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饒喘着大氣慢慢往後退了幾步,看着這個男人已經沒有了動靜,才暗暗鬆了一口氣,不管什麼原因,他已經解決掉了一個,現在還差兩個,但是正當徐饒正要起身之際,躺在地上的中年男人的手機響了。
手機鈴聲在這個靜悄悄的小巷子裡有些突兀,就在徐饒眼光被這鈴聲所吸引了的時候,一個男人已經出現了巷子口。
“就你一個?”有些沙啞的聲音透過手機鈴聲傳到徐饒的耳中,徐饒轉頭看向巷子口,是一個算不上魁梧的身影,但是在這個身影身上,徐饒感覺能夠嗅到一絲血腥味道一般。
徐饒沒有回答,但是似乎這沉默也代替了他所回答。
那個身影看了看倒地不起的魃子,似乎那血腥味道更濃了,一個獨眼的男人慢慢走向徐饒的視線,徐饒能夠從這個男人身上感受到巨大的威壓感,這個男人注視着徐饒的男人說道:“三分鐘的時間就能夠有解決掉魃子,你是人還是那所謂的孤魂野鬼?”
徐饒不知爲何,聽着這個男人恐怖的聲線,總感覺自己的身體在莫名的顫抖着,似乎第六感在拼命的告訴着徐饒,他是不可能戰勝眼前這個男人的,在呼喚着徐饒逃跑,這一種感覺,自從離開小興安嶺後,徐饒還是第一次切身體後到,這是一種很純粹很純粹的恐懼感。
看着徐饒不爲所動的模樣,獨眼男人似乎一點也不在意這個三分鐘就撂倒了身經百戰的魃子的傢伙,而是自顧自的在魃子身前蹲下,看魃子還是氣息,不過摸了摸魃子的筋骨後,皺了皺眉頭,魃子似乎在此刻回過了神來,用微眯着眼看着眼前的男人,卻無法給予這個男人笑容,只是用顫抖的嘴脣很是牽強很牽強的說了那麼幾個模糊不清的字。
獨眼男人聽完後,慢慢起身說道:“你做到這個份上,還不如直接殺了他,因爲他以後已經再也站不起來了。”
徐饒硬着頭皮聽着,就在此刻,那一股強烈的恐懼感,變成了一種威嚴感,讓徐饒感覺自己的身體變的沉重無比,更別說等會要跟眼前這個傢伙廝殺。
獨眼男人猛的一腳,直接落在魃子的脖子上,只見魃子的身體顫抖了幾分,然後徹底了平靜了。
“與其讓他這樣痛苦的活着,不如讓他痛痛快快的走,這是他的意思,不過你就沒有他這麼幸運了,我會讓你體會到什麼是比死還要恐怖的事情。”獨眼動了,腳下直接被踩出了一個土坑,身體如同一發脫弓的箭,直接刺向徐饒。
徐饒此刻只感覺自己的身體就似乎僵硬了幾分,因爲這個男人身上的死亡威壓已經讓徐饒無法動彈分毫。
就在這個男人接近徐饒之時,徐饒似乎終於又控制住了身體,猛的躲過男人這凌空一腳,然後扶着牆連連退後幾步,徐饒也不知道自己爲何變的如此笨拙,只是感覺眼前這個傢伙身上的血腥味道,已經蓋過了一切,雖然他在小興安嶺見識過洪擎蒼的威嚴,但是眼前這個傢伙不同,因爲這個男人身上散發着時時刻刻都會讓徐饒背後發涼的東西。
恐懼,最純粹的恐懼感,特別是在這個特別詭異的環境。
“怎麼?怕了?”男人一步步走向徐饒,似乎在猙獰的笑着。
徐饒咬了咬牙,腦中中突然晃過那個哭泣的女人,他覺得他不能倒下,如果他倒下了,身後還有什麼?他想起東子,想起黃姨,想起黃研兒,他怎麼能夠倒下!
面對急促打下來的拳頭,徐饒轉過身,猛的撞了上去。
也許是因爲徐饒片刻的遲疑,下一秒還沒有等徐饒靠向那個男人,自己就被一把抓住了脖子。
就在這如同鋼鉗一般的手剛剛抓過自己之際,徐饒知道如果讓這個傢伙抓了個實,自己就徹底結束了。一隻手握住了那個男人的手腕,直接攤開這一隻手,不過徐饒此刻已經用上了兩隻手,而這個獨眼男人還有空出的一隻手。
拳頭猛的在徐饒胸口落下,脖子有着一道重重的紅印直接被打了出去,在地上打了個滾,儘管這一拳打的那麼那麼的重,但徐饒還是直接站了起來,因爲這個男人已經再次撲向他。
七步殺,擺!
