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你……”
他很想問句真假,機票是羣主買的,如果不是特意購買了兩張相鄰的座位,那麼出現這種情況的機率都已經小到可以忽略不計的地步,若是這個運氣拿去買彩票,一夜暴富不是沒可能。
而且聽小叔這話的意思,該不會他就是沙雕羣主吧?!
那樣的話,自己女裝的事情豈不是就暴露了?萬一小叔大嘴巴和父母一說……
一股涼氣從腳底升起攀上背脊,顏鶴菊花一緊心肝膽顫,不行,必須得要確認一下。
女裝和娘在他眼中不一樣,女裝可以是愛好,但娘一定不是個男人。
可在父母眼裡不一樣,娘一點沒關係,女裝的話——等死吧。
心中思緒幾轉,還沒等他試探,小叔就摟着他肩膀自顧自的說話,“我剛纔就在想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情,結果沒想到還真是你。”
顏軍和他勾肩搭背笑嘻嘻的說話,不知道爲什麼,顏鶴總感覺小叔這是在趁機揩油吃豆腐。
不動聲色的將其掙開,顏鶴暗自提醒自己睡覺也要注意小叔的一舉一動。
唉,男孩子在外一定要小心一點注意安全。
“小叔你爲什麼會去江南望郡?”小心翼翼的進行第一次試探,如果小叔真是羣主的話,那一定會直接說明吧?
“實不相瞞,小叔我其實是傳說中的武林高手,一身詠春拳出神入化,這次去就是爲了奪得傳武實戰比賽的冠軍。”
少吹一句牛皮不會死,顏鶴偷摸着翻了一個白眼,就這說話的情況分析,可能真是湊巧。
此刻腸子都要悔青了,有這個機率自己去買彩票多好。
“對了,你去那邊幹什麼?”
唔,難道要說自己準備女裝和網友面基?
“當然是——”語調長長的拖了一下想理由,“爲了旅遊散心,感受紅色文化而去的。”
顏軍沒多表示,也不知道是信了沒信,顏鶴心裡頭多有緊張,七上八下的決定再試探一次。
“小叔你……刀金革死而不厭?”沒有暗號,但是說出來的是刀金的網名。
換來的是一個迴應:“今天沒吃藥?我沒聽你爸說你有這種病啊!
咱們都是一家人,有什麼事情一定要早點說知道嗎,千萬別瞞着我,像這種病早點治療還是有希望康復的。”
顏鶴:……
不知道爲什麼,雖然小叔和羣主一樣的沙雕,但就是忽然間感覺心裡很踏實是怎麼回事,只要小心一點,應該就不會將自己女裝的消息走漏。
“你藥在哪?是不是行李箱裡?我去給你拿。”
顏軍就要站起來,顏鶴連忙攔着他,行李箱裡放着自己女裝的衣物,被翻找出來的話豈不是得當場狗帶。
“小叔我沒事,你快坐下來吧,別打擾到別人過路了。”
將人拉回座位上,還沒過幾分鐘,小叔就賊笑着搓手不懷好意的看着他,“小鶴啊,你說叔跟你是啥關係?”
這不是很明顯的嘛,“叔跟侄子。”
論輩分的確是如此,論年齡的話頂多算是一個哥哥,顏鶴卻沒辦法,誰讓輩分的權威性大於年齡呢。
真是個好侄子,“那你看小叔這個鄉下人,還是第一次坐飛機,就是想看看窗外的風景,你看咱兩的座位是不是?”
眼珠子瞪大可憐巴巴的看着顏鶴,總算是露出真面目了,原來是打着靠窗位置的注意,只要乘客沒意見換座位的話,空乘也不會管。
顏鶴卻在心裡頭嘆了一口氣,總之沒有發現自己女裝的秘密就好。
不過這可是沙雕請自己的條件之一,怎麼能就這樣讓出去,“你就不能自己買個靠窗的位置嗎?”
聲音不大語氣急促,近乎是低吼出來,顏軍“可憐巴巴”的看着他,眼中帶着希冀和乞求。
“小叔想見你啊,特意在此與你偶遇,難道你不感動嗎?”
“不敢動,不敢動。我也是第一次坐飛機。”
“你一歲的時候明明已經坐過飛機了,你是有錢人家的孩子。難道坐過一次飛機的你還要忍心拒絕小叔嗎?”顏軍用一種悲傷加乞憐的目光看着他。
一歲的事情未免也太久遠了,顏鶴嘴角抽了一下,也虧得小叔能有這個臉皮提出來。
老神神在的端坐在位置上,饒有興致的看着小叔表演,他突然覺得小叔沒有去學演戲是對天賦、才華的一種浪費,就這演技足足甩了瞪眼怪十幾條街。
不過演戲嘛,就不能當真。淡定的看着小叔表演,顏鶴甚至想吃爆米花喝汽水以表尊敬。
過了一會也沒任何表示,反正確認了沒有把柄落在小叔手上,那還虛什麼。
也見他沒有反應,顏軍換了表情,一臉悲憤猶如被人拋棄的小媳婦兒,淚眼汪汪的看着他,“你怎麼能這麼狠心。”
不知道的,還以爲這是個始亂終棄,拋基棄友的負心漢呢。
顏軍將侄子的手擡起來,像是要讓他端什麼東西,緊跟着就將頭放上去。
像是顏鶴用手盛着他的項上人頭,怎麼看都覺得異常詭異,“小叔你幹嘛?”
