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花葬夢騎着野狼快要奔出寨子,眼見光明之時,在眨眼間,後方突然出現一支利箭,精準的穿在野狼的屁股上,野狼朝天痛苦嘶吼,吃痛的摔下背上的重物,灰溜溜的往山上跑去,任憑花葬夢怎麼吼叫,野狼也沒有理會。
反倒是她,摔了一地的泥土。
不知何時,天上下起了小雨,花葬夢整個衣服淋溼了,加上一地的稀泥,已經無法在她的全身找到一處完好的地方,一陣涼風吹來,她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戰。
“三!你輸了!”
一道淡漠的聲音響起,老虎寨門口不知何時圍了大批人馬,白衣美人撐着油紙傘,在綿綿細雨之中,靜靜的俯視着她。他的全身滴水未沾,就連靴底沒有半點污漬,依然纖塵不染。
花葬夢撇撇嘴脣,輸了就輸了,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後面突然衆多侍衛過來架住她的手,卻見白衣美人轉身離開。她怒吼,“你們幹嘛?這是非法囚禁,你們趕快放開我!”
黑衣侍衛冷酷的看着她,“國師大人吩咐,把土匪頭子移交給當地的縣衙看管處置!”
“等一下!”在她要被拉着走的時候,花葬夢慌忙叫道,“那麼,其他人了?”
“當然也要一起拉走!來人,把這些土匪全都關押在大牢中,交給富大人!”
此話一出,花葬夢的臉色慘白的可怕,要是交給富察泰的話,她們八成都沒了小命,不行,她一定要冬老大他們好好活着。
“這位大哥,麻煩你,此事都是我的主意,與山下的土匪沒有任何關係,他們只是被我脅迫劫持而已,國師大人那麼心善,肯定會放過他們的!麻煩你,讓我見見國師大人!”
在花葬夢印象中,那個國師大人應該沒有白衣美人這麼冷淡,至少也是念及一條生命,放了冬老大他們吧。
可是,侍衛的下一句話讓花葬夢心如死灰,“這個就是國師大人的命令!不要反抗,帶走!”
草草草!!!
在天音鎮縣衙地下牢房,響起了一道怒吼聲,花葬夢憤怒的抓住鐵門,眼睛一片猩紅的瞪着守門的牢衛,“趕快放我出去,不然我殺死你們!讓你們死的連屍體都不剩。”
踩着潮溼發黴的枯草,陣陣寒冷襲了過來,還有一股腐臭的味道,花葬夢差點瘋了。而在這個地牢中,每天可以看到的都是被鞭打致死的犯人,慘叫連連,陰氣陣陣。吃的也是發臭的稀飯野菜,偶爾還能在稀粥裡面見到溺死而亡的小強,看得花葬夢當場把隔夜飯都吐了出來。
不僅如此,這裡吃喝拉撒都在地牢中解決,而她一個女子,跟一大羣男人關在一起,完全不能在這麼多人面前脫下褲子就地解決。
不止身份被識破,做事情也是不方便的。
正因爲這樣,她被關在地牢裡面已經有一天的時間,花葬夢儘量不喝水,可是肚子還是咕嚕咕嚕作響,有點尿意
,正在怒吼着那些侍衛放她出去。
“吵吵吵,在吵得話,我先把你殺了!”一條粗大鞭子甩過來,幸好花葬夢手縮的快,不然她的整個手掌就遭殃了。
花葬夢撇撇嘴,“我要上茅房!”
“那裡不就解決了拉個屎拉個尿的,還這麼多事兒!”牢衛不耐煩的吼叫道,在花葬夢準備說第二句話的時候,先一步說道,“再問出什麼怪事情,小心小爺先把殺了!哼!”
“二當家,你就不要叫了,這些人都沒有人情味的,要是你害羞的話,我們可以偏過頭去,你在角落裡面解決就可以了!”人羣中,有人移開了步,專門讓花葬夢去角落解決。
花葬夢揮揮手,無力的坐在枯草上,仰望腐蝕厲害的天花板,“不用了,我發現我已經不想上了!”她將自己的腦袋埋在膝蓋之中,閉上了雙眼。
彷彿看到了之前被關在鐵籠子,別人當成動物豢養的畫面。腦海之中,響起了離開時的白影,還有那溫暖小心的話語。
不知道,知道自己離開,那個給自己溫暖的人會不會找她?