徐饒身體轉了過去,處於這個男人拳頭攻擊的死角,然後抓住了這個男人的肩膀,猛的把這個男人扔了出去,但饒是徐饒已經把這七步殺練的爐火純青,還是僅僅是把這個男人拉開一段距離,並沒有造成徐饒所想象中的傷害。
徐饒停下了自己準備接下來進攻的招式,而是繼續死死提防着這個算是碰了些灰的男人。
獨眼男人慢慢轉過身,雖然徐饒對他的傷害幾乎算的上不痛不癢,但是這還是讓這個獨眼男人惱怒不已,已經經過這麼幾招,他竟然沒有放倒這個年輕人。
“的確有兩下子,不過也就到此爲止了。”獨眼凶神惡煞的說道。
徐饒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氣息,似乎比起剛剛,有些適應了這個如同死侍的男人。
獨眼再次衝向徐饒,因爲兩人的距離不算長的原因,僅僅是一眨眼的功夫獨眼一隻腳就落在了徐饒的身前,然後凌空一記鞭腿抽向徐饒。
早有所準備的徐饒用兩隻胳膊擋住這一記鞭腿,但是就感覺一輛車子撞向了自己一般,巨大的震動過後,徐饒只感覺直接的兩個胳膊像是折斷了一般。
不過即便是現在這兩個胳膊折斷,他也必須揮舞起來,就在獨眼收起腿的那一刻,徐饒猛的追上去一拳,這帶着暗勁的天罡拳,用出了徐饒此刻極限的力量。
獨眼的發射神經幾乎已經到了變態的地步,還沒有等徐饒這一拳貼近他的身體,就直接躲了過去,趁機抓住了徐饒的胳膊,猛的拉下去,拳頭已經準備好宣泄在徐饒暴露無遺的胸口上。
徐饒發現自己在力量上根本不是這個男人的對手,只能由身體就這樣落下去,猛的咬了咬牙,即便是剛剛使出七步殺最後一破讓他的身體快要散架一般,但還是低聲喝道:“七步殺,破!”
獨眼似乎想象不到幾乎到了這個地步的徐饒還會撞向自己,兩個肉體的撞擊聲,讓人覺得這巷子有些毛骨悚然,獨眼被徐饒撞開,索性鬆開了徐饒的胳膊,連連後退幾步。
徐饒搖搖晃晃的支撐起身體,只感覺自己的身體就像是即將要粉碎一般,但是接下來的畫面,讓他感覺到最大的絕望,那既是剛剛着實捱了他一擊的傢伙,正跟沒事人一般站着,無傷的冷笑着。
“你很能打,超乎我想象中的能打,看你的年紀,估摸着也就只有二十歲左右,在你這個年紀,你應該不會有什麼對手吧,但是這一次,你選錯了對手,你是個天才,不過在社會上,天才就是用來夭折的工具罷了。”獨眼他能夠感受到胸口上被徐饒所震的痛疼感,不過這一股疼痛感只會推波助瀾他的戰意罷了。
“我...不...能...倒...下...”徐饒一字一字的說着。
“可是現在,你必須得倒下。”獨眼用無比冰冷的說着,比起給予別人希望,他更喜歡給別人更加純粹一些的絕望。
徐饒還欲要說些什麼,獨眼已經動了,速度已經快到完全不給於徐饒做任何反應的時間,一拳猛的在徐饒的肚子上炸開,然後一手拉過已經如同斷線風箏一般的徐饒,猛的踹飛出去。
徐饒重重落到地上,顯然已經失去了戰鬥能力,在巨大的落差面前,讓徐饒有着再怎麼強大的意志,都看不到那叫做奇蹟的東西,只是他不甘心,心中還一直唸叨着他絕對不能倒下,所以,他再次站起。
獨眼看着意識雖然已經漸漸空白,但還是站了起來的徐饒,似乎是看着什麼新鮮事,動了動有些乾裂的嘴角說道:“你孤身一人站在這裡玩命,到底是爲了什麼?”之所以獨眼會這樣問徐饒,是因爲獨眼知道眼前這個傢伙不是常家人,因爲如果常家查到了他們的位置,就不會僅僅只派來這麼一個死將了,那還能說明什麼?這個男人所來的目的,單純的是爲了女人。
“我有一個不得不救的人,我想知道她到底還有沒有活着。”徐饒慢慢依靠到身後的牆,感覺自己已經沒有了再次站起來的力量。
“那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那個女人還活着,我想知道你跟那個女人到底是什麼關係?”獨眼男人問道。
雖然對於這個問題有些莫名其妙,或許是來自一種抽象的求生本能,徐饒只吐出那麼一個詞彙,朋友。
獨眼笑了,笑的有些瘋狂,似乎已經有很久很久沒有見到讓他能夠笑的真開心的事情了,他很高興,無比的高興,因爲接下來,他就要摧毀這個世界上看起來無比美好無比美好的東西,雖然可惜的是魃子已經見不到這個世界上最美最美的煙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