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順與江小豪兩人序過長幼之後,漸漸地也就熟了起來。江小豪一路上蹭吃蹭喝,杜順也明白了江小豪勸他前往天山的目的,雖心中生疑,但他看那江小豪不像是壞人,而且日後有求於他,也就不再多說什麼。
天山位於華夏大陸北部,距離杜家數千裡。杜順不會御空飛行,所以二人的趕路速度極慢。
這一路之上,自然是少不了奇聞異事,但杜順和江小豪急着趕路,日夜兼程,也沒有久滯。
兩個月後,兩人總算來到了天山腳下。
杜順自山腳之下擡頭望去,只見這天山位於茫茫羣山之間,橫斷東西,向遠方蔓延開去,無邊無際。
時下雖已是盛夏時節,這茫茫羣山之中卻無絲毫酷暑之意,山頂上甚至還有着些許積雪。
天山雲天宮不愧爲江湖四大修煉門派之一,門徒衆多,人聲鼎沸,高大的建築自山腳一直蔓延到了山頂。杜順暗暗驚歎,這天山比之杜家當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天山山腳之下居住的都是天山的外門弟子,內門弟子都居住在山腰之上。因此江小豪徑直地引着杜順上了山去。
天山之上,奇峰怪石隨處可見,小徑通幽,樹林蒼翠,景色秀麗,當真是一處極清靜之地。一路上也看到一些天山的弟子,或獨自一人打坐修煉,或三五人結成一羣,嬉戲打鬧。這般情形杜順在杜家時也常常看到,因此也不以爲意。
江小豪引着杜順在一處大殿之前停了下來。那大殿高能有百丈,上面高懸着一塊巨大的匾額,上書“雲天宮”三個硃紅大字,筆法蒼勁有力,一看便知是出自大家之手。
江小豪拉過守門的童子,湊到他耳邊低語了幾句,那童子便跑進了大殿,片刻功夫之後,又跑了出來。衝着江小豪和杜順揮了揮手道:“掌門叫你們進去。”
這大殿之內更是極其寬敞,與杜家不同的是,大殿內佈置極其奢華,各種擺飾,金碧輝煌。杜順暗歎天山這數百年來果然是盛極一時,一磚一瓦無不顯露它的繁華。
大殿之上端坐着一中年人,正是天山雲天宮掌門道恆真人,他約摸五十多歲,面方腰闊,長眉入鬢,幾縷美髯隨意地飄在胸前,眉宇之間那股英氣更是迫人得緊,全身上下都透發着上位者的威嚴。
杜順也曾聽江小豪提起過道恆真人,知道這個當年的江湖豪傑,而今看這人舉止不凡,此時心中早已猜到個八九不離十,更是對天山的底蘊佩服了許多。
杜順也隨着江小豪向道恆作了一揖,道了聲好。雖然恭敬,但卻是不卑不亢。
這時江小豪卻一改之前猥瑣之態,搶先開口:“掌門師伯,這位小兄弟喚作杜順,是弟子在山下結識的朋友。杜兄弟崇仰我天山鼎盛,想要拜入我天山外功一脈門下,弟子特此引薦。”
那道恆真人上下打量了杜順一番,微微頷首道:“年輕人根骨倒是不錯。”說罷,又轉向江小豪:“如此也好,你們外功一脈向來人丁單薄,若你師傅同意,那麼便讓他拜入天山門下吧。”
說完,便閉目養神,揮揮手示意他二人退下。顯然,在這個掌門眼中,門派新收一名弟子並不是什麼大事。
二人也不再多說什麼,謝過道恆真人之後便退了出來。
出了大殿,江小豪便引着杜順來到一條小徑。小徑曲折蜿蜒,兩旁長滿了荊棘古木,不知道通向何方。
杜順不解地道:“小豪,你這是帶我去哪?”
