膽顫地看着這片荒涼昏暗的天地,虛空中那一道道低沉的龍吟之聲,不斷顫動着黑暗魔龍脈的心絃,此刻的他,早已經目瞪口呆,龐大的身軀宛若僵硬了一般,化作一塊寒冰,無法動彈分毫。
“這怎麼可能?”
低聲的輕喃中,已經涌現了一絲絲的絕望,強大如黑暗魔龍脈,高傲如十二週天龍脈,如今依舊無法左右自己的命運。
這或許就是宿命,是無法改變的命運……
吼……
一時間,昏暗的天地,突然凝固起來,隆起的八條巨型山脈交相輝映着,說不清龍吟之聲中,是無盡的憤怒還是無法言語的悲涼,事已至此,一切都已經無法挽回,如果命運的河流是這樣流淌的,縱使是十二週天龍脈的力量,也無法逆轉。
“封印!”
太上長老決絕的聲音,好似死刑的宣判,黑暗魔龍脈龐大僵硬的身軀猛地一顫,巨大的眼瞳,一瞬不瞬地盯着下方隆起的八條巨型山脈,不久之後,自己也將成爲其中一員,可是……身爲十二週天龍脈,怎能如此庸碌和任人宰割?
黑暗魔龍脈反抗着,可是毫無力量的龍軀,根本翻不起任何波浪。
一個方位的大地,在隆隆隆的聲響中,突然裂開,猙獰的裂痕,好似兇殘蠻獸的血盆大口,同時大地上無盡的符文在這一刻爆發出沖天的光芒,連接着天地的那根黑色光柱更加的刺眼,更加的神秘,驚悸的氣息,一波波地衝擊着黑暗魔龍脈的神經。
虛空中傳來嗡嗡嗡的聲音,那是無數黑袍人在默唸咒語,下方的符文,延伸出了觸角,無盡的光亮觸角將黑暗魔龍脈徹底束縛,幾近將之徹底裹成一個光繭,而後拉扯着那龐大的身軀,一點點地向離開的深淵靠近。
看着越來越近的裂縫,黑暗魔龍脈清楚地知道,那將是自己的墳墓,徹底埋藏自己所有一切的墳墓。
龐大的龍軀,在無數黑袍默唸的咒語中,被一點點地送進了那個裂出來的巨大裂縫之中,被刨開的大地,逐漸合攏,並且堅硬的岩石從地底深處涌上來,逐漸形成一條巨大的山脈,巨大的山脈籠罩在一層黑色的氤氳,那是黑暗魔龍脈特有的氣息。
隨着黑暗魔龍脈徹底被封印,在十二個方位共同朝向的最中心,也就是那道連接着天地的黑色光柱,黑色光柱的直徑猛地膨脹了一圈,同時黑色光柱中展露出來的驚悸氣息波動,也是更加的強烈與可怕。
吼!
天地間,又多了一道不甘和仇恨的龍吟之聲。
方圓百里的範圍,無數黑袍人額頭已經佈滿了冷汗,可是他們並沒有停留下來的意思,口中依舊默唸着聽不真切的古老咒語,刻畫在方圓百里大地上的神秘符文,依舊爆發出妖異的光芒。
沉悶的天地,突然虛空出現一陣的波動,兩道渾身披着鋼甲的戰士憑空出現在虛空,而在兩人的手中,分別拉拽着一根佈滿禁制符文的鐵鏈。
順着鐵鏈看去,一個披頭散髮的男子憑空出現,那張俊美的臉龐上是一臉的倦意,男子提起那絲微薄的力量,艱難地看着這片忙碌的天地,他感受到天地間瀰漫的那股龍威,那一道道或不敢、或憤怒的龍吟之聲,狠狠地抨擊着這個俊美男子的心絃。
這個被鐵鏈束縛的俊美男子,自然就是君臨天,而此刻感受到這片與衆不同的天地時,君臨天也是知道自己即將面臨什麼。
君臨天微微側目,看向了不遠處的一干衆人,他在那些衍天聖地高層之中,找到了那道蒼老的身影,太上長老,自從他的身影出現在北荒之地,君臨天就已經無法左右自己的命運,似乎冥冥之中,君臨天的所有道路,都已經是被人設計好的,只等着他,一步步地走向毀滅的深淵。
感受到虛空的波動,太上長老等人轉過自己的目光,正好迎上了君臨天古井無波的眼眸,看着君臨天那雙平靜深邃的眼眸,不知怎麼的,太上長老心中猛然心跳加快,感受到一種心驚的感覺。
這種恐懼的感覺,就算是太上長老他自己都已經不知道多少年沒有體會過了,而如今,卻是一個臨死的後輩,讓的他體會到這種恐懼的感覺。
“諸神的後手,可惜了……”
太上長老在自己心中這樣想到,而後歷經歲月滄桑的雙眸,看向了下方遍佈方圓百里,閃亮着刺眼光芒的無盡符文,聆聽着無數黑袍人不斷默誦的古老咒語,太上長老高亢的聲音想整個天地宣佈道:“抽離!”
