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暮晚態度很堅決,程一玲腦羞成怒:“你不要以爲你現在搖身一變成了什麼將軍的外孫女就可以不可一世,以爲所有人都會怕着你,我可不怕你!你爸要是真的和我離了婚,我絕對跟你沒完。”
對於她的無理取鬧,蘇暮晚只當是在看笑話,根本不當回事。
眼見蘇暮晚就要離開,程一玲還想要再跟上去,艾米往前一擋:“這位大媽,我們蘇總時間很寶貴,請您不要再糾纏了。”
“你是什麼東西,敢這樣說我?”程一玲人在氣頭上,看什麼人都不順眼,立刻就跟艾米槓上了。
艾米對付程一玲,應該是綽綽有餘,蘇暮晚很放心的快步離去。
她現在居住的地方,是臨時租的一個公寓,離邁騰步行十多分鐘即到,行至拐角處,前方突然迎面而來一個高大的身影,緊接着,她猝不及防的被帶到一個溫暖的懷抱裡,在這冬意濃濃的刺骨天氣,這個熟悉的味道一出現,只讓蘇暮晚覺得心越發的冷。
她想也沒想,擡腿就踢。
顧炎初的動作卻比她更快,俯身即吻上她的脣,讓她無路可逃。
他的脣,帶着無比的熾熱與纏綿,幾乎是想將她給深深的烙進自己的骨子裡去,雙手死死的摟着她,片刻也不願意放開她。
蘇暮晚一直死咬着牙關,不讓他有機會得逞。
直到他將她的脣吻得幾乎要破皮,這才戀戀不捨的鬆開了她。
“啪!”
一個清脆的巴掌聲響起。
蘇暮晚冷冷的看着他,“顧總,以你我如今的身份,你不覺得這樣對我是非常不尊重的行爲嗎?”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顧炎初伸手摸了摸被她甩過的臉頰,“我有追求你的權利。”
“一個已婚人士跟我說這種話,不覺得很可笑嗎?”蘇暮晚眼裡的笑意越發冷了,“我勸你還是趕緊回家,家裡老婆孩子還在眼巴巴等着你呢。”
說完她便想趕緊離開此處。
顧炎初豈會讓她輕易就從眼皮子底下離開?長臂一伸,便將她給牢牢的又圈回了懷裡,“蘇總此話,醋意正濃。”
“無恥!”蘇暮晚掙扎不開,只好憤怒的低吼。
在她看來,這世間不會有比顧炎初更無恥的人了,出了這種事情,從頭到尾沒有和她解釋過一句,現在又沒事人一樣居然還敢來調戲她,他是真的拿她當成軟柿子在任意拿捏嗎?
“你的話對我半點攻擊力也沒有。”顧炎初仍然享受着美人在懷的舒適感,“這麼久不見,還以爲你鋒利的小爪子能見面就把我給抓破皮呢。”
“你究竟想怎麼樣?”蘇暮晚此刻已經氣得頭頂生煙了,假如知道自己一個人回家會是這樣的後果,她絕對會等艾米了結程一玲之後再由艾米送她回家,即使不習慣那種如影隨形的保護,也好過讓她單獨來面對顧炎初這頭惡狼。
“生氣了?”顧炎初似是這才察覺到她出離的憤怒。
蘇暮晚勸自己要冷靜,千萬不要跟眼前這個男人一般見識,他是個深不見底的懸崖,靠近他,便是靠近了極端的危險。
“顧先生,我們之間早就了斷得清清楚楚,不應該再有任何牽扯,這樣對彼此都好。”她儘量剋制住滿腔的怒火。
“真的斷得清清楚楚了嗎?”顧炎初似在問她,又像是在問自己。
“當然,我們從此之後最好永不相見。”蘇暮晚甩下這些話,逃也似的離開。
狂亂跳動的胸口,在訴說着她此時此刻的憤怒以及難堪……
不管在什麼樣的情況下遇到顧炎初,他永遠可以雲淡風輕的看着她手足無措,即使是在發生了那件事情之後,他仍舊可以這麼理直氣壯的出現在她的眼前,讓她倉皇逃離。
“真的想和我永不相見嗎?”身後,顧炎初喃喃的念着她說的這番絕情的話,脣畔卻緩緩上揚,她的味道,還是一如既往的甜美呢……
回到住所,蘇暮晚拿着牙刷惡狠狠的開始刷牙,她只想將關於顧炎初的氣息給沖刷乾淨。
爲什麼她會如此沒有定性?
不就是被他吻了嗎?
以前更親密的事情都做過了,爲何還是會這麼該死的在意!
她會這麼生氣,不就是證明她還是過不去那道坎嗎?
