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la在村子裡的診所找到了羅筠,“姨媽,我來接你回家。”
羅筠驚喜地看着突如其來的Rola,“Rola,真的是你啊,你怎麼來了。”
“姨媽,我說過的,等你回來。你要是不回來,那我就親自來接你回去。”Rola也不顧羅筠的忙碌,只顧着纏着她去答應。
可羅筠一開口就徹底打消了Rola的念頭,“Rola,你爸他也在這。”
這一會兒,該輪到Rola驚訝不已了,“什麼,我爸來接你了?”
羅筠微笑着搖頭,藏着的幾分嬌澀也已經被歲月的痕跡嫺熟地抹去,“你姨媽多大的人了,要是想回去,自己不就回去了。”
Rola也不等羅筠這會兒有多忙,拉着羅筠就往家裡跑。
當方寧遠糾結在大門口不知所措的時候,Rola帶着羅筠碰見了他。
Rola先開了口,“你怎麼老是堵在門口?”
羅筠也是好奇了,“這位是?”
掩飾方寧遠的尷尬,那就是自告奮勇地自我介紹了,“您好,我是Rola的同學,您就是Rola的姨媽了吧?”
羅筠打量着方寧遠,“美國的同學?不會吧!”
Rola錯開與方寧遠的位置,有些後怕地去解釋,“哦,那個,我在中國留學了兩年,他是我在W大的同學。”
羅筠暫時不理會方寧遠,指着Rola的腦門寵膩地訓話道:“原來兩年了都不知道來姨媽這裡看看。”
“太遠了,你侄女經費有限啊,只能等到最後的。”Rola吐着小舌頭,少有的撒嬌。
方寧遠的尷尬沒有人接應,似乎依舊被高高懸掛在門口,剛剛被劉煬嫌棄,這又被這對姨女不在乎,隱隱地要他該離開的感覺。
正在Rola拉着羅筠進屋的時候,羅筠回頭對着後退兩步的方寧遠招呼到,“那個方同學,進屋來吃飯吧。”
只聽着最後一句的時候,Rola已經進入了屋內,方寧遠稍作猶豫,還是跟了上去,也就隱隱約約地聽到了羅筠在悄悄地給Rola說,“肯找男朋友了?不錯嗎……”
方寧遠能確認的是,他眼前的Rola,正含羞拉緊羅筠的胳膊,很不樂意一般。
當午飯開始的時候,方寧遠算是發現了關鍵所在,而且也驗證了他的猜測,劉煬和羅筠的中間坐着Rola,而且是被Rola雙手一邊一個地攔住,生怕他們倆會跑了。
劉煬見自己的女兒這般的不懂事,一種自己出醜的感覺油然而生,可越是推卻,卻讓方寧遠越是篤定,這也讓方寧遠不開口則已,一開口,石破天驚,“我要是猜錯的話,一定是猜了劉叔叔和羅阿姨是夫妻,難得見Rola這樣開心。”
羅筠被指名道姓的誤會,是藏不住羞澀了,而劉煬則只有一種被反將了一軍的感覺。
只有Rola得意地笑着,眼神裡對方寧遠的發話很支持。
故作地有些木訥,羅筠卻忍不住開了口,“你怎麼會跟Rola一起來村子裡?關係好到哪一步了?”
“姨媽,這只是我們畢業前的旅行,沒有哪一步之說。”Rola沒想到羅筠會生氣。
方寧遠似乎覺得捅了一個大簍子,馬上就掛不住面子了;這會兒,劉煬就插話了,“他就是Rola在美國的男朋友,還以爲是來登門道歉的呢。”
羅筠打量了方寧遠一番,幡然醒悟後,頓時就有火氣冒出,放下碗筷就開始了質問,“爲什麼拋棄我家Rola,不管不顧。”
徹底被這一家人攻陷的方寧遠傻了眼,他真的不知道羅筠說的什麼,“阿姨,我有那樣做過嗎?”
