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一玲衝蘇正清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先說好話。
蘇正清不自在的咳嗽兩聲,纔想開口,蘇暮晚直接起身,“爸,你今後不要來這裡了,他是不會給你五千萬的。”
她已經有了決定,蘇正清的事情,她從此之後都不會再過問了。
“蘇暮晚,這是對長輩應該有的態度嗎?”程一玲柳眉橫豎,“你不要忘了我和你爸一手把你拉扯到大,吃我們的用我們的,如今長大了翅膀硬了,到了你要報答我們的時候,你就是這麼報答我們的嗎?”
蘇暮晚抿脣不語。
“要知道如果不是我,你能嫁進顧家嗎?”程一玲盯着眼前這張精緻略顯蒼白的小臉,“當年要不是我把你……”
說到這裡,似乎覺得自己說漏了嘴,又趕緊住嘴。
蘇暮晚卻捕捉到了她話裡的信息量,18歲那年發生的事情,就這樣突兀的涌上心頭。
那個讓幾近窒息的總統套房,那張承載着她痛苦回憶的圓形大牀,她的青澀與純真在他的身下被一點一點剝奪。
“當年是你在我喝的紅酒裡下了藥對不對?”蘇暮晚想要冷靜卻再也無法坦然面對這個事實,她原本以爲,她只是運氣比較差,到了酒店之後莫名的被推到顧炎初住的房間裡,她以爲自己是醉了,纔會有那種瘋狂的念頭,纔會有那麼不正常的舉動,纔會明明知道不可以卻偏偏朝着那個渾身上下透着極度危險氣息的男人走過去。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程一玲冷冷的打斷她的質問。
也不知道蘇暮晚這個丫頭是命太好還是怎麼,當年她明明安排好了,在601房間裡有個和蘇正清一樣大的男人正急不可耐的在等着,她卻偏生進了602,遇見了顧炎初。
“請你們馬上離開這裡。”蘇暮晚伸手指向門口,指尖微顫。
她原以爲,程一玲討厭她,僅僅是因爲她覺得自己是蘇正清的累贅,卻不曾想過程一玲的心思能如此歹毒,想盡一切辦法利用她去換錢。
“你這是什麼意思?趕你爸爸出去?你信不信我們明天登報跟你解除父女關係。”程一玲怒目圓睜,“讓H市所有人都知道你飛上枝頭當鳳凰之後就不念親情,還對我們落井下石。”
“樂意之至。”蘇暮晚扔下這句話,憤怒的上樓。
這已經是她最後的底線,不想跟蘇正清撕破臉,也是給自己保留最後一點尊嚴。
蘇正清與程一玲罵罵咧咧的離開顧宅,程一玲似是想到了什麼,突然沒頭沒腦的說了句,“只有她蘇暮晚能誤打誤撞睡了顧炎初,難道別人就不行麼?”
“這是什麼意思?”蘇正清看着程一玲。
“當年顧炎初同意娶蘇暮晚,是因爲當年蘇暮晚懷了他的種,而顧炎初多半是看不上蘇暮晚的,而且後來孩子也沒了,你看她哪一點比得上我們的嬌嬌?”程一玲的想法很簡單,把蘇嬌嬌弄上顧炎初的牀,踢走蘇暮晚取而代之。
“小晚說服不了顧女婿拿錢出來投資我們蘇氏餐飲,興許嬌嬌真的可以呢,我們嬌嬌長得可一點也不比那個什麼女明星差。”蘇正清厚顏無恥的附合程一玲的想法,“這個事,你得抓緊點辦,讓嬌嬌早點跟顧女婿之間有交集。”
顧炎初回到家時,蘇暮晚已經睡下,他輕手輕腳的來到她的牀沿,發覺她的眼角有淚痕,不由得伸出手掌輕撫上她的臉龐。
“你在爲誰而哭呢?”他輕聲問着。
熟睡着的蘇暮晚不會給他答案。
簡單洗漱之後,他來到蘇暮晚的身側躺下,自從與她一道睡過之後,他便驚訝的發現多年來困擾他的睡眠問題居然就這樣迎刃而解了,擁着她入眠,他居然有前所未有的踏實感。
是因爲她身上的氣息清新猶如雨後新荷般好聞,所以讓他有以放鬆的感覺嗎?已經記不清楚有多少年沒有睡過一個踏實覺了,這樣哪怕什麼也不做,只是靜靜的躺在她的身側,他居然就有種奇異的安心感。
蘇暮晚做了個夢,她夢到顧斯年在指責她當年的所作所爲。
她不斷的祈求顧斯年原諒,訴說着當年她離開的真相,顧斯年卻聽不進去,最後她從夢中大呼着顧斯年的名字,爾後醒來。
腰際突然多出來一雙手,將她拉着躺下,陰側側的聲音隨之響起,“跟我同牀共枕的時候能敬業一點嗎?”
蘇暮晚神色一緊,只能沉默以對。
“認清事實,他是你的小叔子,你是他的三嫂。”顧炎初的聲音帶着濃濃的醋意與冰冷,只不過聽到蘇暮晚的耳朵裡,她會自動的忽略前面的,只記住這種冰冷的感覺。
“明天我會陪你回趟顧家老宅。”沉寂片刻過後,他又輕聲說道。
他非常不喜歡參加顧家老宅的聚會,回國四年,回那個老宅的次數一隻手都數得清。上次出現已經夠讓她吃驚了,這次居然破天荒要跟她一塊兒去,蘇暮晚只覺得胸口又開始突突突的跳得厲害。
蘇暮晚穿着湖藍色的及踝長裙,髮絲慵懶的垂在腦後,顧炎初則穿着白色襯衣與深藍色長褲,二人自帶聚焦效果,耀眼奪目的出現,頓時讓人從心底裡發出驚歎,這二人站在一塊兒,真真是美如畫卷。
顧炎初的手搭在蘇暮晚的肩膀上,親熱的攬着她。
外人看着,只覺得這一對恩愛有加。
無人知曉蘇暮晚內心的煎熬與崩潰,特別是在許蓉一臉期待的衝着顧炎初說出想要抱孫子的願望時,她眼裡的神色更是呆了呆,有些不知所措。
顧斯年隨後也獨自現身,見到蘇暮晚與顧炎初正並肩坐在沙發上,微笑着上前打招呼。
”三哥,有些事情要請教你。”顧斯年拉着顧炎初到了他三樓的臥室。
剩下蘇暮晚與許蓉二人,氣氛難免有些尷尬起來。
“小晚,你看你和老三都結婚四年,肚子怎麼說也該有動靜的,難道是因爲那次,所以……”許蓉說這個的時候,有些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