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夢

家族的資源是有限的,縱使是傳承數百年的君家,也遠遠沒有到隨意揮霍資源的地步,所以家族內的資源,只有修煉天賦高的家族子弟才能夠擁有,而沒有足夠高的修煉天賦的家族子弟,將被自由被分配到家族的各個階層,而後在別人蔑視的目光中,庸碌地過完餘生。

元力的徹底甦醒,爲所有人打通了前往修行的通道,十二歲到十六歲是奠基的過程,這不長也不短的四年中,有的人基石高,有的人基石低,這就導致在成人禮最後的元力甦醒儀式上,有的人元力剛一甦醒就有武者四階的實力,而更多的人,只是勉強跨入武者的行列。

不過基石的高低,並不能完全說明一切,家族的資源是有限的,投入了資源,就必須看到回報,看到族人實力增加才行。

所以成人禮之後,家族將會大致地按照基石高低和潛力來分配家族有限的資源,但是這只是暫時的,而真正決定家族資源分配的額度,卻是一年後,當成年的族人們歷經了一年真正的修行之後的成果來決定,只有這樣,才能讓的家族的資源用在真正該用的地方,同時這一年,也將是剛剛成年的族人,實力飛昇的一個時間。

因爲實力低,意味着提升空間大,同時也意味着實力提升的快。

君臨天不知道是怎麼回到自己的房間的,他只覺的在祭壇上,被那刺目的光的海洋包裹的那一剎那,四周的冰冷感覺都如寒冰一般,悄無聲息地融化了,自己似乎看到春天,到處都充斥着濃郁的生命氣息,同時君臨天感受到了溫暖和安心,是的,四年了,四年來君臨天第一次找回來幼年時的感覺,快樂、滿足、幸福。

靜靜地躺在牀上,眼皮宛若有山巒一般沉重,君臨天逐漸陷入了深沉的睡眠之中。

睡夢中,君臨天做了一個夢,一個很奇怪但卻很真實的夢!

恍若真實的夢中,依舊是光的海洋,溫暖的光芒宛若碧波萬頃,蕩起了絲絲漣漪,也宛若那被人撥動的琴絃,輕輕撩人心懷,君臨天感覺自己此刻置身於襁褓之中,身體的每一顆細胞都在歡呼雀躍,莫名地,他突然覺得,或許這就是幸福。

身體的每一顆細胞都沐浴在柔和的光芒中,就好像慵懶的小貓貪婪地享受着來自冬天溫暖的陽光,那張英俊的過分的臉蛋上,露出一絲淡淡的滿足的笑容,君臨天四下打量着四周的一切,突然在前方,君臨天的視線盡頭,一團柔和的光芒匯聚在一起,一道模糊的人影在柔和的光團之中照應出來。

那道模糊的身影,宛若一瞬間跨越了億萬空間,只一眨眼的時間,就已經來到了君臨天身前。

這是一位老者,褶皺的臉上洋溢着慈祥的笑容,深邃的雙眸宛若黑夜中閃亮的北斗星,透發出一股滄桑還有智慧,那一頭無風自動的銀髮,卻若有生命一般有規律地律動,老者身形單薄,身着一件灰白衣袍,衣袍古老但卻潔淨,衣袍之上刻秀着神秘的圖案,同時君臨天驚訝地發現,眼前神秘的老者是懸空着的。

“前輩……你……”

君臨天看着眼前恍若真實的夢境,他根本不知道,如今自己是在夢中,還是真實。

老者慈祥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靜靜地看着呆滯的君臨天,許久之後,老者才緩緩開口說道:“孩子,你叫什麼?”

“君臨天!”

不知道怎麼回事,面對眼前的老者,君臨天潛意識地回答着問題,似乎站在自己身前的是自己的至親之人一般,在如此不可思議的環境下,面對一位自己從未見過的陌生人,君臨天內心居然生不起絲毫的警惕之意。

“君臨天?呵呵,不錯……”老者若有所思地笑着說道。

此刻的君臨天卻是一頭霧水,“不錯?”對於老者是想要表達什麼意思,君臨天無法抓到一絲一毫,似乎老者的一舉一動,一字一言都顯得那麼的莫名其妙。

老者微微笑着,宛若看着自己的後輩一般,慈祥地盯着眼前的君臨天,片刻之後,老者用那古老滄桑的聲音說道:“多少年了,當‘元力’的出現之後,古老的修煉體系,早已淹沒在了歷史和歲月的塵埃之中,曾經主宰宇內的功法和強者,都隨着歷史的長河,消失在一個又一個時代,原本老傢伙我以爲‘上古’已經成爲了歷史書上的記載,上古的力量,再也不可能綻放在這個多姿多彩的現代,然而……”說道這裡,老者再次靜靜地、仔細地看着眼前的君臨天,那褶皺臉上的笑意更加地濃郁,而眼角的皺紋也隨着老者的笑容,褶皺的更深,老者宛若絕處逢生一般看着眼前站立的君臨天,略微激動地說道:“然而老傢伙我怎麼也沒有想到,如今大陸之上,居然還能再現‘古神體’,君臨天你能幫老傢伙我完成我的願望嗎?”

