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大海沒有回身,“我在意。你是趙妍兒,我眼裡唯一的趙妍兒,最重要的朋友,不應該被這樣褻瀆。”
龐大海走遠了,趙妍兒纔對着空氣傻傻地坦白,“傻瓜,我這樣是說喜歡你,還不明白嗎!”
又是一個星期,龐大海除了在學院裡上課,其他的時間都是在基地裡處理那面高聳的黑板牆,顧明倒是很識趣地跟着龐大海,活脫脫一大徒弟的表現。
顧明揣着問話,“我說師傅啊,你倒是怎麼幫我追妍兒?”
此刻的龐大海是自從上週離開格調後,第一次聽到有人這樣稱呼趙妍兒,他生氣了,可又默不吭聲。
顧明的眼力勁可沒在學生會裡白練,他懷疑着自己不知道是哪句話錯了,“師傅,我說錯什麼了嗎?”
龐大海沒有看顧明一眼,他專注着眼前的黑板牆,這個樣子已經都一週了,可結果也就才畫好了一束罌粟花,但是淡紫色的花蕾卻被他刻畫的似在風中搖曳,燦如煙霞一般的美麗,他搖頭,不知怎麼了,就畫不上去什麼了。
顧明這一次是確信了龐大海的情緒,他立馬上去討好似的坦白,“都是我的不好,你老專心作畫,我就給你打下手。”
沒有了興致的龐大海開始看着顧明,龐大海很認真地問着,“顧明,你真的很喜歡很喜歡妍…妍兒。”
在龐大海末了的猶豫下是讓顧明的腦中閃過一絲的錯覺,顧明顧不及左右了,只先回答着:“茶不思,夜不寐,就差着魔了。”
龐大海的臉色掛上了生氣,“就是因爲妍兒長的十分好看?”
顧明搖頭,“不不,我第一眼見妍兒就是她佇立在湖邊遠望,那期盼的眼神是很想讓人去疼惜,我那時就覺得她不是這樣的冰美人,妍兒有着另外溫柔的一面。”
唯一體會過趙妍兒溫柔的龐大海是對顧明的這句話表示了贊同,繼而再看向顧明的眼神開始緩和了,“你知道妍兒是什麼身份嗎?”
顧明此刻才低落了頭,“嗨,跟師傅你比起來我可就差遠了,方趙兩家在華東地區的聯合已經讓妍兒攀升到了不可比喻的高度,妍兒這麼年輕就有這大好的基業,我就是這樣配不上她。”
一句配不上讓龐大海如夢初醒,他不禁地自語,“是啊,喜不喜歡已經不重要了,能不能配上還是一回事呢。”
顧明好似被龐大海的這句話弄的無言以對,準備灰溜溜地離開。龐大海卻又叫住了他,龐大海說:“那你有什麼打算?”
顧明哀聲怨氣地說:“起初是聯合方寧遠發展餐飲的,誰知道這小子沒了木姐後就對此漠不關心了。如今,畢業了,我也只能暫時去X市,在哪裡希望方寧遠能給我個一官半職,先混混再說。”
龐大海很不願意聽到這些話,他提高了語氣,倒有些像個師傅樣了,“好好說!到底要幹什麼?”
顧明愣神了下,“不論幹什麼,都是爲了能進一步接近,不!靠近妍兒。”
龐大海終於嘆了口氣,繼續勸告着,“如果說,我是說妍兒有了喜歡的人,你怎麼辦?”
像是被判了死刑,顧明有些猙獰地眼神帶着懷疑,一時之間不詳的預感充滿在了顧明的臉龐,他一把抓住龐大海的肩膀,篤定地問道:“什麼?你是說妍兒和方寧遠在一起了?”
龐大海愁眉不解地後怕着問:“你說什麼?他們一起?爲什麼這麼去懷疑?”
顧明的情緒在低落着,剛剛點燃的鬥志一下子滅了,“你見過這樣?打罵這麼久的冤家還能這麼好地住一起嗎?”
龐大海本能地辯解,“他們都要照看小婉。”
顧明沒底氣地傻笑,“小婉?你知道小婉怎麼跟我說的嗎?她說妍兒是她媽媽就好了,方寧遠是她爸爸就更好了。”
頓時之間兩個與趙妍兒有糾葛的男子都緘默了。
龐大海知道趙妍兒和方寧遠沒有到這種地步,但是他有一絲的牽絆是來自他們彼此交出初吻的一幕,他也不介意他們會如此下去。
但是,現在的龐大海卻要幫助這位癡情的顧明,因爲龐大海從哪裡看顧明,都覺得他的全身上下都寫着趙妍兒。
翌日,晚間,W大,東湖畔。
龐大海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電動三輪車,上面拖着四個體積就可以壓垮這三輪車的麻袋,若是那裡面裝的東西但凡帶點重量,估計它連路都上不來。這四個可以裝下一間屋的麻袋裡,塞滿了氫氣球,所以難怪龐大海這麼費力,實在太難控制方向了。
滿車的水桶又是怕氫氣球浮力過大而失去平衡,在龐大海來到湖邊後,就開始忙活了,直到了夜色降臨,他終於笑了。
準備的這些氫氣球都是被龐大海獨特改裝設計的,他在每一顆氣球準備充滿氫氣,還是癟的時候,都先被沒入到一桶瑩綠色的夜光原料當中,僅冒出的氣球孔讓人去給它充滿氫氣,當拿出來的時候,上面就均勻地佈滿了這夜光的原料液,龐大海趁着原料液還沒幹卻時,又在每一顆氣球上撒着閃亮亮的晶片,在等到它們都風乾晾曬了後,統統裝進了這四個大麻袋。
而在湖邊忙活的他,把這上千個的氣球一個一個地用強力雙面膠連接固定,拼組成一個平面,得有三十平方的壯觀;若是能從遠處望去的話,會發現它們組成了兩個字,“妍兒”。
氣球都有線捆綁着在地面的地釘上,龐大海把氣球組成的“妍兒”二字用麻袋蓋上,給顧明打了電話。
顧明是被龐大海使喚去弄煙花了,整個湖畔被顧明鋪滿了煙花,可是花掉了他三個月的積蓄。但是顧明不知道龐大海在弄氣球這些事情。
趙妍兒被龐大海約到了湖畔,但是龐大海卻和他弄的那些氣球距離約定的地點又有了十幾米的距離。
當趙妍兒站到湖畔的棧橋上時,她清楚地發現了滿地的紅色蠟燭,顧明站在一旁手捧着99朵赤豔的紅玫瑰,那一刻煙花被點燃,絢爛的夜空下,顧明深情地大聲表白:“妍兒,我喜歡了你三年,至今都沒能有機會當着你的面表白,今夜我只是想告訴你,有一個人喜歡你,一直喜歡你,我不求你能答應我什麼,只是當你累了就回下頭,我就在你身後,至少那時可以陪你去散心;當你煩了就回下頭,我就在你身後,那時多少可以陪你撒撒氣;當你倦了也回下頭,我就在你身後,沒有什麼其他的本事,但可以做你愛吃的點心。我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在我們快要畢業的時候,說出我的承諾,雖然我不是很厲害,但我至少是你堅強後盾的其中之一,最快最準最及時的那一個。”
情話像一籮筐的螢火被釋放,帶着光點地瀰漫在空氣裡,隨着夜空裡璀璨的煙火在呼應着心靈的感應;是的,趙妍兒有了那麼一點的感動,但是,她知道爲什麼會感動,因爲此刻她的眼神完全關注着夜空裡浮現的名字“妍兒”。
龐大海的行爲藝術,就連個氣球也被髮揮淋淋盡致,妍兒這個名字被一個個氣球組合成時,那成型的每一筆都與他書法下的痕跡一模一樣,很好看很好看的字跡,趙妍兒毫不懷疑地確信這就是龐大海親自所爲,然而僅有的“妍兒”二字好似在以這種方式來告訴自己,趙妍兒自語:“你何時能想他這樣叫我一聲妍兒?”
