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雷的表情漸漸冷下來,似乎也被勾起了最純粹的戰意,脫掉黑色皮夾,白色襯衣似乎要比手臂上的肌肉所撕裂,低沉的說道:“年輕人,卑微點不是什麼壞事,既然你師傅沒有把你**出來,那麼也只有我來把玩把玩了。”
面對給人巨大壓力的男人,徐饒的身體都止不住的顫抖着,這讓徐饒終於再次體會到了那座大山所給予他的東西,或許可以說的上是絕望,卻讓徐饒興奮到無以言語,就好似此刻,生命正懷揣在他的手中,顫抖着。
“來吧!”徐饒吶喊着。
兩個男人同時起身衝向對方,嘭的撞擊聲,誰都不甘示弱。
徐饒猛的一拳打在劉雷的臉頰上,劉雷不但沒有躲,甩出一拳轟在徐饒的胸口。
兩人同時震開,卻同時再次撲向對方,就好像角鬥場裡的兩頭野獸,唯有倒下,沒有兩人同時站起。
激烈到讓人窒息的戰鬥,每一拳都沒有落空,但是儘管如此,儘管鮮血早已經揮灑出去,兩人卻沒有一絲一毫的退縮,唯有往前,往前,再次往前。
何等的痛快,就好似一大杯烈酒,猛的飲下肚,只感覺到那一份火辣辣,也只有一分火辣辣。
如膠似漆的兩人再次分開,大口大口喘着氣。
徐饒擦了擦嘴角上不停流淌着的血流,臉上是一股笑意,或許只有這麼一刻,他才感覺他還活着,還以徐饒這個名字所活着。
“繼續。”劉雷大口喘着氣,衝徐饒擺了擺手,同樣的是一臉的痛快,似乎這是這並不相識並不相知的兩人唯有共同點,那就是他們都是瘋魔,僅此而已。
徐饒怒吼着,就好似身上有了火焰了一般,衝向劉雷。
劉雷面對這麼一頭野獸,氣息沒有一絲的紊亂,而是側身抓住了徐饒的拳頭,然後猛的拉扯下去,在空中給了徐饒的肚子一拳,反身一腳把這早已經殺紅了眼的年輕人給踢飛了出去。
徐饒重重的落在了地上,吐出一大口的血水,似乎劉雷這一重擊給了他再也站不起來的傷害。
劉雷大口大口喘着氣,體力也跟着接近了極限,如果這個傢伙再次站起,估摸着這一場戰局,就真的難說的,但是就劉雷看來,這個名爲徐饒的年輕人已經不可能再次站起。
劉雷這個想法還沒有在他的腦海中凝固,這個年輕人就這樣詭異的起身,儘管他已經滿臉都是血水,但是這個如同稻草人一般單薄的身體,卻挺的那麼直那麼直。
“瘋子。”劉雷失聲說道。
“你不也是?”徐饒笑着,笑的是那麼那麼的瘋癲,似乎這一種瘋狂,是他唯一的發泄。
“至於到這麼一步?”劉雷攥了攥疼痛無比的拳頭,面對這個怎麼都不會倒下的年輕人,在劉雷的心底的最深處,竟然升起一絲畏懼出來,雖然劉雷很不想承認這一點,但是此刻看來,他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我還沒有盡興。”徐饒比劃着,臉上的笑容只增不減。
“瘋子,徹頭徹尾的瘋子,不過我喜歡,來吧,就讓你我拼一個你死我活。”劉雷大笑着,似乎受徐饒的感染,也瘋狂了。
徐饒微微一笑,猛的衝了上去,努力揮舞着拳頭,但是就在拳頭在接近劉雷的那麼一刻,凝固了,這個怎麼都不會倒下的年輕人倒下了。
隨着徐饒悄無聲息的倒下,這一場戰鬥終於徹底的結束,劉雷呆呆的站在原地,就好似感覺一座大山在自己眼前所倒下一般,很震撼,震撼無比,劉雷大口大口喘着氣,感覺自己至少還活着。
用顫抖的手摸出手機,撥通那個號碼。
“你到底給了我怎樣的一個瘋子?”劉雷的聲音微微的顫抖着。
“怎麼說?”對面傳來穆黃花的聲音,看起來穆黃花是察覺到了劉雷顫抖聲音中所隱藏的東西。
“就在上一刻,我可能真的會倒在他的手中,近二十年沒有體會到的膽寒,託你的福,我再次在他的身上託體會到了。”劉雷點燃一根菸,似乎從眼前這個瘋子身上,想起了自己的那麼丁點的曾經,那是他一生都無法擺脫的過去,所以說這個男人才會活着如此悲哀,他的後半生,唯有等死跟爲了過去而活着。
對面的穆黃花沉默了,這個女人很清楚很清楚劉雷這一番話到底代表着什麼,這簡直就如同一個**一般,炸在了穆黃花的心房,就這個她以爲有點靈性的野狗,剛剛差點咬死劉雷這麼一頭下山惡虎,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叫做奇蹟的東西?