“看不出來?”顏軍扭頭瞥了他一眼,“這不正是掌上明頭。”
好一個掌上明頭,顏鶴起身嫌棄的讓出個位置,“讓你坐好了。”他就沒見過這麼沒臉沒皮的長輩。
歡歡喜喜換了座位,一路到江南望郡,目光就沒離開過窗外。
“小叔你住哪裡?”在機場準備分道揚鑣,顏鶴客套的問了一句。
卻不料顏軍早在等着他這句話,反應極快的湊上來,順手就搶過顏鶴的行李箱,“我就知道侄子你最好了,小叔的酒店是明天開始的,今天就跟你同住好不好。”
緊張卻又不動聲色的將行李箱奪回來,生怕被發現異樣,再婉轉拒絕,“我是和人約好了的,小叔你去的話可能會不太方便。”
“這樣啊。”顏軍的臉上忽然出現了一副很落寞的表情,“連你都嫌棄小叔了是嗎,既然如此的話,看來我也就只能去找個公園的長椅將就一晚了。”
仰天長嘆,兩行清淚順流直下,“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爲,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沒想到我小閻羅已然落魄到了如此境遇,孤家寡人無處可去,也無人收留,只能與公園長椅爲伴,孤苦清冷無依無靠。”
但凡聞言者無不側目而視,怪人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顏鶴在心中嘆了一口氣,自己這樣是不是做的太過分了一點?沙雕羣主是明天的飛機,有房間空着也是空着,似乎沒有必要趕走小叔,只要自己小心一點應該就沒問題。
那麼,“小叔。”
顏鶴轉過身來,“我這邊能讓你住一個晚上。”
早就等着呢,顏軍湊上來搶着拎包,“還是我侄子疼小叔,嗚嗚嗚,真是太好了。”
好沙雕,顏鶴強忍住打電話給老爸的衝動,他真的很想問一句爲什麼家裡會有這麼多奇葩。
但拎包這種事情還是自己來比較好,他不想出現沙雕電視劇裡的經典畫面:行李箱被撞一下就自動打開了,裡面女裝的衣物散落一地。
顏軍也沒有堅持幫忙,否則出現爭爭搶搶把行李箱打開的劇情只會更沙雕。
訂酒店什麼的也是沙雕羣主幫忙,顏鶴這一次出行可謂是輕鬆,前後都有人處理,到時間拎包走人就好。
就連從機場到酒店的這段路都有小叔幫忙處理,顏鶴只管入住就行。
是分開的兩個房間,羣主訂房的時候就想的很清楚,如果是直接欣賞女裝大佬那會覺得很好看,但女裝大佬換衣服的時候就沒那麼有意思了。
顏鶴將小叔趕去另一個房間,他準備要好好的洗一個澡。女裝的事情等沙雕羣主來了再說。
待他進了盥洗室,顏軍就不適宜的跑來敲門。
敲門聲不斷讓人心煩意亂,“小鶴給叔開開門。”
強忍着罵人的衝動顏鶴在毫無節奏當中的敲門聲中匆匆洗完了澡,去開門。
“我來找你借件衣服。”
顏軍一進門大大咧咧的就去找行李箱,反正都是男人有什麼好避諱的。
不過也就只有他這麼想,顏鶴瞬間緊張起來,肌肉緊繃衝到行李箱邊上,“我拿給你,你轉過去就好了。”
“麻煩。”顏軍嘟囔一句,不過他還能夠理解,畢竟是小男孩嘛,靦腆不好意思,沒見過像自己這麼大的害羞了也很正常。
“你要什麼?”
“褲子,我怎麼好像看到女人的內衣了?”擋不嚴實,顏軍眼睛一瞥就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
侄子騰地就轉過身來將行李箱蓋上牢牢護着,“沒有!你看錯了!褲子給你快走吧。”
神經質一樣的舉動,顏軍接住褲子摩挲着下巴,“你該不會是……”
小心臟被揪起,顏軍一頓之後接着說到,“我的侄女吧?!”
顏鶴:(“▔□▔)早就知道沙雕小叔智商的我究竟在緊張什麼。
“開什麼玩笑呢,怎麼可能。”
顏軍不斷退步,叼着面巾一邊後退一邊不敢相信的搖頭,“那那那……”
“那你就是交女朋友咯,沒想到小鶴你居然如此過分,難道你忘了那年那月那月光下你我發過的誓言嗎?
你怎忍心拋棄小叔獨自脫單,你這是在違揹我大FFF團的意志。
罷了念在你我叔侄關係的情分上,小叔今日不與你計較,我就當作什麼都沒看到。”
看着小叔掩面而去,顏鶴心裡的石頭落地,有個這樣沙雕戲精的小叔好像還挺不錯,至少女裝的秘密沒有暴露。
唯一令人頭疼的就是誤會自己找女朋友了,這事八成會告訴父母,到時候又要用什麼方法來圓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