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回了自己房間,那可怕的笑臉彷彿生了根一樣紮在她的腦海中。娟秀摸了摸自己的手臂,一股鑽心的疼意直到心底,疼的額頭冒出冷汗。
她輕輕撈起褲腿兒,雪白的腿上印上大大的紅印子,還有些地方起了嚴重水泡,輕輕一碰,鑽心的疼意。
手中的是冰綠色藥瓶,這是花葬夢剛剛給她的,並且說道,“這藥你只需要敷在傷口處,第二天就會好的,當然過程是很疼的,可不會給你止痛什麼的。”
娟秀先是詫異爲何是她讓自己受傷,又要給自己藥,隨後便知道,原來是她不想讓太多人知道這件事情。
想了想,娟秀還是將藥瓶放在桌子上,她就算痛死,也不會敷那個女人給的藥,也不知道里面會不會有毒,到時候肌膚潰爛,豈不是她這輩子也毀了。
輕輕躺在牀上,儘量躺着睡,不碰着傷口,可就算不捧着傷口,也能感受到從傷口處冒出來火一般的灼燒,根本是一點睡意也沒有,反而是越來越痛,越來越清醒。
腦海中還纏繞讓她心有餘悸的話。
黑暗中,空蕩蕩的房間傳來花葬夢詭異的聲音,“你知道嗎?那些惹着我的人,可全都是毀容了,而且會讓她們生不如死,所以你是聰明人的話,最好不要惹我,這是我給你的警告,若是你的一生毀了,可不要怪我!”
接着她又笑道,明明包裹的像個圓球一般,卻感覺一點也不可笑,反而是種透心涼的冷意在自己身上,“這是對你的警告,我不會讓你回到洛閻身邊的,你放心,但你要是在做出其他事情的話,不要怪我對你不客氣。”
這就是那個女人威脅般的警告。
娟秀握緊被褥,咬牙切齒,眼神充滿了強烈的怨恨。
她怎麼可能會輸在一個女人身上。
翌日。
天微微泛白,又是放晴,連帶着人的心情也好了些。而花葬夢也發現了件大事,連屁都不放過的彼岸花,從土中冒出了小根胚芽。這樣的發現,讓她興奮異常。
她只是將甘露水倒進這花盆中,沒想到還真的把花給救活了。
欣喜的將花容和月好叫過來,“你們看,這枯萎的彼岸花發芽了,是不是很神奇啊?”
花容一聲驚呼,“真的啊,這彼岸花不是聽說是洛玉公主的心愛之物嗎?聽說這彼岸花枯萎了好長時間,任憑公主叫了好多園丁,也無法將枯萎的彼岸花復活,夢姑娘,你是怎麼做到的?”
正好娟秀從門邊路過,聽到了花容的驚呼。
彼岸花?枯萎,復活?
她猛地站住腳,目光直接落在窗前的花盆上,眼睛微微一眯。
花葬夢得意笑道,“這當然是我本領高強,所以才能夠讓彼岸花開啦,現在看來還有五天的時間,這五天的話,你們可不要來動它,若是出了什麼閃失,可要拿你們是問!”
花容和月好嚇了一跳,趕緊躲得遠遠的,並且對着花葬夢發誓,“那我們這幾天都不過來
了!如有違反,天打雷劈。”
花葬夢一聽,噗嗤一笑。
看她們可愛的模樣,不知爲何,突然想起了雀躍和雀歡。
心裡頭突然悶悶的,也不知道雀躍雀歡她們怎麼樣,自己突然離開,是不是對她們都不負責任,爹爹他怎麼樣了。
這樣想來,才發現她太過擔心他們了,放不下的人太多太多。
此時的歐陽府。
啪嗒!
從月苑傳來劇烈瓷片落地聲。
一名少女正坐在銅鏡面前,修長白皙的手指撫摸自己的臉蛋。而同時從銅鏡印出來的,正是一張長滿密密麻麻水泡的醜陋臉蛋,她驚呼一聲,又是將銅鏡摔在地上。
“我的臉,我美麗的臉,怎麼會這樣。”她無力癱軟在地上,任憑美麗乾淨的長裙沾染了灰塵,眼神呆滯,雙手顫抖的撫摸臉上的水泡。
這麼醜陋的臉蛋,就算是她,也無法再看下去。
自己怎麼會變成這個醜樣子,這分明是比歐陽明雅還要驚恐,還要難看。她明明什麼也沒了,清白沒了,成了全國上下的笑話,要是連容貌也沒了,那麼這次她就是真的什麼都沒了。
“不,我不要變成這樣子。”歐陽月抱着頭,墨發凌亂,像及了癲狂的瘋婆子。
一名丫鬟小心走過來,想要過來攙扶歐陽月,“二小姐,地上涼,你快起來!”