顧氏與邁騰的合作仍在繼續。
最近一次的會面,顧炎初果然沒有來。
但顧斯年來了。
這應該是顧炎初的主意吧?無時無刻的要給她添堵。
“晚晚……好久不見,你過得還好嗎?”一到她的辦公室,顧斯年便衝上來問好,語氣真誠,透着濃濃的欣喜。
“我挺好的。”蘇暮晚起身,眼裡不由得掠過一抹尷尬,“請坐吧。”
顧斯年將手上的文件放下,“能見到這樣的你,真好。”
現在的她,已不再是他的三嫂。
“嗯……我們來談談細節吧。”蘇暮晚只想儘快將這個合作案定下來,其它的事情可以交給艾米去處理了。
“你就這麼迫切的想要轟我離開?”顧斯年的眼裡掠過一抹傷悲,“我們顧家對不起你,我在這裡代替我們顧家的所有人,跟你真誠的說一句對不起。”
“從前的事情,我早就忘得差不多了。”蘇暮晚笑得很牽強。
“若是真的忘得差不多,你又怎麼會面對我時如此尷尬?”顧斯年面露一絲苦笑,“難道說,你不再是我的三嫂之後,我們之間反倒連最基本的朋友都做不成了?”
“對不起。”蘇暮晚同樣苦笑,“我是真的不想再跟顧家有什麼牽扯。”
只因顧炎初這三個字,在她心裡刻下的痕跡太重太深……
“傷害你的人是三哥,並不是我,爲什麼要對我如此殘忍?”顧斯年忍不住替自己喊冤,三哥犯下的錯,爲什麼他要連帶着一塊兒背鍋,“難道說,我們曾經所擁有過的青澀純真,那些美好的回憶,在你的眼裡都是一文不值嗎?你就半點也沒有懷念過那段時光嗎?”
蘇暮晚只能垂眸不語。
面對顧斯年,她的情緒太複雜。
這其中,有無奈,有愧疚,也有不願面對。
“這也是我的原因,當年我若是能再理性一點,不急着出國去逃避事實,或者就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顧斯年提及當年,仍然一臉的惱悔不已,“晚晚,就不能再給我一個機會嗎?”
“我們之間,真的絕無可能。”蘇暮晚搖了搖頭。
“我們可以永遠離開H市,去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重新開始,你以前不是和我說過嗎?你想環遊世界,那我就帶着你,在這個世界的每一個城市都印上我們的足跡,這不僅是你的夢想,也是我一直在追求的。”顧斯年神情激動,恨不得能衝上前去將蘇暮晚給抱住。
這種感覺真的太折磨人了,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他卻只能乾巴巴的站着,無法再上前一步。
“我的特助很快就到了,要是聽到你這麼煸情的臺詞,只怕會把你請出去。”蘇暮晚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衝顧斯年客套的笑了。
她在以這種方式很巧妙的拒絕顧斯年的追求。
顧斯年無奈的長嘆口氣,“你的美女特助之前在我進來的時候,還對我拋媚眼呢。”
“那看來她對你的印象極佳,平常人難得見到艾米的笑容。”蘇暮晚儘量讓自己心情放鬆下來。
見她跟自己玩太極,繞來繞去就是不願意再給他一點機會,顧斯年也沒有辦法,只能硬着頭皮將話題又轉到公事之上,一番交談下來,心裡莫名的感慨,看來傷痛真的能讓人迅速成長,方纔這個與自己侃侃而談的蘇暮晚,眼裡所流露出來的那種神彩飛揚,在某種程度上,與認真工作時顧炎初所注露出來的自信是何其相似……
“希望蘇總能儘快確定時間,去顧氏考察,我們隨時恭候。”顧斯年臨走前,朝蘇暮晚伸出手,眼裡帶着溫情脈脈,蘇暮晚只能伸出手與他道別。
她的指尖微涼,被他握在掌中。
顧斯年的心慢慢的染上一絲痛楚,“晚晚……再見。”
“再見。”蘇暮晚抽回自己的手,不敢去看顧斯年受傷的眼神。
他們之間,在她18歲那天誤入顧炎初的房間那一刻開始,便註定永遠無法再續前緣。
“嬌嬌啊,你舅舅出事了,你能不能跟炎初說說,讓他去找點關係把你舅舅給放出來?”蘇嬌嬌接到了程一玲的求助電話。
“媽,舅舅這事都上新聞了,我能有什麼辦法?炎初這麼忙,哪有空來操心這門子事。”她知道即使她去找顧炎初,也不會得到任何幫助,乾脆一口回絕了程一玲的要求。
“不管怎麼說,這也是你舅舅,你難道見死不救?”程一玲似乎是沒有料到親生女兒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再加上近日來蘇正清與她之間的關係如履薄冰,她的語氣聽上去非常疲憊。
“這事幫不了。”蘇嬌嬌狠下心,立即掛了電話,顧炎初本來就對她意見很大,她要是再拿這種事情去找他,他只會更討厭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