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語回到家,小吉偷摸的跟她說:
“姑娘,今兒,有人來找紅杏兒。她跟着出去,還總回頭看。那樣子像是怕是有人跟着。好在我早就安排了人,看到她去了後頭小院兒,過了好一會兒纔出來。又過了一會兒,二姑娘打裡頭走出來了。”
“嗯。小吉做的不錯!我知道了。”
李江跟她說完,她又找了當時在場的夥計問,那夥計說:永清郡王在跟嚴姑娘說話時,跟他一個包間吃飯的姑娘,上了車卻沒走。停在前頭,掀着車簾看呢!
種種刺激之下,溫歡要鋌而走險了!
溫語立刻把臘八打發去報信兒,這回吳王別院,可盯住了!
家裡嘛!
我等着……
……
祁夫人第二天就來了店裡。
溫語跟她說:“原本,我是想着,將來成了親,再考慮珠珠的事兒。現在看來,得想法子了。”
“阿語,我實話實說,也曾有親友提過兩個不錯的。只是……你看:珠珠長得太好,但又無身世。當婆婆的給兒子娶她這樣的媳婦,可能會擔心有麻煩。就算勉強同意了,珠珠做菜雖然有天分,但處事太簡單。婆婆要是不喜,怕她日子艱難。”
“您說的是,我也意識到這一點了!”
“那咱們也抓緊吧。店裡情況也穩定了,她不必天天在場。不行,就讓她住到我孃家去,跟慧怡和圓圓玩些日子。”
“您這個主意好!那我安排一下。”
嚴珠若不在家住,還得把蘭舟安排好……
祁夫人剛走,將娉婷就來了,“讓蘭舟去我家住吧!”她聽完溫語的安排,便出了主意。
“我再瞧瞧吧。蘭舟習慣了那個小院,輕易的,我也不願意給他挪動。”
“今天,是吳王妃的生辰,聽說皇后娘娘酸了幾句,她挪到鄉下去辦了。估計,一時還顧不過來。”
“那個人也真過分,吊着溫歡,還看着珠珠。不要臉!”溫語恨恨的說。
“溫歡?他們有這個意思?”
“溫歡看到你我……起了爭強之心!原本正在談個不錯的親事,也不要了。永清郡王,她維了好些日子了。也算有點本事,竟然進了那個圈子!”
“沒出息!”
“娉婷,有些事,我……”溫語想起往事,面露悲傷。
“你有什麼不能跟我說的!?”
“我孃的死,恐怕沒那麼簡單。”
“你的意思是……”將娉婷一下子明白了,她可不是個傻白甜,“你想怎麼做?!”
“現在,人家還不放過我呢!連我身邊的人都收買了,要對我下手!”溫語冷笑。
“真是瘋魔了!你祖母那麼精明,怎麼能容她們發瘋?”
“她就是太精明瞭!所以,都想要,也以爲自己都能得着!”
“有證據嗎?交給我!”
“事過多年,早沒了。而且,我猜想,祖母知道時,木已成舟,她幫着善後來着。所以,證據是不會有的。反正,貪婪,還會促使她們再做惡的!”
“是啊!尤其是,做了惡,只得了好處卻沒懲罰。再遇到事,還會走這個捷徑。呵……”將娉婷苦笑了一下,“你不去找事兒,事兒也會來找你。有時是因爲貪婪,而有時,只是因爲她認爲自己可以做……”
“娉婷,你怎麼樣?”
“太孫最近……往我那兒走的勤,這就把薛瑩招起來了。之前的側妃,懷着身孕被她下手。所以,她怕我懷孕吧,往湯里加料。”
“這個該死的女人!那怎麼辦?”
“我身邊有人,會看的。那天,我直接把湯退回廚房,說味道不對,讓後廚重做。然後第二天,恰巧是初一,給太子妃請安時,我就提及了此事。薛瑩一聽就急了,與我發脾氣。讓太子妃給按住了。”
“太子妃有些莫名其妙。她就太孫一個兒子啊!孃家再重要,也不及兒子纔對!”
“恐怕她心裡,還有更重要的!哼……我父親說,太子妃的兄長挺能幹的。各方面的消息靈通,還有賣官嫌疑。而且,那些事兒,是東宮批的。”
“天哪,這可不是小事。皇上一拿一個準兒的!”
“是啊!我把消息告訴太孫,有的他知道。說是在太子殿下身子不好的那段時間,集中做的。這可真是應了那句:投鼠忌器。太子身子不好,又與太子妃感情甚篤,太孫殿下很多事要瞞着他。”
“可是,再這樣下去,東宮危險呀!上回咱們去溫泉莊子,不就是那位在發作嗎?”
