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雷少卿與郝東覺後,談仁皓與常薦新乘車離開了機場。
“老常,你什麼時候回艦隊?”
“明天吧,飛機已經安排好了。”常薦新拿出了香菸,“昨天我去找了參謀長,這次參謀長給我放行了,如果再不讓我回去,我還真想當逃兵了呢。”
“也好,早點回去,這樣也放心點。”
“那你什麼時候回去?”常薦新朝談仁皓看了過去。
“不知道,我還沒有找參謀長談過呢,大概也就在這兩天吧。”談仁皓嘆了口氣,“也該回去看看了,這幾天一直忙着沒有跟鄭冠華聯繫,不知道艦隊裡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
“這個你大可不必操心,雖然鄭冠華在很多方面都比不上東覺,但是他在管後勤方面肯定比東覺更出色。”常薦新笑了起來,“不過,你也應該回去了,說實話,我現在才知道,每次你回海軍司令部的時候是個什麼感受。”
談仁皓也笑了起來。“沒辦法啊,我也不想多留,可參謀長不放行,我能怎麼辦?難道真當逃兵不成?”
“也對,哎,以後還是少回來好。”
到了海軍司令部後,常薦新就忙着去辦返回艦隊的手續了,而談仁皓也準備去找甘永興談一下他自己返回艦隊的事情。這次沒有等他去找甘永興,甘永興就先派人來找他了。
“你去送雷少卿與郝東覺了?”甘永興現在也輕鬆了下來,不像前全時間那麼忙碌了。
“對,剛纔送他們去機場。參謀長,你也應該給我放行了吧?”
“別急,早兩天,遲兩天又沒有什麼區別,反正第一特混艦隊要到下個月初才能完成維護與休整呢。”甘永興請談仁皓坐了下來,“下午,廖漢翔與黃曉天就要走了。你跟我去送下他們。”
談仁皓有點無奈的點了點頭,昨天晚上他就跟岳父談過了。
“顏國忠,袁野還有古迅雷明天上午走,我們也得去送一下。”甘永興拿來了一份文件,翻了兩下,然後交給了談仁皓,“等送走了這些人之後。你再回艦隊,沒問題吧?”
“就算有,我能說嗎?”
甘永興笑着坐了下來。“看來,你小子早就是身在曹營心在漢了。那好,我也不多耽擱你。等明天把顏國忠等人送走了之後,你就回艦隊去吧。”
“參謀長,你真給我放行了?”
“難道我會跟你開玩笑?”甘永興搖了搖頭,“你準備後天走。還是明天下午走?”
“這……”談仁皓遲疑了一下,“還是明天下午走,免得夜長夢多。”
“仁皓,你不會覺得在海軍司令部受到虐待吧?”
“參謀長,我可沒有這麼說,其實我只是放心不下艦隊裡的情況而已,別的到沒有什麼。”
“這也對。那好吧,我幫你跟廣州那邊聯繫一下。”甘永興一邊說着,一邊站了起來,“你也抽時間跟鄭冠華聯繫一下,先弄清楚艦隊現在的情況。對了,明天上午你過來下,我把一些相關的文件整理好給你。”
“那我就先告辭了。”談仁皓立即起身告辭,走到門邊的時候。他猶豫了一下,然後轉過了身來,對甘永興說道,“參謀長,我一直沒有感謝過你,這次……”
“得了,什麼時候跟我也客氣起來了?”甘永興笑着朝談仁皓看了過來,“別那麼囉嗦。你可不是那種囉嗦的人,快去跟鄭冠華聯繫吧。”
當天下午。廖漢翔與黃曉天就離開了舟山,談仁皓跟着甘永興去機場爲兩人送行,自然又少不了一番客氣與叮囑。廖漢翔在臨走前還格外叮囑了談仁皓,並且把廖穎玉的安排告訴了談仁皓,廖穎玉已經同意留在海軍總醫院,這讓談仁皓少了很多麻煩。
