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夕城傾身過來，許婧卻被逼得退無可退，卻聽到他在自己耳側的幾聲話：“撿鋼筆。”
剛纔趙芸芸進來的時候，他擡手就將文件夾夾着鋼筆飛了過來。
許婧看着他手上的鋼筆，想到自己剛纔居然想歪了，臉上通紅，不敢看那雙黑眸：“你靠得太近了。”
她擡手推着他，可是顧夕城卻巋然不動，壓着她低身在她的耳側，似親非親地擦着她的耳垂：“婧婧以爲，我想幹什麼？”
顧夕城現在越來越壞了，許婧覺得這個男人其實幼稚得很。
她用力一把推開他，“不是說——”
“顧總。”
她剛把人推開，宋佳就進來了。
宋佳也沒想到自己一進來就看到這麼詭異的一幕，但是她想來淡定，目不斜視地看着顧夕城，假裝若無其事地繼續開口：“顧總，各個部門經理已經在會議室了。”
“嗯，我知道了，十分鐘後開始。”
“好的，我先出去忙了。”
說着，宋佳連忙退了出去，眼睛都不亂飄一下。
她雖然目不斜視，但是一進來的時候已經將辦公室看了一遍。
顧夕城雖然脾氣大，但是很少直接發脾氣的。
但是那文件夾被摔在地上，而且看着那距離估算着，也不怎麼像是顧總和固太太在做什麼難以開口的事情纔會將文件夾摔下來的。
而且在看顧太太，雖然面紅耳赤的，可是衣衫整齊，鞋子也穿好了，所以怎麼看都不像有什麼問題。
她在顧夕城身邊做了七八年的秘書了，自然覺察到不對勁。
聽到顧夕城回話，她點了點頭，退了出去，第一件事情就是打電話給助手。
助手這是才慌慌張張地跑過來：“宋姐，對不起，我剛纔肚子不舒服，跑了一趟廁所，前臺的電話沒接到，聽說剛纔趙芸芸直接衝進去了顧總的辦公室。顧總他沒爲難你吧？”
宋佳倒抽了一口氣，五年前也有人闖進過顧夕城的辦公室，當時顧夕城默不作聲的，但是後來那個助手直接就被辭退了，她也被顧夕城無聲地折磨了一個多月。
現在想起來，宋佳都覺得心底有些發毛。
但是她跟在顧夕城身邊這麼久了，既然她剛纔進去的時候顧夕城的臉色雖然不太好，但是也沒有說什麼，顯然顧夕城不會秋後算賬。
不過趙芸芸這個人，宋佳眉頭皺了一下。
但是助手這次的失誤不是一般的大，但念在這幾個月助手兢兢業業的，她打算給個警示就算了：“你進來的時候我就強調過了，絕對不能發生讓人闖進顧總辦公室的事情。念在你這是第一次，就扣你百分之二十的工資，再有下次，不用向我說了，你直接遞交辭呈。”
宋佳面無表情，一身冷硬。
小助手驚了驚，連連保證：“我知道了宋姐，不會再有下次的！”
雖然只是宋佳的助手，但是宋佳助手的工資並不低，而且哪一天她能夠當上顧夕城的秘書，像宋佳這樣，工資就更加不用說了。
她也是這幾天腸胃不好，纔會這樣失職的，自己也心知這個職位聽起來好像不咋滴，可是不少人都在虎視眈眈，等着她犯錯後補。
所以她這幾個月都是小心翼翼的，一點兒錯都不敢犯。
本來以爲這一次一定要被辭掉了，聽到宋佳的話，只是暗暗都鬆了口氣，雖然就這樣損失了一千塊，但也總比丟了一份工作好。
宋佳走的時候就把門帶上了，許婧沒想到宋佳會突然之間進來。
但是她和顧夕城兩人剛纔的動作確實引人發疑，許婧忍不住剜了一眼顧夕城：“我不想跟你說話了！”
許婧這些日子，也是越來越會撒嬌了。
顧總看着她轉身走進去休息室的背影，黑眸微微一動，竟然漾出了幾分笑意。
聽到關門的聲音，顧夕城才撥了宋佳的電話，“趙芸芸，處理一下。”
至於怎麼處理，宋佳很有經驗。
膽敢闖入顧夕城的辦公室，就有承受後果的勇氣。
趙芸芸從萬基出來之後，心底憤憤，但是想到可能是因爲許婧在場，顧夕城纔會對自己這麼冷淡絕情的，不免又燃起了幾分希望。
她不相信真的有男人，對送上門來的女人還會往外推的，更別說她這種有前有後還長得好的女人。
走了沒幾步，突然一亮黑色的轎車停在了跟前。
趙芸芸愣了一下，剛纔開口，就被兩個男人拽進了車子裡面。
“你們想幹什麼？你們這樣是——”
她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人打暈了。
趙芸芸再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居然正在一個房間裡面，身上一絲不掛的。