當歐陽月擡起頭,看到丫鬟那張水嫩嫩的臉蛋,眼底劃過絲狠意,猛地一巴掌打在丫鬟臉上,朝她呵斥道,“你是什麼狗東西,憑什麼你這麼醜的人還擁有完好臉蛋,而我卻連美麗的容顏也沒了。”
她不由的嗚嗚哭泣,那她這樣該怎麼見丞相大人。
門外突然傳來歐陽豐源和萬氏的聲音。
“你到底在做什麼,不是讓你好好看管着孽女,不要讓她隨意出來嗎?”話中藏着歐陽豐源說不出的氣憤。
至從歐陽月和歐陽皖西的醜事鬧開後,將軍府受到不少非議,歐陽豐源所受壓迫也十分巨大,堂堂護國大將軍,卻沒想到自己的女兒竟然拿當衆幹出這樣的醜事,還在在自己親生姐姐的新房中。
這怎麼讓人不憤怒。
現在每個人一提到歐陽姐妹花,就是笑話。
從前他們提到歐陽月第一美人,每個人眼底無一不在發光,男人們垂涎仰慕,女子們羨慕妒忌,到頭來,現在他們眼底統一都是鄙視。
索性是姐妹之間做出這等醜事,還能嫁出去。
但現在達官貴人不要想了,頂多也是嫁給別人做小妾,或者是有些人爲了護國大將軍女婿和歐陽月的美貌,才主動願意想來入贅的。
可惜歐陽月一個都看不上,口口聲聲要求嫁給夜染,被歐陽豐源一巴掌拍在地上。
現在又聽說去了宮中,歐陽豐源聽到這事,差點沒氣出毛病來。
緊接着萬氏的聲音也響了起來,“將軍,月兒也不是犯人,這幾日苦了她了,她也是迫不得
已,便讓她去散散心。可沒想到散心回來後,臉上突然起了許多水泡。”
“你還知道啊,這樣的孽女竟然跑去胡鬧姐姐的婚禮。”歐陽豐源聲音粗狂,聲音傳的老遠,“明明現在應該是回門的日子,但明雅現在還沒回來,肯定是被這兩個孽女氣的。”
歐陽豐源的話如刀割般一刀刀紮在歐陽月的心窩子上,她緊緊抓住衣裙,咬着牙,衝出了門外。
門口正站着歐陽豐源和萬氏。
她哭泣看向歐陽豐源,“姐姐,姐姐,你的心裡面只有姐姐,當時我出事的時候,你們在哪裡,你們以爲我們願意做出那樣的事情,敗壞自己的名節,你怎麼不想想,要是那個叫歐陽明雅是假的,她是來害我們的,你相不相信!”
啪!
響亮的巴掌聲。
歐陽豐源的力度本就大,歐陽月深深被扇在地上,臉上的水泡也被扇爛,流出黃水,甚至有些地方已經有了膿水,看起來噁心巴拉。
臉上不僅是火辣辣的疼痛,更是鑽心的瘙癢。歐陽月哭泣着,“好痛,好癢。”她用手去撓臉上水泡,沒想到那些水泡被狠狠抓破,許多膿水流出來。
原是白瓷般潔白肌膚,現在可以說是慘不忍睹。
那些血水混雜着膿水佈滿了臉上,黏噠噠的,彷彿臉上佈滿了一層吐出來的粘液一樣。萬氏越看歐陽月摳的越起勁,趕緊拉住她的手,眼眶潤溼,眼底慢慢是心疼,“我的女兒啊,你不要在抓了,你這樣下去,這張臉蛋會毀掉的。”
“放開!”
歐陽月甩掉萬氏的人,猛烈抓着自己的臉蛋,似乎有些瘋狂,眼底猩紅一片,彷彿這樣抓下去,才能消除那樣的瘙癢。
“好舒服,好舒服。”她越抓越厲害,兩手間混雜着血水,只露出兩隻完好的眼睛,整張臉上全是血水,甚至還能看到裡面分佈的血肉。
歐陽豐源皺皺眉,立馬點住歐陽明雅的身體,吩咐身邊丫鬟,“趕緊去找大夫給二小姐診治。”
說着立馬抱起歐陽月往房間走去。
萬氏已經嚇的直哆嗦,自己漂亮女兒如今是看不出的鬼樣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爲何至從歐陽明雅進入她們歐陽府後,屢生事情。
“老爺,我要和你說件事情!”萬氏哆嗦着身子走了進來,輕輕用熱水擦去歐陽月那張慘不忍睹的臉,忍住眼中酸澀,“我可憐的女兒,爲何你會變成這個樣子,讓孃親好傷心。”
歐陽豐源抿着脣,本來一肚子火,卻看到歐陽月那張慘不忍睹的臉蛋時,全部煙消雲散,這畢竟是自己的女兒,就算做錯了事情,可如今看到變成這幅樣子,什麼怒火也都消失的乾乾淨淨。
“什麼事情,出去說!”掃了眼昏睡的歐陽月,即使在昏迷中,眉頭依舊高高堆起,臉上不停擺動,似乎想要驅散臉上的瘙癢。
萬氏含着淚同歐陽豐源走了出去,捂着臉哭泣道,“老爺。月兒變成這樣,肯定是歐陽明雅搞的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