第二天一早,顏國忠,袁野,古迅雷三人也離開了舟山,談仁皓仍然跟着甘永興去了機場,爲三人送行。當然,這又少不了一番客套。談仁皓還與古迅雷單獨聊了一會,在解決了陸軍作戰部隊的問題後,古迅雷地的神色也好了很多。另外,古迅雷已經去陸軍的醫院裡找到了足夠多的裝甲部隊的軍官,而這些軍官將在月底前陸續到達西南太平洋戰場,編入古迅雷新建的兩個坦克師。
回到海軍司令部之後,甘永興將幾份重要文件的副本給了談仁皓,這都是戰役計劃地相關資料,原本應該讓談仁皓在海軍司令部多呆幾天的,可現在談仁皓急着要返回艦隊,甘永興也沒有多挽留,就只能讓談仁皓帶着這些資料回艦隊了。在與家人吃了午飯後,當天下午,談仁皓就乘坐飛機離開了舟山,直飛廣州,第一特混艦隊的大部分戰艦都在廣州維修,而在他出發之前就跟鄭冠華通了電話,要鄭冠華儘快把艦隊裡休假的官兵都招回來,讓艦隊儘快恢復狀態。
飛機在天黑之後到達了廣州白雲機場,之前這裡是一座民用機場,帝國國內的首條民用航班就是從廣州到松江地,白雲機場也是帝國的第一座民用機場。戰爭爆發之後,所有的民用航線都被取消,民用的客機,運輸機全都被軍隊徵召,而白雲機場也被改建爲了大型軍用機場。本來,該機場最初是分配給陸軍地,在南洋收復了之後,機場的使用權轉交給了海軍航空兵。
“談將軍,一路上還好吧?”鄭冠華趕到機場來迎接了談仁皓。
“還不錯,艦隊的情況怎麼樣?”
“昨天我去船廠看了一下,維護工作正在正常進行,我已經與船廠方面聯繫過了,他們將首先確保主力戰艦的維護工作,爭取提前幾天完成維修。”鄭冠華先請談仁皓上了車,“另外,下午我已經安排人員去聯繫那些回鄉探親的官兵了,月底前,官兵們應該都能夠趕回來。”
“新兵的訓練工作進行多久了?”談仁皓摸了下額頭。回到艦隊後,他的感覺就是與在司令部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正在進行,按照你的安排,新兵將被打散編制到各艘戰艦上去,而新編的航母戰鬥羣的骨幹都是艦隊裡地老兵了。另外……”鄭冠華遲疑了一下,他從公文包裡拿出了一份文件,“新增加的軍官名單大體上確定了下來。這需要由你來做最後的決定。”
談仁皓點了點頭,然後就拿過了文件。“這事我們明天再詳細討論吧。現在我們去哪?”
“我已經在賓館裡給你訂了房間,等下先去吃晚飯。”
“那這幾天有什麼安排?”
“這……”鄭冠華撓了下頭皮,他還沒有想到這麼多呢。
談仁皓看了鄭冠華一眼。“你聯繫下船廠,明天我們先到船廠去看一下。”
“沒問題。到了賓館後,我就跟船廠聯繫。”
“現在有哪些人回來了?”談仁皓暗歎了口氣,鄭冠華在處理細節問題方面確實不如郝東覺。
“主要的參謀軍官都回來了,另外還有十幾名艦長。以及楊勤凱,安士樂等幾個航空部隊地主要軍官也都趕了回來。他們現在都住在賓館裡,等你回來後,再確定具體的安排。”
“那等下把他們都叫上一起吃晚飯,等我們確定了戰艦維修的情況後,再安排相關地工作。”
很快,轎車就到了廣州市區內的海軍賓館。這家賓館是海軍自己開設的,招待的都是到廣州來公幹的海軍官兵,雖然在舒適性方面比不上外面地那些高級賓館,但是在安全,以及保密等方面,絕對要好得多。
晚上,談仁皓請了艦隊裡的主要軍官吃飯,賓館地飯菜味道很普通。可大部分軍官都顯得很興奮。在休整了十多日之後,很多軍官提前返回了艦隊,而現在大家都等着談仁皓回來,好給他們安排新的任務呢。
吃過晚飯後,談仁皓就讓鄭冠華帶着那些軍官出去娛樂了,他沒有參加軍官地娛樂活動,而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衝了個涼水澡後,談仁皓把鄭冠華給他的那分人員晉升名單拿了出來。
