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神不要他們,是他們自己拋棄了神。我以慧眼得見,他們在那麒麟城裡生活得很好,吃着美食,喝着甜汁,坐在舒服的房間裡,還在詆譭着神的無能和你們這些追隨神的短視。”葉劍靈將目光看向西方來時的方向,緩緩地說。
美麗的電祭祀從青鶴上下來,跪在地上,向神祈求:“神之所以爲神,是因爲神是無所不能,擁有無窮智慧的,任何美色都不能迷惑神的雙眼,任何聲音也欺騙不了神的耳朵。人之所以是人,是因爲人們會被貪慾和怒火矇蔽理智,他們會被世上的各種幻象事故所矇騙。正像無知的孩子經常犯錯,父母會重重的責罰但不會拋棄他們一樣,也請神不要拋棄您的子民。”
其他的摩竭人也都紛紛附和祈求。
葉劍靈看向麒麟城方向說:“他們當中的一些人會得到救贖,剩下的則會失去生命,他們的鮮血,將會染紅荒丘,然後我要在那裡和你們立約,並且訂下我的法,到時候你們願意守我的法的,可以繼續跟我去東方的淨土,不願意的可以留下來繼續生活在這裡。”沉默了片刻之後,他又說,“若干年之後,這裡將會出現一個新的國家。”
這時候曠野裡開始颳起了大風,陰沉寒冷的風從天上的雲層縫隙之中吹下來。
許開承抽出了天遁劍:“那是妖風!”
“妖精?”朱燎烽來了興趣,他曾經做焚天大聖的時候,就是盤踞一方的妖王,他的養父鶴仙人也是妖精,甚至他的親生母親也是九尾狐仙,因此他算是隊伍之中對妖族瞭解最深的。他把葉劍靈幫他用三陽神火新煉的飛焰刀取出來,腳下火光乍起,託着他飛上高空,“你是哪裡來的妖怪?可與那麒麟城有所瓜葛?焚天大聖在此,快快現身出來說話!”
黑風越吹越大,天空很快暗了下來,彷彿一下子從白天進入了黑夜,掠過地面上的草木,發出嗚嗚的嘶吼。隨風而來的,是一股陰寒刺骨的氣息,讓人渾身肌肉,五臟六腑都抽搐着縮到一起。
葉劍靈嗅了一口風氣,驚叫道:“不好,這風裡有毒!”趕緊把北冥紗放出來,化成一層淺淺的黑色水波,罩在摩竭人的頭頂,四周扣在地上,黑風吹來,那上面現出一點點淡淡的漣漪旋渦,將風力化解。
人們透過黑紗水波,驚恐地看見外面被風吹過的草木迅速枯萎,失去五彩繽紛的顏色,成爲黑灰色的焦木。
“好厲害的妖風,簡直可以跟歸大哥的三昧神風相媲美了!”許開承感嘆。
“我姓歸塘。”歸塘鈺無奈地糾正,“這妖怪應該是歹毒東西,小朱不知能不能抵擋得住。”
朱燎烽被風吹得在天上連打了兩個噴嚏,急聲道:“你這妖怪,再不現身我可要燒你了!”話未說完,面前的風力忽然出現數百根黑色的暗影,他急忙用飛焰刀往上撩去,看上去絞斷了不少,卻仍然被幾十根刺在胸口上,頓時痛得慘叫一聲,從天上一頭跌落下來,也虧得他從小與人爭鬥,臨陣經驗豐富,雖然痛得渾身抽搐,仍然努力保持心智,將大日寶光神焰放出來佈滿全身,把自己裹成一個大火球,那些黑影只要靠近便被燒成飛灰,這纔沒有被刺死。
敖青郊先前在地下連遭暗算,表現還不如許開承,這次有意表現一下,見對方是用毒的高手,他也起了較量之心,長嘯一聲從下面飛上來,讓過朱燎烽,雙手向前一推,放出五雲桃花瘴,粉紅色的雲團噴涌着在空中擴張,到處都是一股甜膩膩的味道。
對方卻仍然不肯現身,將周圍的風扭轉成龍捲風柱,裹住五雲桃花瘴急速上升,轉眼間便到了九霄天上千丈高處,那黑色的暗影再度出現,四面八方飛刺過來,敖青郊雖然小心防備,卻仍然被對方在額頭上刺了數針,他知道厲害,反手一下,把自己的腦袋給擰了下來,緊跟着又從腔子裡面長出一個來。
葉劍靈在下面接住朱燎烽,見這毒極爲厲害,一時之間也配不出解藥來,而他已經到了垂死地步,只得拿出一顆冰諦玄丹塞入他的口中,讓他含着。
“太師祖,你看出來那是個什麼妖物了麼?”許開承問。
“看上去是個鳥類,不過長得如蜜蜂一般,共有四翅,大如金雕,那些黑色的暗影俱是毒刺所煉成,不知道是個什麼怪物,不好,敖青郊支持不住了,歸塘鈺,咱們一起出手!”葉劍靈說完便騰空飛起。
“不必勞煩歸塘大哥,你還是照顧小梵兒吧,我和太師祖去!”許開承將身劍合一,化成一道淡淡的茶色光芒,跟在葉劍靈後面騰空飛去。
此時敖青郊已經連續斷了三個頭,他驚慌失措地往回逃跑,看見葉劍靈道:“小主人千萬小心,這妖精厲害得緊!”
