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的話,讓裴寧有一瞬間的恍神。
這種愛慕,倒是不會給男方造成任何負擔。
反觀自己,她想要的就明顯得多,她要坐上總統夫人的位置,還要儘可能的讓陸夜的心永遠留在她的身上,所以她不會像這個女人這樣,只盼着心愛的人好就足夠了。
無視裴寧眼裡投射過來的一絲不屑,楚玉無所謂別人對她的看法。
她覺得,這一輩子,就是要隨心而活。
若是太在乎別人的想法,最終難受的只是自己。
此時的顧氏夫婦,完全不知道他們已經成爲了別人眼中臆想的對象。
“這個局長當得可還習慣?”
顧炎初知道沐方跑到總統府來找陸夜的事情,亦知道他這次被關進警察局裡,沐方在背後默默的付出了很多。
所以很自然的關心起眼前沐方的處境來。
他從一個小小的警官一躍成了局長,看似風光無限,實則危機四伏。
陸夜不過是想以這種方式,轉移大衆的注意力,說白了,沐方就是陸夜放出來的一枚小棋子,給那些暗中與他作對的人,一點小小的警示,同時,只怕也是想要告訴所有人,他也在培植自己勢力,對於那些有想法想往上爬的人,這無疑是個好消息,陸夜這邊肯定會有很多人過來表忠心了。
“還好。”沐方不想在自己的男神跟前訴苦。
當然,也越發不想讓蘇暮晚覺得他現在過得無比艱辛。
看似他平步青雲,實則真正服他管束的沒有幾個。
上任因爲他而被迫降職的局長,明裡暗裡都沒少給他使絆子,這些人一致都認爲,沐方攀上的這座靠山不牢靠,一個自己都沒有什麼實權的總統,能翻出什麼風浪來。
這些人當中,首當其充的,楚之謙就提醒過他幾次,意思是讓他另擇高枝。
“炎初的事情,要謝謝你。”蘇暮晚看着他,笑得一團和氣。
她沒有說出當時她也在總統府,看到了沐方過來找陸夜的事情。
“我也只是試試看,萬一可行呢,沒有想到還真的就行了。”沐方靦腆的笑了。
他並不清楚,真正起作用的是郝政的出面。
只以爲,真的是他那番說辭刺激到了陸夜,導至他就真的跑到了警察局來,將顧炎初給放走了,但事實上,陸夜也就是那天晚上出了個面之後,一切善後事宜都是沐方在處理的。
“好好幹。”
顧炎初伸手,拍了拍沐方的肩膀。
沐方顯得有些受寵若驚。
他這三個字,其實也飽含了很多信息量在內。
陸夜提了沐方之後,就當起了甩手老闆,其一有些氣憤的程度在內,其二也是想要看看沐方的本事,而事實證明,他這次賭氣把沐方這個看着像愣頭青的小年輕拉上局長的位置,反倒是無形之中讓他發現了一個人才,這沐方也許思維是固執了些,但行動能力是強的。
沐方將來得到陸夜重要,是遲早的事情。
而他身後,還有一個王戰。
這就是比較忌諱的事情了。
所以這沐方如今的處境,稍有不慎,也是個見不得底的深淵。
他行得再正,王戰若是還像以前那樣,想着重操舊業,想着回覆往日的威風,遲早會害了沐方。
“有什麼解決不了的,可以來找我。”顧炎初又接着說了一句。
沐方抿脣,輕輕的點了點頭。
他知道,現在自己的處境與危機,顧炎初其實是看得很透的。
倘若真的到了逼不得已的時刻,他會去找顧炎初請教的。
他能感受得到,蘇暮晚站在顧炎初的身側,用一種很和善的眼神看着自己,這種眼神,是發自內心的感激,除此之外,再無其它。
由始至終,他沒有去刻意的看蘇暮晚,即使心裡有這種渴望,但仍然被他給強硬的壓了下來。
看着她與顧炎初二人同時出現,美好的猶如一幅畫卷,他自知,這就是蘇暮晚想要的生活,只有站在她心愛的男人身邊,她纔會露出那種愜意的微笑。
而這種笑容,旁人是永遠也給不了的。
見到又有人朝着顧炎初二人走過來,沐方識趣的離開了。
蘇暮晚一扭頭,見到的是陸展那張似笑非笑的臉龐。
“顧三少,聞名不如一見,今日得已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陸展笑意吟吟的走近二人,端着酒杯,臉上的笑容此刻看上去無比虔誠。
只不過上挑的眼角,無時無刻都在傳遞出一種無聲的邪氣。
“原來是三公子。”顧炎初似乎對於陸展,也並不陌生。
二人站在一塊兒,氣質上的區別就顯出了強烈的對比。
顧炎初挺拔的身形,立於大廳之內,猶如鶴立雞羣,只一眼就能很輕易的看到他的存在。
他的身上,彷彿有無數個聚光源。
能將這滿室的芳華都收攏至他一人身上。
而陸展此人,則彷彿更適用於黑暗。
整個人身上都呈現出一種極度的壓抑感。
彷彿身體裡有着一股怨氣隨時都會發泄出來。
“三少果真是氣度不凡。”陸展的眼裡,慢慢有了一絲欣賞。
對他來說,顧炎初這種人,能不得罪最好不要得罪,聽他的事蹟聽多了,自然也瞭解一些。
但是這一次,陸夜卻公然對他示好。
這很明顯是想要拉攏顧炎初。
“只不過呢,就是不知道H市那些警察究竟是怎麼個不長眼法,居然連三少也給請進去了。”陸展話鋒一轉,極其自然的提到了這次的牢獄之災。
顧炎初對此,顯得不太在意。
對他而言,這種地方,想進去想出來,其實都很容易,眨眼之間就能辦到的事情,根本不值一提。
“依我看哪,那些小警察們怕是也不知情,還不都是聽命於人。”陸展繼續說着,“只不過咱們三少大度,不會去計較這些前塵舊事,你說是不是?”