Rola也是沒想到羅筠會這麼在意幾年前的事情;這不,羅筠直言開口道:“三年前,Rola和你從香港分開後,讓她獨自帶着病地熬夜回來,高燒了一個多星期!也沒見你有什麼行動,你憑什麼這麼對我家Rola。”
Rola紅透的臉別提埋的有多深,而方寧遠的記憶如潮水般地涌現,在香港差一點就表露的心意卻含恨地被淹沒,他多想重拾舊時光,不願這麼多的坎坷;可如今已經發展成了這樣,居然那一次還害了Rola病了這麼久。
方寧遠瞠目結舌,任由發落一般。
羅筠一改口吻,強硬發話,“我們家Rola難得地好心幫助你,這麼久了連個態度都沒有嗎!”
方寧遠恭敬地坐正,慢慢去解釋,“對不起,阿姨,我不知道會害的Rola高燒不好,我們那時有些誤會,是我小氣沒能大度,不過我和Rola的情侶關係,也只是演戲的。”
羅筠一拍桌子,“演戲?如果是演戲,那又怎麼能鬧成這樣?”
劉煬即刻插話,“他們倆啊,很明顯在假戲真做!”
方寧遠和Rola異口同聲,音調也同時頗大了些,“沒有!”
羅筠攬過Rola,看着方寧遠發話,“方同學,我不管你之前怎麼欺負我家的Rola,但是從今天起,你要是再敢這樣欺負Rola,我和Rola她爸絕不會放過你。”
方寧遠突然感覺劇情陡變,有種被逼良爲娼的意思,強硬地把他自己看成了Rola的男朋友。
方寧遠直言道:“阿姨,我和Rola已經分手了。”
“你敢!”羅筠怒瞪方寧遠,兩字噎的方寧遠吐不出一個字。
Rola扭過頭,不知道要怎麼看着方寧遠。
劉煬這會兒若無其事地吃起飯來,冷不丁地還招待了起了方寧遠,“吃飯吧,吃飯。”
方寧遠真的頭大,劉煬的話裡,怎麼都覺得,隱隱地藏住了一個前綴,‘姑爺’。
午飯很快就結束,這其中方寧遠和Rola一句話也不敢說,只有羅筠在給劉煬安排着另一撥人的住宿問題。
劉煬帶着方寧遠先走出了木屋,朝着景區主題酒店的方向走去。
“你和Rola,還有你另外的同學,都住酒店吧,咱們這呢,旅遊業不錯,也有幾家像樣的主題酒店,你自己算算需要幾間,我提前給你打聲招呼,別這會兒就沒有了。”劉煬拍着方寧遠的背,不知是威脅,還是好意。
方寧遠快言快語,“我們五個人,五間房。”
劉煬擰着眉頭,並沒有說其他。
方寧遠似乎覺得不妥,“不不,四間房。”
“什麼?五個人四間房,誰要和誰住一起。”劉煬頓時就懷疑了。
方寧遠後怕地搖着頭,“您誤會了,我們三個男生,可以兩間房的。”
劉煬也不知道他們五人的具體情況,有了這番解釋後,也就作罷。
方寧遠是被嚇怕了,恍惚間就習慣地預計到Rola可能嫌棄開的房間太多,於是又補充道:“叔叔,是三間房,三間。”
劉煬火氣也上來了,“你到底是想誰和誰住一起!”
“那個……Rola和楠楠,一間房,我猜Rola不願意多開的。”
劉煬又怕方寧遠再冒出個兩間房,再確認道:“不改了,三間?”
