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蘇清沫要求她一餐做至少要做兩葷兩素,且其中一個葷菜中必須得有雞肉。
張氏想了想,居然她這麼愛吃雞肉,那自己就依了她,把另外那個葷菜去掉,把那雞肉每天換着法子給蘇清沫做,順便再炒兩個素菜。
三個人在吃菜方面都不大,基本上中午炒一次菜,晚上的份兒也就帶出來了。至於早上,蘇清沫則堅持讓張氏去外面多買幾種粗糧回來。
比例,白米,玉米,小米,蓮子,紅棗等等。
每天早上吃一碗補血益氣的八寶粥,外加一兩個白麪饅頭,身體定然會長的棒棒的,特別是二娃如今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可不能少了營養。
小時候的身體若是打好基礎,等長大後,哪怕家中的條件再富裕,也補不回來。
這不,自從生活條件改善了後,二娃的身板在這兩個多月裡,就往上竄了一個個兒,瞧着到是與平常孩子七歲時的身高差不多了。
張氏手裡拎着一個籃子從外頭回來,籃子裡裝的是她剛從街市裡買的幾種菜。
她見蘇清沫躺在躺椅中似乎睡覺了,便輕嘆一聲,放輕了自己的腳步把籃子提回了廚房,淨了手,轉身去蘇清沫的廂房拿了一件披風出來,輕手輕腳的來到蘇清沫的面前把披風蓋在她的身上。
又轉身看了兩個孩子睡的熟,便要伸手去搖籃中探一下兩個孩子的尿布有沒有溼,需不需要換。
她沒有注意到的是,蘇清沫在她靠近的一瞬間便警惕的睜開了眼睛,見來人是她,便又再度閉上,安心的繼續睡覺。
這次,她是真的睡熟了過去,且還做起了白日夢。
夢中一片白茫茫,什麼都看不清,卻隱隱能聽到一男一女在說話。
“蘇清沫,本宮已經準備好了。”
“你要先答應本宮,你願意嫁給本宮!”男子的聲音裡有些忐忑卻霸道至極。
“……我要先看看戒指。”女子似乎有些的不滿。
蘇清沫聽到這聲音微微一愣,咦?她怎麼覺得這女子說話的聲音很熟悉呢?
“不行,你先答應本宮,才能看戒指!”
暈,還本宮,我還本座呢。蘇清沫在心裡嘲諷。
女子怒了:“我連你送的求婚戒指是個什麼樣子都不知道,你要我怎麼答應你?”
“可是本宮已經把戒指套在你的手指上了,這就等於是你已經答應了本宮的求婚,你現在若是因爲不滿意戒指的款式樣子而要把它摘下來,本宮是不會答應的。”
“……這戒指是你強行套上來的,我剛纔根本就不知道它是個什麼東西。你這求婚根本就不作數!”
蘇清沫聽到這兒,終於是弄明白了,原來是有人在求婚啊。不過,這女子的名字與自己相同,這倒是有些稀奇。只是自己這是在哪兒?她轉着身體往四周雲看,卻依舊什麼也看不清。
蘇清沫心中並不覺得害怕,有人說話,那就肯定會有出路,她只要順着那說話的聲音走,應該就能看到那兩個人了。
只是,那兩個人說話的聲音似乎是從四面八方傳過來,讓她一時間辨認不出來。這時又聽到那個男子霸道的說道:“怎麼就不作數了?怎麼就不作數了?本宮說作數就作數,竟然戒指已經戴在你的手指上,那你就是已經答應了本宮的求婚!”
迷霧中的蘇清沫聽着他這霸道的話,都忍不住想笑了。這個男人能不能別這樣可愛?哪有人這麼求婚的,就他這般霸道,能求婚成功纔怪。
這不,她剛有這想法就聽那女子說道:“我還是那句話,你得先讓我看看戒指!”
“離青,你對你自己設計出來的戒指就這麼不自信麼?怎麼就這般擔心我會對你設計的戒指不滿意?”
唔唔,不錯不錯,做人還是要自信一點的好。不過,沒想法那個男子居然會自己設計戒指,就衝着這份心意,那女子最後應該也會答應的吧?蘇清沫在心裡想着。
“呵……笑話,本宮豈會有不自信的時……”男子說完反應過來,瞪着她:“還不是你這個女人太會作太挑剔的緣故!”
“你懂什麼?我這叫審美標準你懂不懂?若是你設計出來的戒指讓我看了很滿意,那便說明你我在某些方面還有共同語言的。那你我相結合,倒也不是沒有可取之處。可若是那戒指太難入我的眼,那……”
蘇清沫聽了翻白眼,她突然覺得,這個女子從頭到尾應該都是故意在逗弄那個男子的吧。什麼共同語言,人家都把戒指戴你手上了,若你真不同意,又豈能讓他順利套上戒指?莫非還真應了那句話,賤人就是嬌情?
