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見臨彷彿感覺自己被雷劈了一般,巨大的驚懼在腦海裡炸開,若非他的自控能力足夠強的話,恐怕這個時候已經有所失態。
二百年前的青和赤在不周山決一死戰,最終這場毀天滅地的戰鬥以青的勝利而告終,最終青也如願以償的掌握了幽熒律法的終極,他站在了一條進化鏈的盡頭,正因如此他才能展現出準至尊級的戰鬥力,擺脫天譴的束縛。
因爲天譴本就是應對天災級所創造的武器。
事實上青已經脫離天災的範疇了,因爲準至尊級意味着一件事。
那就是青之王,已經凌駕於始祖之上。
赤之王則是這場爭端的失敗者,但如果仔細想想就會發現一個問題。
同樣是站在進化鏈頂端的至強者,總會長和青之王之間又有所區別。
“這就是問題所在,我想你應該想明白了。總會長對天人這條進化鏈有着幾乎絕對的掌控權,每一個天人都是經過她允許才能掌握燭照律法。近二百年來,只有雲雀一個人是異類,迄今爲止我們都不知道她是怎麼做到的。”
顧見臨忽然產生了一種大膽的想法。
那就是他們這種兩棲生物,能夠打破進化鏈的限制。
成爲獨立在進化鏈之外的,最強大的生命!
他嘗試在體內呼喚壞女人,可惜沒有得到任何迴應。
雲雀應該是睡着了。
伍號敲打着頻率,向他繼續說道:“青之王對於他所在的進化鏈卻沒有絕對的掌控權,這個世界上絕大多數的進化者都在黑暗世界。因此我們認爲,青之王應該是缺少了什麼至關重要的東西。那個東西,應該就是赤的遺產。”
顧見臨微微頷首,這個猜想是很合理的。
當時青和赤一起重現了幽熒律法,反目成仇以後自然也會互相藏點東西。
伍號繼續說道:“這就是我們蟄伏在東京最重要的任務,找到赤之王留下來的遺產。既然能防止幽熒集團繼續破壞這個世界,還能夠制衡青之王。”
顧見臨沉默片刻,果然以太協會還是在提防着老師的。
老師似乎也並不是很想維護秩序,他有對這個世界有自己的看法。
雖然他夾在中間,但也沒覺得有多爲難。
上一輩的事,跟他也沒有關係。
他只是希望自己身邊的每一個人都能得到平安和喜樂。
既然無法解決上一輩的之間的恩怨,就去消滅矛盾本身。
“至於爲什麼我們覺得赤是故意的,如果你真的瞭解過這個人就會發現,他對這個世界充滿了惡意和戲謔。倘若要找一個詞來形容青之王,那麼這個詞毫無疑問是孤高。而要找一個詞來形容赤之王的話,那就一定是惡劣。”
伍號的呼吸聲變得似乎有些沉重,敲擊的頻率加快:“赤之王即是天才也是瘋子,他才華橫溢又優雅自負,看似熱情實則又冷血至極,這個世界上從沒有人能夠猜透他的想法。他不愛任何人,爲達目的也可以犧牲任何人。”
“赤之王的冷血讓人毛骨悚然,甚至連自己的未婚妻都可以犧牲,那個女孩的家人都成了實驗的犧牲品,只因爲他們對幽熒律法的感應比常人敏銳。”
“他的導師,他的隊友,他的家人,還有他的敵人,無一例外都是他的工具。你對他沒有價值,你會死得很慘,如果你對他有價值,或許會死的更慘。他很享受愚弄這個世界的過程,雖然他自稱他不想看着這個世界燃燒。”
顧見臨嘗試在腦海裡構建這對師兄弟的形象。
青之王的孤高和傲慢,赤之王的瘋狂和惡劣。
青和赤就像是兩尊截然對立的神明,各自的陰影籠罩着半邊世界。
“你們認爲,赤之王是故意輸的?”
