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海家裡,陸展正一愁莫展的縮在沙發上,眼裡的神色很嚴肅:“吳海大哥,你們老大平時想事情的時候是不是就這樣把自己關在房間裡面不出來?”
吳海看他一眼:“我們老大沒有休息好,這會在睡覺呢。”
陸展的小心臟又開始狂亂跳了幾下,他在這裡擔驚受怕的要死,顧炎初居然睡着了?那他剛纔衝進去和他說那些,究竟是爲了什麼啊?若不是真的見識過顧炎初的厲害,他幾乎要以爲他是不是跟錯了對象。
“這種情況下他睡得着嗎?”陸展說到這裡忍不住又看向緊閉的房門。
“鹹吃蘿蔔淡操心。”吳海掃他一眼,“我們老大是人,又不是機器,當然需要休息,你就不要再忤在這兒礙我眼了,看到你晃來晃去的,我真心難受。”
陸展委屈:“我沒有晃動啊?我坐在這兒一動也沒動。”
“你不理解我語氣裡的嫌棄,這個房子裡現在充滿了你的氣息,我聞着難受。”吳海做了個翻白眼的表情,恨不得能立刻把這尊瘟神給送走,他是真心不希望他們老大跟陸展這廝有什麼牽扯,偏生這個礙眼之人現在就大大咧咧的坐在沙發上。
*
蘇暮晚簡單收拾了一下,徑直出了醫院。
暗中監視的警察自然也就順勢跟了上去,這其中還有一張蘇暮晚熟悉的兩張臉。
一個是沐方,另一個則是楚玉。
“出醫院了,跟上。”
楚玉下達指令之後,幾人也坐上了一輛黑色商務車跟上了蘇暮晚的車。
“沐局,你說這蘇暮晚現在是不是去見顧炎初?”楚玉心裡七上八下的,被沐方帶着一塊兒來這裡監視蘇暮晚,其實她的心裡是很複雜不已的。
“你希望是嗎?”沐方反問起了她。
楚玉垂眸,不知所措的搖了搖頭。
自從新聞裡出現了顧炎初被全國通輯的字眼之後,她就一直坐立難安。
這個猶如天神般的男人,在她心目當中的地位是無法撼動的。
縱使知道現在顧炎初的處境一定很難堪,但仍然阻止不了他曾經在她生命當中留下如此深重的痕跡。
“沐局,你現在的心情又是什麼樣子的?假如她現在是去見顧炎初,你會當着她的面抓人嗎?再者這個案子疑點這麼多,我至今無法理解爲什麼會扯到顧炎初的身上來。”楚玉的聲音帶着濃重的不解。
沐方看她一眼:“這是上面定下來的,你就不要再有異議了。”
自從他坐上這個位置之後便明白,很多事情並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這麼簡單,就比如說現在他們正在執行的這個案子,只是他儘管已經今非昔比,卻仍然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走到這一步,便能發現這個層面的煩惱一點也不比他當小警察的時候來得少。
“我問你的問題你還沒正面回答我呢。”楚玉見他不回答,又追問了一次。
沐方看她一眼,仍舊沒有給出答案。
她不明白,顧炎初在他心目當中的地位。
所以也不會理解,沐方的心裡此刻比誰都更難受。
他當然不可能會當着蘇暮晚的面去抓人。
這些他自己清楚就好,沒有必要說給任何人聽。
“小方……”
楚玉見他神色凝重,就是不開口,不由得小聲說道,
“你難道不能想想辦法?”
現在的車上,只有她與沐方二人。
其它的警員都在後面的車上跟着,所以楚玉纔敢說這些話。
聽到她這樣叫自己,沐方也是無奈的嘆了口氣:“小玉,如果能有辦法,我早就去做了,不會等到現在只能執行上面的命令,你好好想一想,讓我一個警察局長現在來盯梢,誰纔能有這樣的權利?”
楚玉頓時有些明瞭,這肯定是上面誰的旨意。
“真不明白,爲什麼有人一定就非要和顧炎初過不去呢?”楚玉憤憤的開口,她被顧炎初即使重傷無數次,甚至從頭到尾這個男人基本沒正眼看過她,但這並不會妨礙她對他的一腔熱血,以及現在替他的處境鳴不平。
“他太優秀了。”沐方難得與她意見一致,“在他手上太多人栽了跟頭,且你應該也知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其它的話,他也不能再說明了。
楚玉並不傻,應該是能明白的。
“這條路,不是去總統府的嗎?”楚玉驚訝的發現,蘇暮晚的車子居然徑直開到了總統府。
這種時候,她來總統府幹什麼?
是不是知道現在正被人監視着,所以做戲給人看的?蘇暮晚現在已經根本不在車上了?
