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君臨天的人突然提問,向秋雅整個人瞬間宛若雕像一般直立在原地,漆黑的美眸中露出一絲短暫的失神,向秋雅整個人都似乎沉浸在一段記憶深刻的回憶中,君臨天靜靜地看着身前的向秋雅,他並沒有出言打擾,而是靜靜地等待着。
許久之後,向秋雅才從失神中回過神來,那雙美眸中蘊含的那股對親人深深的情感之色逐漸掩藏了起來,向秋雅看着身前的君臨天,說道:“看到了父親,他還是和你之前說的一樣,只是……只是父親似乎比之你之前所描述的,蒼老了許多……”
“蒼老了許多?”君臨天在獨自一人低喃着,而腦海中卻是回想着當初自己在焚天河地底歷險的日子,東方冷漠的身影出現在君臨天的腦海中,這只是什麼樣的絕世天才,是多麼強大的絕世強者?然而如今也一擊被困於一個狹小的,中年不見天日的地方。
力量?我有了力量之後,有能做些什麼呢?
君臨天在心中這樣思考着,然而如今的君臨天在面對這個問題的時候卻是出現了迷茫,如果是在此之前,君臨天必定會回答,強絕的力量,自然是爲了守護自己的親人還有家族,然而如今,當君臨天曆經的事情太多之後,君臨天的心性也有一些變化。
有了強絕的力量,又能做些什麼呢?
君臨天反反覆覆在自己心中這樣思考道,可是越是在自己心中這樣問道,君臨天內心的那股擔憂,就越發的變得濃郁,如果……如果將來的有一天,自己也有着強絕的力量之後,可是這股裡卻不受自己的控制,到的那個時候,自己該何去何從?
如果,自己的力量威脅到了自己的親人還有家族的時候,自己又該怎麼做呢?
自從知道了東方冷漠的事情之後,君臨天就一直在擔心,如果自己有一天也墮落在了那漆黑無底的黑暗深淵之中,那麼,到底該怎麼辦?很長一段時間內,君臨天根本不敢直視自己心中的之中猜想,然而,很多時候,縱使君臨天心中不願去想象這種事情,但是那種永恆墮落的感覺,總會悄悄找上君臨天,然後一點一點地蠶食着君臨天的意識。
從向秋雅的沉默中,君臨天能夠感受的出向秋雅內心的心情是多麼的複雜。
一個記憶中,就沒有任何父親形象的她,終於能夠見到自己父親的時候,然而父親的形象與自己想象中的卻是大不一樣,這直接讓的向秋雅內心的心緒百態萬千,其中有意外,也有驚訝,還有一絲失望,但是最多的卻是那股淡淡的悲傷。
特別是東方冷漠兩鬢的斑白,在映入向秋雅眼簾的那一刻,深深地觸動着向秋雅的內心。
當向秋雅見到東方冷漠的那一剎那,向秋雅在自己心中這樣問道自己:“這就是自己的父親,自己日夜思念,渴望見到的父親……”
向秋雅靜靜站在東方冷漠身前,然而東方冷漠那顯得滄桑的雙眸看到向秋雅的那一瞬間,即使意志堅定如磐石的東方冷漠,在這一刻,那宛若山嶽一般沉重的身子,也不禁微微顫抖着。
在東方冷漠腦海中,卻是迴盪着當年向萱那撕心裂肺的吼聲,還有向萱那令人感到悲慟欲絕的淚眼:“東方冷漠,你混蛋,我向萱今生髮誓,肚子中的孩子,絕不會跟你一個姓……”
當年向萱的聲音依舊清晰地迴盪在東方冷漠的腦海,而如今,十數年過去了,當向秋雅的身影靜靜地矗立在東方冷漠身前的時候,東方冷漠恍惚間以爲,十數年前的向萱站在了自己身前。
東方冷漠靜靜地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向秋雅,如今的向秋雅就是十數年前的向萱,無論是氣質還是容貌,母女之間都有着極爲相似的地方,以至於心中對向萱有着極爲強烈的思念之感的東方冷漠,將向秋雅當做了向秋雅。
“萱兒?是你嗎?”
“萱兒,對不起,如果當年不是我一意孤行,我又怎麼可能拋下你獨自一人離開。”
“萱兒,是我不好,這麼多年來,我終於知道,我東方冷漠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便是我的妻子,萱兒,我東方冷漠不奢望你的原諒,今生我只希望你和還有我們的孩子,能夠幸福快樂。”
“萱兒……”
當初東方冷漠看到向秋雅的那一刻,東方冷漠整個人似乎蒼老了太多,這一刻,東方冷漠不再是那個讓的整個古云宗陷入絕境的強者,他更像是一個向妻子懺悔過錯的丈夫,而如今他就好似一個老人,在虔誠地述說自己年輕時候,犯下的過錯。
向秋雅靜靜地看着自己身前,被無數深寒鐵鏈束縛的父親,同時東方冷漠那落寞悲痛的神情也盡數落入了向秋雅眼瞳中,不知不覺中向秋雅美眸中已經佈滿了淚水。
她靜靜地盯着前方的父親,向秋雅幾近嗚咽着低聲呼喚道:“父親!”
