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指望着阿花作爲秘密武器,發起突襲,將我們全都救出去。沒想到,阿花也被抓了,而且身受重傷,是死是活都還不好說。
我心裡氣憤不已,真有點懷疑旅館老闆是潛伏進來的奸細,藉此機會害了我的阿花。
我們在這裡被關了幾天,始終不見天足觀的人有什麼動作。
楊念魂天天咒罵,青龍鐵蛋抱怨不已,我和桃花則惴惴不安。
這幾天天足觀的人像是把我們忘了,既沒有審問也沒打算釋放,好像要把我們終身監禁一樣。
只有那個不得已的看守,整天愁眉苦臉的守着我們。
這小子看來是真的不得志。據他說,他被派來看着我們,已經算是被貶了。飯等別人吃完了才吃,有什麼好處要等別人拿完了纔拿。
看守這麼一說,我頓時覺得同病相憐,於是向他講了講我小時候的經歷。從小是孤兒,吃一頓換一家。在學校還要讓阿進欺負等等。
看守聽得聚精會神,熱淚盈眶。
我們兩個絮絮叨叨講了很久,像是兩個病友一樣交流病情。很快,我們甚至成了朋友。
青龍見我把看守基本上爭取過來了,對看守說:“兄弟,怎麼都不是外人,你就偷偷把我們放了唄。”
看守搖搖頭:“不行。放了你們你們也逃不掉。到時候連帶的我也得倒黴。”
青龍嘆了口氣,又開始說看守沒義氣之類的話。
那看守這次在不受激,始終不肯放我們走。看來,他確實沒有膽量幹這件事。
鐵蛋問看守:“你不放我們就算了,我問問你,你知不知道我那個夥計在哪?”
看守臉上出現一種神秘莫測的表情:“我跟你說,你們那兩位兄弟可是交了大運了。。我們這最重要的幾個人都在陪着他們。”
我心裡閃過一絲希望:“爲什麼要陪着他們?這倆小子混的不錯啊,在你你們這當上頭目了?能不能告訴他們一聲,先說個情把我們放了。”
看守說:“當不當得上頭目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們還是別指望他們了。”
我不解:“什麼意思?”
看守宣佈答案:“因爲他們兩個誰都不見,或者說,我們這的重要人物不讓他們見。”
我說:“鬧了半天,他們也被囚禁起來了,你說那麼好聽幹什麼?”
時間悄悄地過去,我們幾個一籌莫展,除了和每天和看守閒扯淡以外,沒有任何的進展。唯一的好處是,這裡沒有人打擾,而且一日三餐都很充足,每天吃飽了聊天,說累了睡覺。
一安靜下來,我才感覺到,前幾個月玩命的奔波差點把我累垮了。現在就當是靜養了。
我們幾個在靜養,天足觀的人可沒有閒着。那幾天裡,不斷地有人被抓過來,
有的人是復活教的,那個楊家人認識。有的人是青龍一派的,有的人是鐵蛋一派的。
我們惴惴不安得看着難友越來越多。他們被分批關在不同的地方。
天足觀的生活規律好像被打破了,這裡的人放棄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甚至每天晚上的草人燃香都放棄了。看樣子,他們已經完全參悟了神像,再也不用做苦禪修煉了。
看守說,這一大片玉米地,遠比我們想象的要大得多。實際上,它是按照九宮八卦佈置的。相應的,這裡面有九個一模一樣的天足觀,只有一個是真的。目的就是,在外敵到來的時候。如果對方實力強大,可以藉此分散他們的實力。
但是爲什麼要大量的抓人過來,看守就不知道了。
有一天,看守告訴我說:“那些被抓來的人正在大批量的轉移,至於轉移到什麼地方,就不是他能知道的了。”
我們幾個討論了一下,沒有討論出什麼結果來。但是我們覺得,很快就要輪到我們了。
然而,我們還沒有來得及被押送走,就出事了。
那天晚上,槍聲大作,一直響了一夜。
我們幾個早就被驚醒了,惴惴不安的聽着。
楊念魂興高采烈:“麻痹的,警察來剿匪了麼?咱們就要被得救了。”
我說:“算了吧,誰輸誰贏還說不定。”
青龍歪着脖子:“聽這聲音,拿槍的人聲勢浩大呀。”
鐵蛋說:“就算警察贏了,咱們也夠麻煩的,咱們幾個人手腳都不大幹淨,被抓回去也挺麻煩的。”
我說:“你們乾淨不乾淨我管不着,反正我自己挺乾淨的。”
其餘的人紛紛自豪的證明自己是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證明到最後,我們發現只有鐵蛋一個人劣跡斑斑。
鐵蛋幹過多少違法的事我們不清楚,但是他殺人我們是親眼所見的。
鐵蛋對這個毫不畏懼,豪邁地說:“殺個把人而已,怕什麼。”
我們紛紛對鐵蛋的硬嘴表示同情,並希望他被抓到局子裡之後能夠挺住。
青龍說:“鐵蛋,聽說你對我們這些人很不滿意,可是說來說去,只有你幹過違法亂紀的事啊。”
鐵蛋說:“你這不是放屁嗎?你們跟着鼠面人,抓乞丐,搞人體試驗,以爲我不知道嗎?”