“那回,還不算髮作。阿語,那可是……能下狠手的。”
“娉婷……我拿到母親的嫁妝,又得了好親事,在京城站住腳,我們倆重逢,還把親人的事安排很好。現在開了鋪子,一切都很順!我還以爲,再水到渠成的把溫家收拾了。一切就都完美了呢!卻不想,還有那麼危機在身邊兒……”
“我進太子府,也等於把家拖下水了……”將娉婷輕輕把溫語散發別在腦後。“不過,祖父想得開,說該來的,也躲不掉。”
“可是薛瑩也太不要樣兒了!怎麼配得上這個身份?!”
“也許太子妃認爲她鬧的那些,都不算事兒。”
“可這纔到哪兒啊!依我看,她自己,也是被太子罩着的呢!” “嗯。聰明的小丫頭!看事兒還挺明白!”
溫語擔心的說:“薛瑩可是個下手幹脆的,你身邊有人沒?”
“殿下說安排了,讓我放心!”
“殿下待你很好?”
“呵……他那人,怪的很!”
……
姐妹倆在屋裡說閒話,李江在門口轉悠,好半天才發現,那叫化子回來了。
差點沒都認出來。
藍布包頭,一身藍布衫。
瞧着是洗了澡,刷了鬍子,修了指甲,露着腳指的鞋也換了。
雖然衣裳仍不咋地,但好在乾乾淨淨的了。嗯,腰間的玉還在。
聳聳鼻子,總算是不臭了,怪不得我沒一下子發現呢!
“你在哪兒弄得這麼幹淨?這衣裳不會是偷的吧?”
叫化子默默的看着他,不說話。
李江這人最愛大驚小怪,跑回去叫來孫英,金環來了,過了一會兒,嚴珠也來了。
最近,店裡也總扔些吃的給他。
雖然不能保證一天三頓,但他明顯的長了幾斤肉,臉上也有了光。
李江還好奇的看着:“別說,長得還不賴。他是不是沒那麼傻了?眼珠會轉了!”
嚴珠說:“李江你別瞎說。嗯,你這樣很好!要是你幫着我們乾點活就好了,不白白吃飯!”
李江說:“他會什麼呀!”
“剛後廚說,昨天颳風下雨,把柴火給淋了,一燒就冒煙。剛從庫房拉了兩顆果木來,一會讓人劈。你會不會?你要能把柴劈了,就再給你好吃的!”
叫化子立刻站了起來,站在嚴珠身邊。嚴珠說,“聽明白了?那來吧!”
到了餐館後頭,嚴珠指着地上的兩段枯樹,“就是這個了!”
叫化子上前,拎起了地上的斧子,在手裡一掂,似乎不太滿意。用手試了試利度,也不滿意。看到旁邊有磨刀石,走過去,往石頭上淋了點水,磨起來了。
李江看他動作熟練,奇怪:“難不成,你以前就是砍柴的?”
叫化子不理他,李江繼續問:“木匠?鐵匠?”
孫英看着,撇撇嘴:“李江,你可別惹他!”
“怎麼了?”
“我也說不上來!反正你客氣點!”
“切!”李江不服,揹着手走了。
孫英也走了。
嚴珠搬個小凳子坐,手托腮,居然輕嘆了一聲:“我做錯事,被他們幾個說……”
叫化子居然看她一眼,輕輕搖頭。
但嚴珠卻沒看他,“唉,我可能挺笨的吧!今兒一早,祁夫人來了,將娘娘也來了。就是因爲我做錯事。唉……祁夫人說,讓我收拾一下,去崔家住些日子。”
叫化子不認同,繼續搖頭。
嚴珠說:“我雖然喜歡小圓圓,但是,我一走,蘭舟怎麼辦?而且,我好喜歡來店裡啊……真倒黴,得去燒燒香了!”
叫化子一邊認真聽,一邊認真劈柴。
功夫不大,還在愣神兒的嚴珠,就聽到李江的叫聲,再一看,柴已經劈好了。
接着粗細分了五堆,長短都一樣。
每一根兒都漂亮極了。
就算有不一邊兒粗的,也被他強削成一樣的了……整整齊齊的碼着。
李江大叫:“這是柴火,燒來烤鴨子的!又不是做傢俱!你弄成這樣幹嘛,還捨得燒嘛!?你真是怪的緊!”
嚴珠不由哈哈大笑。
叫化子,帶着一臉柔情,深深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