“很有這種可能,因爲他對自己的命也不是很在意。”
“爲達目的不計一切代價的瘋子,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這就是我們的要查清楚的事情。”
沉默持續了半響。
“如果赤之王是這樣的人,那麼就算他真的死了,他的惡意也依舊籠罩這個世界,天譴隕石也不會是他唯一留下來的後手,對他而言這東西太簡單了。”顧見臨也敲打着麥克風,這件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必須慎重對待。
“赤之王死後,他的遺產就落到了他的生父手裡。”
伍號解釋道:“姜純陽也就順理成章的繼承了兒子的一切,成爲了黑暗世界唯一的主人,二百年來他始終統治着黑暗世界,誰也不知道他在密謀着什麼。不要小看姜純陽,越老人的就越危險,他們的身上會散發着腐朽的味道。”
“就像是草原上的鬣狗,無時無刻不在覬覦着你。”
這個小姑娘只有十歲左右,她的修辭卻能讓人嗅到毛骨悚然的血腥味:“不要在他的面前流血,否則他就會暴露出最兇殘和貪婪的一面,生吞你的血肉。”
顧見臨心想的確是與虎謀皮,他掂量着手裡的破舊玩偶。
“這裡面裝的東西是什麼?”
他平靜地詢問道:“阿七守護了那麼多年才交給我,應該至關重要。”
伍號的迴應言簡意賅:“幽熒之蓮的花瓣。”
顧見臨握着破舊布偶的手觸電般一彈。
當初徐福在蓬萊仙島的時候曾經對他說過,古神族的至高象徵之一也就是太陽燭照,所對應的終極聖物就是那尊通天徹地的黃金神樹。
那麼理論上,古神族的另一個至高象徵也就是太陰幽熒,也會對應着什麼。
如今他已經知道答案了。
幽熒之蓮!
“這是你父親歷經九死一生纔得到的東西,據說幽熒之蓮根本就不存在於地球上,它的花瓣也是天外隕石所帶來的,因此這是不可再生的資源。幽熒之蓮的花瓣可以解除燭照神樹的詛咒,你需要用它來得到姜家的信任。”
伍號最終敲打了一串密碼文,迴應道:“祝你好運。”
通訊中斷。
顧見臨把那個破舊的玩偶藏在口袋裡,沿着漫長的石階緩步走上去,循着鐘聲穿過巨大的紅色鳥居,不知何時他已經變成了孤身一人。
司家的下屬,包括司老太爺在內,似乎憑空蒸發了一般。
他猜測自己應該是進入了一種鍊金領域裡,依舊是醒神鍾在作怪。
這是一個獨立的時空,隨行的人都跟他走散了。
倘若他沒有精神免疫的話,此刻大概會看到無窮無盡的幻覺。
寂靜裡傳來淒厲的哀嚎聲,能夠感覺到一道道生命韻律在消失。
古老的神社已經血流成河,石階盡頭竟然是一尊尊殘破的青銅柱,遍體鱗傷的囚徒們被捆子在上面,紅衣的神官用血鞭抽打着他們。
咔嚓!
一位囚徒的頭顱被血鞭硬生生的抽掉。
他的頭像是皮球一樣翻滾,落到了地上。
“沒用的廢物,被人利用了還什麼都不知道。”
紅衣神官一甩血鞭,陰冷說道:“六千萬美元就能把你收買,可你死了又怎麼帶走你的財產呢?看好了,這就是背叛黑暗世界的代價!”