方寧遠點頭,“不改了,留一間給您外甥,秦炎。”
劉煬好奇道:“哦?這小子,也來了。”
方寧遠只會點着頭,再不敢多說一句。
方寧遠本以爲就此能了結和Rola的過往,卻沒想到反而被翻了舊賬,捉弄地回憶總是翻來覆去,也讓他越來越放心不下那份潛藏起來的感情,他知道自己要是再繼續和Rola保持這種親密的關係下去,一定會被龐大海誤會成自己故意的,亦或者說被龐大海揭破他自己對Rola的那份感情。
就在方寧遠這般糾結的時候,劉煬的畫風突變,在通往酒店的小溪棧橋上變得傷感起來,他也在專注着方寧遠的一舉一動,直到被方寧遠切切實實地發現了,他才惆悵地開口,“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方寧遠豈敢說出想你女兒呢,更何況只是剛剛分開。
劉煬見方寧遠啞口無言,而且還一直木杵着略微帶着些害怕,就這般模樣讓劉煬敞開心懷地笑出聲,也不知是嘲笑方寧遠,還是他也擺脫不了回憶與他的糾葛。劉煬重重地拍着方寧遠的肩膀,吐露出他想說的話:“小遠是吧,我聽秦淼這樣提起過你,在何木的面前。”
聽到這的方寧遠,更是緊張的不得了,時間在不斷流逝着,他都不知道該怎麼交談下去;可又怎想,劉煬的話鋒又自嘲起來,低沉地說着:“我這樣對你,也是爲了Rola好,也是爲了我自己。不怕你笑話,我和你羅阿姨確實有你想的那層關係,不過是我對不起她們,即保護不了她們,也沒有給她名分的資格。就這樣混着日子,讓你羅阿姨爲了我不得一日安心……我這個父親,太對不起Rola和羅家姐妹。”
方寧遠似乎琢磨出了些苗頭,於是大膽猜測着,“都是因爲Rola的存在?”
劉煬看着方寧遠,啓開的口難以繼續說下去,特別是在這小一輩的孩子面前,太讓他們爲難了;劉煬搖着頭,把目光轉向了酒店的方向,不再作答了。
許是讓方寧遠猜對了,他就跟緊了劉煬的步伐,小心翼翼地替劉煬說出口,“羅阿姨是在意Rola的身份?畢竟那是她外甥女,如果就這樣結婚了,該怎麼讓Rola面對你們?又或者說,你們該怎麼面對Rola?”
劉煬惆悵地搖頭,又做了些補充,“並不是Rola同意、支持,羅筠她就能想開的。”
方寧遠聽劉煬說出這話,理解到的卻與常人不同,他直言不諱地說出口,丟掉那份木訥的神態,“是劉叔叔想開了?所以就追到這村子裡了,我勸您就要堅持下去,一定有辦法的。”
方寧遠本以爲是開導劉煬的,可怎麼就讓劉煬反過來,意在沛公的結局呢。這不,劉煬張嘴就說了出來:“辦法有了,你和Rola結婚就行了。”
着實踉蹌要倒地的方寧遠,虧的橋邊上的扶手就他身旁,不然真得被劉煬的這句話惹出笑話,方寧遠着急慌忙地問道:“何以見得這是個辦法?”
劉煬稍稍猶豫了下,敷衍道:“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等Rola出嫁了,羅筠就會少了份牽掛,我再……”
方寧遠聽的很不舒心,更是直言道:“怪不得Rola不覺得你疼她,看來你也是巴不得甩掉這個包袱。”
劉煬的臉色有些難看,紫一會兒紅一會兒地,這是沒有鬍子,要是在古代那就是個吹鬍子瞪眼的老丈人,定了方寧遠這女婿大逆不道的罪名。
看好了房間,方寧遠就留在了酒店裡,直到晚間九點的時候,Rola才姍姍來遲,讓給她房卡的方寧遠等了好久。
“你一直在這裡等?”Rola在酒店門口問着方寧遠。
方寧遠交給了她房卡後,故意懶得再多作解釋,“我只是順便看看這裡的夜景。”
Rola奇怪地扭了好幾翻的頭,懷疑着這最原始的村落能有多少夜景欣賞?
當Rola進入房間沒多久後,方寧遠就不知道什麼原因出現在了她房間的門口,倒是很利索的去敲門了。
然而開門的卻是羅筠,頓時間就把方寧遠想問的話給塞了回去,羅筠好奇地問道:“這麼晚了,找Rola有什麼事情嗎?”
