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你別對我支支呼呼,呼的我頭都大了,我是個粗人,可不是你們這些整天抱着書看的書呆子!”那人無奈搖搖頭,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花葬夢好奇看過去。
那是三天前,落難的讀書人,他長相算得上清秀,也可以說是平凡,唯一與之不符的是,他有一雙十分好看的眼睛,竟然帶着淡淡的紫色,當時,也是因爲這紫色的眼睛,讓花葬夢萌生了讓她留下的念頭。
唯一對他的印象就是,他是個書呆子,整天都是子曰子曰的,搞得老虎寨這羣粗人整天捂着耳朵,受不住書呆子唸經的語氣在他們的耳邊摧殘。
他似乎沒有注意到花葬夢在看他,斯文的捲起自己的衣袖,露出雪白無比的手臂,能清清楚楚看到流動的血管,費力的將木桶中抓來的蚯蚓丟進魚塘裡面,搖搖欲墜的,深怕他隨時會跌在魚塘裡。
只是僅僅餵了一會兒魚,便累的滿頭大汗,弱不禁風的樣子彷彿風都能把他吹倒。
“喂,書呆子,你過來!”花葬夢朝他招手,書呆子趕緊放下那桶蚯蚓,擦着手往她這個方向走過來。
“二當家。”
“嗯,你叫什麼名字?”
書呆子一愣,好看的眼睛泛着漂亮的紫色光芒,昏黃的陽光照耀,襯得他的肌膚雪白,絕美異常。不過,書呆子一說話,立馬就打破了這唯美失神的畫面,“小生字月軒,二當家直接喚小生名諱便是。”
花葬夢額頭上冒下條條黑線,“你能不能,說些人話。”
“小生說的正是人話!”月軒很篤定的回答。漂亮的眼睛帶着些許疑惑,“莫非,二當家說的不是人話?”
額,花葬夢無言以對。
“書呆子,過來,我跟你說!”拉起月軒往大樹下方走去,離人羣有些遠了他疑惑看向花葬夢問道,“二當家想要和小生說什麼,小生的活還沒做完。”
“你急什麼!”瞪了眼趕着投胎的書呆子,花葬夢撇撇嘴,“你不是讀書人嗎?正好可以教我認識這個古代的字體!”
“這個古代?”敏感的抓住花葬夢口中的詞語,書呆子突然笑道,“莫非二當家不是這兒的人?”
糟糕,說漏嘴了!
花葬夢捂住嘴,打着哈哈,眼神閃爍飄忽,“你剛剛肯定是聽錯了,肯定聽錯了!”見對方明顯是不好糊弄的主,還要追根問底,她索性轉移態度,學者冬老大惡狠狠的抓住月軒的衣領,“我讓你教就教,不要問那麼多爲什麼!還有,其他的活,可以不用做了,今天就開始教我識字!”
“二當家,你好粗魯的對待小生!!”對方那張眼淚汪汪,又十分委屈的小臉看着她時,一種罪惡感從花葬夢的心底升起,像是掩飾罪惡,輕輕咳了咳,“要是沒有那麼廢話的話,我怎麼可能會這樣對待你呢,我的小乖乖!”
放開了月軒的衣領,輕輕拍了拍胸膛處莫須有的灰塵,一臉無賴的笑道,“反正啊,小乖乖你
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哦!”
小乖乖……
對於這個稱呼,月軒也不敢反駁,怕叫出更心驚膽戰的。他眼淚汪汪的答應,突然發現書呆子這個外號是極好的。
“二當家,只是小生有一事不明?”
“何事?”跟着書呆子,有樣學樣。
月軒託着下巴,圍着花葬夢來回轉了一圈,這才說道,“小生覺得你談吐皆是受過教養,爲何會連識字也不會?”
本以爲在土匪窩中,只有看似親和的二當家不說髒話,說話又極其斯文,沒想到突然讓他教識字,這可是讓月軒百思不得其解。
當然,他還沒有答應,這是被逼的。
“這個呢,說來話長……”在花葬夢要說的時候,月軒拉長了耳朵,準備把這段極其淒涼的故事聽得清清楚楚,哪料後面就沒有後面了。
“然後呢?”月軒只能提醒某人快點說。
花葬夢挑眉,“我有說要對你說這個原因嗎?”
