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正停手,推拿差不多可以結束了,解決不了問題,但是能夠緩解疼痛。
也虧得陳文洪身子骨還算硬朗,挺住了這一下。不過被撞成這樣,想有什麼怒氣估計也發不出來。
那些躺在病牀上還能發脾氣的人大多是中氣十足壓根沒問題的,像陳文洪現在這樣的,沒呻吟就算不錯了。
“你們交手也太不小心了。”不得已還是要責備一句,周振安總算是引起白正注意了。
沒有任何印象,自己應該不認識這個人才對,“你是?”
“周振安,突然造訪不好意思。”
在一邊的陳文洪在喘氣之餘還有心思分析情況,周振安沒有直接說自己是武協的副會長而是報名字,這是準備和白正平輩論交?
這可成何體統,陳文洪心裡頭有猜測,要不是腰痛這會兒第一個站出來阻斷周振安的想法了。
周振安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好像聽誰提起過,但是記不起具體的情況,將目光轉向陳文洪,“那這位是?”
不行,朱成和宋浩都不在這裡,阻斷周振安這個危險想法的大任就在自己身上,說什麼都不能讓周振安和這小子平輩論交。
搶先一步在周振安之前開口,“我是傳統武術協會的八極拳大師陳文洪,這位是我的徒弟樑懷民。剛纔那位是我們協會的副會長,同時也是一位形意拳宗師。”
聽起來好厲害的樣子,白正回想了一下剛纔推拿的手感,僅從皮膚鬆弛一項就可以判斷眼前這傢伙絕不是什麼功夫高深的人。
或許是技藝?但肯定不會是大師級別,那最起碼也要三勁會其一,雖說三勁是形意拳的說法,但也同樣適用於八極拳。
而且可以推測出八極多用明勁,暗勁與短打不相符合,化勁功夫多見於技藝流打法,少見於八極,可以忽略。
而眼前的陳文洪怎麼看都不覺得像是入了明勁的人,就這筋骨也僅僅比正常人好那麼一些罷了。
頂了天——也就只是一個登堂入室的拳師,和大師摻不上關係。
原來又是一個“假大師”,有多假得看實力如何。
陳文洪扭了腰,周振安倒是客客氣氣的,白正想邀戰。
朱成卻是到了武館,於前院猛磕一聲,剛被吳清攔住,認爲武協的人已經到了,後來的朱成和宋浩都是騙子,差點就被趕出去。
咳嗽聲是提醒廳堂內的人他來了。
陳文洪和周振安也認出了這是朱成的聲音,見白正還有些疑惑,陳文洪又搶先一步解釋道。
“應該是和我們一起來的大師,兩位太極拳大師,來的時候不方便所以晚了些。”
本還想再多炫耀一番的,但是想到了朱成被人揍成豬頭的事,決定還是低調一點。
越過了吳清,朱成昂首闊步走進來,眼角還腫着,唐裝也沒有換過,血跡在上頭還很明顯。
白正看了沒什麼想法,倒是羅貫差點笑出聲來。
本來就不滿的朱成人還沒完全走進廳堂就將臉拉下來,樑懷民攙扶着陳文洪靜靜等着朱成走進來。
朱成在前,宋浩在後,先後順序也有講究,朱成特意趕在宋浩之前進入廳堂也是爲了給人一種他地位更高輩分更大的感覺。
進來後才兩三秒,就開始發神經了。
剛來白正這,做客的哪有訓斥主人的道理,不過可以指桑罵槐,或一箭雙鵰兩者兼罵。
“在座的都不是外人,今天我真得好好說上兩句,陳文洪你到底是怎麼叫徒弟的,你看你徒弟這個樣子,見到我們進來了也不說一聲,就這樣無視我們。
這是不是有點太目中無人了,我們怎麼說都是和你一個輩分的人,他一個小輩這樣無視我們,豈不是等於在無視你?”
二話不說先拍桌子罵人,罵個痛快再說。
樑懷民臉上閃過尷尬,任何人被長輩這樣指着鼻子罵都會有尷尬,不忿也有,但是不會表現出來。
十幾歲的時候長輩罵你,不忿或許會直接表現出來,但是二十幾歲的呢?都被罵習慣了,無所謂了,就讓它隨風而去吧。
白正聽着隱隱感覺有些不對勁,再打量這個朱成幾眼,臉上的傷勢終於引起他的注意了。
“這位大師請問你臉上的傷需要處理一下嗎?”
“不需要,小傷而已,剛纔在機場碰到了同道中人,酣暢淋漓的戰鬥了一場,那人實力不容小覷,我拼盡全力略遜一籌。”
兩個徒弟被他留在前院,周振安和陳文洪拆穿他的概率很小,至於樑懷民,這裡沒有他說話的地。
說話是沒地,但是能偷笑啊。
樑懷民差點沒憋住,他一個二十幾歲的人正是要面子的時候,卻沒臉把話說成這樣。
朱成誇誇其談將對手吹得不成人樣,不知情的還以爲是古人穿越過來正在介紹神人異士呢。
白正靜靜聽着,然後在朱成說的最高興時打斷他,“你是練太極的?”
還是沒有問好,但朱成正說的在興頭上呢,就不計較這麼多了,胸膛一挺傲氣油然而生,“不錯,我正是陳氏太極正宗傳人,現任陳氏太極武館館主。”
掌門人一詞終還是沒說出口,畢竟不是武俠小說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掌門人。
白正臉上笑意吟吟,一切盡在掌握之中,“晚輩對太極拳神往已久,今日有幸能夠見到大師,實屬晚輩榮幸。”
適當的恭維兩句,朱成就吃這一套,有些飄飄然起來。
緊跟着就見白正話鋒一轉,“不知大師今日是否方便,對晚輩指點一二。”
劉京聽到這就明白白正打的什麼主意了,果然是要出現如小說那樣扮豬吃老虎的劇情了嗎。
但是不知道爲什麼明明早該厭惡這種沙雕套路的自己居然出現了那麼一絲期待。
“指點?當然可以。”朱成倨傲點頭。
這讓陳文洪臉上有些難看,他是怎麼介紹周振安的?無視他和周振安兩個人去請求朱成指點,這真的有正視他們?
當場就想拂袖走人,但是看周振安有些想不通,是什麼讓他這樣被無視還堅持留下來的,副會長可一直不是這種性子。
“那麼到後院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