茫然失措的方寧遠咂舌道:“阿姨,我就是下樓路過,問問Rola需不需要我給她捎點宵夜。”
羅筠隨即就拒客關上了門,敷衍了之地說了句,“大晚上的吃什麼宵夜。”
方寧遠站在門口,滿臉的尷尬,緩緩轉過身,朝着自己的房間走去,還想着怎麼就這幾分鐘她姨媽就來了呢?
而在房間裡收拾東西的Rola也聽到了羅筠的話,她慢悠悠地挪步到羅筠的跟前,“不對啊,方寧遠他晚上一直都不吃宵夜的。”
羅筠頓時有了股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浮出,“才這一會兒,就給他辯護,夜宵就是你們的暗號?多大會兒就想見面?”
忍耐沒人能比得過羅筠,Rola只有學習的份,於是就老實地回到牀上,一聲不吭。
羅筠的苦楚本不應該發泄在方寧遠的身上,她無奈地搖頭,擺擺手道:“想去就去吧。”
話雖然說了出去,但加之她常年待在美國,很明白夜不歸宿的風氣,於是就在Rola開門離開的時候,來了一句關心:“可不能在他那裡過夜。”
差點被門絆倒的Rola可是要被羅筠的這句話給嚇了一跳,“您開什麼玩笑。我最多半個小時就回來。”
羅筠一笑了之,眼神裡好像出現了倒計時的時鐘,早就記上了半個小時,就等着Rola能不能做到了。
Rola算是很瞭解她姨媽了,即刻就爭分多秒,出了房門就朝着方寧遠的房間大步趕去,就在他慢慢關上門的時候,一把摁住了門板,“說吧,找我什麼事情。”他果然不會去吃什麼夜宵。
方寧遠本以爲自己會對開Rola口道歉,關於上次在香港不負責任地離開;可真實地見到Rola,而且還是被親自上門反問的時候,他是怎麼也開不了口,也頓時間陷入了靜止。
Rola看着反常的方寧遠,揣測地問道:“難不成,你還真想讓我陪你去吃宵夜?”
略顯緊張的方寧遠也只會點頭掩飾了。
Rola帶着不相信的笑意,很乾脆地轉身說道:“好啊,那就去吃宵夜。”
被動的方寧遠,跟着Rola的步伐離開了酒店。
想要在村落裡找些宵夜相對是比較困難的,但是好在這裡早已經是旅遊的景點,這個時候了,還能在路邊找到些未打烊的店面。
方寧遠和Rola進入了最遠的一家麪館,如果他們再往前走還不知道吃什麼的話,那就只有漆黑空曠的未知區域給他們作伴了。於是,Rola先開了口,“就這裡吧。”
明明不是要出來的,可現在真的是別無他選,方寧遠也就率先進入了麪館,只是默不吭聲的模樣讓Rola白眼了好久。
點了份招牌炒麪,方寧遠就安靜地等待宵夜的開始和結束,Rola絕不會相信這是方寧遠能做出來的事情,於是就再度開口,“真的不說了?”
差點能開口的方寧遠,卻又被老闆熱情的招呼而失去了此次機會,老闆很快就端出了做好的面,“真是巧了,最後的兩份炒麪,剛剛拿出來,準備自己用的。”
方寧遠繼而對老闆笑道,“那真是打擾你們了。”
“沒關係,能看到顧客喜歡我的面,比什麼都高興。”老闆又親自遞上了許多作料,讓一頓麪食也這麼的豐盛。
Rola見方寧遠依舊不會開口,乾脆就放棄了,拎起筷子,埋頭吃麪。
方寧遠哪裡有心情吃宵夜,他猶猶豫豫地始終開不了口,直到Rola吃的心滿意足了,他依舊沒能找到機會開口。
Rola看着方寧遠下不去的半碗麪,不得不責問了,“你到底是不是出來吃宵夜的?”
方寧遠放下手中的筷子,正準備醞釀開口,卻又沒想到讓不耐煩的Rola嫌棄地再也開不開口,Rola扭着頭噘嘴道:“磨磨唧唧的,是個男人嘛!”