她有些害怕，剛想大叫，門就開了。
進來的是一個婦女，把衣服扔到她的身上：“小姐穿好衣服趕緊走吧。”
說完，婦女就走了，看都沒有看她一眼。
趙芸芸動了一下，發現自己的身下有什麼不對勁的，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的身上青青紫紫的。
她已經結過一次婚了，自然知道這是什麼。
她驚了一下，顫抖着穿了衣服，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跑出去的。
趙芸芸到底還是個嬌養大的女人，遇上這樣的事情，自然是害怕的，因爲她不知道對方想幹什麼。
只是很快，對方就讓她知道想幹什麼了。
她的包包沒有人動過，她一醒來就在牀頭上放着。
聽到手機鈴聲的時候趙芸芸顫着手拿出手機，卻看到一竄陌生的號碼。
她雙腿有些痠軟，很不好受，看到這麼一個陌生號碼，直覺怒火叢生。
但是那個號碼不斷地響着，趙芸芸最後還是接了。
“趙小姐，你好。”
“你是誰？”
“我是宋佳，大概你也聽說過，顧總身邊的秘書，明天下午三點，在原點咖啡，我們見個面，我手上有些東西，相信趙小姐會感興趣的。”
宋佳冷硬地說完一切，直接就把電話給掛了。
趙芸芸再說什麼，對方也聽不到了，再撥回去，卻發現卡已經被註銷了。
趙芸芸覺得自己要瘋掉了，剛被不知道什麼人上了，如今又被宋佳這麼一個電話強硬得讓她無法拒絕。
她不想去，可是到了約定的半個小時前，她還是去了。
宋佳還是穿着職業裝，拎了一個黑色的名牌包，一臉肅冷地坐在那兒等着她。
她到的時候宋佳已經點好了兩杯南山，趙芸芸不禁皺了一下眉：“宋秘書是什麼意思？”
宋佳沒有說話，從包包裡面拿出一擡手機，“趙小姐先看看。”
那手機停留在一個畫面，她點了播放鍵，聲音一出來，她連忙關了聲音。
看着那畫面上的自己，還有那幾個男人，她的臉色一點點地白了下來：“你怎麼會有這個？！”
擡手就將手機摔了，可是手機只是摔碎了屏幕，那畫面還在繼續播放。仰着面的手機，引得有人觀看。
趙芸芸連忙過去將手機撿了回來，關了視頻放到包包裡面，手指幾乎將椅子的邊沿扣下來。
“我不想幹什麼，聽說昨天趙小姐去找顧總了。顧總不喜歡麻煩，這個手機上的視頻就當是給趙小姐一個紀念，原件在顧總的手上。趙小姐是聰明人，你應該知道顧總的意思的。”
趙芸芸整個人都是發顫的，她指着宋佳，說話都是斷斷續續的：“那，那些人，是，是顧夕城找的？！”
“趙小姐，凡事講求證據。”
趙芸芸整個人好像脫力一樣，雙眼茫茫地看着宋佳。
宋佳的話不難猜，她不是傻的，她本來就覺得昨天醒過來之後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誰知道現在，她還沒有從自己被人輪了的事情中的難受回過神來，如今就被宋佳這個視頻再次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她終於知道了，顧夕城是一匹狼，兇狠起來直接就將人撕了。
從前她還嘲諷過顧少宇大驚小怪，如今才知道，爲什麼顧少宇那麼想置顧夕城於死地。
不是顧夕城死，就是他們死。
她不過是想要威脅他，他尚且就這樣對她了，更不用說直接對顧夕城下手的顧少宇。
她原本還以爲自己手上拿着底牌，現在才知道，自己手上拿着的是死牌，將她直接就逼上了死路。
“你們，你們到底還有沒有法律了！”
宋佳眉頭都不皺一下，直接起身：“話我已經帶到了，我還有事，先走了，趙小姐再見。”
說完，宋佳起身就離開了。
趙芸芸坐在那兒，覺得整個人都發冷。
顧夕城的動作多快啊，她昨天剛從他辦公室下來，宋佳就安排好人了。
想到這些，趙芸芸直接就哭了出來了。
但是哭也沒有用，事情已經發生了，而那件她以爲可以作爲籌碼的事情，不得不爛在肚子裡面去。
她相信，顧夕城要毀了她，不過就是揮一揮手的事情而已。
她終於知道，自己昨天那樣跑上去找顧夕城，到底是多麼的愚蠢了。
她簡直就是個，傻子，居然還以爲自己可以勾惹到顧夕城，卻沒想到，昨天的行爲，直接是一道催命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