老者充滿希冀地望着英俊的近乎妖異的君臨天,深邃的雙眸中,居然出現了些許懇求。

“你的願望?”

“是的,窮盡我一生都沒能完成的願望,我想要讓‘上古’逝去的力量,再次綻放在這片充滿生機和無數生命的大陸之上,我想要重現上古無上力量的繁榮。”老者眼神中流露出前所未有的堅定,在君臨天眼中,此刻的老者,好似懷揣着夢想,充滿鬥志的年輕人一般。

“重現上古力量,可是我只是一具廢體而已!”

說道廢體二字的時候,君臨天原本幸福滿足的內心,突然涌上了一層陰霾,怎麼也揮之不去,陰霾之中,是君臨天四年來默默承受的,無以數計的譏諷、嘲笑、侮辱……還有那一張張市儈的嘴臉。

“廢體?”老者明顯愣了一下,而後臉上突然綻放出肆無忌憚的笑容,有些恍然大悟地說道:“呵呵……上古是沒有‘元力’的,所以上古的各個體質都無法承載元力,這樣的情況在如今的時代來說,的確是廢體,但是……雖然身體無法承載元力,不過身爲上古體質的你,卻可以依靠上古的修行方法,逐一打開自身的力量寶藏。”

說道最後,老者臉上露出一絲凝重,因爲如今的時代,上古的修行之法和各種上古體質早已絕滅,而一種物種或者是一種體系既然絕滅了,那麼就必定有它絕滅的理由和原因,那雙深邃的雙眸,緊緊地盯着正在努力思考的君臨天,沉聲說道:“上古的力量,稱之爲‘荒’,依靠打開人體的各種‘力量深淵’而得到力量,但是這種力量太過強大,任何東西,一旦超過了某種限度,那麼所帶來的就只有‘毀滅’二字,無論是外物,亦或是自身!”說道這裡,老者卻是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爲這就是‘元力’繁盛的原因。

老者凝重地盯着君臨天,靜靜地等待着君臨天的答案,許久之後,皺着眉的君臨天,突然擡起沉思着的,漂亮的想要人咬上兩口的臉蛋,擔心地問道:“這麼說,我可以進行修煉,我不是廢體?”

面對君臨天的發問,老者突然覺得天旋地轉,那是被雷着了,老者此刻才發現,原來他說了這麼多,眼前的這小子依舊被如今這個時代固定的思維方式所限定着,不過想想也覺得正常,“無法承載元力,就不能進行任何修行,就是一具千年難得一見的廢體!”這畢竟是從一生下來就被灌注的常識,特別是十二歲到十六歲這四年中,這樣的認知早已在君臨天內心根深蒂固、刻骨銘心,所以想要讓君臨天在短短几句話的時間內打破這個固定的思維,本身就是不可能的事,或者說是極爲困難的。

老者無奈地笑了笑,隨即輕輕點了點頭,但是在看到君臨天依舊有些質疑的目光時,老者瞬間散去那輕鬆的表情,代之以堅定、不帶任何猶豫的口吻說道:“身爲‘古神體’的你,絕對能夠修行,只不過不是依靠元力來修行而已。”

老者最後那堅定的話語,讓的君臨天沒有任何理由地相信了老者,同時君臨天突然覺得自己左手的中指上,似乎多了某種東西,低頭看去,那是一枚血色的戒指,古樸無華,但卻隱隱透發出古老和滄桑。

眼前的老者突兀地消失不見了,但是那熟悉的聲音卻迴盪在君臨天的腦海內:“臨天,今後你就是我‘古木’的弟子!”

“老師?”君臨天口中低喃,那雙漆黑的雙眸,看着四周充滿光的世界,這一刻看去,視野中的一切都顯得那麼的如夢似幻,君臨天的眼神中露出一絲茫然,許久之後,君臨天再次低聲輕喃:“這一切是夢嗎?”

用力在自己的大腿上擰了一下,君臨天沒有感受到任何痛楚,旋即失落和自嘲浮上了那張英俊的臉龐,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君臨天這才肯定,一切都只是自己妄想罷了。這片光的世界也逐漸黯淡了下來,而後開始崩潰,君臨天的意識迴歸到了自己的身體。

夢醒了!

艱難地睜開沉重如山的眼皮,次日的朝陽已經透過門窗照射進君臨天的屋子,在木質的地上投射出斑駁的光點,每一個光點都宛若一個跳動的精靈,歡呼雀躍着,似乎有着無窮的活力和生命氣息,這一切與君臨天的內心,形成截然相反的對比。

“你醒了,臨天!”

母親那熟悉的聲音,悠然傳入君臨天的耳內,君臨天掙扎着從牀上支撐起自己還有些許疲憊的身體,但是君臨天眼角的餘光從左手中指上掠過時,他的心猛然抽搐,因爲他赫然發現,那裡多了一枚血色的、古樸無華的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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