坐不住的方寧遠是得去開口,可如此被嫌棄的他又怎麼好意思去道歉,於是爲了掩飾下去,他莫名地張開了口,“大海他快來了,如果你們能在一起,說不定會讓你姨媽改變想法。”
Rola早就習慣了方寧遠的撮合,於是她只針對他的後半句話,“我姨媽是什麼想法?”
方寧遠諾諾唯唯地說道:“我也不清楚,只是你父親似乎以你的終身大事爲牽絆,只要你能結婚了,他們好像就能在一起了。”
Rola擰上了眉頭,“這就是你一箭雙鵰的想法?”
方寧遠極度違心地點頭。
Rola生氣了,偏過頭,低着,也在否認道:“你認爲我會嗎?”
方寧遠只能繼續安排下去,“不行你們就假裝試一試,也算是先了卻你的心思。”
Rola豁然地擡頭,盯死了方寧遠的眉宇,斬釘截鐵地說道:“假裝試一試?你不比大海更有經驗,更會假裝,那我們就乾脆就繼續假裝下去啊,敢嗎?”
“我……”方寧遠本就想道歉上一次的合作,可連開口都沒能說出,卻又被Rola的質問,逼迫到了再也挽回不了的地步。
“算了,就算你你樂意,我也不願意了;而且,今天晚上,你真的很無聊!”Rola說完這些就已經退出餐桌,朝着店外離開。
每次都是在Rola離開的時候,方寧遠的眼前纔出現一幕幕後悔的畫面,越積越深的不捨和愛戀已經讓他不知道要怎麼繼續下去,幾度衝動的想法也只是表現於行動上,又繼續誤會於言語下,一步步在漸行漸遠。
方寧遠沒有去追上Rola,而是看着她離去的背影,自言自語:“其實,我也想告訴你,不知何時起,你把我已經填滿的心一點一點刨的乾乾淨淨,然後不講情面地一點一滴地再度填滿,留下的都是你的身影,你怎麼能這麼的殘忍,你知不知道。”
魔女二字已經出現在你方寧遠的嘴邊,只是不必再說出來了。
羅筠看着過了鐘點的時間,也沒有責怪Rola的打算,只是在Rola進入房間的時候,把門鎖用上了。
或許是方寧遠覺得自己的言語和想法傷害了Rola,本就不會道歉的他,選擇了冷漠,同時也缺少了以往的霸氣,唯有一件事可做,靜靜等待龐大海的到來。
Rola有了她最想陪伴的人之後,不經意地暫時放下了對方寧遠的不捨,像是預習一般,學着慢慢接受。
就此,二人平靜地在幽靜的村落裡度過了最安靜的一天,直到明天的太陽即將落下,餘暉中駛來了一輛白色的普拉多,還伴隨着林楠悅耳的呼喊,“Rola,我們來了……”
方寧遠和Rola同時在心裡冒出了\'結束\'這兩個字眼,這聲呼喊尤爲的刺耳;他們彼此間就這麼默契地回到了林楠該認爲的角色裡,都不辭辛苦地演着。
第一個從普拉多下來的是林楠,而她的第一個目標就Rola,兩閨蜜像戰友會師一般,親密地關心起彼此。
繼而放下心來的林楠,則把重點甩到了方寧遠的身上,攬着方寧遠的胳膊與其他三人形成了新的陣營。
方寧遠看着龐大海,他們眼神間傳遞着彼此的關心,片刻後就被林楠強迫地分開,又氣的秦炎無處發泄。
Rola看着興致勃勃的林楠圍着方寧遠,在心裡不得不承認方寧遠的建議,彼此這樣就挺好的,少了很多的牽絆。所以,此刻的她就只會威脅着秦炎,讓他老老實實地去找他舅去。
龐大海跟着一起,見到了Rola的父親。
劉煬畢竟是知名的攝影師,捕捉細節的本事,早就發現了龐大海對自己女兒的貼心,於是他很快就猜測出來,“大海就是小遠說的冰山校草吧,我看也不是那種拒人千里之外的性格啊。”
龐大海帶着笑容,很是謙虛的模樣,“劉叔叔,您可別擡舉我了。”
這個時候,秦炎是憋不住地報復方寧遠,“舅舅,他可是方寧遠的好兄弟,我們W大千年難遇的男神,每天我們的大門前都有師姐師妹來看他,可任何人他都不理會,唯獨照顧咱們家的Rola。”
