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一道清麗的聲音在人羣中響起來,雀躍從人羣中擠出來,一眼看到被人架在板子上的雀歡,她的身後跟着通風報信的小丫鬟。
聽到那道熟悉聲,雀歡看過去,是那道熟悉身影,眼淚又止不住的流出來。
雀躍,我就知道你肯定會來的。
看到個不自量力的小丫鬟前來,歐陽月冷笑,嘲諷道,“怎麼?一個小丫頭不夠,又跑來一個送死的。正好,把你們兩個丫鬟都解決了!”她老早就看不慣這兩個丫頭,今天被她逮到,那可真是天意。
卻又笑丫頭傻的可愛,不過都是僕人而已,還以爲能做出什麼樣的改變。在歐陽明雅待在身邊這麼久,一點沒有學到她半點本事。
“怎麼?在本小姐面前表現什麼是姐妹情深?”歐陽月滿是不屑,在她看來,這姐妹情深,根本就是垃圾,一切都只是利益而已。
府中下人誰也沒吱聲,等着看雀躍雀歡悽慘下場。
得罪了二小姐,可是沒命活的。
跟在她身後的閻夫人疑惑道,“二小姐,這兩個丫頭?”
“舅母,不瞞您說,這就是歐陽明雅身邊的小丫鬟。”她眯着眼,不懷好意笑道,特意將歐陽明雅四個字加重了語氣,讓閻夫人聽得清清楚楚。
閻夫人聽後,細細打量了下兩人,又看到架在板子上的雀歡,莫名覺得眼熟,這男裝打扮的小公子,倒是沒想到會是丫頭,但這丫頭莫名覺得很熟悉。
肩膀還隱隱作痛,早上被撞到夠狠的,至今讓閻夫人難以忘懷,她突然想起來了,聲音猛地提高,“對了,剛剛在府門外時,這丫頭身邊有個公子,還想要對我動手。”
這口怒火被閻夫人壓在胸腔內,憤憤不平。本是滄桑過後的臉看上去更顯得蒼老可怖,眼角皺紋宛若深深溝壑,彷彿飛進一隻蒼蠅都能夾死。
此時剛好聽到這消息的歐陽皖西跟着丫鬟緩緩出來。
她沒有在過去一步,而是靜靜的站在假山後面,觀賞這一切。
離人羣有些遠,加上歐陽皖西本身不引人注目,同時也沒有人發現她。而她也儘量不被歐陽月發現,就像是個旁觀者般靜靜看着這一切。
看着遠處對着雀歡雀躍趾高氣揚的歐陽月,歐陽皖西搖搖頭。
本以爲歐陽月經過那層打擊,多多少少會懂得收斂些,卻沒想到她變本加厲,從之前善良可親變成如今心狠手辣的蛇蠍美人,府中不少丫鬟慘遭她的毒害。
就連她也差點死在歐陽月的手裡。
歐陽月的所作所爲,就像是一朵腐爛鮮花,在醜陋腥臭沼澤中腐爛,變成最讓人噁心討厭的東西。
任由嫉妒和怨恨把她僅有良知和理智全都消失殆盡。
想起這些不快,她閉上眼睛,小心將袖子拉低些,遮住手腕處猙獰傷疤。
“四小姐,咱們不過去勸勸二小姐嗎?”
歐陽皖西搖搖頭,聲音沒有絲毫起伏,“不用,咱們若是去的話,只會對自己不利!更何況二
姐姐也是不希望我前去攪局,讓她這樣繼續下去,不是挺好的嗎?”
在丫鬟沒有注意的地方,向來安靜的歐陽皖西脣角微揚,勾起絲詭異笑容。春風吹起她的秀髮,她的眼神卻沒有任何攪局,也沒有任何光亮。
彷彿是個精心算計的行屍走肉。
處決王妃兩個隨身丫鬟,歐陽月可真是被怨恨衝昏了頭腦,她難道不知道這樣做之後的危害。本以爲歐陽月變聰明,看來也是傻的可憐。
真不知道是愛情將她衝昏了頭腦,還是嫉妒喪失了一切。
雀躍的出現,人羣越來越多,紛紛在看着好戲。
雀躍來到雀歡面前,眼神平靜看向歐陽月,淡淡陳訴着事實,未有絲毫畏懼,“二小姐,我們可是王妃的隨身丫鬟,若是處決,也應當王妃親自處決,您只是將軍府的二小姐,根本沒有這種權力。”
如此直白的話讓歐陽月臉色煞白,一語戳中她內心深處血淋淋的傷疤。
在那瞬間,雀躍看到歐陽月好像是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似的,她的神情變得狠戾起來,五官緊緊皺起,似要將雀躍雀歡生吞活剝。
她咬着牙,卻說不出話來。
但正好因爲雀躍的話,把她拉回了理智中。自己如此明目張膽處罰王妃貼身侍女,被這麼多人看見,對自己可是不利的。
想了想,轉而掃向身邊憤憤不平的閻夫人,甚爲可憐道,“舅母,本來月兒是想爲你打抱不平的,畢竟剛剛可是這小丫鬟摔傷了你,但姐姐可是王妃,就算月兒有再大能力,也沒辦法懂王妃身邊的貼身丫頭啊。”
舅母?閻夫人。
雀歡氣鼓鼓開口,“明明就是這老太婆自己撞上來的,什麼叫我們撞上她的,你不要血口噴人。”
“什麼,老太婆?”聲音不由的提高,像是用鈍器劃在鋼鐵上的聲音。閻夫人聽後,火氣大了。
女人都喜歡別人誇自己貌美如花,可沒有誰願意說自己是老太婆的。雀歡這話成功的揭開了閻夫人傷疤,對這雀歡可沒多大好感。
本來還想沾光的。
“等等,今早上我在門口遇到那位公子?”閻夫人突然反應過來,“他是誰?”