“你相信嗎?”劉雷問着。
“以前不相信,不過現在相信了,他怎麼樣?”穆黃花突然有些懊悔,懊悔讓這麼兩個男人碰到一起,但是不知道爲何,她的心底突然有了幾分的心疼,她也不知道這莫名其妙的心疼,到底來源於何處。
“人還沒死,你是從哪裡找來的這麼一條瘋狗?看他的年紀,要是再修煉個五六年,我就沒有什麼招架之力了,這代表着什麼,相信你應該要比我清楚的多,這個人,可不是簡簡單單轟動半個澳門的層次。”劉雷說着,雖然他被這個年輕人打的傷痕累累,但是不知道爲何,劉雷就是生不出一絲的怒氣出來,雖然這個年輕人有着一副傲骨,但是卻沒有一點劉雷瞧着不中眼的東西,這是一條瘋狗,不是那麼一直在象牙塔身材臃腫的狼。
“難道還得要這麼一條野狗登天不成?不過想想也對,二十多歲就能把你這個省港澳排的上前五的變態逼到這個地步,且不說你有沒有動真格的,光是能夠讓你說的出這一番話來,這個男人就已經算是金子當中的金子了。”穆黃花說着,她有些欣慰,因爲這個世界上,已經不光光只有她能夠看到這麼一條野狗的兇悍了。
“後生可畏,後生可畏,我活到這個份上,還能夠見到這麼一個小子,這一身傷沒白挨,剩下的事就交給我吧,你也就別操心這些會讓手上帶血的事兒了,馬洪剛我會讓你見着面。”劉雷似是感嘆一般說着,有些惺惺的掛掉了電話。
看着地下躺着年輕人,感慨良多的點燃第二根菸,扶起這個沒有內傷但體力徹底耗盡的年輕人扔在長椅上,劉雷穿上皮夾,卻疼的呲牙咧嘴。
不大不小的鵲山花園中,兩個男人的就這待着,一個看似睡了過去,一個一根一根抽着煙,就好似兩個時代就這麼碰到了一起一般。
當徐饒睜開眼時,眼前是那個臉上帶着似笑非笑的男人,這個在徐饒心目中如果怪物一般的男人眼神中卻有一絲徐饒在強者身上幾乎感覺不到的柔和。
“還要不要打?”劉雷溫聲道,就好似看着一個那麼一個後生可畏的後輩。
徐饒搖了搖頭,感覺自己的身體快要散架了一般,但是眼前這個男人,卻仍然生龍活虎的站着,而且就徐饒感覺,如果剛剛這個男人用出真正的實力的話,估摸着他現在還要站起來都是難事。
想着想着,徐饒有些懊悔剛剛那不顧全大局的舉動了,但他面對這麼一個強者,不知道爲何,身體就好似被引燃了一般,早就不受他自己控制,就好似另外一個自己主宰了自己一般。
這是一件很恐怖很恐怖的東西。
“年輕人,要記住,這個世界上比我能打的人多的多,狂氣傲骨是可以有一點,但不能太過,再美的東西只有過了頭,都是毒藥。”男人說着,誠誠懇懇,真真切切。
徐饒撓了撓頭傻笑,莫名的有些不敢跟這個男人對視。
“你說殺死馬洪剛的機會,是什麼?”劉雷並沒有計較什麼,走了這麼大半輩子,劉雷所學到的東西不多,最多最多的,那就是越是計較,越是折磨,某些東西放下反而能夠跳的更高。
根本沒有什麼所謂的問心無愧。
徐饒活動了活動肩膀,把他所知道的前前後後告訴了這個男人,毫無保留,通過剛剛的交手,徐饒就已經完完全全信任了這樣一個男人,這個跟自己很像很像的男人,徐饒太過了解了,是不會成爲那種耍這點可笑的陰謀詭計的傢伙。
男人在聽着的時候一根接着一根抽着煙,表情非同一般的凝重,徐饒的所想,恰好也是他的所想,他相信徐饒,正好似徐饒如何相信着他。
“馬洪剛打算來一次真正的栽贓嫁禍,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把目標放在了徐豐年孫子的身上,這一次,如果讓馬洪剛如願,說不定你們就真的跳進黃河也不定洗的清楚了。”徐饒說着,他並不知道太多的內情,但是光憑這麼一點,他所看到的,就讓他幾乎厭惡到了極點,但是這就是這個時代,這就是這個世界。
“很符合他的風格,不過這也僅僅是加快了他的死亡罷了,你能夠告訴我這麼多,算我欠你一個人情。”劉雷點了點頭,面色不改的說道,似乎對這個黑暗的計劃習以爲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