顧炎初對此,仍然只是輕淺一笑。
似乎是真的沒有將這些完全放在心上。
“三公子年紀輕輕的,有如此成就,顧某對於你的事蹟倒也是略有耳聞。”顧炎初很隨意的開口。
“哦?”陸展一聽,眼裡頓時有掩飾不住的得意之色。
他身邊跟着的精英,比起這總統府裡留下的,可要好太多。
陸展對外的身份有很多,知名慈善家,大企業家,同時是B市的市長。
這麼年輕坐到這們的位置,知情人一眼就能看出這其中的貓膩。
在背後替他鋪路之人,真可謂是煞費苦心。
“傳聞這三公子最喜好美人,且精力旺盛,有一次因爲食某種藥過多,導致進了醫院。”顧炎初輕描淡寫,“年輕人,某些方面也需要節制,否則過猶不及啊。”
當然,顧炎初說的很輕鬆。
但事實上,當時的陸展據說是吃多了那方面的藥,導致某個部位充血,硬如鐵柱,遲遲也不見軟去,最後只得跑到醫院去求助醫生,才使得他傳宗接代的玩意兒得已保全。
當時醫生說假如再晚來個把小時,他那位小兄弟怕就是從此廢了。
這件事情,本就是醜聞,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且肯定都不敢外傳。
可顧炎初就這麼輕輕鬆鬆的給說了出來,還一臉勸戒自己的模樣,這就讓陸展異常不爽了。
“我們年輕人,喜歡玩,喜歡鬧,喜歡大美人,這是很正常的,就怕到了顧三少這樣的年紀,對着如花似玉的嫂夫人也力不從心那就慘了,到時候少不得還得別人幫忙,那可就不太好了。”陸展仗着自己年輕顧炎初幾歲,開始明裡暗裡的說顧炎初年紀大了。
顧炎初笑了笑;“這種事情,我喜歡親力親爲。倒是三公子你,年紀輕輕的就要藉助藥物,再過幾年,世面上能找得到的藥只怕都無法讓你兄弟擡頭啊。”
說着,他還長長的嘆了口氣。
蘇暮晚在一邊聽着,臉頰紅了紅。
心下對於這個陸展,當然是半分好感也沒有。
特別是說他一邊說,還一邊肆無忌憚的上下打量着自己,那種眼神,讓她覺得異常不舒服。
顧炎初也注意到了,極其自然的將蘇暮晚給拉到自己懷裡。
“是不是這裡太悶了?我陪你出去走走。”
他柔聲問着,蘇暮晚見狀,點了點頭。
“我也覺得這裡面太枯燥了。”陸展見狀,非但沒有要走的意思,相反還想着陪這夫妻二人一塊兒出去透透氣。
顧炎初沒有吭聲,既沒反對也沒有贊同,而是徑直扶着蘇暮晚往外走去,脣畔,勾出一抹淺淺的笑。
陸展眼裡掠過陰毒,不聲不響的跟在了身後,同時對他帶來的幾個保鏢使了個眼色。
這個顧炎初的女人,越是受到顧炎初的緊張,他就越要得到手。
夜風拂來,蘇暮晚只覺得有些涼意四起,顧炎初脫下外套,包裹在她的身上,頓時將寒意給阻絕在外,他的大掌牢牢的擁住了她。
即使身後跟着一個陸展,蘇暮晚也覺得,這樣的光陰是極美的。
月色怡人,而身邊擁住自己的男人更怡人。
這樣想着,脣畔的笑都是溫情脈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