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李經理與同事們的判斷,這麼大的高品相珍珠在近年來非常罕見,稍經加工配飾,在櫃檯上就可以標出一個不菲的價碼。這筆交易顯然是值得的。
雙方談妥並簽訂了加工協議之後,店方派人派車過來拉走了大硨磲殼子。
按照協議附加條件,蘇曉佳將跟着去珠緣閣作坊進行學習,週期爲硨磲工藝品的整個加工過程。
處理完硨磲的事情。江逸晨又與吳大娘商議鼎香園的正規化管理工作。
當前鼎香園這邊,新增添了兩位人手,這樣不算蘇曉佳的話,已經有了五名員工,爲了使整體運行更爲順暢,同時也爲將來經營規模擴大打下基礎,正規化管理必須提上日程。
兩人商議完畢之後,特地重新進行了人事任命。
其中店長仍由吳大娘擔任,負責店鋪全面工作。後勤採購方面目前還不需要專人管理,也由吳大娘兼任。
小劉全名劉敏秀,擔任大廳經理,負責店裡所有營業區的管理接待工作。
褚連貴擔任廚房主管,負責廚房的全部工作。
其他兩名員工暫時不設置頭銜,待將來人員繼續擴張之後再看具體表現酌情安排。
店裡的工作流程、各項管理規章制度也進一步細化,責任落實到人。
相關工資待遇,按照任命的職務進行相應的調整提升。
褚連貴和小劉得知消息之後,都是非常高興,也覺得自己的前途有了奔頭兒。
安排了鼎香園,江逸晨隨後又對口福多千層餅這邊的人事工作進行了安排。
其中正式任命張鳳蘭爲經理,工資提升至每月四千伍佰元;任命顧子芬爲副經理,工資升到每月三千五百元。獎金、過節費等另計。
張鳳蘭手下一共有六個人,下面的組長之類則由她自行選擇安排
。
至於丁雨晴,依舊擔任財務總監,直接對江逸晨負責,管理他名下所有產業的財務工作。
工資定爲每月四千元。其他福利另計。
這樣一來。一個初步的管理骨幹架子就算搭建完成。
中午十一點半,宏光大街中部四號早餐售貨亭。
盛夏的陽光肆虐,幸好這條街上的兩排槐樹已經有相當的年頭了,樹冠巨大,將人行道和沿街商店都庇護在樹蔭底下。
售貨亭的上部新掛了一排紅黃相間的廣告旗。上面印着口福多的logo。和食品紙袋上的一樣,顯得格外醒目。
這個主意是胡老闆和孫素珍一起商議的結果。他們現在都自詡爲口福多的專營店,既然如此當然就應該有個專營的樣子。
自從出現競爭對手之後,這兩位原先的對頭很快認清形勢。果斷地摒棄內部矛盾,結成了統一陣線。這也充分體現出工人階級的高度覺悟和先進性。
本來他們一同向張鳳蘭提出建議,請她安排做一批廣告旗分發給各經銷商,作爲廣告宣傳。這樣顧客只要一瞧見旗子,就知道這家店在銷售口福多產品。
誰知對方卻告知沒有這筆經費。而且現在忙得很,也沒有時間和精力管這個事兒。
無奈之下,胡老闆和孫素珍在經張鳳蘭允許後,決定自己找廣告圖片社進行製作,費用兩家分攤。
東西掛出來後視覺效果不錯,其它的店家瞧見了也紛紛找上門,於是很快各個經銷店都掛上了這種旗子,當然,費用一均攤就沒幾個子兒了。
自此。口福多的廣告旗及上面的logo開始深入人心,連小朋友都能輕易認出。以至在不遠的將來超過了本城幾家著名土、洋快餐的知名度。
此時的窗口外已經有不少顧客排隊,等待千層餅的開賣。其他幾家同行的鋪子外也是同樣的情景。
由於秀水巷九號院的管理逐步走向正規化,每天製作、對外批發已經基本定點,加上路程運輸所需時間也大體相當。時日一久。老顧客們都知曉了窗口的售賣時間,所以往往提前過來排隊,以圖個踏實。
胡老闆與他的妻子正在店內收拾,同時還向外面不知內情的散客聲明買其他東西只管上前面來。不用排隊。
叭叭叭,外面傳來一陣氣喇叭的聲音。
胡妻聞聲趕緊打開側門迎出去。果不其然,只見穿了件單背心的強子正騎着新買的電動三輪車駛上人行道,衝這邊而來。
“強子來了,趕緊卸貨,老婆子,你來切餅子分裝。”胡老闆張羅道。
強子在門口停下車,擡起裝得滿滿的大簸籮往店裡面送
。
“強子,毛巾在門後頭,臉盆裡有水,你自個兒擦把臉啊。”
胡妻說着,戴上橡膠手套,掀開簸籮上覆蓋的棉被,熟練地一次拎出四張冒着熱氣的焦黃千層餅,撂到案板上,隨後拿過菜刀開始分切。