顧明也注意到了趙妍兒的專注,他也順着趙妍兒的視線望去,天空中飄起來的“妍兒”二字驚訝着他的眼眶,是怎麼也閉不上了,他心中默許,難道這是大海弄的?這就是他說的今晚幫我,這也太壯觀了。
滿個校園裡,在一陣陣傳播的驚呼聲中望向了夜空,誰都知道妍兒是誰,而這夜空中漂浮着,微亮着的名字卻又是這麼的耀眼,亦如她的美麗一般,只可遠觀,永不能觸及。
趙妍兒轉身離開了,顧明知道會是這個結局,但是趙妍兒最後的一句話是讓他費解了,當他把這句話帶到龐大海的跟前時,龐大海暗自喘了口氣,他慶幸着,沒有把三輪車裡發亮的字母捆在氣球下,那是I,U,還有個桃心。
當龐大海獨自在基地裡時,躲藏不了的後怕在諷刺着他的每一根汗毛,“太幼稚了,我怎麼能有這種想法,還I,Love,U。哎呦,雞皮疙瘩啊。”
在這個時候,秦炎從大門外冒了進來,“大海,你說誰雞皮疙瘩?是不是也看見外面的表白了?”
龐大海輕顫着嘴角,把鍋甩給了顧明,“你不知道嗎?顧明要去九宮閣實習了,怕趙妍兒忽視他,今晚給她告白了。”
秦炎在這裡已經有了些時日,是比龐大海清楚,他一語道破了天機,“怎麼可能,妍兒姐可是連面都不會見他,能去看到他的告白?”
龐大海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刺激腦仁的醒悟也只是一閃而過,但莫名地他就忍不住推開了秦炎,奪門而出後,目標直指格調。
當龐大海急匆匆地來到格調,站在門口時,趙妍兒面無表情地等着他緩好氣息來說什麼;龐大海苦着臉地搖手解釋,“對不起,妍兒姐,今天不是有意騙你的,只是顧明對你這麼好,我有些不忍心你這樣對他。”
趙妍兒萬萬沒想到,在他龐大海的眼裡,自己那樣地表達心意了,他居然給顧明的好都不如給她自己的。趙妍兒同樣苦笑了,“你的心意我知道了,我不生氣,回去吧。”
趙妍兒要關門了,龐大海按住門把,再度解釋:“我不知道小遠在這裡時你們相處的很好,小遠他都是說他自己有多怕你,甚至今天我才發現,連秦炎也對你的性格瞭如指掌……今天我這樣做,只是覺得顧明就是另外一個小遠,我不想看到你是另外一個木姐。”
趙妍兒愣住了,“你來了纔多久,就能清楚這麼些年發生了什麼?你才見了顧明幾面,就能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那我,你認識了這麼久,你知道我的心思嗎?”
龐大海看着眼前的趙妍兒,那時時刻刻都能見到的模樣,他有些恍惚了,每一夜入睡之前,他都會打開懷錶,一眼掃過那張跟趙妍兒一模一樣的容顏;在這一刻近距離,細緻地看到真人的時候,龐大海真不知道彼此間的心思了。
就在趙妍兒失落地關門拒客的時候,龐大海堵在了門縫,他忍不住要去問自己的揣測,“你等木姐?等小遠?等他們彼此放下?”
心涼透的趙妍兒,竟然就含着淚地承認了,“你龐大海還真瞭解啊……好,我就是那個你想的,放不下他的人,我這樣靠近你就是爲了他方寧遠,我這樣接近木姐就是爲了能不離開方寧遠,你既然都懂這麼多了,爲什麼還要幫顧明,我不是和小婉過的很好嗎,你就當我是個小三不就好了!”趙妍兒字字誅心地掩飾對龐大海的愛戀,她忍不住了,再度推門拒人。
龐大海伸出右手,夾堵在門縫,忍住疼痛的他沒有絲毫的異常表現,趙妍兒心裡一驚,不忍心地賭氣問:“你還想幹什麼?”
龐大海從懷裡拿出懷錶,“這是小遠從歐洲帶過來的,我想還是送給你比較好。”
趙妍兒不知道龐大海說的這懷錶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反正方寧遠不就是剛從歐洲到香港就回國了嗎,趙妍兒漠不關心地拒絕,“他要給我東西,你怎麼不讓他自己給。”
龐大海拉住了趙妍兒的手,把這懷錶放到趙妍兒的手心裡,“好好看看這個吧,我想小遠能第一眼就發現這個已經代表什麼了。”
龐大海就這樣走了,大拇指已經被門夾傷,那隱隱作痛的傷是讓他在一個星期內都拿不起畫筆了。而還在門口站着的趙妍兒打開了懷錶,那一刻,她是面紅了,“怎麼可能!這是我?”
