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盼盼將車開到了那天來過一次的河畔，兩個人下了車，沿河慢慢溜達。
“盼盼，我之前說的話不是在開玩笑。”麥予把手插進休閒褲的口袋，沒看顧盼盼，眼睛注視着水面上倒影的燈火。
“什麼不是開玩笑？”她沒有反應過來，這一路上麥予和她並沒有開什麼玩笑。一直都是她在解釋如何認識孟小少爺，如何覺得怪異，包括對今晚陶然居門口保鏢派頭的不良揣測——當然了，其實根本不用揣測，孟仲良何許人也她清楚得很。麥予除了跟她說明爲孟父看過病因此認識之外，什麼都沒透露。
“你姓顧，你的母親是顧心怡，你叫顧盼盼。”麥予轉過頭來，朝顧盼盼綻開一個溫暖的笑容：“我說的對嗎？”
顧盼盼愣住，之前被麥予刺激過一次的她已經多少有了免疫力：“你怎麼知道的？”她不打算否認，就算否認也沒有任何作用吧，如果沒把握，麥予不可能說得如此清楚。更何況，麥予顯然對她沒惡意，她沒必要自亂陣腳。
“因爲你和程遠去祭拜姑姑的時候，我就在附近。”麥予的笑容淡了下去，眼神卻越發柔軟；他朝顧盼盼伸出手來：“重新認識一下吧，表妹。我姓顧，顧勤之。”
顧盼盼機械地伸出手和他相握，腦子裡一時轟然作響，過了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表，表哥？”
麥予點頭：“是的，我是表哥。”
她的眼淚唰地一下流了下來，根本不受控制。這個世界上真的還有一個顧家人，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高大、俊美、儒雅而沉穩，像一座可以任憑她倚靠的山；與趙正寧、程遠甚至莫非都不一樣，這是她可以理所當然靠過去的山。
“表哥，表哥……”她哭得抽抽嗒嗒，像個被欺負了的小女孩。
麥予鬆開她的手，溫柔地擦她滑落在臉頰上的淚水，另一隻手將她攬在了懷裡。顧盼盼將臉蛋埋在麥予的肩頭，反手抱住了他。
“盼盼，我知道他送你出了國；但是表哥沒去找你，因爲你留在美國反而更安全。”麥予輕輕拍撫着她的背，像安慰小孩子一樣，“乖，不哭了，這幾年你受了委屈，但是也長大了。”
四周無人，麥予是留意之後纔對顧盼盼說出真相的。這樣的戶外空間反而比車裡或者家裡都更安全，除非對手在他們的身體上裝了竊聽裝置。但不管是顧盼盼還是麥予自己，都沒有被馭天幫重視到需要安裝這種東西的程度。
“表哥現在也不是很贊成你回國，但是表哥也很想見你。這些年你都不知道我的存在，一個人太苦了。”麥予的聲音裡有着濃濃的心疼，“住在你隔壁不是偶然，盼盼，我一直很留意你那邊的動靜，哥有自己的渠道。”
顧盼盼情緒終於穩定了下來：“我想就喊你哥，好不好？我們像親兄妹一樣好嗎？”她站直了身體，半撒嬌地央求。
“好，怎麼不好？在我心裡，你就是親妹子。沒有人比你更親了，玲玲也不行。”麥予開始說得溫柔鄭重，後面就開始調侃，語氣輕鬆搞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