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佑一直擔心天津那邊的戰局,聽到這話,頓時變了臉色:“什麼不得了的大事,來的可是前線的信使,可是來調咱們過去的,難道說前方戰局又有了變化?”
爲首一個騎兵以前乃是大同鎮的騎兵隊的一個甲長,戰鬥經驗豐富。這些年更是屢立戰功,是軍中有名的勇士。其實,以他的功勞,早就該升上去了。只可惜,此人大字不識一個。再加上爲人粗豪,又受不了做軍官的約束,死活不肯當官。所以,到現在,他還是一個斥候隊的甲長。
此人平日裡爲人爽朗,說話也直,可今日卻一反常態地沒有直接回答黃佑的話。反譏諷地笑了一聲:“前線的信使,可能嗎?山東一仗都是咱們寧鄉軍給包打了,可以說連一點殘羹剩水都沒留給別個。孫將軍裡子面子都掙足了,不遭人嫉是庸才,洪老亨還會派怎麼上前線出風頭嗎?如果建奴都被咱們給解決了,還要他洪總制何用?”
孫元喝道:“正經點,別背後議論他人,整天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樣。不是前線的信使,來的又是何人?”
那的甲長突然咧開嘴嘿嘿一笑:“將軍去了就知道了,快去,快去,若是耽擱了,怕是要遇到麻煩。”
黃佑怒道:“莫名其妙,將軍會有什麼麻煩?”
其他兩個騎兵也在掩嘴偷笑:“將軍去了就知道了,反正不是什麼好事,將軍會有大麻煩的。”
“大麻煩?”孫元越發地一頭霧水,如果自己真的遇到什麼大麻煩,這三個鳥人怎麼笑得如此詭異,完全不像是有事的模樣。
他唾了三人一口,回頭對黃佑道:“黃先生,咱們回老營吧。”
黃佑正要跟上去,那個甲長悄悄地在他耳邊說了句什麼,黃佑一呆,然後對着孫元拱了拱手:“孫將軍,我還另有要事需要處理,就不跟你過去了。”
這幾人古怪的表現讓孫元越發地疑惑,喃喃道:“罷,我先回帳去看看就是了。”
剛一回到自己的中軍大帳,孫元就覺得是有些不對勁。
中軍大帳乃是一軍機要之地,平日間都是戒備森嚴,四下都站着衛兵。可今日卻怪,帳篷門口卻看不到一個人,異常安靜。
這一幕讓孫元心中一動,心中突然有了一個念頭:會不會是有人要給我一個驚喜,這情形就好象我以前在京城做小白領的時候,給一個同事慶賀生日時的陣仗。難道某的手下也要給我來這麼一招……不對,今天可不是我的生日。
他笑笑搖了搖頭,大步走進帳篷,叫道:“我知道你們在裡面,出來吧!”
驚喜果然是有。
剛一跨進帳篷,就有人撲上來,右手閃電般地擰住孫元的耳朵;“你這賊子這幾年死到什麼地方去了,如此負心之人,人人得而誅之。”
如今的孫元位高權重,什麼時候被人如此輕薄過,頓時勃然大怒,右手下意識地抓到刀柄上。可一聽到這聲音,身子頓時一顫,失聲叫道:“汀兒,是你!”
“嘿,還對我動刀子了。聽人說,你已經被天子封爲金吾將軍,好大官兒,好大官威。可在我看來,你依舊是那個孫小賊。”
孫元呆呆地定睛看去,卻見,眼前這個女子不是自己朝思夜想的朱汀又是誰?
只見,在大帳的燭光裡,朱汀身材筆挺地站在那裡。她身上穿着一件貼身的碎花襖子,腰上繫着一根皮帶,上面掛着一口柳葉刀。因爲腰帶緊緊地勒在腰上,她那一雙長腿更是顯示出一種竟然的美麗。
當真是英姿颯爽,看得孫元心中一陣狂跳。
一剎間,往日於她在一起的生死別離又涌上心頭,淚水模糊了雙眼。
朱汀見孫元流淚,嘴角微微上翹:“怎麼,擰疼你了,還大將軍呢,怎麼跟個小孩子一樣?”
“我這不是看到你高興,不能自已嗎?”孫元聲音哽咽:“汀兒,三年了,三年了,我們終於見面了。”
孫元不提三年還好,一提,朱汀就氣呼呼地哼了一聲:“你也知道三年了,你將我一人丟在南京不管,現在知道錯了吧?”
“我錯了我錯了。”孫元伸出右手,握在朱汀的手上,感覺到一絲少女特有的溫潤:“這三年來,我都無時無刻不在想着你,無時無刻不在想着該如何同你團聚。天見可憐,總算是有了今天。劉閣老已經答應替我們保媒,有他出面,想來母親她也不回反對我們的婚事的。汀兒你放心,如果母親還不答應,孫元就算是拼了這條命不要,也要叩請天子看在我孫元爲國家立下這麼多功勞,還斷了一隻手的份上,請皇帝賜下這門婚事。沒有你,我孫元活不成。”
朱汀見孫元真情流露,一雙妙目也紅了,她使勁地握着孫元的右手,柔柔道:“這三年,我不也無時無刻想着你這個賊子。你的左胳膊怎麼樣了,可還疼?”
“早不疼了,傷筋動骨一百天,估計還有一個月纔好得囫圇。”三年時間沒見,朱汀的身材還是如以前那般挺拔,可胸脯好象大了些,不過還是小,也就從a-cup進化到b-cup的程度。正因爲如此,卻更具一種別樣的誘惑。
孫元心中一蕩,從她那裡將手抽出來摟到那纖細的腰上,狠狠朝自己懷裡一拉。
朱汀嚶一聲,就將身子縮進他的懷裡,又將腦袋靠在孫元的肩膀上。
孫元笑道:“放心好了,我會盡快痊癒的。否則,上着夾板,可沒辦法洞房。”
朱汀聽到這話,俏臉通紅,唾了一口:“小賊,三年沒見,你依舊是沒個正經,還正二品的金吾將軍呢,還要不要朝廷的體面了?”
孫元見這丫頭難得地紅了臉,心中大樂,繼續道:“朝廷可管不了咱們的事兒,是不是啊,我的夫人。”
說着,就一口吻在朱汀的嘴脣上。
一番纏綿,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只感覺都快透不過氣來。
孫元這才和她分開,兩人默默對視,怎麼也捨不得將目光挪開。
半天,孫元才氣憤地說:“剛那三個騎兵可是你派去叫我的,還說出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結果害本將軍被夫人擰了耳,夫綱不振。”
“撲哧!”朱汀笑出聲來,低聲唾道:“你這小賊害我在南京想了你三年,阿姐擰你耳朵都算是輕的。下次若還這樣,直接打折你的另外一條胳膊。”
這話乍喜還怒,似嗔似怨,目光中煙波流動,竟讓孫元看得癡了。
良久。
“咱們都快成親了,怎麼可能還有下一次。”孫元這才笑問:“汀兒,你怎麼跑這裡來尋我了,朱副千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