趙妍兒手掌不由自主地要提不起來,她難以理解地反問自己,“爲什麼是我,他們到底什麼意思?爲什麼他龐大海要替方寧遠轉交,這算什麼?”趙妍兒恨透這種結果,她看着那張方寧遠經常睡的沙發牀,回憶着那一夜還能和他交心地醉酒同眠,確定着那一夜自己真的把他當知己,全心全意地決定幫他照看小婉。越想越氣的趙妍兒,甩起懷錶砸到了沙發上,落在縫隙裡,又無人問津了。
在這之後,趙妍兒離開了,帶着小婉去往了X市,而顧明毫不猶豫地讓方寧遠給他也安排到了X市的九宮閣。
龐大海始終疑惑着自己,他這樣的做到底對不對,從他爺爺龐校長的電話裡,他知道了回X市的趙妍兒,會經常帶着小婉在湖苑別墅方曄家裡玩耍吃飯,那種感覺似乎和當初讓李萌進他家裡的一樣。壓在心底的卑微讓龐大海強迫地選擇逃避,他的專注力只有方寧遠,此刻唯一心存明淨的寄盼就是圍繞這幅爲方寧遠而畫的畫。
這是距離將來何木婚禮的四個月前,X市裡,方寧遠瘋了一樣的連軸轉,白天除了在公司開會,就是在跑各個市場視察,把整個華東市場弄的人心惶惶,天天都跟打了雞血似的。而下了班,散了會,他第一時間就是遍佈在每一個趙峰呆過的地方和趙峰見過的人,甚至是那些被趙峰欺騙過的女人都沒有放過,這任何的蛛絲馬跡都能帶給他心顫的激動。
九宮閣,一家被龐大海惦記着以爲是吃火鍋的大公司,卻在這裡除了方寧遠的霸道,還迎來了一位女魔頭,那就是趙妍兒,是頓時讓九宮閣十分火辣地痛苦了起來,她身爲張欣的助理,除了方寧遠,趙妍兒可以說是把九宮閣的分部弄的跟吃了火鍋的螞蟻,熱鍋都不夠他們躺了,甚至連方寧遠也沒放過,每次的會議都火拼怒懟,讓方寧遠好不陌生地懷疑自己哪裡又得罪這位氣焰囂張的美人了。
顧明從最初的職員坐起,沒有人能看出來他對趙妍兒的心思,因爲那簡直就是個想吃天鵝肉般的白日夢。可是,顧明始終默默的關注,也讓趙妍兒不適應,她在來這裡的一個月後,把顧明提到了部門主管,頓時大家覺得這顧明是小白臉的代名詞了,長得帥還是有些機遇的。
趙妍兒這樣的安排就是想把顧明留在這裡,然後她自己去別的地方,躲開這個人。而始終對尋找證據一籌莫展的方寧遠又多了些落魄,決定重新再找一遍的他,是先抽出了點時間去陪陪小婉,也該給趙妍兒談談心了。
方寧遠在湖苑一號別墅的二樓,他站在露臺上,對着遠處隱約可見的十二號別墅趙妍兒的家,笑道:“你在湖的那頭,我在湖的這頭,中間來了個龐大海,看把你弄的,就這麼想不開?不回去?”只有開導好趙妍兒,他才能全身心地再度去尋找。
趙妍兒抱着小婉靠近了方寧遠,“你家的大海,把我當成了你和木姐的第三者,還真是啊,你爺爺怎麼就特別喜歡我?你是不是也想順理成章地讓我成爲他的孫媳婦?”
方寧遠接過了趙妍兒懷裡的小婉,“小婉啊,你喜不喜歡爺爺啊。”
小婉嘟起了嘴,“爺爺有花,好漂亮,像姐姐一樣,婉兒喜歡。”
方寧遠心歡地寵愛着小婉,又是親臉又是摟抱,“哎呀,我們家的小婉真是個蜜罐子,嘴好甜啊。”
趙妍兒冷漠置之不理,轉開頭。方寧遠又問小婉,“喜不喜歡哥哥和姐姐一起?”
趙妍兒的身姿定住,小婉在點頭嘻笑,“姐姐要當新娘子了嘍。”
方寧遠笑着叫住了趙妍兒,“妍兒姐,你看小孩子都要你早點成家了,還不回去找大海去。”
趙妍兒譏諷着,“我真不知道得罪了你們哪裡,有必要一個個地看我好戲嗎?”
方寧遠暫時轉過臉望緊了趙妍兒,他雙眸閃過一抹的決心,語氣很正式了,“趙妍兒,從你能吻我去刺激大海,你就註定了只能讓他去主動喜歡你,從那一刻起,你就把你的感情當成了賭注,孤注一擲,你以爲全天下的男人都喜歡你,可他龐大海卻偏偏不是,你等了這麼久,換來的是這副誤會的面目,如果你還是當年的你,我都能想像到你很有可能逼我跟你結婚,去滿足大海的謬論。但是呢,這又和當年有什麼差別?你逃避是沒有用的,即便是他不喜歡你,你也要去問清楚爲什麼,即便是他置你不顧了,你也要學學人家顧明是怎麼追你這天下第一美女的。”
趙妍兒氣紅的臉被方寧遠最後一句謬讚弄的直冒白氣了,撒不開收拾他的手怎麼也舉不起來了,趙妍兒轉身就要走人,又惹得小婉直呼:“不要走。”
方寧遠淡然道:“妍兒姐,顧明追了你這麼久,你就沒有一點感動?換個角度看看,至少你這天下第一美女去追天下第一帥哥,應該比顧明追你,來的容易吧。”
趙妍兒堵上了氣,之後還真的找到了顧明。
咖啡館裡,趙妍兒直言不諱,“說吧,這些年你是怎麼追的我!”
