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個爲愛癡狂的女人, 不知何時是個頭喲,常歡顏暗自搖頭,秀目卻也忍不住朝前面的靳承宇那飛去。
這時主持人手持酒杯上臺, “來, 讓我們共同舉起酒杯, 請問靳生, 此時此刻有怎樣的祝酒辭希望與各位同事共分享呢?”
原本面朝舞臺而立的靳承宇轉過身來面對所有人, “我相信仁康的每一位員工在將來的日子裡,一定會繼續陪伴我共同爲仁康努力奮鬥!對不對?”
所有人興奮激揚地齊聲道,“對!”
他微笑, 舉起手中的酒杯,“乾杯!”
無數剔透的水晶酒杯舉了起來, 暖黃絢麗的燈光穿透盛着香檳的酒杯, 折射出令人炫目的光華。彼此間於空中輕輕相碰, 叮然聲清脆空靈,餘音在華麗壯觀的宴會廳內繚繞回旋。。。
他確實懂得拉攏人心, 只是在於他是否樂意這樣去做,常歡顏淡笑着輕搖了搖頭,他說傷人的話夠絕情,說動人的話夠煽情。
悠悠的爵士樂在宴會廳裡飄蕩環繞起來,員工們伴着舒心的樂聲三五成羣, 或品美酒大聲笑談或嘗美食輕聲慢語, 人人沉醉在甜美愉悅的氣氛當中。
“噯, 靳生平時黑口黑麪的, 想不到也挺風趣的。”蔣蕎瞅着常歡顏說道, 又轉臉向小喬,“你說是不是。”
“嗯。”小喬沉思着點了點頭。
“他並不是不會, 偶爾也會表現一下的。”常歡顏漫不經心說。
我今天才第一次見到,以前的什麼新春酒會、週年酒會上從沒見過靳生這樣的一面,你倒好像挺了解他的,知道他會偶爾來這麼一下。”蔣蕎歪着腦袋睇視她,眼帶揶揄的笑意。
“你都說他平時不拘言笑,那張臉黑得跟包公似的,今天才難得一見,這不叫偶爾嗎?”常歡顏不痛不癢地笑說。
“靳生今晚很有人情味。”小喬插嘴道,光潔的臉蛋上發着光,“我喜歡他那句‘並不是因爲我有精明的頭腦,而是因爲我有你們’。”
“是啊,我進公司以來還沒聽他說過這麼感性的話。像他這種理性思維超強的男人偶爾來點小感性,還蠻可愛的。”蔣蕎頗爲欣賞地轉了轉黑眼珠,思索着說道,“我開始對靳生有些改觀。”
常歡顏不以爲然地輕嘆了一口氣,“女人天生愛做夢,一個小小的感性技巧都能讓女人臆想不已。”
“嘁,你這人真是。。。破壞氣氛。”蔣蕎嗔怪道,轉而臉露疑惑,“不過老實說,他肯留下小喬我真是覺得很奇怪。”說完死死盯着常歡顏。
“看我幹嘛?”常歡顏趕緊撇清,“我那天是無功而返,你也知道的。”
她們閒扯間走到了餐檯,各人拿了餐盤選取食物。
“哎,我還以爲你的注意力只會集中在某個人身上。”常歡顏睨視正在掃射尋覓美點的蔣蕎。
蔣蕎慌忙擡起頭瞪着她,那樣子急得簡直就像快要跳起來了。
小喬聽見了好奇地湊頭過來,直率問道:“是誰呀?”
蔣蕎彆着臉面對她,眼珠子不停擺動使眼色,常歡顏瞧她那樣又氣又好笑,便不作聲低頭往盤子裡盛食物。
“妹,那頭有肉車,現割牛柳和火腿的,你去給姐弄點來。”蔣蕎指着餐檯的另一頭說。
把小喬支開後,蔣蕎瞟了瞟四周,發現人都往肉車那邊去了,她看了常歡顏一會,轉了轉眼珠說道:“剛纔靳生說完祝酒詞的時候,你爲什麼又搖頭又偷偷抿嘴笑。”
“我有嗎?”常歡顏故作茫然。
“傻妹妹,姐姐也有一雙雪亮如鏡的眼睛,”蔣蕎得意地哼哼說,“先前你的眼睛一直沒離開過靳生,你望着他的眼神說有多幽怨就有多幽怨。”她半眯着的明眸賊兮兮的,上身慢慢朝常歡顏俯近,“說有多纏綿就有多纏綿。”
“你看錯了吧,我哪有?”常歡顏表面強裝坦然自若,心底卻不由冒冷汗,死了,有那麼明顯嗎?看來僞裝需無時無刻。
“以我征戰情場多年的經驗,哼,絕不會看錯的。”蔣蕎說着一隻手搭上她的香肩,“愛要大膽地表達出來。”
常歡顏沒好氣地佛開她的手推攘了一下,蔣蕎搖晃着身體往後退了兩步,差點撞到後面過來的某個人身上。
“哎呀,”蔣蕎細聲叫道,“對不起,靳生。”
常歡顏心頭一跳,也沒敢立即回頭,就佯裝沒聽見一樣。
靳承宇語氣平和地說了句小心點,蔣蕎忙不迭笑容可掬地應着,然後衝常歡顏的背影飛快說:“朗晴,我去找小喬。”完了,識相地溜之大吉。
“跟我來。”靳承宇走到常歡顏近旁,接過她手中的餐盤說。
“去哪?”她戒備心頓起。
“外面露臺。”
“爲什麼要去外面露臺?”
“問題真多,你是要自己跟着我後面,還是要我拉着你的手穿過這麼多人。”靳承宇尚算溫和的聲氣裡夾帶幾分警告。
“你先走。”常歡顏溜了一眼四周。
兩人一前一後保持着一段距離,穿過宴會廳角落處的一道門來到外面幽雅的花園。這裡有幾張小圓桌,靳承宇把她的餐碟放下,“你坐這等着,我一會再過來。”
飢腸轆轆的她再沒多餘的話,坐下即開始風捲殘雲,也顧不得優雅的吃相了,不多時便將盤子裡的食物一掃而空。
她覺得仍是不夠飽,想要去再取些來,但考慮到如果走開了,靳承宇回來見不着人指不定會怎樣。
她站起來四處走走,這裡因爲離市區遠些,四周環境相當靜謐,綠影隨風婆娑。花園裡有個露天泳池,碧綠澄明。現如今看見泳池她就感覺頭暈,算是一種後遺症吧,如此一來,再美麗迷人的景色也無法欣賞了,她只能癡坐在椅子裡瞪着狼藉的餐盤呆思:那張藥方子他可能放哪?會不會放在他辦公室的保險箱裡?得想法子找到,那是外公的東西,上面還有爸爸稍作的改善,只是保險箱的密碼。。。。。。以前她從來都不知道也不關心這個。
“發什麼呆?”靳承宇低迴動人的聲音在耳旁響起。
常歡顏的心猛然跳了起來,她壓根沒注意到他是何時來的,完全沒有聽見他走動的腳步聲。“你走路能不能別跟幽靈似的。”手按在胸口上能夠清晰感受到心臟突突突的跳動。
“又嚇着你了?”靳承宇沒坐下仍站在她身側,“你還真是容易受驚。”
“我都告訴過你,我曾經吞過大把大把治療心臟病的藥,有沒有留下隱患也說不清。”常歡顏幽幽說,沒有擡頭看他。
他拉了把椅子坐了下來,把一盤子點心遞到她眼前,“那,我讓人專門給你做的。”
榴蓮酥?常歡顏簡直不敢相信她面前的東西,她愣愣地瞅着那烤得金黃的三角形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