Rola被說的臉紅,怒眼瞪向了秦炎,“誰說的!大海他和妍兒姐關係最好,和楠楠也很好。”
秦炎不以爲然地搖頭,“妍兒姐都畢業了,我說的可是在校生。”
羅筠聽到這些都不覺得重要,她最主要的是,也覺得龐大海不錯,滿眼的喜歡,不自覺地就拉着Rola靠近着龐大海。
秦炎見方寧遠的Rola被龐大海截胡,頓時就幸災樂禍了起來,煽風點火地在羅筠跟前撮合起龐大海和Rola,而心底也不斷默默地詛咒,‘要你方寧遠纏着我家楠楠不放,看我怎麼斷了你和Rola的希望。’
Rola瞪着秦炎的雙眸始終都在冒着火,而羅筠卻贊同着秦炎的誇張,“就是啊,小炎說的多對,我看大海就很好。”
龐大海忽然覺得緣分倍增,他也沒想到會遇到這種情況,以至於到最後都不知所措了。
反觀林楠和方寧遠,他們散步在溪水邊,沒有過多的交流。
林楠不喜歡這份安靜,於是打破道:“哎,都要畢業了,要不你和我一起去美國吧,也能看到小婉的。”
方寧遠並沒有認爲小婉是林楠誘惑他的理由,他直言拒絕,“已經出來了很久了,再不回九宮,肯定會亂套的。”
“大海已經能掌控了,你何不到美國試試能不能拓展市場,這樣我們還能合作呢。”林楠認爲自己的安排很好的。
方寧遠看着林楠,想到了Rola的警告,那天在山莊溫泉裡的警告,於是方寧遠毫不避諱地諷刺着自己,“我說林楠,我到底有什麼好喜歡的,我這個人其實很差勁的,不要認爲我是個正人君子,耍起流氓來,到時候有你後悔的。”
林楠不可思議地看着方寧遠,“流氓?你?”
方寧遠反問,“怎麼?還不相信?”
“你要是會耍流氓,早就在我陪你去美國時就動手了,還自詡流氓,看看你這樣,配不配?”
方寧遠聽了這話,一股怒氣讓他把林楠強硬地扯入懷中,低下頭就能吻到她的脣角,可就在這種情況下,林楠沾沾自喜道:“哎呦,挺會撩妹的啊,你倒是吻下來啊。”
方寧遠是下不去嘴,“你就不害怕?”
“接個吻怎麼了,難不成光天化日的,你還想些其它?不過,你要是敢,想想還挺刺激的。”林楠高傲地揚起下巴,賭定了方寧遠不會有什麼動作。
方寧遠也確實只是嚇唬嚇唬林楠,撒手後,獨自沿着溪水上的獨木橋快速離開。
林楠見方寧遠不要自己了,於是就慌忙去追他,而獨木橋本就不穩定,加之只是棵圓木,頓時間在林楠跳上去的時候失去了平衡,連帶着方寧遠一起跌落在了溪水裡。
也許是林楠的大大咧咧,在她利落地跳上去的時候已經快抓到方寧遠了,而方寧遠失去平衡的時候本能地去抓身旁的物體,不偏不倚地抓住林楠的手;然後,着兩人一拉一拽,就一起跌落溪水中,方寧遠還正好處在了林楠的身上,也害得林楠渾身上下全都溼透了。
妙曼的身材,被溼漉漉的衣服襯托的更加誘人,方寧遠架起水中的林楠着實不知該怎麼拯救。
“凍死了,趕快找個地方換衣服啊。”林楠雙臂環抱自己,恰如出浴時的少女,憐惜的水珠還滴滴地墜落。
方寧遠還好,都壓在了林楠身上,沒有泡成落水的鴨子一般,他乾脆就拖下襯衫,交給了林楠,然後儘快地帶着林楠朝着酒店的方向回去。
方寧遠的手中只有一張房卡,而林楠的手中也沒有任何的房卡,等他們來到酒店的時候,林楠已經有些感冒的徵兆;等不及的方寧遠直接讓林楠去了他和龐大海的房間。
就在方寧遠上樓進入房間的時候,龐大海和秦炎也回到了酒店中,秦炎拿着房卡準備回房間,也對着龐大海說道:“我的那位好師傅!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你要不在我這裡?還是Rola那裡?”