顧明傻眼了,“那個,那個,好像是我不對啊,你不理我,我就不主動了,對不起啊。”
趙妍兒一愣,是被方寧遠勸告的話點醒,她自己不就和這顧明一樣嗎。
只有着一句話的見面,就這樣結束了。趙妍兒急匆匆地離開,猶豫不決的她最後還是要決定回W大,至少不應該因爲他對自己的誤會就不理他了,畢竟他什麼也不知道。
孤立無援的顧明帶着渾身的疑問,不得不追問方寧遠去,他找到了方寧遠爺爺的家,在湖苑別墅前又見到了自己的偶像方磊,一時之間似乎忘記了自己的主要目的,對着方磊是一陣地崇拜。
好在方寧遠能在這一刻及時趕到,他是來帶小婉玩去的,卻沒想到方磊又會在此。顧明又算是親眼目睹了,方家兩父子不和的現狀;十分看不慣方寧遠這般對方磊不恭不敬的態度,他又開始對着方寧遠嘮叨了。
顧明扯着方寧遠的胳膊,義正言辭地訓話:“我說方寧遠,都什麼時候了,還是一本正經地瞎逞能,那是你爸,能害了你不成?”
方寧遠鄙視着顧明的衝動,“他害了木姐,就等於害了我。”
顧明上了較勁,“你也不看看你自己,誰害了木姐?”
方寧遠脾氣火了,一發不可收拾,“告訴你顧明,我可憐你纔給你一官半職的,真以爲妍兒會對你好,提拔你?你也不看看是誰幫你,有道是這樣說教我,怎麼不看看妍兒爲什麼對着大海不死心,你這樣的下屬,我真該把你開了!”
顧明傻在了原地,不斷地追問,“你說什麼?妍兒不死心大海?什麼意思?”
方寧遠明知自己說漏了,乾脆就坦白了,“你沒有發現他們很般配嗎!從一開始他們就被誤會成了一對,其實妍兒姐一直心有所屬,就是大海。”
顧明慌了神,頭是不停地搖,“不可能啊,大海說他不喜歡妍兒的,不可能啊。”
方寧遠氣不打一處來,“你師傅那樣的,從以前到現在,喜歡他的人不比喜歡妍兒的人少!你這輩子也不能超過你師傅了。”
沮喪了很久的顧明快站不住了,他頓時有種看破紅塵的悟性,默默地轉過身,苦笑着地講了一句,“你辭了我吧。”
方寧遠懊惱地嫌棄着攆開他,“愛怎麼折騰怎麼折騰,別來煩我。”被這三人來回地折磨,方寧遠賭氣地也不好受,他看着漸行漸遠的背影,對着顧明大聲警告着:“別跟丫的腦蠢了!說是我說的,不然趙妍兒不會放過咱兩!別怪我沒警告你!”
顧明一瞬間就被方寧遠的警告看的清楚了,他暗自傷神地喋語,“我顧明是什麼,還被自家的師傅關注去追喜歡師傅的人?趙妍兒喜歡的人你自己怎麼可能超越,從第一眼你就能看出來的,妍兒心有所屬,人家方寧遠第一次的時候就告訴你了啊,你怎麼還死皮八咧地追着不放,自討苦吃,被人笑話,還指望着自己的師傅拱手相讓?可笑可笑。”
顧明想要走了,是回學校寫報告,趙妍兒也要走了,她打算回W大里的基地總部。而在離開X市分部的時候,他們又見面了。
沮喪被掩飾了的顧明在笑着去招呼,“好巧,妍兒也回去?”
趙妍兒沒有對顧明浮出冷光,她淡淡地迴應了句,“嗯,下午就走。”
顧明有意地避開一定距離,“師孃慢走。”
趙妍兒多邁了一步與顧明前後相隔,趙妍兒拎着包忽然就不動了,“你說什麼?”
顧明顫顫巍巍地確認着,“師孃啊?……”
趙妍兒轉過身,瞪着雙早就該冷冷的眼,美目已經咄咄殺氣而出,“誰是你師孃!亂說什麼!”
顧明已經被逼迫地嚇退兩步,“我師父就是龐大海啊,你知道啊!”
趙妍兒算是明白了,“方寧遠呢!我要活剝了他!”這答應爲自己保守秘密的知己,就這樣地出賣了自己!趙妍兒是怒了。
“他他他,什麼也沒說。”顧明是不得不佩服方寧遠,這趙妍兒真的會瘋。
趙妍兒疾步轉身,開着她們家的卡宴,直衝向了方寧遠的家。
顧明還想解釋,“不是,妍兒,我可以幫你和師傅……真羨慕師傅啊,多好的妍兒,怎麼就不要呢。”
半個小時後,顧明接到了方寧遠的電話,電話裡的方寧遠沒有好氣地說:“死顧明!你小子等着,回去我就讓大海好好收拾你。現在立馬給我來醫院。”
顧明來到方寧遠說的醫院後,見到了趙妍兒的父親,一代亞裔網球皇者,趙哲。顧明是不敢相信地聽着方寧遠說趙妍兒,說她抄把20公分的水果刀,在湖苑別墅裡追了他十幾分鍾,最後沒追上,直接甩過了飛刀,一道4公分長的刀疤留在了方寧遠的背上。
趙哲是坐在方寧遠趴着的病牀上,顧明看着趙哲在一臉慈祥地勸阻方寧遠好好在醫院住下,那言外之意的表現簡直就是在替方寧遠反駁,兩口子吵架怎麼能動刀呢。
趙哲見顧明到來,出於長輩的他很果斷地先離開了。
方寧遠長話短說着,“你顧明給我聽好了,再多嘴,你就是我這個下場,甚至比這更慘!記住了嗎!”
顧明還在難以自拔着這是趙妍兒一手造成的,他迷茫的雙目望着還在懊惱中的方寧遠,顧明傻傻地問:“記住什麼?”
方寧遠氣不打一處來,“喜歡龐大海就是她趙妍兒的禁臠,任何人都不能提及,知道了嗎?”
顧明看着方寧遠一臉的痛楚,後怕着,“那那我?”
方寧遠嘆了口氣,懷疑地十分明顯:“我說,你小子倒是給妍兒姐說了什麼?怎麼你一點事也沒有?我趴這!”
顧明哀怨道:“叫了她一聲師孃。”
方寧遠噴了一口水,害得肩背上的傷口一疼,“你個大逆不道的逆子,不用你師孃收拾你了,你師傅也不會放過你,【一個喜歡師孃的徒弟?】是個師傅也得收拾收拾你吧!”
