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二人走近,光子把端木冰顏拉到他們兩個面前,介紹到:“這個就是下一場扮演犧牲戰士的遺孀的人,臺詞你們都背過了,我就不再囉嗦了,大致就是她跪着哭訴,你們兩個正好經過,然後卿涵……你過去問情況,順順,你上前安慰!都明白了嗎?”光子手舞足蹈地介紹到。
就在端木冰顏低着頭等待聽二人答應時,二人的沉默讓她好奇的擡起了頭。
“怎麼了?”光子見到呆愣的兩個人,也好奇地問到。
只見傅卿涵乾笑了兩聲,指着端木冰顏道:“呃……剛剛拍戲時,我們一直以爲這個小同志是個男孩子呢,沒想到~呵呵,抱歉啊!”
金順順也在旁邊陪笑了兩聲。
端木冰顏聽後,急忙擺手表示沒關係,隨即很快低下了頭。她一時沒敢說話,滿腦子想的都是,要是傅卿涵和金順順二人記得她的聲音怎麼辦?儘管一切都是誤會,但突然之間,她還真沒想到怎麼跟二人解釋呢。
光子在一旁也笑了兩聲:“哈哈,忘了跟你們說了,她是給一個小角色做替身的,哎,冰顏,你就別愣着了,趕快去換衣服吧!”
端木冰顏一愣,想起剛剛在肚子裡裝的疑問:“那……我的詞……”自從來這邊拍戲之後,她就再也沒有見過劇本,也用不着劇本,她又不用露面,自然也是沒詞的,所以每天只是隨機地聽光子的安排,光子讓她做什麼動作,她就做什麼動作。
光子稍顯不屑地揮了揮手:“你沒詞,放心吧,你就只管哭就行了,能哭出來就行。我們會另外安排人介紹你的情況,快去換衣服吧!”
端木冰顏無奈,只得猶豫着去找服裝師。見她走後,光子若無其事地轉過頭,對着金順順囑咐道:“順順,沒問題吧,呆會兒等旁邊的人介紹完她的情況,你就脫下衣服,披在她身上,然後說兩句安慰的話,把她扶走就行了。”
“沒問題。”金順順一邊熟悉劇本,一邊點頭答應。
光子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即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對了,呆會兒你們安慰她時,直升機會繼續投擲**,你們稍微小心一些,注意安全!”
“嗯,好的。”“好的。”二人不以爲意,轉身回到休息區熟悉臺詞兒。
……
(化妝間)
“姐,我這臉,能畫黑一點兒嗎?”此時端木冰顏,已經換上農村婦女的粗布衣裳,她瞅了瞅鏡子裡的自己,儘管已經剪短了頭髮,還是擔心自己會被認出來。
“好!”化妝師看了看,爽快地答應着,往她的臉頰處擦了兩道黑影。
端木冰顏瞅了瞅,還是不滿意:“那個……姐,能再黑一點嗎?”
化妝師愣了:“哎,我說你這個小姑娘,人家都怕把自己畫的面目全非呢,你怎麼還自己要求畫黑一些?”
“我……”端木冰顏一時語塞。
化妝師嘆了一口氣,又象徵性地畫了一道:“好啦,不能再黑了,你這個角色跟那些戰士還不能一樣,他們每天在火線上穿梭,黑一些沒關係,你這個……黃一些可以,黑的話,不能太過分。”
端木冰顏一聽,急忙申請到:“可……可以,黃一些,麻煩再把我畫得黃一些,膚色暗淡一些、憔悴一些!拜託了!”
化妝師一聽,只當她是爲角色奉獻呢,於是不再拒絕,按照她的要求把整張臉都畫地焦黃焦黃的:“這回可以了吧?”
“嗯嗯,可以,謝謝您啊!”端木冰顏連聲稱謝後,看了看時間,轉身跑了出去。
……
端木冰顏趕到的時候,光子的臉上確實已經有了焦急之色:“怎麼那麼長時間?還有,你的臉……”看着那已經看不出原貌的臉,要不是知道這邊只有這麼一個女羣演,他還真以爲換了個人呢。
端木冰顏假裝無辜地擡頭問道:“導演,怎麼了?”
光子又仔細看了看眼前的這張臉,覺得倒也沒什麼大問題,然後一邊看錶一邊招手到:“沒事沒事,趕快就位吧!你醞釀一下,呆會兒我一喊開始,你就開始哭。”說完,對着喇叭招呼所有的人:“好啦,各部門準備,我們開始拍攝了!”
聽到光子的聲音,包括傅卿涵和金順混二人的所有人都在自己的位置站好,等待光子的安排。只聽光子一聲“action!”端木冰顏慢慢地走向了地上渾身是血、一動不動的人。
“咔!”光子的一聲叫停,將端木冰顏好不容易憋出的眼淚嚇了回去,她轉頭看向打斷自己的人。
只見光子對着喇叭喊到::“端木冰顏,地上躺的可是你的男人啊,你男人犧牲了,你還能做到這麼淡定?一點都不着急地走過去?能不能有點代入感?如果你想慢處理,也行,可是那絕望、心灰意冷的感覺呢?拍戲是要投入感情的,重新來!”
端木冰顏本來有些不悅,可是認真想想,光子導演說的也不無道理,實在是,自從來劇組後,她還真沒擔任過露臉的角色,所以平時只要乖乖地在指定位置呆着,不會引起光子的注意,所以相對懶散一些,再加上今天有傅卿涵在身邊,她下意識裡總有些緊張,內心深處亂成一鍋粥,哪裡還有投入的心思?
“準備好了嗎?action!”
“咔~重來!”這次光子沒有說更多的話,只是簡單地吩咐重來!
“action!”“咔!”……
“action!”“咔咔咔!”……
不知被叫停了多少次,端木冰顏努力地想要找到感覺,可是無論如何都得不到光子的滿意,漸漸的,隨着周圍人耐心的缺失,她也越來越着急!她倒是能哭出來了,可惜,不是傷心哭的,而是急哭的。
“導演!等一下!”就在稍作修整後,光子打算重新開始時,一個溫和的聲音突然響起,只見傅卿涵在衆人詫異的目光中,慢慢地走到因爲緊張渾身顫抖的端木冰顏的面前,用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沒事,別緊張,你剛剛表現的已經很好了,只要再投入一些感情就好了。”
“我……”端木冰顏手足無措的擡起頭,看向身邊的傅卿涵,四目相對的那一瞬間,她覺得周身好像圍繞着一團光,隨着那團光越來越亮,她覺得自己越來越無能,越來越沒資格站在他的身邊。
傅卿涵繼續用他那溫和的聲音,深情款款地引導道:“想一想,地上的這個男人是我們的家人,是我們的戰友,他爲了革命的勝利,爲了千千萬萬個子孫後代的幸福,不吝惜一腔熱血,全部揮灑在了這片荒蕪的草地上。如果是你,在閉上眼的那一刻,是否會有遺憾,是否會想起遠方的家人、父母,是否……還有未盡的心願?你會有嗎?我會!但是我不後悔,因爲……”隨着傅卿涵聲情並茂地娓娓道來,端木冰顏的眼淚一顆一顆地、止不住地往下掉,“對,就是這樣,把地上的人想象成你最在乎的人,對,就這種種感覺,你最在乎的人離你而去了,你……”說到這裡,傅卿涵給了光子一個ok的手勢後,悄悄地退回了自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