青龍不做聲了。
這時候,外面跑進來一個人。
楊念魂驚呼一聲:“先頭部隊到了。”隨即扯着嗓子高呼:“警察叔叔,我們在這裡,快來救人吶。”
跑過來的人一把捂住她的嘴:“別喊,安靜點。”
我們聽聲音,知道是那個看守。
看守說:“外面打起來了。”
楊念魂把嘴掙脫開:“我們又不是聾子,聽得見。”
看守又說:“現在村子裡絕大部分人都出去抵禦外敵了。”
鐵蛋說:“你知道外面是什麼人嗎?”
看守搖搖頭:“不知道,不過……”隨即,他抽出一把刀子,伸向距離他最近的楊念魂。
楊念魂身子在地上滾動不休,大喊:“你想幹嘛?”
看守跺跺腳:“我還能幹嘛?趁現在沒人,你們趕緊走。”
我們一聽這話,紛紛喜上眉梢。等我們重獲自由,掙扎起來打算逃跑的時候。牆角有個焦急的聲音:“我呢我呢,還有我呢。”
看守有點猶豫:“她和你們是一夥的嗎?”
牆角那個人就是復活教的楊家人。
要說她和我們是一夥的吧,那肯定不可能,要說她不是吧,我們見過幾面,倒算有緣。
楊念魂發揚風格,走過去:“我和她總算也有點血緣關係,把她也放了吧。”
楊念魂進去解繩子,我們幾個悄悄走出去,查看外面的情況。
只見村子正北方向火光沖天,聲音也是從哪裡傳出來的,其餘的地方,靜悄悄的,一點聲音也沒有。正如看守所言,村子裡面已經沒有什麼人了。
這時候,屋子裡面忽然傳來一聲楊念魂的慘呼。我們連忙跑進去,發現楊念魂正倒在地上一邊罵一邊爬起來。而木牆上出現了一個大洞,通過那個大洞,可以看見外面楊家人的身影,正在迅速的逃竄。
我嘆了口氣:“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她逃什麼,難道我們會抓住她不讓她走嗎?”
青龍和鐵蛋異口同聲的說:“沒錯啊,我們打算把她抓住。”
我詫異的看看他們兩個:“那她今天這行爲,倒還真是情有可原了。”
楊念魂從地上爬起來:“情有可原個屁,這一拳打得我,哎呦。”
看守在門口催促我們:“別磨蹭了,趕快走吧,萬一其餘的人回來了,我就是想放你們也沒辦法了。”
我們幾個人攙着楊念魂走到門口,和看守作別。
我衝看守說:“兄弟,謝了。”
看守說:“大力兄弟,咱們倆相見恨晚,這點小事,值不當的說。”
我走了一步又回過頭來:“呆了這麼久,一直沒告訴我們你叫什麼。現在要走了,能透漏一下嗎?”
看守有點扭扭捏捏,過了一會說:“哎,我這名字不大好聽。我是家裡的老大,他們都叫我大郎。”
我說:“你這名字也挺不錯了,我還認識叫狗蛋的呢。”我們幾個與大郎揮手作別,消失在夜色中。
走了一會,楊念魂說:“我一直有個問題。”
我問:“怎麼了?”
楊念魂說:“你猜,那個看門的姓什麼?”
我說:“他們是一個村子的。武陵姓武,他大概也姓武吧。”
我們幾個人沉默了幾秒鐘,忽然捂着肚子笑了起來。
青龍一邊忍着笑一邊制止我們:“別笑了別笑了,讓那些人聽見,追我們來了。”
我笑的上氣不接下氣:“沒事,他們村的人都上前線了。”
鐵蛋揉着肚子說:“我怎麼總覺得有點事還沒辦呢?”
我撓撓頭:“我也總覺得有什麼事,但是具體是什麼事又想不起來。”
忽然,鐵蛋一拍大腿:“我的夥計還在天足觀扣着呢。”
我也恍然大悟:“阿花,阿花還在那呢。”
青龍拉住我:“阿花不是身受重傷了嗎?咱們幾個,怎麼把它弄走?”
我說:“不管那麼多了,能不能弄走,我都得先回去看看。”
我們幾個人又悄悄潛回去了。北面的槍聲沒有停,但是稀疏了很多,看來,勝負已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