見方寧遠還在拿自己開玩笑,顧明開始強調道:“我只是想告訴妍兒可以幫她,我願意幫她追逐她喜歡的人,真的。”
方寧遠趴在病牀上扭着頭去看着顧明,一時之間對顧明的眼神變了,方寧遠又一次在顧明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他方寧遠如今在做的事不就是幫助何木和秦淼複合嗎。
顧明見方寧遠陷入了沉思,不由得一慌,“不是,我是說我這樣叫她師孃,是我願意他們能在一起,不在意的。”
回過神的方寧遠,看着顧明就像是在看着他自己,轉而低落着故意叫罵:“你有什麼好在意的,真是的。這樣的話不用再說了,用不到你來幫忙。”方寧遠不願承認着,自己亦如顧明這般,會願意何木和秦淼一起。
顧明老實地底下頭,點頭明白着,“好,我知道了,以後我就當從來都不知道。”
方寧遠嘆了口氣,心裡還沒丟掉與顧明同命相憐的感覺,他拉住顧明,鄭重講道:“還是別走了,老實在這裡發展吧。再說小餐館已經都轉讓了,哪裡沒什麼好呆的了。”
不提這些,顧明還真生不來氣,此刻是再也憋不住了,“你說你,放着自己好不容易艱辛經營起來的餐館不要,好歹那也是你一點一點爲木姐拼搏的證明啊,這好端端地,又不是不賺錢,怎麼就拱手讓人了。”
“我這不是犒勞你來這裡當個部長嗎!”方寧遠沒好氣地嫌棄。
顧明轉身離開,“你以爲我稀罕啊,要不是妍兒在這裡,我還真不來了呢。”
顧明同樣是那家餐館建設的參與者,甚至不比方寧遠投入的心血少,所以方寧遠能聽出,那句不稀罕,道出了顧明對此的不捨。方寧遠對着空空如也的過道語重心長地自語:“人的一生,總不能這樣困守在一個走不開的地方,該放手博一把就別有束縛,你顧明不應該和我一樣的。”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地過着,趙妍兒回到格調就沒有主動找過龐大海,而龐大海自從身邊少了顧明後,似乎就沒有了趙妍兒的消息。
一門心思想學車的秦炎把渾身的解數用在了龐大海的身上,就等着方寧遠開學後老老實實地回來,讓龐大海好好地說教一翻,“有他這樣當師傅的嗎!”
有了秦炎陪着龐大海,他們的關係倒是增進了不少,一不小心說漏的話,讓龐大海起疑,“你說什麼?木姐是你嫂子?你哥竟然是秦淼?”
秦炎呵呵傻笑,“其實早晚都知道的事情,早晚的事。”
龐大海:“小遠能教你纔怪……”
秦炎知道方寧遠在美國的一部分情況,可是答應過守口的他是得掩飾再掩飾了,“這不是全靠大海你了。”
龐大海劍眉一擠,“你又有什麼壞主意?”
秦炎:“你不是也沒考駕照嗎,到時候我和你一起。”
龐大海不情願地推開粘人的秦炎,“誰和你一起,你早就有駕照了,還跟我混我一起,閃一邊去。”
秦炎:“那你不幫忙,我找妍兒姐去。”
“你說什麼?妍兒?”龐大海不禁地追問。
秦炎得意地仰起頭,“忘了告訴你了,妍兒姐以後可是我小孩的大姨媽了。”
冷光一閃,秦炎不知爲何地,就見了紅,龐大海甩開他,“去你媽的大姨媽!”
捂着頭的秦炎還是讓髮際線裡冒出了兩股紅色的痕跡,“龐大海!你神經病啊!哪裡得罪你了!”
龐大海不理他,繼續來到巨幅的牆面作畫。
秦炎抱怨着,“人家是喜歡妍兒,可是也只是喜歡喜歡,誰叫妍兒是俺家楠楠的姐姐,我有說錯什麼嗎!”
停止作畫的龐大海轉過頭,“你說什麼?你家的楠楠是妍兒的妹妹?”
龐大海不止一次的懷疑讓秦炎感覺又好像漏說了什麼,捂着一頭鮮紅的秦炎在後怕地笑着,“我出去洗個頭,洗個頭。”
見秦炎逃開,龐大海不忘責罵着,“回來賠我的顏料!不然你以後別來這裡住了。”
秦炎出了基地了纔敢抱怨,“打了我一頭的顏料不說,還讓我賠,真是跟方寧遠一樣地不講理。真是的,還得搭個花洗頭的錢,真不知道這兩好兄弟是怎麼過日子的。”
理髮店裡,秦炎洗了半個小時的頭,他沒有後悔得洗這麼長時間,因爲他剛剛纔把頭上的顏料弄乾淨了,轉身要離開的時候,恰巧就見到了趙妍兒帶着小婉進來,是要給小婉修頭髮。
一個踉蹌展現在了趙妍兒跟前,秦炎憨笑着,特意把尷尬地注意力送到了小婉身上。
小婉的記憶力驚人,沒等秦炎開口,這小妮子就咧嘴笑着,“炎哥哥,你怎麼這麼不小心,要摔倒了。”
秦炎也只有在小孩子的面前肆無忌憚,“見了大姨媽,不得趴下啊?”
小婉仰着臉等趙妍兒給她解釋,卻看到的是趙妍兒一腳踢開了礙事的秦炎,“再亂教壞了小婉,我讓你見不到你師傅。”
秦炎是不知道趙妍兒怒砍方寧遠的事情了,要不然他死也不會當着龐大海的面,開趙妍兒的玩笑。然而這條消息還是被秦炎帶到了龐大海的耳朵裡。
一直到了2011年的新年,龐大海終於還是來到了格調小區。當他躊躇在門口不知該如何敲門的時候,張欣就從裡面打開門慌張地出來了。
“嗯?大海來了,快進。”張欣還拿着手機,顯然是有些事情要忙。
龐大海沒有退縮的機會了,趙妍兒此刻正拿着調羹怔怔地望着龐大海,束髮在肩頭,得體的黑色羊絨衫彰顯着她裹不住的魅力,趙妍兒撲閃着大眼睛,等着龐大海進來。
“妍兒姐,新年了,想過來看看小婉。”搜腸刮肚的龐大海把最保守的理由說出來。
趙妍兒看着龐大海手中拿着的禮品袋,淡然地說道:“哦…那進來啊,正好吃飯。”
沒多久,張欣也回來了,簡單的四個菜應該是張欣掌勺的,趙妍兒只是在幫忙擺盤。
飯桌上,張欣先打破了僵局,對着趙妍兒笑罵,“你和小木也是啊,都是兩個公司的掌控人了,怎麼都喜歡窩在這點小的爬爬屋裡,我想在這裡好好陪陪小婉都沒地方了。”
龐大海依舊不語,繼續發揮着他的飯量,倒是趙妍兒很默契地幫他盛了兩碗飯。
張欣好奇了,看着眼前的一男一女又泛起了心思,“大海啊,在W大怎麼樣啊?”
