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凱麗抱怨那些小夥,把旅館老闆包紮了個亂七八糟就擡來了。
那些小夥個個尷尬:“誰知到是他啊。我們以爲是老麻頭呢。反正老麻頭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要不是青龍哥吩咐了一聲,要活的。我們幾個乾脆就把他打死了,裝到皮包裡提回來多方便。”
青龍敷衍了事得罵那些小夥。
鐵蛋卻臉色鐵青,看着昏迷不醒的旅館老闆。
我問唐凱麗:“能救活嗎?”
唐凱麗自信滿滿:“放心吧。不過,得重新接骨。青龍,你跟我進來,幫我接骨。”
鐵蛋上前一步,還是我來吧。
唐凱麗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隨後,兩人擡着旅館老闆進了屋子裡。
我們在外面,聽見連綿不絕的咔咔聲。我總覺得這不像是在接骨,倒像是在斷骨。
我在外面等了一會,見沒有什麼事,乾脆回去把飯吃了。
這時候,就等着旅館老闆甦醒了。只有他醒了,我們才能知道天足觀發生了什麼。阿花去哪了,王天驕和留在那裡的夥計怎麼樣了。
中午的時候,鐵蛋和唐凱麗出來了。
唐凱麗說:“旅館老闆晚上的時候就能醒過來。”
我問她:“有沒有發現什麼信?有之前那夥計的消息嗎?”
唐凱麗搖了搖頭:“什麼也沒有。”
我問:“漂流瓶呢?”
鐵蛋說:“你以爲那瓶子是隨便就能讓我們得到的嗎?那夥計許諾把瓶子送來的人可以從我這拿一萬塊錢。這瓶子不知道被多少人撿到,又隨手丟了。幸好,有個傻大個信以爲真,真的送來了。”
我說:“你真給他錢了?”
鐵蛋說:“廢話。當然給了,不過,這裡是青龍的地盤,錢是他墊上的。”
我點點頭:“怪不得這麼大方。”
這時候,一個光頭跑過來:“青龍哥,你快去看看吧,哥幾個實在看不住那姑娘了,這幾天挖空了心思想着逃跑,層出不窮的招數啊。”
青龍一時沒明白過來:“什麼招數?”
光頭說:“就是那個什麼水生啊。”
鐵蛋一聽見水生,馬上來了精神,催促衆人:“快帶我們去看看。”
關着水生的屋子孤零零的立在院子裡,四面都站着人。每一個臉上都疲憊不堪。
我們走近那間屋子,聽見裡面傳出柔媚的歌聲,青龍詫異得問光頭:“你確定裡面關着的是水生?”
光頭說:“沒錯,這姑娘一直在想辦法逃跑,前幾天不吃不喝,後來開始吃飯了,晚上又偷偷挖地道,被我們發現之後就變着法的想尋死。現在又開始色誘了。依着兄弟們的意思,先把她給辦了,然後接着關。讓她使美人計,咱們將計就計先佔了她的便宜……”
光頭說的兩眼放光,口水直流。我忽然明白了,這小子根本就是在請示青龍,他想把水生給睡了。
青龍沒說話,歪着頭想了一會。然後一腳把房門踹開。
裡面一個衣着暴漏的人。看得出來,水生把她身上的衣服撕得破破爛爛,只剩下一點碎布條了。
她正在那搔首弄姿。很難想象,這是幾天前一言不發的水生。
八嬸嘆了口氣:“這個孩子爲了逃走,可真是什麼招都使出來了。”
光頭涎着臉湊到青龍跟前:“龍哥,你看……”
青龍下巴擡了擡,示意光頭過去。
光頭喜出望外,向前走了兩步,又有點猶豫,回過頭來:“你們……你們都在這看着啊。”
青龍說:“不然你想怎麼樣呢?”
光頭想怎麼樣,大夥全知道。但是他動了動嘴,始終沒敢說出來那句“我想讓你們走”。
光頭湊到水生跟前。
水生媚眼如絲,更加賣力的勾引光頭了。
光頭厚着臉皮伸出兩隻手,就要去摸水生。
沒想到,水生臉色一變,出手如電抓住了光頭的手腕,然後將光頭的胳膊扭到了身後。
光頭破口大罵,但是看他的樣子,居然掙脫不開水生的束縛。
水生從嘴裡不知道取出來一根鐵絲,一端已經磨得尖尖的。這根鐵絲抵在光頭的脖子上,輕輕一按,一滴血珠就被紮了出來。
水生神情很得意:“放我走。”
青龍神色泰然,像是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切似的。找了張椅子坐下來了,盯着水生:“你先告訴我,你爲什麼要走。”
水生說:“我想走還用得着告訴你嗎?”
青龍說:“你到目前爲止還算是我的囚犯,我問問你,不是很正常嗎?”
