還有就是等曼春的報告,再加上蕭山,應該就能弄清楚今日發生在華格泉45號的來龍去脈!將軍,人都死了,多思也沒什麼頭緒,不如等蕭山醒來,一切就水落石出了!”
影佐禎昭聽完李士羣的話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回想着李士羣的話,他說得對呀,多思無益,還是等蕭山醒來也許就都清楚了,還有昭月,看來是自己太急切了,只是這幫鬼麪人到底是什麼來頭,難道陳恭澍真的沒有死,那麼井三君又去了哪裡,影佐禎昭想不通,只得無奈地搖搖頭。
“士羣君,那你先回去吧,好好配合法醫部調查現場,蕭山君那邊一旦醒了過來,立刻通知我,我要親自詢問他!對了,也通知大渝商會一聲,讓他們有個心裡準備!”影佐禎昭說完,李士羣鄭重地點點頭,而後便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