“那你到時候也得給本宮乖乖坐上本宮迎娶你的花轎!”
喲喲喲,想不到這世辦上居然還有這般霸道威武且專情的男人,唔,她現在倒是很想看看這男人長什麼模樣了,莫非是長的太醜,纔要對那女的這般的死纏爛打?蘇清沫一邊想着,一邊摸索着順着聲音往前走,可是,該死的,她都走了這麼長時間,怎麼還沒找到這兩個說話的男女啊?聽着聲音,明明就感覺很近的嘛。
“這個嘛,你還是先讓我看過戒指再說吧。”
蘇清沫聽了,忍不住在心裡罵了一句:狗屁!所謂不作死就不會死,小心那男的最後一個生氣,就把你手指上的戒指給擼了去,看你還怎麼神氣。
……唉,蘇清沫對這男子有些失望,看來這男子在那女子的面前也是個直不起腰的。說來說去就會這兩句威脅人的話,難怪那女子的口氣能這麼硬,很明顯人家已經把這男子給吃的死死的嘛。
只是,她怎麼還沒有找到這兩個人?蘇清沫在白霧中行走着,卻始終也不見那兩個人。這會兒,那兩個人又不說話了,這使得她就更沒方向了。
她這是在哪兒啊?
她衝着前方喊了一聲:“喂,你們還在嗎?請問這裡是哪裡啊?”
而回應她的只是她自己這句話的尾音在那白茫茫的天地間迴盪不絕。
沒得到對方的迴音,蘇清沫也不氣餒,她想着,只要自己順着一個方向直走,不拐彎也不繞圈,肯定能尋到一條出路。
誰知,可她大半天,也沒走這片白霧的包圍圈。
蘇清沫乾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口中喘着粗氣,身體已經向她發出疲憊的信號,嘴巴里也是渴的厲害,這可怎麼辦,再這麼下去,她不是累死就是渴死。
正在這時,周圍原本寂靜的環境,突然起了風,風越來越大,接着又開始下雪,雪也是越下越大。風聲似乎是正在肆虐着大樹,只聞聲音呼嘯,卻看不到一棵大樹。
雪依舊在下着,很快,蘇清沫的頭上肩膀上盤坐的腿上都落滿了雪花。
蘇清沫伸手接了幾片雪花,有些詫異的嘀咕道:“這破天,怎麼突然就下起雪來了?還有,風颳的這麼大,怎麼也不周圍的霧氣消散?”可當她看着手中的雪花越落越多,卻始終沒有要融化的意思。
這……這合常理啊,自己的身體是溫暖的,這雪是冰冷的,兩者相碰,怎麼可能不融化呢?她的心裡終於有了那麼一絲的不安。
她這是在哪兒?
周圍又開始有人在說話,聽那聲音,似乎還是剛纔那兩個人。
“什麼?回京?喂!你怎麼之前都沒有跟我說過?”
“本宮說了,本宮不叫喂。再過不了多久,你這身子就要顯懷了,難道你想讓天下人以後都用異樣的眼光看你不成?未婚先孕子,這可不是什麼好名聲。”
“那你想如何?你不會是真的打算娶我吧?”
“蘇清沫,你最好別再給本宮起什麼逃跑的心思,本宮是決不會讓本宮的孩兒流落在外,更不允許本宮的孩兒出生後便沒有了娘!”
“你亂說什麼?我哪有起什麼心思。”
“最好是沒有。蘇清沫,今天本宮就與你把話說明白點兒吧,若是你真有這種打算,真的對本宮這麼反感,真的不想待在本宮的身邊而想要離開的話,本宮也可以成全你。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在你離開之前,得先把本宮的孩兒留下。”
“這……這怎麼可能?他還這麼小……你……”
“哪怕它現在只是一團血肉,本宮也不會讓你把他帶離本宮的身邊,所以你最好不要挑戰本宮對你的耐性。本宮現在給你兩個選擇:要麼你們一起留下從此待在本宮的身邊,安分的做本宮的王妃,要麼你現在就離開,把它留下。”
“你混蛋,這可是你的孩子!”女子憤怒至極的聲音響徹在四周。
蘇清沫聽着,心中竟也也覺得憤怒無比。可同時卻又覺得很奇怪,聽着這男子的稱呼,那女子也叫蘇清沫麼?居然是與自己同一個名字,這個女子不會就是自己吧?
還有之前聽着她們不是都已經求婚了麼?按說現在孩子都有了,這女子怎麼還想要離開那男子?