窗口外的顧客見貨到了,不再相互聊天,紛紛取出零錢等待購買。
強子匆匆洗了把臉,也湊上前來幫忙。
一份份兒千層餅被迅速分裝到印有“口福多”字樣的黃色敞口紙袋中,送上櫃臺。
“口福多餅子到了,好,慢點兒,彆着急,一個一個來。”
胡老闆將寫着“口福多蔥香千層肉餅”字樣的大牌子掛出,然後開始賣貨。排隊的大多是回頭客,也用不着吆喝介紹貨色了。
“我要三份。”首位顧客遞過一張二十元的鈔票。
“一共十八塊,找兩塊,您拿好。”胡老闆快速找錢,並將三個紙袋子交給顧客。
“給我來倆。”
“一份兒。”
。。。。。。
顧客們依次交錢買貨,在胡老闆的張羅下,人雖多,卻忙而不亂,效率很高。
大簸籮中的千層餅快速消失着,沒一會兒功夫就見了底。強子連忙將另外一隻擡過來,繼續操作。
馥郁的蔥香混合着肉香。在小屋和窗口一帶飄蕩,令人垂涎欲滴。
“您要幾份兒?”胡老闆問眼前的一位中年婦女。
這位女人和其他顧客不一樣,面帶風塵之色,還揹着個陳舊的揹包,瞧模樣像是剛從外地來的。她一上來就很猶豫。目光在櫃檯上掃來掃去。
“那花捲多少錢一個?”她指着角落上的花捲袋子問道。
“嗨。您原來要買花捲啊,那個不用排隊的。八毛一個。”胡老闆埋怨了一句,剛纔自己那麼大聲的吆喝,這位居然還沒聽見。
“那。給我來四個吧。”中年婦女從衣服兜中取出幾皺巴巴的零鈔,點了點,放到檯面上。
正當胡老闆抄起食品夾子,要給她裝花捲的時候,忽然窗口下面傳來一個聲音:
“我不要破花捲。我要吃口福多。”
胡老闆往外伸頭一瞧,原來女人的身邊還有一個小男孩,瞧上去只有六、七歲的樣子,流着鼻涕,臉上髒兮兮的。
“軍軍,吃啥口福多啊,還是花捲好吃。”女人連忙側身彎腰,取出紙巾給他擦鼻子。
“我不,我就要吃口福多
。”小男孩拉住她的手。不依地嚷嚷。
“聽話,要不然媽生氣了啊。”
“我不,我不。就要吃。”小男孩犯起了犟脾氣,爲了給老媽施加壓力,乾脆兩腿一伸坐到了地上。
“我。不聽話,打你。”女人生氣了,將兒子的肩膀一拽,在他的屁股上狠狠給了兩巴掌。
哇哇哇。男孩兒頓時嚎啕大哭起來,躺倒在地上直打滾兒。
“有話好好說嘛。打孩子幹啥?”
“就一塊兒餅子,給他買就是了嘛。”
“就是,這當媽的可真夠狠心。”
“要打孩子到別的地方打去,別在這兒耽誤大家夥兒的時間。”
。。。。。。
後面排隊的顧客們見狀紛紛嚷嚷起來,對這種野蠻行徑予以譴責。
中年婦女停住手,神情很是尷尬,往櫃檯上的口福多紙袋上瞧了一眼,面露難色,又微微搖了搖頭。
然後轉身要將兒子拉起來,那小男孩卻不幹,嚎哭不止,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
“算了,算了,瞧你帶個孩子也不容易,差三塊錢是吧,我給你補上得了。”緊後面的一位寬面男子瞟了一眼擱在臺面上的那幾張零票,伸手將自己的三元錢拍到上面。
“這……”中年婦女露出羞赫的表情,一時間不知該不該接受。
“老闆,趕緊給她拿餅子吧,後面還等着哪。”顧客們不耐地催促道。
胡老闆拿過一個紙袋放到她面前,然後將檯面上的六元零鈔收起,正要把餘下的兩毛錢退還給她時,想了想,又嘆口氣對她說道:
“唉,這一份兒餅子也不夠你們娘倆兒吃的,算了,今天我就做點兒虧本兒買賣吧。”
說罷,他抓過另外一個紙袋與前面那個並排放到一起。
“這,謝謝,謝謝啊。”中年婦女連連表示感激,然後將兒子從地上拉起來。
小男孩機靈得很,聽見這個立時不哭了。站起身眼巴巴地望着那兩個紙袋,還舔了舔上嘴脣。
片刻,他終於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於是心滿意足地捧着餅子大啃起來。
“這回知足了吧,就知道挑好的要,又沒那個命……下回再敢這樣,瞧我不揍服帖你……”女人一手拎着個提袋,一手牽着兒子往前走,嘴裡還不斷地訓斥着。
現場恢復了秩序,胡老闆搖搖頭,繼續售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