無數閃亮的符文,漂浮在地表,宛若水波一般流淌着,而虛空中,兩個渾身都被鋼甲覆蓋的戰士,拖拽着手中的鐵鏈,凌空踏步,走向了最中心的那黑色的光柱。
君臨天已經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他看着黑色的光柱,感受着從中散發出來的恐怖氣息,漆黑的眼眸,並沒有任何的波瀾,隨着兩個鋼甲武者,來到而來黑暗的光柱前,臨近觀看才發現黑色光柱的龐大,同時從中透發出來的恐怖力量,已經撕裂了四周的虛空。
渾身都籠着鋼甲的兩名武者,身上爆發出強烈的荒之力量波動,全力抵擋着足以撕裂虛空的狂亂力量,而君臨天卻是依靠足以逆天的蒼穹級肉身,硬抗了下來。
“君臨天,是你自己進去,還是我們託你進去?”
“我自己來吧!”
低沉的聲音中,透露着絲絲疲憊,在君臨天的眼眸中,天地間就只剩下那漆黑的光柱,君臨天邁着艱難的步伐,一點點地走向黑色的光柱,而時間的流淌似乎在這一刻變的無比緩慢,蒼涼的天地間,也只剩下君臨天那道步入黑暗的孤寂身影,君臨天的身影,漸行漸遠,而後一點點地被黑暗的光柱所吞沒。
狂亂的力量,衝擊着君臨天那可怕的肉身,雖然蒼穹級的肉身能夠抵擋這樣程度的紊亂力量,但是君臨天那身破爛的衣衫,此刻再也無法倖免,直接在黑暗的力量中,化成了漫天的碎屑,直至徹底化爲了虛無。
赤裸的身軀,古銅的膚色,剛健的肌肉,宛若扎龍纏繞,這幾乎是一具完美的身軀。然而曾經無比強大的肉身,此刻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力量流淌,此刻這具身軀,是空的。
拖拽着漆黑的鐵鏈,一點點走向黑暗光柱的最中心,就好似昏暗的天地間,在天地相接的地方,血紅的夕陽映照了半邊天,而那道落寞的身軀,在獨自一人彷徨一般,此刻鐵鏈發出嘩嘩嘩的聲音,似乎是這天地間,唯一的聲音,也是最後的聲音。
無數的黑袍人,額頭早已佈滿了細密的汗液,那身沉重的黑袍,此刻無風自動,在空中凌亂地飄蕩着,漂浮在地表的無數符文,紛紛飛騰了起來,無數密集的符文,形成一種光亮的地毯,向着黑暗的光柱裹卷而去。
君臨天步入了黑色的光柱中,而此刻天地間突然落下一道漆黑的雷霆,巨大的雷霆直接撕裂了虛空,片刻之後,這片昏暗沉悶的天地,已經化作了一片雷海。
隆隆隆的雷霆落下的聲音,將方圓數百里的範圍化作了世上的煉獄,無數的電蛇在漆黑的烏雲中穿梭着,將昏暗的世界,化作短暫的白天,只是這剎那的光亮中蘊含着恐怖的殺機,無盡的大地,在這恐怖的力量中裂開,而後崩潰。
君臨天赤裸着身體,一點點地向着黑暗光柱的最中心走去,漆黑的眼眸,再也沒有任何波動。
漂浮起來的無盡符文,已經以君臨天爲中心,形成一個巨型的球體,將之包裹在其中,無數的黑袍人,口中默默誦唸咒語的速度,在不斷加快着,而隨着誦唸咒語的速度不斷加快,黑袍人額頭的汗液也是越來越多,漸漸的,這些人中,已經有人在以自己的生命力,誦唸出這些古老的咒語。
荒涼的大漠,淒涼的風呼嘯着,獨自一人駛向未知的遠方,而在大漠的一處山谷之中,這處結界之中,綠樹成蔭,小橋流水,與外面的大漠的淒涼形成強烈的反差。
一隊修爲強大的武者,打開了結界,步入了這處堪稱世外桃源的結界,結界之中生活着數以千計的人,他們盡數是昔日被捕獲的君家族人,還有孔雨彤與向萱,當那些強大的武者進入結界的那一刻,此刻陪伴着沈雨寒的孔雨彤,嬌軀猛地顫抖,當她回頭看去的時候,便看到那隊突發着濃烈殺戮氣息的強大武者。
“臨天……”一瞬間,無數的猜想回蕩在孔雨彤的腦海中,那張絕美的容顏,臉色瞬間的變得蒼白,她知道如今這裡出現殺戮的武者,只有一個原因,可是這個原因,卻是孔雨彤無論如何也不願接受的。
沈雨寒拉住孔雨彤的纖細玉手,“雨彤,是我君家連累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