龐大海一愣,一口飯還沒來得及下嚥,急忙迴應着,“很好很好。”
“這學期都快完了吧,沒女朋友嗎?”張欣的快言快語比大刀下落的還快。
龐大海嗆了口食物,“沒有,沒有。”
趙妍兒心頭一鬆,不安是來回地在眼眸中閃動。張欣又去問了句,是讓趙妍兒心跳驟停了,張欣笑着說:“大海這麼帥,能沒有被女孩子追嗎?”
龐大海憨笑着,他不想說出基地門口每天被送的鮮花都是寫着自己的名字,他覺得只有女孩子收花,男孩子收到花簡直就是恥辱。所以龐大海連手機里老是出來邀約的短信也不願提及了。
張欣是過來人,她不相信,“是嗎?可不要騙張姨哦。”
眼睛裡寫着躲避的龐大海在反覆搖着頭,這一下更讓張欣好奇了,張欣伸出手,壞笑道:“大海,不老實了哦,把手機給張姨看看,張姨給你把把關。”
龐大海拒絕的很堅定,“真沒有,手機裡沒有任何人的照片。”
張欣依舊不依不饒,“你這孩子,不願意就是掩飾,張姨過來人都明白,再說你們這麼大了,談個戀愛怎麼了?”
龐大海慢悠悠地交出手機,張欣還真是不死心,反覆地找着會有用的信息,可就是沒有任何女孩的痕跡。正在張欣可惜,趙妍兒安心的時候,張欣剛要遞還手機呢,一條短信不約而至。
張欣一好奇,瞄了眼,頓時間就嗤笑了,“哎呦,大海啊,這樣可不好了,怎麼能不回人家的短信呢。”
張欣像是在替龐大海張羅似的,故作勉強地念出了短信內容,“說好的不見不散,我都等你兩個小時了,新年敲鐘最後一秒時,不見不散。”
龐大海此刻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而趙妍兒瞬間煞白的臉是這麼的明顯,張欣發現了又是好奇,“妍兒?你說大海這……”
趙妍兒瞬間回到了原來的模樣,“從高中的時候,喜歡他的人就很多。”
張欣沒有追問趙妍兒,反而繼續抨擊龐大海,“看來你寧願過來陪小婉,也不願意見見追求你的人。要不讓妍兒帶你去,讓妍兒幫你長長眼?我的眼光老了,那你妍兒姐的眼光總不會錯了吧。”
龐大海只會愣在哪裡了。
張欣又說:“這樣,不是要去敲鐘的嗎,新年都圖個吉利,你們一起去吧,我在家裡看着小婉。”
修身的亞黃風衣,墨色的細高跟,趙妍兒散開直直的秀髮,錯開着半步的距離在龐大海身旁。龐大海套着藍色的牛仔外套,黑色的褲子和鞋子,更加襯托着他的高俊挺拔,還有渾身的青春在洋溢。兩人一路前行到了市中心的廣場,那個喜歡龐大海的女孩依舊在夜風裡等着龐大海。
龐大海帶着趙妍兒,就這樣來到了之前他刪掉的短信里約定地方。這一次對方同樣也帶了夥伴,還不僅僅只是一位,應該是一個宿舍的總動員,四個打扮靚麗的姑娘不可思議地看着龐大海身後的趙妍兒。
龐大海這一次或許是因爲趙妍兒的相隨,他膽子也大了些,敢主動跟她們招呼:“不好意思,我一直在妍兒姐那。”其實他更想解釋在陪小婉,可是不如這樣來說更加讓人明白。
女孩們個個開始無精打采,趙妍兒就像是這夜裡的耀眼的星輝,留給旁人的都是陰影,要躲開的心是再明顯不過。
“原來你有伴了,真是我自作多情了,打擾了。”那女孩轉臉就拉着一衆舍友離開了。
龐大海滿臉的尷尬,趙妍兒靠近了些說:“不好意思,打擾你約會了。”
“沒有,沒有。”
“怎麼?不喜歡嗎?這不挺好的一姑娘。估計是咱們學校的新晉校花吧。”
“不喜歡,太漂亮的,我有些接受不了。”
趙妍兒恍惚間,像是被囚禁上了枷鎖,不言不語了。龐大海又在說:“不一定漂亮就一定喜歡啊。”
趙妍兒忍不住替她自己問道:“是嘛,那你說我在你眼裡算不算漂亮。”
龐大海也愣住了,是讓趙妍兒等了如一個世紀般的冗長,他望着夜空回答了,“漂亮,十分地漂亮,漂亮地不能去喜歡,那樣的話就是褻瀆,冒犯,我怎麼會呢。”
趙妍兒輕笑着,扭過的臉是忍不住在美目上惹出了淚意,“看你說的,我還能是天上的神明不成?”
龐大海嘆了口氣,“我要說是,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傻?”他還記得方寧遠在A班時老是抱怨趙妍兒就是廣寒仙子轉世,冷到月球了。
一聲“是”讓趙妍兒掛上兩行清淚,她不敢望向龐大海,避諱地幽罵着,“你就是很傻。”
一時之間龐大海慌亂了,“我不是那個意思的,只是我從小就很害怕接觸女生,所以我之前那樣和顧明給你製造麻煩就一直過意不去,總是想找個機會跟你承認錯誤,不該冒犯你的。”他自己都沒發現,起初跟木頭疙瘩一般的他,已經被趙妍兒炙熱的關心,烤的如烈火前的乾柴了……
趙妍兒嚥下了口氣,哽咽的喉嚨爭取地正常發音,“那樣就是冒犯了?喜歡我的人這麼多,那都是被你說成的冒犯?你到底明不明白?要我怎麼說,你才知道?”
龐大海再度解釋,“因爲我是你的朋友,我知道你不喜歡顧明的,卻反而幫了他,我……”
趙妍兒打住了龐大海的話,“好,好好,算你明白了,我也明白了!”