顧見臨低頭望着那顆死不瞑目的頭顱,擡頭打量着這間神社。
一口沉重的青銅鐘橫架在半空中,鐘聲讓囚犯們毫無抵抗能力。
“呵,又來了一個。”
那是個獨眼的老人,他對着沉重的青銅鐘跪拜,虔誠禱告。
察覺到又有人到來的時候,他咧嘴一笑:“但願你是乾淨的。”
除此之外還有不少人都跪拜在地,顯然都是從未有過背叛行爲的人,都在對着鐘聲虔誠禱告,就像是朝聖的信徒一般,宣誓把生命奉獻給自己的主人。
“跪下吧。”
紅衣神官冷眼看着他,冷漠說道:“這就是醒神鍾,如果你的內心藏着魔鬼,那麼一切魑魅魍魎都會在鐘聲下無所遁形。倘若你的心靈是純潔的,那麼就請對着鐘聲宣誓,發誓你會永遠效忠於黑暗,今生今世不會背叛。”
“不要試圖反抗。”
他的嗓音嘶啞得像是鐵皮刮擦:“楚歌少爺就在外面看着。”
顧見臨本能地皺眉,宣誓效忠黑暗世界這種話也說得出來。
效忠姜家的老鬼還差不多。
他瞥了一眼跪拜在醒神鐘面前的人們。
想讓他像個愚蠢的教徒一樣跪拜,顯然是不可能的。
他從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神明。
因爲神的定義就是全知全能。
哪怕古之至尊都有做不到的事情,因此他們也並不是真正的神。
並不值得信仰。
“抱歉,我拒絕。”
他的眼瞳裡沒有任何情緒,冷冷說道。
紅衣神官滿意的頷首,隨即反應過來:“你說什麼?”
顧見臨重複了一遍:“我說,我拒絕。”
不僅僅是紅衣神官,甚至連跪拜在醒神鐘面前的信徒們都詫異地盯着他。
按照影子的計劃,顧見臨是要順利洗去自己身上的嫌疑,然後獻上解決燭照神樹詛咒的方法,從而徹底得到姜家的信任,窺探他的秘密。
但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在計劃內行事的人。
因此他也做了另一套方案用來應急。
“醒神鍾是萬能的麼?”
顧見臨忽然問道:“醒神鍾對任何人都有效麼?醒神鍾可以讓以太協會的總會長說出真話麼?醒神鍾可以讓青之王說出自己內心的秘密麼?”
“這個世界上從來都沒有絕對的東西。”
他淡漠說道:“閃開吧,我要見姜家的家主。”
紅衣神官聲色俱厲,呵斥道:“老家主是你能見的麼?”
他驟然拔刀,泛着淒冷寒光的太刀破空而至,迸發出淒厲的尖嘯聲。
斬鬼途徑,六階魂司!
如此凌厲的一刀,完全無法看清刀鋒斬落的軌跡,唯有星辰般的刀光閃滅,這就是神速力領域內的居合斬,像是晚櫻般肅殺又詩意。
他的刀法顯然是經過千錘百煉,按理來說能夠秒殺六階以下的任何人。
這就是斬鬼途徑的強大之處,只要你比我弱就一點機會都沒有。
鐺的一聲,那是刀鋒被格擋的聲音。
顧見臨面無表情反手握着血色的鬼刀,刀鋒上流淌着猩紅色的血氣,他就這麼輕而易舉地架住橫斬過來的太刀,虛空裡蕩起無形的漣漪。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的刀爲什麼沒斷?如果每個人都像你一樣只用常理來思考問題,那麼這個世界就是荒唐又滑稽的,你被你自己設下的思維繭房給困住了,只能找個可笑的信仰來膜拜,試圖掩蓋你的恐懼。”
顧見臨瞥了一眼古樸沉重的醒神鍾,包括跪拜在古鐘面前的信徒們:“可惜這樣的人真的有用麼?他們沒有辦法幫你解決問題,關鍵時刻也救不了你。”
紅衣神官憤怒至極,竭盡全力壓下刀鋒,試圖用力量來壓倒他。