葉劍靈手持黑水扇,扇出罡風寒潮,十個凍氣風柱,相互糾纏着呼嘯升空。
對方將黑風扭曲,故技重施,將黑水寒潮盡數裹住,驟然縮聚。
“轟!”一聲悶響,凍氣四處噴濺,另有億萬道黑線夾雜在凍氣之中撒射。
“這妖怪道行不弱,許開承,一會看他在哪裡現行,你便將神砂將他圍住!”
葉劍靈手持奪魂杖,畫出一個個光圈,如陽光下的泡泡一樣向上飛去。
“砰!砰!砰!”菩提心光線組成的光圈相繼破裂,溢出來的金光連成一片,那妖精就在金光之中現出身影。
那是一個很妖嬈的女子,年約二十左右歲,身上穿着簡單的綠色站羣,上身一塊皮甲,緊把胸部擋住,她也沒能想到會被逼得現出身形,滿臉驚愕。
許開承早催開太乙星砂,漫天星火在空中排成一個閃亮的星環,將那妖怪圍在當中:“你這妖怪,我太師祖在這裡,哪有你猖狂的份!還不快快束手就擒,老老實實將騙去麒麟城的人完好放還,我太師祖……”
他正說得起勁,那妖精冷哼一聲,隨手一抖,周圍的金光便像一塊被打破的玻璃一樣支離破碎,她渾身化成一股黑煙,騰空而去,許開承急忙收縮太乙星砂,她早已經散入空中,不知去向。
“太師祖?”
“她已經走了,確實是往麒麟城方向飛去的,咱們先下去。”
二人回到北冥紗下面,朱燎烽已經逐漸恢復神智,只是還是說不出話來,敖青郊道行較深,又及時斷了傷處,沒有那麼嚴重,不過也是呻吟不止:“這死妖精最少也得有三千年的道行!哎喲,可痛死我了!就算是我哥也未必能夠打得過她。”
歸塘鈺說:“依小主人所描述,那妖精應該是欽原。”
“欽原?”所有人都驚叫起來。
“不錯,就是欽原,也是洪荒異種,跟六頭蛟同時代的妖物,當年三皇在天山上修行,這欽原也在天山腳下繁衍,專吃三皇養的青鳥,三皇派出二十八星宿,當時還在天山上跟地皇學道,同時出手將這妖獸殺了不少,剩下的也都驅逐出去,後來逐漸絕跡,沒想到竟然能夠在這裡遇到一隻。”
許開承說:“我在典籍之中看到,這欽原長得像蜂,實是鳥屬,大如鴛鴦,性情兇殘,其他鳥獸被叮上一下,立時就要喪命,而草木沾上他們的毒氣也要枯萎。”他用手指着北冥紗外面那些枯焦的草木,心有餘悸地說,“這妖精是想趕盡殺絕啊,看來剛纔殺了那狼精肯定是惹惱了她了。”
葉劍靈找來龍紫藤:“我把北冥紗放在你這,你帶着他們往麒麟城方向慢慢走,等我們斬妖破城之後,你們過來匯合。”
他叫來許開承和歸塘鈺:“你們兩個跟我去破城,歸塘鈺你躲在空中,伺機而動,我們想辦法把她引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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