我倒——
月軒語塞。
“二當家,這個念君字,不是月字,你念錯了!”兩天過後,老虎寨安安靜靜,土匪們也開始嘗起了勞動的快樂。而正在這樣安靜祥和的環境中,一道訓斥聲嚴厲的響起。
巡邏的土匪路過,聽到了房間的責備聲,他們不由的搖搖頭,也不知道二當家學這些文字是何苦呢,在這裡自己自力更生,大夥完全可以不用識字也能過一輩子,何苦遭罪呢。
他們真是不懂二當家是怎樣想的。
“啊啊啊,你說這個字怎麼這麼難嘛!”雜亂無章的桌子上,花葬夢無力的趴在髒兮兮的桌上,懶洋洋的,已經沒了剛學習的鬥志。
月軒極其無奈,“二當家,子曰……”
“停!”在書呆子又要說出長篇大論的時候,花葬夢趕緊擺手叫停,她這完全是自找死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怎麼長了個唐僧在自己耳邊念念叨叨的。
月軒立馬乖乖閉嘴。
花葬夢趴在桌上,“你先讓我休息一下吧,就一會兒,然後咱們再繼續唸書。”
月軒想了想,確實苦了她了,不過也不得不佩服她的學習力度,僅僅只是兩天時間,大部分的文字已經掌握好,要說,這些文字,可是他們從小開始學習,逐漸認識,但她僅僅用兩天時間就學會了。
這個人懶起來像只豬,一旦學起來便認真無比。
輕輕的用棉被蓋在她的身上,月軒拿起桌上被她壓着邊角的紙張,看着上面娟秀,大氣的字體,脣角微微勾起。
他小心的拿着紙張走了出去,關上門的那刻,紫色的幽光一閃而逝的深邃。冬老大扛着被剝了皮的孢子,笑哈哈的來到花葬夢的房間,“二弟,你看,我打了什麼回來。
“且慢!”月軒擋在冬老大的面前,阻止他再進一步,“二當家現在休息,要是有事,可以等她睡醒再說!”
“咦?你這書呆子,反
了你啊,老子看自家兄弟有什麼不好的。需要你一個外人在這裡指手畫腳的,你信不信,老子一拳打得連你媽都不認識!”冬老大本身就粗魯無比,就算面前是讀百書的書呆子,他也毫不客氣打得滿地找牙。
與這種粗人說話,月軒臉色有些難看,“這個自然不是!只是,這幾日二當家熬夜練習識字,今天也累着了,所以纔想着不要打擾她休息的。”
“哎,你早說嘛,既然二弟休息,我就先走了!”倒是冬老大十分的灑脫。
見冬老大要走,月軒趕緊叫住他,“等等……”
“又有啥事啊!”冬老大一肚子的火,要不是對方是書生,他才懶得這麼好脾氣的說話,早就一個拳頭招呼過去了。
“老大,你彆氣,小生只是想問你一件事情,這裡不方便,我們到那邊說說!”月軒拉着冬老大到邊上石頭後方,發現這裡比較隱秘,也沒人注意到他們,這才問道,“不知,二當家的名字?”
“哦,看你神神秘秘的,我還以爲是什麼呢,你自己怎麼不去問他!”冬老大一臉鬱悶。
月軒面有難色,解釋道,“小生不好問二當家,只是想知道二當家的名諱,還請老大告知。不知二當家是否之前姓歐陽?”
“哈哈,二弟呀,纔不是這個名字,也不知道爹孃怎麼回事,取了個女子名字,叫什麼花什麼夢。”冬老大一下子想起來了,“對,花葬夢!”
“不是這個名字?”月軒眼神閃爍了下,他又問道,“那這個會不會不是她的真名呢?”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你要是想問的話,就問二弟吧!當時啊,二弟也是爲了救朗兄弟,然後隻身闖入了山寨裡面,雖然呢,與二弟認識的時候,。有些磨合和不愉快,不過,我是很感激他的,畢竟,他讓我們沒有靠搶百姓們的東西過活,讓我們知道了什麼叫做自力更生。”
冬老大說着,而月軒也認真的聽他說話,“關於二弟的從前,她從來都不說,只是時不時的冒出一些新鮮花樣。都是些我們沒有見過的東西,關於她的長篇大論,這些啊,我們都不知道她是哪裡學來的,其實,要是沒有二弟,就沒有我冬老大的現在,只要誰敢對二弟不軌,我冬老大定會性命保護!”
聽完冬老大講完這些都是誇讚花葬夢的話,月軒附和道,“那確實二當家挺能幹的,小生也是託二當家的福分,可以與大家認識。想必現在二當家醒來渴了,小生燒掉熱水,告辭!”
“嘿,這個書呆子不說子曰的時候,挺正常的嘛!”冬老大哈哈大笑,提着袍子往廚房的方向走去。
而此時,冬老大離開後,並沒發現月軒突然消失在了後方。
花葬夢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夜晚,伸伸懶腰,卻發現屋中空無一人。“咦,書呆子呢?”
她出了房間,在房間待了整天,有些悶,想要散散步。剛關上門,狗大急匆匆奔到花葬夢面前,黢黑的臉上紅彤彤的,滿頭大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