不是說好的是王妃貼身丫鬟嗎?怎麼好端端的,又跑出來個丫鬟。她不禁疑惑問道,“月兒,你可好好說說,你們府中可還是有其他人變成了王妃?”
閻夫人這話說的讓大家鬨然大笑。
但下人個個不敢開口。
氣壓逐漸下降,歐陽月臉色鐵青,幾乎是咬牙切齒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來,“我們府中可只有大姐當上了王妃,光宗耀祖,這可是全京城都知道的事情,舅母難道不知道嗎?”
閻夫人的臉色突然不好看。
她不由深思,歐陽月乃是第一美人,理應也是成爲人上人,怎麼歐陽明雅成爲王妃,她還不見動靜。
因爲歐陽豐源下令,將歐陽月不好的消息全部封起來,所以閻夫人並不知道後面的事情,還在爲歐陽月感到惋
惜。
歐陽月撩撩頭髮,斜睨了眼閻夫人,這纔想起自己還沒有正式介紹下真正王妃呢。不過歐陽明雅還沒回來,自己也不好找人作證,這可真是麻煩。
躲在角落中的歐陽皖西笑笑,卻在隙縫之中瞧見越來越近的黑影,脣角微勾,笑意更深。這似乎是越來越有趣了,若是被夜王爺知道了,歐陽月,你還有命留在這裡。
“走吧,孃親餓了,該回去給她做飯了!”歐陽皖西閉上眼,在睜開眼時,眼眸出乎意料平靜,一絲睿智精光藏於眼底,與丫鬟漸行漸遠。
丫鬟不解道,“四小姐,平常二小姐這麼對你,你爲何總是不生氣呢?”
歐陽皖西笑笑。
生氣?不,不該說是生氣,是怨恨,她恨歐陽府的每個人,只要擊敗歐陽府的人,那她恨意纔會消散,她要做的是,讓整個歐陽府消失在衆人視線中。
讓高高坐在王妃之位歐陽明雅,嚐嚐從高處落下萬丈深淵的滋味。
而歐陽月看似精明,不過是被她隨時利用的幌子而已。
真是像個傻瓜一樣,被人耍的團團轉。
歐陽皖西像是透明人一般,輕輕的來,悄悄的走,誰也沒發現她剛剛在角落中,隨時隨地在看場好戲。
歐陽月低低笑道,“舅母,到時候你可以好好和王妃見面的,難道你不想好好教訓下這些小妮子?就算是王妃,也不敢對你怎麼樣,你應該好好的警告歐陽明雅,不然她後來爬到你的頭上,那可是大大不好了。”
她的聲音彷彿有種蠱惑般,慢慢蠱惑掉閻夫人的心神。
閻夫人本就對歐陽明雅不滿,一心想要將歐陽明雅壓在腳下,就算歐陽明雅當上了王妃,那她也是王妃的舅母,按照歐陽明雅對自己的恭敬,肯定不會對自己怎麼樣的。
斷定歐陽明雅不敢對她做什麼時,閻夫人底氣開始足起來,對着雀躍開始指手畫腳的,把自己當成了王府主人,“你是什麼東西,不過就是小小的下人,還敢和主子這樣說話。告訴你,就算你主子來,也要恭恭敬敬叫我聲舅母,王爺更要尊稱我聲舅母。”
那張嘴惡狠狠的吐出唾沫星子,閻夫人滿是得意,絲毫沒有察覺到歐陽月的厭惡。
她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讓所有人對她恭恭敬敬的。
此話一出,衆人議論紛紛。
將軍府的下人可聽說之前自家大小姐在鄉下舅母家住過一段時間養病,莫非就是眼前趾高氣揚的婦人。
許多人一聽,開始打起了壞心思。
“原來是王妃的舅母啊。”將軍府的管家擠出來,惡狠狠指揮護衛,“王妃的舅母就代表是王妃的話,既然王妃要求懲治這賤奴,你們還遲疑什麼,趕緊打下去。”
“是!”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這是管家阿諛奉承,巴結閻夫人。
眼看護衛舉起棍棒,雀躍來不及思考,豁然起身,下意識擋在了雀歡身上。那一棍重重砸在雀躍身上,她悶哼聲,趴在雀歡背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