不過這個男子倒是讓她刮目相看了,爲了留住這女子,居然能狠心到這種地步。
正想着,四周又響起了他們二人的聲音。
“蘇清沫,本宮感覺到這個小傢伙在動,他在動,本宮是不是出現幻覺了……”
“嗯,你的感覺沒有錯,剛纔你所感受到的就是咱們孩子的動靜。這不是你的幻覺。”
“孩子……你真的動了,你終於會動了……來,再動動,讓爹爹再感受你一次好不好?乖……聽話,在動動……”
這一次男子說話的聲音有些顫抖,女子的聲音也包含了濃重的鼻音。蘇清沫在心裡鬆了一口氣,看來,這二人是終於合好了。
不過男女的聲音消失了一會兒,又接着響起。聽着似乎是已經換了一個場景。蘇清沫心裡有些納悶,究竟她在聽牆角還是聽話劇啊?怎麼那對男女的每一次對話都不是一樣的場景呢?
“蘇清沫,不管你信與不信,本宮都告訴你,在本宮的心裡,天下之重,不及你。孩子之重,依舊不及你!”
“你可記得本宮之前與你許的那個承諾?待到陽春三月,本宮便會來迎娶你過門。不管你此時心中是如何作想的,本宮的那個承諾卻永遠都不會改變。”
“呵呵……國師大人倒是自信的很,可惜安雲福薄,怕是承受不起您的厚愛。所以您還是把這份心思放到那些一直都在默默期待的女子身上去吧。”
“蒼天在上,日有可鑑,我離青今日在此發下毒誓,這一生,若違背了那個誓言,就讓離青以後日日出門遇禍,夜夜惡夢纏身。壽命超不過三十,死後下十八層地獄且永世都不得超生!”
“蒼天在上,日有可鑑,我離青以心頭血再次發下一毒誓,眼前這位與我血液相合的女子,離青願將她奉爲離青此生的心魔。若求而不得,便讓我離青日夜受心魔啃噬心脈之苦。同理,若她最後嫁予他人,辜負我離青,便讓她日夜承受……之痛!”
接着二人的聲音再度消失,蘇清沫聽完這段對話心中是越來越迷糊,那男子怎麼一會兒喚那女子蘇清沫,一會兒又喚她安雲的?聽着女子的聲音根本就是同一個人啊。
不過這會兒,她總算是那男子的名字是叫離青了。
唔……聽着這段話似乎是那男子變心了,要不怎麼還接二連三的發上毒誓,只爲讓那女子回心轉意?
接着那兩個人的聲音又開始了,蘇清沫正聽得津津有味,卻突然被一股大風給捲入到空中。
也就是這個時候,她終於看到了就在她剛纔所待的地方不遠處,一對男女正背對着她在說話。可惜說的什麼她現在已經聽不清了。
她下意識的想要向那對男女呼救,看能不能影響那一處在暗處說話的男女的注意,卻發現無論她如何喊破喉嚨那對男女始終沒有轉身來看她。
她看着自己越飛越遠,心中驚恐萬分,有不甘,有憤恨還有一絲悲傷與絕望。她好不容易得以再重活一回,難道就要這麼死了麼?
她的心中越發的悲傷,雙眼漸漸落下淚來。下方的男子似有所覺,他突然擡頭往上看,蘇清沫面露驚喜,以爲他發現了自己,結果他只是擡頭往上看了一會兒便又繼續和那女子交談去了。
蘇清沫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那股邪風越卷越高,心中絕望蔓延。
身體突然晃動了一下,耳邊傳來張氏驚慌失措的聲音:“妹妹,妹妹,是夢魘了,你醒醒,快醒醒啊……”
蘇清沫猛睜開雙眼,對上了張氏那雙充滿擔憂的雙眼,她又轉身看向周邊,重重的吐出了一長氣,心中慶幸道:原來剛纔的一切都是在做夢啊。
一把抱住了張氏,把臉埋進張氏的懷中,什麼話都沒說。只想真實的感覺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還活着,剛纔那種被風捲入半空中的撕裂感覺,太恐怕了。
哪怕是前世身爲殺手,她也沒有與死亡這麼近距離的接觸過。死的時候,也是死於車禍,當時她正坐在後面閉目養神,車禍是如何發生的她根本就沒有不知道,只聽到車輛相碰撞發出來的聲音,然後就失去了知覺。
再度睜開眼,就附身在這女子身上了。
張氏以爲她這是做惡夢後怕了,便安慰道:“不怕,不怕,你剛纔夢魘了,夢中所有不好的事情都是假的。”
“嗯,我知道。”蘇清沫從張氏的懷中擡起頭:“大姐,我睡了多久了?”看着天色似乎已經不早了。
“不久,就半個時辰,我剛做好飯菜正準備把你叫醒去用膳呢,誰知道就看到你閉着雙眼滿頭大汗的樣子,可真是嚇着我了。妹妹,你剛纔做什麼惡夢了?”張氏問。
蘇清沫見她這般緊張,便失笑道:“大姐不用擔心,只是個夢而已,可能是在夢中想醒,卻又醒不過來,便急的滿頭大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