水生說:“我要找我媽。”
青龍接着問:“你媽是幹什麼的?你爲什麼要找她?”
水生左顧右盼:“告訴你了,你就讓我走?”
青龍點點頭:“沒準我們還能幫幫你呢。”
水生說:“我不知道我媽媽是幹什麼的。我四歲的時候。我媽媽就不見了。幾年前,有人告訴我,我媽媽是被人拐走了,地址就在一張紙條上,讓我從西安西站坐車,到時候有人接着我。他不讓我告訴別人,怕走漏了風聲。”
鐵蛋問:“這個人找到你的時候,有沒有說一句,他已經找你很久了。”
水生驚奇的睜大眼睛:“你怎麼知道?”
鐵蛋說:“因爲西安西站在二十年前就已經毀了。從這個送信的人得到消息,到告訴你,他已經找了你二十年了。”
水生驚奇的看着鐵蛋。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前的光頭正在有意無意的在水生身上來回蹭。
鐵蛋說:“我猜,你的媽媽到了那個地方之後,立刻就派人通知你了,或者,她是爲了通知你身邊的什麼人。這麼說來,你的媽媽不像是被拐去的,倒像是自己去的。”
鐵蛋分析的頭頭是道。青龍卻悄悄繞到牆角,看樣子,他是打算從側面襲擊水生,好把光頭救下來。
很快,青龍找到了最佳位置,正要一躍而起,撲過去的時候。光頭忽然尖叫一聲,把我們全都嚇了一跳。
青龍更是一趔趄,暴漏目標了。
青龍見自己被識破,沮喪的退回來,指着光頭生氣的罵道:“你小子怎麼回事?不想讓我救你?”
光頭說:“哪能啊,剛纔這姑娘紮了我一下,正好紮在穴道上,疼得我受不了,只得喊出來。”
水生得意的說:“你想偷襲我?還得再練幾年。你身手的確不錯,走路一點聲音也沒有,可惜,你擋住了窗戶,我周圍一暗,難道還感覺不到有人過來了嗎?”
我們全都看了看那扇窗戶。可以說,窗戶緊閉,外面並沒有太陽。水生居然能通過這麼一扇窗戶感覺到光的變化,也活該青龍栽了。
水生說:“行了,你們問也問完了,現在我能走了吧。”
青龍把椅子放到門口,自己坐上去:“不行。”
水生氣的臉色漲紅:“你說話不算數?”
青龍死皮賴臉:“是啊,我說話不算數,你能那我怎麼樣?”
遇到青龍這種人渣,水生只能怪自己在船老大家睡了三年,跟不上時代了。
水生拿着鐵絲在光頭脖子裡亂刺。光頭疼的一個勁嚎叫。
青龍聽得心煩:“你還是男的不?喊什麼喊?”
唐凱麗說:“水生刺得地方,雖然不是穴道,但是是人脖子上的特殊點,那裡被刺到之後,劇痛無比,有的人憋着不喊出來,結果內臟都攪在一塊了。”
青龍擺擺手:“你別折磨他了。我們幾個走了,你殺了他算了。”
水生沒想到青龍會這麼絕情。不由得緩下手來。
這時候,門外一人飛奔而來:“青龍哥,那個老闆醒了。”
青龍說:“知道了,我一會去看他。”
那人說:“不行啊,老闆一定要見水生。”
青龍皺皺眉頭:“他來添什麼亂?”
那人說:“我也不知道啊,那小子剛烈着呢,說見一小時內見不到水生就要咬舌自盡。”
青龍漫不經心:“還有一小時呢,早呢。”
那人說:“不是啊,一小時前我得到的消息,今天我吃壞肚子了,一直在廁所蹲着,現在還有十分鐘。”
青龍大罵一聲:“你就不能找個別人告訴我嗎?”
那人嘿嘿笑了一聲說:“那老闆說了,誰傳這個消息就給誰一萬塊錢,我這不是不想分給別人嗎?”
青龍一腳把那人踹走了,然後吩咐道:“給我看着這女的,別讓他把光頭傷了。”
我們幾個大踏步走到旅館老闆的屋子裡。
老闆一見我們進來了,喜出望外:“快帶我去見水生,我要見她。”
鐵蛋和旅館老闆到底是自己人:“你見她幹嘛?難道她是你失散多年的女兒?”
老闆說:“那倒不是,不過,我已經知道她是來幹嘛的了。”
鐵蛋說:“我們已經知道了,找她媽的。哎,這麼說可能有點像是在罵人,不過,她就是在找她媽。”
旅館老闆說:“如果我知道,她媽是幹嘛去了呢?”
鐵蛋說:“我不管她媽是幹嘛去了,我只管你幹嘛去了,怎麼弄成這個樣子?其餘的人都還好吧,天足觀怎麼樣了?”
我也緊跟着問:“阿花呢?它怎麼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