如今,又因爲她的失誤,老虎山的兄弟全都被抓了進來。可是他們非但沒有怪罪自己,反而還安慰自己,毫無怨言。要是,有什麼機會的話,她一定要讓老虎山的兄弟先走一步,這是她欠老虎山兄弟的人情。
在她失神的時候,牢衛開始叫道,“吃飯了,吃飯了!”他們從桶裡面盛出一碗飯,放進每個人的破碗中,依次往後面走。到了花葬夢這個鐵牢的時候,牢衛舀了一勺飯倒進她的破碗中。
望進碗中沒有油水的炒飯,花葬夢一點食慾也沒有,只是吃了幾口便放在地上,胃裡隱隱有些不舒服。
“二弟,你現在要是不吃的話,可會餓壞肚子的!”冬老大吃着飯坐在花葬夢的身邊,把自己碗中唯一的一兩根青菜挑到花葬夢的碗裡,“多多少少吃些吧,這裡不是寨子裡面,要是不吃的話,可是會捱餓的。”
花葬夢把碗推在冬老大面前,“我不餓,大哥你吃吧!只是,我害了你們,一開始就不該劫國師的車隊!還害得大家和我一起受罪!”也不知道富察泰那個傢伙該怎麼治他們的罪,這也是花葬夢最擔心的。
畢竟,富察泰一直想要除去老虎寨,現在落到他的手裡,可能沒有那麼幸運的放過他們。‘
都是自己的錯!
在她內疚不已的時候,一隻粗糲的大掌搭在她的肩膀上,被烈日曬得黝黑通紅,卻十分的有力量,“二弟,這都是咱們兄弟們自願的,要是我們不做好這方面的準備,就不會去當這個土匪,早就回家種莊稼去了。”
“對啊,二當家,兄弟們都不怪你,就算是死,也無所謂。咱們跟着你,就一直跟着你,就算是死,到了陰曹地府,你也是我們的二當家!”狗大也跑過來安慰她。
他慷慨激昂的話讓衆兄弟情緒高漲,“二當家,我們
誓死跟着你!”
“你們……”她的眼眶溼了起來,內心有種從來沒有的感動,忍住奪眶而出的淚水,花葬夢輕輕點頭笑道,“謝謝你們!”她的心底暗地發誓,一定要將衆位兄弟全都救出來。
夜,逐漸黑了下來,地牢中傳來如雷貫耳的打鼾聲,一片安靜。睡夢中,花葬夢隱約聽到牢門打開的聲音,模模糊糊中聽到外面的談話聲。
“花葬夢在哪裡?”
“回大人的話,那個罪犯如今正關在牢中,你看,那地牢中睡着的人便是土匪花葬夢了!”
“大人有令,把她帶出來!”
“是,大人!”
聲音戛然而止,突然有人走了進來,吩咐兩邊的牢衛,“你們,把她架起來!”
之後,有人把她拖了起來,極其小聲,沒有驚動任何熟睡的犯人。醒來的時候,她早已經不再地牢,而是被人架在十字架上,是天天毆打犯人的十字架,隱約還能聞到從上面傳來的濃烈血腥味。
地牢中的刑具帶着濃烈的血腥味,煞氣陰森,又陰寒陣陣。
她試着動了動手臂,卻發現自己的手臂被麻繩捆住,腳下同樣牢牢的捆在一起,形成一個耶穌的狀態。
“大人,她醒了!”一名牢衛低聲對坐在椅子上的人說道,語氣中充滿了恭恭敬敬。
花葬夢循聲望去,椅子上坐着的肥胖中年男人,不是誰,正是富察泰。她微微撅眉,靜下心來冷靜的看着。
富察泰站起身來,看向花葬夢的時候,眼底充斥着濃烈的恨意,恨不得馬上吃了她。來到她的面前,細細打量了她一番,表情十分怪異,眼底猩紅一片,“果然是你,下毒的也是你,那個世外高人也是你!你說,給我兒百毒丸的人是不是你?”
花葬夢皺皺眉,不明白爲何富察泰如此激動,看着她就像看着一個仇人一樣,明明自己已經解了富源的毒,現在這樣抓着自己,不會是報之前下毒的仇吧!只是,她只能靜觀其變,冷靜的回答,“草民不明白大人在說什麼!我只是一介莽夫,不是什麼世外高人,也不知道什麼百毒丸!”
“哼,你以爲,你可以騙過本官的雙眼,你看看這幅畫,和你相貌一模一樣!”富察泰打開一副畫像,正是洛玄逸臨走的時候給他的,讓他尋找花葬。“臭小子,你終於栽倒我手裡了,你殺了我的兒子,我要讓你血債血償,生不如死!”
富察泰轉身從牢衛手中搶過鞭子,狠狠的抽打花葬夢。一鞭打下去,直接皮開肉綻,流出褐色的血液,劇烈的疼痛襲來,疼的花葬夢差點直接昏迷過去。
她倒吸了口氣,“富大人,我不明白你什麼意思?”
“不明白,那本官就打的你明白過來!”富察泰似發狂一般,一遍又一遍的抽打花葬夢,打得衆人心驚大戰的。單薄的身體受不住那樣的鞭打,傷痕累累,傷口處流着鮮紅的血液,染了外面的布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