顧見臨眼瞳裡泛起可怖的血色,沉睡的精神基因釋放出古老磅礴的氣息,如同開閘的洪流般洗遍人類的軀殼,無窮盡的力量沿着血管和經絡流淌,彷彿脫胎換骨般的變化讓他打破了種族的界限,登臨古神的境界。
血色的龍角,猩紅的豎瞳,額骨突出,宛若惡鬼。
刀鋒顫鳴,彷彿另一口古鐘在轟鳴聲。
他驟然振刀,手腕上迸發出巨大的力量。
紅衣神官竟然被他震得連連倒退,握刀的手腕都在發麻,虎口被震裂。
顧見臨冷漠地步步緊逼,以毫無技巧可言的方式粗暴地揮刀劈砍,他的動作是如此的大開大合,縱橫交錯的刀光卻幾乎重疊在一起,閃滅在黑暗裡。
面如對此狂暴的刀勢,紅衣神官就只能架刀格擋,然而每擋下一刀他要承受堪稱雄渾的力道,震得他渾身的骨骼都要散件了,險些握不住自己的刀。
這一刻,顧見臨一刀落空,刀鋒驟然撕裂時空,留下漆黑的刀痕。
淒厲的破空聲從背後襲來。
那是紅衣神官利用瞬移到他背後,試圖一刀把他梟首。
咔嚓一聲,時空被撕扯出一道漆黑的淒厲刀痕,暴露出宇宙的原暗。
顧見臨身首分離,卻沒有鮮血潑灑出來,因爲被斬斷的只是他瞬移時留下的殘影,他的真身早在刀鋒襲來的一刻就已經消失,他的神速力快如鬼魅!
紅衣神官一刀落空,錯愕地落地。
甚至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便被巨大的陰影籠罩。
古老的神社裡晚櫻紛墜,顧見臨如同撲擊獵物的鷹隼般從天而降,他雙手握緊纏繞着血色的鬼刀,刀鋒迸發出狂暴跳躍的電弧,斬出的刀光宛若閃電!
咔嚓一聲,紅衣神官的背後被撕裂,他幾乎被一刀斬成兩半!
鮮血宛若瀑布般噴涌。
這個神官跪坐在地上,驚恐的表情凝固在臉上。
這種傷勢不至於死,但他卻輸了。
輸給了一個位階比自己低的人。
顧見臨隨手一甩刀鋒,撲面而來的鮮血被他斬斷,沒有一滴噴濺到身上。
囚徒們目瞪口呆,甚至連信徒們都忘記了呼吸。
唯有剩餘的神官們意識到危機,毫不猶豫地拔刀突襲而來。
四面八方都是刀光。
殺意濃烈的像是海嘯,隨時都會把他淹沒。
顧見臨望着撲面而來的神官們,隨手拂掉肩膀上的櫻花。
影子們提前給他做過功課,他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
“我知道這個是一個鍊金矩陣,一個獨立的小時空。每一個獨立的小空間都一個陣眼,而鎮守陣眼的人就是你。我不知道該怎麼破解陣法,所以就只能解決看守陣法的人。超維級之間,每一階的差距都不算大。”
顧見臨拎着血色的鬼刀越過他,無視了撲面而來的神官們。
“我說的這些話也不是說給你聽的,你不要理解爲我在嘲諷你,我知道有人在盯着這個幻境看,他應該很迫切的想從背叛者的口中得到一些線索。”
面對着沉重的青銅鐘,他反手擡起血色的鬼刀:“畢竟他現在很痛苦。”
伴隨着淒厲的破空聲,他竟是朝着醒神鍾擲出了九陰!
轟的一聲。
他的聲音被巨大的轟鳴聲所淹沒。
·
·
新宿御苑的老舊神社裡,司老太爺迎來了自己一生中最硬氣的一刻。
“我認爲你們是在爲難我司家的人。”
這個老人盤膝坐在地上,把茶杯重重地一摔:“我們司家的人被你們強行的扣押着在幻境裡,他們中的一些人的確有過小心思,但都不至於說是背叛,爲什麼他們也要受到懲罰?我需要一個說法,否則今天絕不善罷甘休。”
今夜是姜家震怒的一夜,五大家族的人被強行調查,敢怒不敢言。
哪怕直系親屬因爲姜家的多疑而被強行扣押,也都識趣的沒有多說什麼。
只求怒火不會波及到自己身上就好。
唯獨有一個家族例外。
不僅沒有忍氣吞聲,甚至還要揭竿而起!