Rola在走廊上尷尬地看着龐大海,頓時間陷入了冷場的氛圍,安靜的可怕。
所有人,萬萬沒想到的是,打破這份安靜的竟然是林楠的聲音,就在他們的隔壁,傳出了林楠憤憤的聲音,“方寧遠,你倒是給我再找一條大一點的浴巾啊,這叫我怎麼出來?”
還光着上半身的方寧遠即刻就打開了房門,口中還說着給林楠的安慰話,“你等等,我這就去要條浴巾去。”
Rola和龐大海還有秦炎都大眼瞪小眼地看着還光着膀子的方寧遠開門出來;頃刻間就讓方寧遠滿身充滿了羞澀的尷尬,也到處透露着不知該怎麼解釋的誇張。
方寧遠硬着頭皮,穿上了手中沒來得及穿上的襯衫,他先去前臺的方向,一併說着給衆人的解釋,“一會兒給你們說。”
秦炎陷入了死寂中,他想去證實,正要邁步前往方寧遠的房間,卻在此刻被Rola阻止;Rola率先進入房間,把秦炎止步於門外。
Rola看着浴室裡沖洗的林楠,慢慢地對着浴室的門問道:“楠楠?”
“Rola?你們來了啊。”林楠也是略微顯得有些慌亂。
“你這是怎麼了?”Rola追問了句。
林楠倒是很利索地打開了浴室的門,“還不是被方寧遠給害得,走什麼獨木橋。”
Rola還算是熟悉這裡的環境,頓時就猜了出來,“你落水了?”
“倒黴死了!”林楠只會擦着頭髮,滿身的怨氣發泄在上面。
就在這會兒,方寧遠拿着浴巾回來,秦炎惡狠狠地要與方寧遠爭執一番,又被龐大海給攔了下來。
Rola聽到了房外的聲音,就開門探出了半身,接過了方寧遠手中的浴巾。
在方寧遠的眼前是Rola留下的微笑,不摻雜任何的情緒,可越是這樣,就越讓方寧遠想去解釋,於是他就把這一通的解釋交付給了秦炎,還用出了能穿透門板和牆面的聲貝,“秦炎,我和林楠落水了,剛剛回到酒店,兩分鐘都沒有,什麼也沒發生。”
衝動的秦炎暫時熄火,可還是醋意過盛,“那你就能讓楠楠跟你一個房間!”
方寧遠繼續提高着分貝,生怕某個人聽不到似的,“我的衣服在她身上,難不成讓我光着上半身在外面嗎?況且我拿了新衣服就出來了,不就是正好被你們看到。”
Rola當然能聽到這穿透力極強的聲音,她還是微笑着,不過這份微笑多半是給自己的。
而秦炎始終不罷休,繼續指責,“你你你……你個大少爺就不知道多開一間房!”