在以往。要想成爲海軍軍官的話,幾乎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就讀海軍的軍官學院,在從軍官學院畢業之後,就將成爲海軍的正式軍官(就讀期間爲預備役軍官)。而能夠從普通的士兵晉升爲軍官的機會是非常渺茫的。也就是說,在和平時期,帝國海軍採用的是兩套晉升體系,軍官是一套,而士兵是另外一套。而隨着技術兵種的增加,普通士兵要想成爲優秀士兵,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培訓,比如,一個優秀的炮手就需要至少一年的培訓時間,而義務兵只有三年的服役期,如果在完成兵役後就離開海軍的話,那麼光是人員的培訓費用就會讓海軍無法承擔。同樣的,如果要留下這些人,將其全部晉升爲軍官的話,那高昂的軍官津貼就將佔用大部分的海軍經費。在這個時候,海軍成立了新的晉升體系,即強化了士官的地位與作用,並且設立了九級士官體系。如果能夠成爲九級士官的話,其待遇幾乎與上校軍官一樣,而且終生享受海軍的保障。也就是說,士兵地正常晉升渠道就是士官,成爲了高級士官,就能夠終生在海軍服役。這不但提高了士兵的待遇,而且對海軍來說也有着巨大的好處,一是留住了人才,二是減少了軍費開支。
戰爭時期的晉升體系就完全不一樣了,特別是在戰爭的前四年中,軍官的傷亡率相當高,如果採用以往的體系,海軍的所有軍官學院全部動員起來,都無法爲海軍提供足夠數量的新軍官。這就要求採用新的晉升體系,而新的晉升體系的一大特點就是打破了士兵與軍官的界限,有功勞的,而且能力出衆的士兵有很高的機會晉升爲軍官。而衡量士兵能力的就是其在戰鬥中的表現,而晉升的時間往往是在一次戰役結束之後,或者是軍隊擴編的時候。
現在第一特混艦隊就需要一批新的軍官,而且是有能力,有實戰經驗,已經在戰鬥中有上佳表現的新軍官。從根本上講,談仁皓並不怎麼看重那些從軍官學院畢業的年輕軍官的,他更喜歡直接從第一特混艦隊裡提拔起來的新軍官。這些軍官大部分都是由士兵,以及士官晉升上來的,而晉升大權就在談仁皓的手上。
鄭冠華給他的這份名單中就有400多名在戰鬥中有優秀表現,而且能力出衆的士兵與士官,這些人都在晉升的名單之中。現在艦隊擴充了一支航母戰鬥羣,除掉新分配來的那幾十名才從軍官學院畢業的年輕軍官之外,還有大概200多個位置。也就是說,談仁皓需要從這400多人中挑選出大概一半的人員,讓這些人獲得晉升,成爲艦隊的新骨幹力量。
這是個艱難的選擇,以前,這件事基本上是由郝東覺來負責的,在交到談仁皓這裡的時候,基本上已經是最後確定下來的人員名單了,畢竟當時郝東覺對艦隊官兵的情況更爲了解。而現在,這事卻得由談仁皓自己來做,這也是談仁皓不得不抽時間去與艦隊裡的官兵交流的原因之一。
名單中還附帶了這些人員的基本情況,談仁皓花了三個多小時才大概看完,而真要讓他來做出選擇,他卻有點猶豫了,在他看來,這些人都有資格獲得晉升,可他卻只能挑選出一半,另外一半隻能等待下次機會。不管挑選誰,或者是放棄誰,這都是不公平的。可問題是,軍隊本來就是個等級森嚴的社會羣體,在軍隊裡並沒有“公平”可講,這就如同軍官在談仁皓面前永遠得首先敬禮一樣,在軍隊裡,只有等級制度,而沒有所謂的公平。
忙到半夜,談仁皓才篩選出了一部分人員,可仍然得去掉一批。他也很是疲憊,最後決定把這事放兩天,還是先睡個好覺,養足了精神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