龐大海看着趙妍兒轉身離開,愣在原地不知該不該追上去。
趙妍兒在今夜敲響新年鐘聲時,知道了龐大海的心意,她自己在他心裡是重要的,以至於都到了至高無上的,但卻不是她最想要的。
在新年過後,趙妍兒來到了基地工作,這裡的旗艦店又算是九宮閣總部的門面,張欣的辦公室就在這裡的總部,而趙妍兒理所當然地在這裡了,但是小婉卻圍繞着龐大海的身旁了,原因是龐大海住的這裡是距離趙妍兒工作最近的地方,只有一牆之隔;其次,龐大海對小婉寵愛的方式似乎可以俘獲所有小寶寶。
龐大海有個神技,那就是畫畫,整幅牆面有五分之四的面積還是空白的,而穿着龐大海專門爲她設計的報紙衣服,就可以肆無忌憚地在牆面上撒潑飛舞,各色的顏料在小婉的揮霍下整幅牆都快被她佔有,十分地令兩歲多的小婉着迷。
然而龐大海在晚上就會把這些小婉創作的色彩恢復到初始的空白,讓第二天的她重新發揮想象力,直到這樣過了有一個月之久,龐大海在晚上處理牆面時,上面沒有了他習以爲常的大開大合的色彩交織,而是最簡單幾筆勾勒出的三個人影,這個年歲的小婉,能執筆畫出線條就很不錯了,但這歪歪扭扭的三個手拉手的小人影,表現出了她已經知道了自己沒有爸爸和媽媽,她很羨慕了。
龐大海留住了這畫,特意曠掉了第二天的課,等到小婉從隔壁的辦公樓裡竄到這裡時,龐大海特意去開導她,來到黑板牆前,龐大海安撫着小婉,“小婉這是想爸爸了?”
小婉坐在龐大海蹲下去的大腿上,很直接地要求着:“大海哥哥這麼厲害,幫我畫小遠哥哥吧。”說完就指着昨天她畫過的人影之一,那是這裡面最大的一個。
龐大海幫小婉畫了,在這個基礎上,他把小婉認爲的方寧遠修改的很形象,就是太卡通,太醜了點。小婉歪着頭看着龐大海好一會兒,諾諾地開口:“大海哥哥是吃醋了?”
龐大海這一會兒捏着小婉的鼻子,笑罵着:“對呀,哥哥對你這麼好你都不畫哥哥上去,當然要吃醋了。”
小婉垂下了顯得很重的頭,“可是得有一個當媽媽的呀。”
看着牆面上手拉手的畫面,龐大海猜到了小婉心裡的願望,左手父愛右手母愛,最基本最簡單的愛戀卻和自己是這麼的相似。
龐大海捧起小婉的笑臉,笑道:“哥哥幫你畫媽媽好嗎?最好看的媽媽,怎麼樣?”
小婉用力的點頭,龐大海重新在小婉嬌小的身姿上掛上了報紙,他們站到了小婉畫過的地方,龐大海問:“小婉想不想帶回家?”
小婉用力地點頭。
轉過身暫時離開的龐大海,在他自己的房間裡拿出了一米見寬的油畫布,回來後給掛在了黑板牆面上。
單手作畫的龐大海用另一手抱着小婉,讓小婉坐到了他的腿上,而他,則坐在了高腳凳上,一條腿着地,一條腿撐住一份幼小的心靈。
畫筆在爭取着小婉的意見,一張精緻的容顏在此已經被龐大海畫好了,清澈明媚的大眼睛,沒有絲毫的冷漠神色,卻充滿着難得的母愛,這是世人難見的趙妍兒。而小婉的意見都是趙妍兒要帶什麼首飾,穿什麼衣服,直到完全按照小婉的心意完成後,一張溫柔賢惠又不失仙氣的趙妍兒,活脫脫地活在了畫布裡。
餘暉下沉,正是下班的時間,龐大海摟着睡着的小婉在懷裡,而小婉的懷裡則抱着龐大海爲她畫的趙妍兒畫卷。
當趙妍兒來到時,看到的是龐大海的背影,又被落日的餘暉點綴的很沉重,他弓彎的腰寫着疲憊不捨的慈愛。
要離開的趙妍兒抱着小婉準備送到車上,她對龐大海說着:“怎麼沒上課啊?都在看孩子?”
在這一個月程序化的相處下,龐大海對趙妍兒的認知又多了一層改變,從未接觸到過的女人味在她身上竟然是這麼的切合,潛移默化地接觸讓他也對女性有了另樣的改變。
從何木帶給他的改變,開始接觸女性;再到趙妍兒帶給他似乎可以接納女性的改變。龐大海對趙妍兒慈媚的笑越來越留戀,他清楚地知道這不是因爲他從小缺失母愛的緣故,而是被趙妍兒對小婉無私的奉獻所感動出的魅力,此情此景的他不由地就開口挽留,“要不就讓小婉在我的房間睡會兒吧。”
趙妍兒剛半隻腳越過大門,就暫了下來,“你說什麼?”
“下午玩的太累,怕折騰地回去,再醒了,先在我這裡睡一會吧。”龐大海把所有的關心都用在了小婉的身上。
此刻的小婉就像是一枚御用金牌,握在了趙妍兒的手中就有了莫大的權利,她理由充分地可以轉身上樓,但卻笑着拒絕了,“不了,張總還在家裡等着呢。”
看着像極了母女的二人緩緩地駕車離開,龐大海頓時有種瞭望塵莫及的感觸,塵煙又在這一刻變成了無法跨越的阻隔。
這是趙妍兒回到了格調的家,張欣早就回來竟然在展現着廚藝,趙妍兒也會去打趣了,“我們的張總啊,這是怎麼了?最近愛上廚房了?”
張欣喵了眼趙妍兒懷中睡着的小婉,先是好奇地問:“在車上睡着了?”