“父親”兩個字好似驚雷一般炸響在東方冷漠耳旁,東方冷漠那悲痛的神情凝固在了這一剎那,同時他那不可置信的雙眸呆滯地看着不遠處站立的向秋雅。
“父親?”東方冷漠輕聲低喃着,就好像一個守護在老家苦苦等待子女回家看望的老人一般,突然間看到自己多年不見的女兒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叫到自己一聲‘父親’一般。
父女兩人靜靜地交談着,而焚天河河底似乎沉靜在這股寧靜之中……
焚天河的一幕,其實在古云宗高層,很多人都知道,但是對於觸犯古云宗禁忌的這一事情,古云宗無數人似乎商量過一般,所有人都很有默契地選擇了沉默,或者說視而不見,東方冷漠是古云宗的一顆*,但是東方冷漠更是當年古云宗最爲出色的一名核心弟子,他深受古云宗無數強者的喜愛和栽培。
只是……命運,總是在捉弄着衆人……
向秋雅腦海中回憶和當日在焚天河河底的一幕幕,而此刻對於身前的君臨天,向秋雅微微一笑,她從回憶中擺脫了出來,向秋雅看着君臨天,說道:“走吧,去火焰漩渦,在那裡或許你會接受到一些挑戰……”
“挑戰?”
“嗯,就是挑戰,至於什麼樣的挑戰,到了那裡,你就知道了,走吧……”
說罷,君臨天和向秋雅兩人一起向着宮殿最中心走去,以君臨天元師三階的修爲,腳程已經很快了,但是當君臨天來到火焰漩渦邊緣的時候,卻是數個時辰之後的事情去了。
君臨天身前是一條巨大的深黑色的鐵鏈,這條鐵鏈,就算是在這充滿了炙熱力量的焚天河盡頭,此刻也是散發出一個深深的寒意,這股寒意,比之捆綁東方冷漠的鐵鏈也差不了多少,而就是這條不知道有多長的鐵鏈,將巨大的火焰漩渦包裹了起來。
君臨天靜靜地矗立在火焰漩渦邊緣,君臨天的身體相對於巨大的火焰漩渦來說,實在是渺小的可以忽略,同時當君臨天將整個火焰漩渦看如眼中的那一刻,他真切地感受到一種磅礴偉岸的氣勢逼迫着他,讓的他幾近站立不穩。
君臨天心中甚是驚訝,如今沒有暴走的漆黑深淵就能夠有如此威能,那麼當它暴走的時候,這裡又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況呢?那還不是虛空破滅一般的恐怖?
就在君臨天心中驚訝的時候,他突然想起了之前向秋雅說過的什麼挑戰,君臨天看向身旁的向秋雅,他問道:“之前你說的挑戰,是什麼樣的挑戰?難道說是人與人之間的戰鬥?”
對於焚天河盡頭,如今的君臨天是一點都不瞭解。
向秋雅微微搖頭,說道:“不是的,其實火焰漩渦中,一直都存在着一種競爭,這種競爭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比之實力的比拼還要被人們所重視……”
大陸上是以強者爲尊的,在這個世界上,力量便是一切,任何陰謀詭計,在絕對的力量下,都會化爲泡影,這就讓的‘力量’這兩個字在衆人的認知中是無比重要的存在,而在像古云宗這樣的大勢力中,對於力量的重視,猶有勝之。
可是如今向秋雅卻是說,身在焚天河盡頭的衆強者們對於這項挑戰的重視程度,超越了人們對於力量的重視程度。
看着疑惑的君臨天,向秋雅也不在賣關子了,她繼續說道:“跟我來吧。”
隨着向秋雅走去,在不遠處矗立着一塊石碑,而在石碑上刻印着無數古老的字符,這些字符中的內容正是那個挑戰的內容,但是從出生到如今,君臨天雖可以說是學富五車,但是對於古老文字的研究卻是沒有多少,這就讓的此刻的君臨天看到這塊石碑上的古老文字的時候,直接愣在了那裡。
向秋雅靜靜地看着身前的巨大石碑,她說道:“石碑上記載的就是那項挑戰。”
望着身邊的向秋雅,君臨天有些囧然地說道:“這個……這個,這石碑上的內容,我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