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高將軍的話,李巖公子正在帶並作戰呢?”牛佺戰戰兢兢地回了一句,將目光從遠方的屍體上收回來,胸口一悶,就趴在石垣上,“哇”一聲將午飯全吐了出來。
一隻手在他背心拍了幾記,回頭看去,卻是爹爹。
牛金星身上穿着一件鐵甲,手中着提着一把斧子。他面上和手上全是人血,紅色的血珠子順着上嘴脣的兩撇鼠須不住滴落下來。
“啊,爹爹,你受傷了,不是說你不用上陣嗎?”牛佺驚叫一聲,慌忙查看着牛金星的身子。
“沒事,剛纔我的親衛被寧鄉軍的野人一刀割斷了脖子,頸血噴過來,沒來得及躲。”牛金星退開兒子,眼睛晶亮地看着高一功:“高將軍勿急,這雨馬上就要下來了。剛纔李巖公子說,最多一壺茶工夫。他已經到部隊裡去,準備衝擊了。呵呵,孫元小兒方纔強攻我軍老營不下,銳氣已失,等到下雨,必然撤退。如今,劉將軍部和小袁營各部已經對敵形成合圍之勢。高將軍,可以出擊了,今次,定要讓孫元小兒來得了走不脫。”
正說着話,“突”一聲,好象有什麼東西打到高一功的頭盔上。
高一功下意識地擡起頭,就看到一滴水從天而降,落到他的額頭上,打得隱隱生疼。
“啊!”還沒等他叫出聲來,第三滴黃豆……不,應該是蠶豆大的雨水落下來,接着是第四滴……第一百滴。
“嘩啦!”白亮的雨水如同瀑布一樣從天而降,落到中原大地厚實的黃土上。
旱了一年的河南敞開胸懷,迎接着久違的甘霖。如果凝神聽去,轟隆的水聲中,似乎還夾雜着雨滴滲入泥土的聲響。
眼前白茫茫一片,什麼也看不清楚了。
“哈哈,哈哈!”望臺上,所有的人都在大笑。
高一功仰天長嘯,將一口雨水吐出來:“好個李巖,好個李巖,當真有鬼神莫測之機啊!所有人聽着,隨本帥一起出擊!”
“是!”衛兵們同時大吼,叫聲中充滿了歡喜。
這個時候,滿山遍野都是農民軍的叫喊:“下雨了下雨了!”
作爲高一功的親兵隊長,主帥出戰牛佺自然是要跟着去的。
可他的一身還是軟得不成,卻是怎麼也邁不動腳步。
這個時候,牛金星“啊”一聲蹲了下去。
“爹爹,爹爹,你怎麼了?”牛佺一把扶住父親,驚慌地大叫。
“或許,或許是累着了。”牛金星還在大叫。
高一功停了下來,暴雨從他的肩膀上騰起來,如同兩朵白色大花:“牛軍師方纔辛苦了,就不用隨本帥出戰,牛佺照顧好你父親。牛軍師,你在後面坐鎮中軍,保重。”
說完,就飛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