“不是,大海那,玩累了,就睡了。”
“嗯?那大海也不抱着過來,這麼小的孩子睡車裡多危險!”張欣一語中的地點名要害。
“也沒有多少,開車不就十分鐘嗎!”趙妍兒先是把小婉放在了牀上,轉而拿起了小婉懷裡的畫卷。
張欣調侃道:“大海這孩子也真是的,倒是跟你一個樣,上個大學也不談個戀愛。還別說,你們要在一起,那般配地,得上新聞聯播啊。”
挑趣的話還沒被張欣說完呢,趙妍兒已經把畫卷打開了一半,那雙被龐大海刻畫逼真的眸子像照鏡子似的,找到了實物的結果。趙妍兒目瞪口呆,又在張欣說完般配地要上新聞的時候,迅速收緊了,藏到了櫃子裡。
趙妍兒驚奇着張欣何時來到了臥室,“沒什麼,一副畫而已。好像是大海送給小婉的。”
張欣搖着頭,像是看穿了眼前少女的心,可她又故意挑撥似的,“小婉還真是可惜啊,本以爲會跟方寧遠一樣,能是個彈鋼琴的苗子,轉眼又被大海的繪畫給騙走了嗎!”
那架電鋼琴還在那個角落裡坐着,不驕不躁地等待發聲,可是也沒有什麼機會了,倒是被趙妍兒記掛着怎麼搬出去,一看到這架琴,就莫名跳段落地回憶到和方寧遠初吻的一幕,怎麼也逃不開似的;也就被張欣又調侃時,趙妍兒不得不發聲了,“他那個不負責任的……人,小婉能喜歡彈就怪了。”
張欣又看着趙妍兒很勤快地盛飯了,於是坐到了電鋼琴前,又讓它餘音嫋嫋,提醒着某人不爭地事實,小婉任隨都不願意搬走這架琴。
這是春節快到了,龐大海在放假前就沒打算回X市,因爲他爺爺去北方了,湖苑別墅裡空無一人;得知如此的趙妍兒也是選擇了留下來,而趙哲也是習慣了自己女兒的獨立自主。
假期的相處可以有很多的空閒時間,尤其是春節裡。所以,龐大海的春節是和趙妍兒、張欣一起過的,但他關注的焦點又好像都是圍着小婉,方寧遠爲此還特意回來了三天,他們這些人是在城郊外的度假村那裡過的節;龐大海難得地能和方寧遠痛快地玩了會兒,也就是在這新春到來的時刻,躺牀上的龐大海凝眸對着天花板,帶着沉重的語氣很認真地給他身邊的方寧遠,說着:“你放心吧,小婉我還能幫你照看,就踏實地忙你的去吧。”
方寧遠攬過龐大海,總是喜歡摁着他的頭地嫌棄,“你小子要是誘騙小婉不理我了,我把你剔成禿子當和尚去。”
龐大海像是認了死理,“那你就是活該了,誰叫我這麼招人喜歡呢。”
方寧遠回敬給他一個鄙視的眼神,“是招女人!連孩子也不放過。”
這不,兩個大男人在大牀上,摟着小婉睡了,奇怪地是,熟睡地小婉竟自然地靠近了些龐大海,讓他得瑟了一晚上。
而這種親密的持續,直到了三月份裡何木的電話,“大海,木姐要結婚了,明天能來美國嗎?”
這是方寧遠收到信件後的晚上,龐大海就接到了讓他震驚的電話,他笑着回答:“當然能啊。”
“那好,我這就再給妍兒打個電話。”何木好似也在笑着說,但龐大海是不知道遠洋電話那頭的迷失地眼神。
可龐大海的腦子在這一刻轉的十分地快,他搶到了最後一秒,叫着何木不要掛斷,“木姐!我可能明天過去就要回來的,時間太緊,我怕讓小婉急着去,這長時間飛行受不了。”
何木在這一刻想到了思琳娜的提醒,心間一堵的她,很覺得愧對小婉了,她惋惜着,“對不起,大海。忘了告訴你了,小婉暫時不要回美國的。倒真是想這小妮子了。”
沒明白過來的龐大海暫時地安排着,“我想妍兒應該會去的,小婉就留給我照看吧,正好小婉最近只願意跟着我。那我就等妍兒回來,我再親自過去給木姐道喜。”
拿着手機的何木在天台上望着蔓延無際的西岸線,垂落下的髮髻表現着她很不情願打這個電話的,見證過她和方寧遠成長的也只有龐大海了,註定是不能來參加自己這沒有方寧遠的婚禮,隱約的痛讓她預感到,明日的方寧遠不會帶自己離開了,她還沒學會該如何接受呢,就要面對分開,‘時光荏苒,當真是覆水難收了,可是這教我的心該如何一變再變?我們到底還能不能回去,是你秦淼?還是你方寧遠?’這樣感觸的何木在越是接近婚禮就越是慌亂,儘管表面上的她還是女強人的作風,其實內心跟個小女人無異。龐大海這不能來的判定,是讓何木緩衝了好一會兒的時間,她挽過髮髻,再次望向西岸線,輕笑道:“好,謝謝大海了,你們都是小婉最好的陪伴,謝謝你們。”
龐大海在這一次的語末,也猶豫了片刻去祝福着,“那我就在這裡,先祝木姐新婚快樂了。”
“謝謝,大海。”何木輕輕地答謝,掛斷了電話。
在這以後,何木又和趙妍兒在電話裡寒暄了半個小時,掛斷電話的時候,趙妍兒堅定地說着,“我一定過去。”
第二天一早,張欣就和趙妍兒來到了機場,張欣感慨着,“真是多虧了大海能這麼疼愛小婉了,只是小婉爲什麼不能回美國?”
趙妍兒說:“木姐說小婉不適合在這個時候過去。”
張欣輕嘆着可惜,挽過趙妍兒朝着洛杉磯的方向邁進。
作者有話要說:
方寧遠語錄:我哪裡還有什麼資格,一個丟不掉別人影子的人,怎麼能有權利說對另一個人好。
【P S :
小沐:百萬字到此已經80萬了,就是剩下來全是我的戲,都不如妍兒的一半多。
小遠:是不是感覺自己攤上了假女主?
小沐:並沒有,只是想發個牢騷。
小遠:嗯……其實美爸說原本開始的構局是從我們的初遇開始,但視角是男主我,所以一口氣提前到了我高中入學。
小沐:沒關係,等你都八十萬字了,還差這最後的幾十萬字嗎?
小遠:如果,我是說如果我沒有先天的殘疾,那就不會遇到木姐了,不會遇到大海,唯一遇見的就是你,那時候的我就沒有這麼多的牽絆,會義無反顧的愛你。
小沐:現在的你在以後也會的。
美爸:死小遠,劇透都透到番外了,信不信我折磨死你!
小遠:…… 】
第四卷 還是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