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彥武查了水汀兒的消費記錄,支出還是很多很雜,但是沒有購車消費。真行啊,滴水不漏;看來那輛飛度是從別人手中轉過來的,大概也轉手就扔掉了。
水靈兒,你的這個妹妹比你聰明多了,沒看出來吧?
廖彥武嘴角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冷笑,捻掉了香菸。他靠在椅背上,將這件事的前前後後理順了一遍。水汀兒從一開始就對顧盼盼有敵意,這個他知道。但是他從來沒想過這敵意會氾濫到今天這種地步,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不過還好,水汀兒沒動殺心。她的想法,大概是讓顧盼盼不能繼續打工,繼續留在廖家吧。
原來竟然是自強和他無意中害了這個無依無靠的姑娘,真是作孽。自強平日對她的依賴,他越來越明顯的欣賞和偶爾的打趣,以及那次他縱容自強選擇的慶生方式,都促使顧盼盼成了水汀兒的眼中釘。
其實水汀兒何苦,他的確不愛她,但是他也不會再愛上任何女人。
真不懂女人是怎麼想的,顧盼盼小他將近二十歲,怎麼就能讓水汀兒有了危機感呢?
前面的那位張小姐人也不錯,水汀兒不是能容下嗎?哦,也是,那張小姐性子綿軟溫柔甚至有些怯弱,跟自己幾乎不怎麼交談。
水汀兒的心臟真是強健,做出這種事之後泰然自若地飛到外地去拍片。也許是演戲演得麻木了吧,這些在她眼裡什麼都不是。可是他到底要怎麼處置水汀兒呢?壓下這件事是必然,他和水汀兒都經不起負面的新聞;不過顧盼盼和水汀兒這兩個當事人到底要如何安排,還是很棘手的事情。
水靈兒,你當初到底懷着什麼樣的心情看我娶了你妹妹?難道你早就知道她的心性,要看我自取滅亡?
廖彥武按住了自己的心臟,想讓痛苦來得別那麼尖銳。那些和靈兒彼此折磨的日子在眼前一幕幕閃過,他顫抖着從上衣口袋掏出藥瓶,喂自己吃下一粒,才終於覺得好過了一點。
今天他必須要親自見一見顧盼盼了,
那個女孩子心明眼亮,並不尋常。
“顧小姐,你的男朋友人不錯。”廖彥武很欣賞與他彬彬有禮寒暄過後,主動關上病房門出去散步的程遠。
“謝謝您這麼說。”顧盼盼的語氣很禮貌,也很疏離。與前陣子和他一起出去爲廖自強慶生的那個顧盼盼相比,幾乎就是兩個人。
“而且也謝謝您爲我安排這麼好的病房,還負擔了醫藥費。”顧盼盼繼續道謝,但怎麼聽都不是感激涕零的意味。
他在主病房的沙發上坐下,與顧盼盼相對,半晌纔開口:“顧小姐,發生這種事我很抱歉。你不必爲了錢的事情而謝我,無論從自強的角度,還是廖家的角度,你在天閬別墅區出事,醫療和復健費用都應該我出。”
“我們的合同也不會因爲你受傷的事情而變化,自強需要你。”這是廖彥武權衡許久才做出的決定,讓顧盼盼繼續留在廖家。
“但是我覺得對於一個特教來說,這樣賴上僱主是不合情理的。”顧盼盼看着自己的腿,終於拋出了這個問題,她想要一個答案,想看看廖彥武對這件事情到底抱了什麼樣的想法。
“你昨天是不是感覺頭腦有些昏沉,纔會出意外?”廖彥武的話讓顧盼盼瞬間擡頭,直視對方的眼睛。
“您的意思是?”
“小穆誤將給夫人的安眠蜂蜜水端到了早餐桌,她聽說你出事哭了很久,不敢來看你,最後良心不安還是找我交代了這件事。”廖彥武說的極爲自然,“我解僱了她,作爲廖家別墅的主人,我有責任對這件事做出合理的安排,包括補償你。除非你執意要追究小穆的責任,將這件事鬧大。”
顧盼盼盯着廖彥武的眼睛,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管怎樣,這件事不要鬧大,這就是他的意思。換句話說,她的確是中了招;但是爲了錢,爲了安身,她不能妄想讓對方露出真面目,爲這件事光明正大的負責。
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頭。
她其實是沒有精力也沒有財力
去追究的,不是嗎?更何況廖先生的話裡隱隱有威脅的意味,她又豈能聽不出來。但是她需要安全,這樣的車禍再來一次,她不知道還能不能保住自己的這條小命。無論怎樣,現在她還不能死!
那就退一步吧,顧盼盼終於點頭:“我明白了,不過有個問題。廖家別墅,我還可以放心地住嗎?”
“我不能說絕對,人需要有保護自己的警覺性。但是我會採取一些措施來儘量保證你們每個人的安全,這樣說你能理解嗎?”水汀兒需要控制,也需要教訓,廖彥武眸光深沉,這件事不會簡單就讓她過關。
顧盼盼突然有瞬間的迷惑,廖先生剛纔的眼神,怎麼有一點和程遠相似?不過轉瞬即逝,倒讓顧盼盼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覺。
琉璃來的時候,廖先生已經走了好一會兒。
“盼盼,我剛纔看見程遠了。他匆匆忙忙地去取車,不知道有什麼急事,跟你說了嗎?”琉璃見病房裡只有顧盼盼一個人,猜測着程遠剛剛出去。
顧盼盼一愣,她還以爲程遠在散步呢。
“好像是有朋友找他吧,沒事兒。”顧盼盼粉飾太平,心裡卻有點不安。程遠沒上樓沒打電話沒發短信,就這麼走了,到底會是什麼事呢?
“那就沒關係,你不會人家剛走就開始想他了吧?”琉璃打趣,眼睛亮晶晶的。
顧盼盼今天的氣色好了很多,高級病房應該住得不錯;僱主家有情有義,女傭夜間陪護;男朋友有空就來送溫暖,要多體貼有多體貼。這樣的小日子,就算是車禍骨折也沒啥可擔心可抱怨的。要知道有多少意外車禍的人找不到肇事者,自己又沒多少錢治療,落得悽悽慘慘慼戚。琉璃看得多了,所以真心爲顧盼盼感到幸運。
“誰說我在想他啊?我在想譚紫,她是不是去星月了?”顧盼盼嗔了一句,卻不自覺地有些赧然,趕緊岔開了話題。
“是啊,她說明天要請半天假來陪陪你呢。你這裡上午不允許探視,她下午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