車子在總統府前停下來,下車的人確真的是蘇暮晚。
“我找你們李特助。”
蘇暮晚簡單的說明來找李世傑。
“稍等。”門口的人倒是很客氣,不一會兒就出來回報,讓蘇暮晚進去。
蘇暮晚道了聲謝之後,擡腿邁進了總統府內。
李世傑正在前廳坐着,看樣子是在等她。
“他現在怎麼樣了?”蘇暮晚也沒有坐,徑直問道。
她指的他,當然就是陸夜。
“顧太太是真的關心閣下的生死,還是因爲顧炎初的緣故,纔想着要到這裡來。”李世傑這樣問道。
“這重要嗎?”蘇暮晚看着他,認真的發問。
“我只是好奇,所以想聽聽你真實的想法。”李世傑起身,臉上的神色讓蘇暮晚看不出什麼來。
“據我觀察,他應該沒什麼事,對吧?”蘇暮晚盯着李世傑,漫不經心的開口,“所以,這一切都是他指使你們去做的,髒水也是他授意要往炎初身上灑的。”
沒有料到她會問得這麼直白,李世傑顯然都有些坐不住了:“顧太太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要問的問題,也是他要你問的,因爲他想知道答案。”蘇暮晚目光清亮,“那我現在就可以回答你,我當然是爲了我所愛的人而來,他這樣處心積慮的製造這一切,爲的就是要除卻我們顧家的勢力對嗎?”
李世傑的手機此時響了,他接下之後,神情顯得有些錯愕。
“顧太太 ,你跟我來吧。”他看了蘇暮晚足足幾秒鐘之後,這纔開口說道。
蘇暮晚輕輕嗯了一聲,跟在了李世傑的身後。
裴寧不知道從哪裡出現,見到蘇暮晚在這兒,頓時有些失控了:“李世傑,你要帶她去哪裡?去見夜嗎?”
她在這裡守了這麼久,卻沒有見到陸夜的面,爲什麼這個女人一出現,她就可以去見陸夜?這讓裴寧覺得實在是太不公平,當下說話都有些失控了。
“這是閣下的意思。”李世傑知道瞞不過,只能如實回答,“裴小姐,你不如先在這兒等着,閣下與顧太太有要事相談。”
“顧炎初派人謀害他,他倒好反過來還要見顧太太?咱們這位總統的腦回路可真的是和我們常人不一樣。”裴寧很不能理解的冷哼一聲,對於蘇暮晚的敵意,開始浮現在臉龐之上。
她對自己做過的事情,蘇暮晚並沒有忘記。
“裴小姐,總統現在身受重傷,你不是號稱他最愛的女人嗎?怎麼你還沒有見過總統現在傷成什麼樣子了?”蘇暮晚看了裴寧一眼,輕飄飄的說道。
“你!”裴寧氣得鼻子直冒青煙,卻發現這話她居然有些不好反駁。
她一直覺得蘇暮晚這個人看着溫和沉靜,卻沒想過她說起話來居然也是這麼不客氣。
看着蘇暮晚眼裡的敵意,她頓時明白是爲了什麼。
“既然你對我上次做的事情那麼反感,怎麼現在又巴巴的過來送到他病牀前去?是不是想利用自己的美色,幫你老公洗刷冤屈啊?這種事情想必你已經很熟練了吧?”裴寧雙手環胸,毫不客氣的反脣相譏。
“你有什麼樣的思想,看事情就會變成什麼樣的狀態。”蘇暮晚不以爲意的笑了笑,“不要把你的思想強加到別人身上來。”
李世傑見狀,真怕這二位姑奶奶在這兒就打起來,於是往前走了幾步:“顧太太,這邊請。”
蘇暮晚的身形,慢慢的消失在裴寧的跟前,後者只能氣得乾瞪眼,卻也奈何不了她。
陸夜的臥室很大,整個色調顯得異常灰暗。
這是蘇暮晚踏入這裡的第一感覺。
隨即便看到了那個正閉着眼睛躺着的男人,身上纏着厚厚的紗布,臉色看上去倒是異常蒼白。
聽到了腳步聲,陸夜睜開了眼睛。
直視着蘇暮晚的臉龐,虛弱一笑:“你能主動來找我,我倒是很意外。”
“這一切,是不是都是你安排的?”蘇暮晚直奔主題,“你究竟想幹什麼?”
陸夜笑了笑:“如果我說是,你能怎麼樣?”
“我不能怎麼樣,只是你堂堂一個總統,做出這種栽贓嫁禍的事情來,不覺得太無恥了嗎?”蘇暮晚的語氣裡,充斥着嘲諷。
陸夜虛弱的扯開脣角:“我的最終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想要得到你,而且是想讓你心甘情願的成爲我的女人。”
蘇暮晚淡淡的看着他:“你這麼自信,我到這裡來一定就是爲了來求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