“去見師傅啊!”江小豪雙手抱在腦後,口中銜着一根草,漫不經心地答道。
小徑極其悠遠,大約走了半個時辰纔來到了盡頭。小徑的盡頭是一片小湖,湖水尤其清冽,乃是山頂的積雪所化,其中魚翔淺底,荷葉接天。山林之間,鳥鳴此起彼伏,盛夏時分,此處毫無酷暑之意,當真是一片人間仙境。
只是這一片靜謐被斷斷續續的不和諧之聲打破,順着聲音望去,只見一人躺在遠處的一塊巨石之上,鼾聲如雷。
江小豪見了那人之後,眼中一亮,沒來由地大叫一聲:“師傅。”也顧不上杜順,朝着那人便跑了過去。
那人聽到有人大叫,從夢中驚醒,坐了起來。
杜順聽江小豪喚那人作師傅,便知那人便是江小豪常提起的天山外功首座幹大宣。只是平日裡老是聽他吹噓幹大宣,還以爲那幹大宣是是何等的了得。只是今日見後卻讓他大失所望,只見那幹大宣頭髮凌亂,衣衫襤褸,滿臉都是胡茬子,毫無大師風範,和剛剛所見的道恆真人比起來真可謂是有着天壤之別。但事已至此,杜順只得心下安慰自己:“真人不露相……”
幹大宣看到來人是江小豪,嘟嘟囔囔地笑罵道:“你這忤逆的徒弟,幾個月不見,剛見面就打擾爲師的美夢。”
江小豪也不顧幹大宣渾身邋遢,上去便是一個熊抱,反而倒不如之前見道恆真人那般恭敬。江小豪更是滔滔不絕,將這幾個月的所見所聞一一講了出了來,到最後纔想起杜順來,揮手叫他過來。杜順哭笑不得,不知道是感嘆這師徒二人感情太好,還是感嘆他們物以類聚。
杜順正欲走上前去,在那幹大宣身前五六步處便聞見一陣刺鼻的酒味,但還是硬着頭皮走了上去,對幹大宣作了一揖。
幹大宣搖搖晃晃地坐在那大石頭之上,睡眼惺忪地望着杜順。他已經從江小豪那裡聽說了杜順來天山拜師學藝之事,哈哈地笑了幾聲後道:“年輕人,算你運氣好,我們天山外功一脈向來是人才濟濟,本來像你這種資質想進入我門下修行,機會渺茫。但既然是小豪引薦你來的,那麼我就勉爲其難收下你這個徒弟吧!”
“人才濟濟,勉爲其難?”杜順在心中計較着,這幹大宣還真是奇葩,剛纔掌門道恆真人明明說外功一脈人丁單薄,到他這裡卻變成了人才濟濟。況且,這幹大宣渾身酒氣,凌亂不堪,杜順心下便有些計較,不知這幹大宣是否真如江小豪所說那般厲害。
雖然這樣想,但是杜順還是謝了恩,行了拜師禮。
“好,好。”幹大宣瘋瘋癲癲地點着頭,像是發酒瘋一般,又轉向江小豪道:“從今天開始,他就是你小們的師弟了,帶他去見見其他的師兄弟吧。”說完,也不管他二人,栽倒在大青石上,繼續打起了鼾。
杜順和江小豪面面相覷。
……
“這是大師兄,李元霸,大師兄修煉的是麒麟臂,光一雙鐵拳就力逾萬斤。”大師兄大約二十來歲,身材異常魁梧壯碩,比之常人高出能有一個腦袋,但是卻給人親切憨厚之感。
“這是二師兄,張三丰,二師兄修練的是以柔克剛,號稱四兩撥千斤。”二師兄面容清秀,全身上下給人一種靈動之感。
“我呢,當然就是江湖上傳言神虛步日行千里,夜行八百,人見人愛,花見花開,你最英勇,最帥氣的三師兄了。”江小豪也不顧兩位師兄鄙夷的眼神,得意地指着自己吹噓道,猥瑣之氣一覽無餘。
杜順一一和師兄們行過了禮,看見師兄們都很和氣,杜順也自在了不少。
“……”杜順一陣無語,人才濟濟的天山外功一脈之前竟只有三名弟子,想着師傅和江小豪自我吹噓的話,他更加懷疑自己上了賊船。
“三師弟,小師弟他剛來天山,你帶他在天山之上轉一轉,熟悉一下環境吧!”二師兄張三丰對着江小豪說道,大師兄也在一旁點頭表示贊同。
“嗯。”江小豪本來就已和杜順很熟了,所以也不推辭,爽快地答應了下來:“大師兄,二師兄,那我帶師弟去看看我們的住處和修行的地方。”說罷便拉着杜順走開了。
“真爽啊,以後我也可以折磨小弟了。“江小豪自顧自地感嘆道。
“……”杜順一陣無語。
“我們平日裡都在這裡習武。”江小豪站在一處寬敞的演武場中說道。
杜順極目望了望,這演武場長寬能有百丈,上面擺着刀槍劍戟各式兵器,杜順心中當下涌起了萬丈豪情,恨不得立即修煉。
穿過演武場便是一羣建築物,房屋不甚多,都有些古樸,不似之前所見那般華麗。
“這是廚房,這是……”江小豪一一向杜順介紹着。
繞過廚房,便來到一座小院之中。小院並不太大,院中零稀地植着一些松竹,顯得十分古樸清幽。
江小豪推開一扇房門道:“我們外門弟子個個都是天縱奇才,門派捨不得我們受委屈,房屋很多,我們都是獨住的。,師兄們都住在這個院內,以後你就住這間屋吧。你看看,還滿意吧!”
雖然江小豪有些吹噓,但杜順四下看了看,這住處果然不錯,房間雖然有些狹窄,但是很溫馨,一個人住足矣,於是也就放下了行李,收拾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