這個家族就是司家!
“司家做過什麼事,你們自己心裡清楚。”
姜楚歌一襲白色的西裝,也盤膝坐在他的對面,自顧自地給他倒了一杯熱茶,面無表情說道:“司家曾經爲了爭奪麒麟之楔的碎片,跟隱修會的人有過合作。我們至今都不知道,那枚碎片是否在您的手裡。”
他擡起眼瞳:“你們家的嫌疑最大,所以必須要仔細調查。”
司老太爺冷笑一聲:“調查?我看是公報私仇吧?”
砰的一聲,他一拍桌子:“我要見姜老家主!”
姜楚歌詫異地看了他一眼,皺眉說道:“不行。”
眼前這個老人簡直是瘋了。
祖父的狀態幾乎可以用癲狂兩個字來形容。
且不說以你的身份地位能不能說見就見。
真要見了,你都未必能活下來。
“這是軍師親自擬定的婚約,月姬小姐的優秀也是有目共睹,我司家願意放下過去的一些恩怨,迎娶她進門,有何不可?你們姜家從未對她盡過義務,甚至還有人明裡暗裡地打壓她,一度試圖遏止她的成長。”
司老太爺冷哼一聲:“我司家雖然也做過同樣的事情,但現在我們已經誠心的表示悔過,並且給予了一定的補償,月姬小姐也欣然接受。”
他擡起眼睛,望向神像下沉默的女人:“姜家這麼做,器量就太小了。”
姜楚歌眯起眼睛,他意識到今天這個老人似乎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竟然敢指責姜家沒有對那個少女盡過義務。
而且還是當着那個女人的面。
姜明硯,黃昏的成員之一,代號妖夜。
姜楚歌對這個神秘的姑姑不怎麼了解,但姜家的很多人都畏懼她。
今天本該是他來鎮守醒神鍾。
不知爲何,姜明硯也來到了這裡,盯着神社裡的神像一言不發。
“我知道您的意思。”
姜楚歌發現姑姑沒什麼反應以後,便淡漠說道:“您最疼愛的侄子如今還在幻境裡沒有出來,我能理解您作爲父輩的心情。但我必須要說,這是祖父大人定下的規矩,如果不能通過醒神鐘的考驗,這輩子都不可能出來。”
他頓了頓:“祖父大人就算見了您,也不會同意您的請求。”
神社外架着一口古樸的青銅鐘,鐘聲迴盪在也夜色裡。
重疊的時空領域裡,還有一座一模一樣的神社。
那裡會發生很多血腥的事情。
新宿御苑是一座不錯的公園,算得上是休閒度假的寶地。
他們也不想讓這裡染血。
司老太爺沉默片刻,蒼老的臉上泛起一絲詭異的笑容。
“不,你誤會了。”
他淡淡說道:“我剛纔並不是向你提要求,而是告訴你我今天要見到姜老家主這件事。無論發生什麼,我都要見到他,也一定會見到他。”
這個時候他竟然流露出一抹上位者的傲慢,嗓音淡漠至極:“我只是知會你一聲,省得你們來不及準備。月姬小姐已經在來的路上了,這是她第一次見到她的親外公,畢竟她的婚約需要得到長輩們的祝福。”
這個時候,姜明硯在陰影裡轉過身來,銳利的鷹眼彷彿要把他鑿穿。
姜楚歌也愣住了。
“其次,我也沒有擔心我的侄子會在幻境裡出不來。”
司老太爺轉身望着那口青銅鐘:“你看好了。”
轟的一聲,醒神鍾轟然爆炸開來!
時空劇烈的扭曲,有人拎着刀走出來,刀鋒還在滴着血。
“抱歉,這個見面方式或許有些粗暴,還造成了一些財產損失。”
那個少年平靜說道:“你們這種拷問方式,委實有些過於低級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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