方寧遠馬上要被這醋意翻天的徒弟氣炸了,“都要登記證件的,我哪裡還有這功夫再開房間,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秦炎即刻就堵在了方寧遠房間的門前,“反正你不能再進去了。”
當師傅的第一次被徒弟擋在門外,還是自己的房間,這讓方寧遠顏面盡失,頓時間,轉身就離開。
跟着方寧遠離開的當然就是龐大海了。
停車場,牧馬人車裡,龐大海在副駕駛席上平靜地說道:“羅阿姨挺喜歡我的,她也好像知道了我在喜歡Rola。”
本來一團火的方寧遠頓時就像個撒了氣的氣球,可是在龐大海的面前他又不能表現出來,於是煎熬着火氣,都不知道該不該發泄,在沒有了笑的能力,可也還得笑出來時,方寧遠抓緊方向盤笑着說:“這不,挺好的。”
龐大海暗自喘了口氣,“小遠,你有心事,很多年了,也開始不跟我談了。”
“有嗎?”並不知道去哪裡的方寧遠,在心虛的情緒中選擇了打火來掩飾。
龐大海把準備了很久的問題問出來:“以前你說你不會去喜歡Rola,我能猜出來是因爲木姐和秦淼。但是,你和Rola這麼久了,你有沒有問過你的本心,她是不是你喜歡上的人,你給沒給你自己一個機會?”
“我……我其實很早就認識Rola,對不起啊,大海。”方寧遠扭過頭,還不敢面對龐大海,因爲謊言很難完全被打開。
龐大海並沒有故意表現出方寧遠期待中的驚訝,他輕輕地吭聲,“嗯。”
方寧遠再去解釋,“我並不是有意不告訴你的,只是怕你……”
龐大海打斷了他,“不用考慮我的感受,你和Rola獨處了這麼久,有沒有問過你自己,如何對待Rola的?”
方寧遠不理解地問道:“大海,你是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並沒有,我只是怕你和我一樣,麻木了在感情上的判斷。”龐大海很認真地講道,讓方寧遠有種被洞穿的感覺。
不得已的方寧遠忍不住問道:“大海,你最近見到依依了?”
龐大海嘆息了聲,“我曾經在遠處見到過你和小婉妍兒一起,其樂融融,確實讓人羨慕;我也感激你能始終考慮我的感受,努力幫我和Rola一起,可緣分這種東西並不是人爲製造出來的,就像註定你會和Rola一路穿越山河,享受不一樣的旅行,不是嗎?”
方寧遠像是違約的主辦方,飽覽了全部的責任,歉意滿滿地說道:“你都知道了?”
龐大海搖頭,“與其爲了那一點的堅持你就玉石俱焚,那倒不如寧願你能隨心所欲想幹嘛幹嘛,你說是不是?”
“大海,我能有你這個兄弟真好。”方寧遠這一刻笑的很真,很真。
“才發現啊,是不是還來得及啊。嗯……我想吃的紅燒肉可不能少了。”龐大海這名副其實的老好人就這樣結束了方寧遠爲難的回答。
方寧遠真誠地用歉意回答:“來得及,難不成你以後還能跑了不成?”
“這可不好說的,誰知道你又會不會重色輕友呢。”
既然車子已經發動了,方寧遠乾脆就帶着龐大海到四處轉轉。
在新疆,有個引人注目的活動,那就是賭石,這裡盛產和田玉,所以即便是到了北疆這偏遠地區也少不了這項活動,而方寧遠和龐大海正逛着禾木村邊緣外的夜間集市,不是很大,但卻少不了熱鬧。
龐大海已經看了好幾個鋪子,在這裡一張藍色的布在草地上鋪開就算是一個鋪子,上面有着各色的石料,任你挑選,等待幸運女神的降臨。
方寧遠倒是很乾脆,已經花出去了一萬塊錢,買了五塊大小不一的石料,正準備切開看看,而龐大海卻停留在了一不起眼的鋪子前,躊躇了好久。
“大海,是看中了那一塊石料了?”方寧遠跟着龐大海的視線看去。
龐大海的眼中是一塊漆黑的隕石,拳頭大小,上面有兩個凹陷下去的,如烙印般的符號,並沒有什麼特色,可龐大海就是看的着迷。
方寧遠安靜地等待龐大海的決定,沒多久龐大海終於開口,“老闆,這塊黑色的隕石怎麼請走?”
鋪子老闆很年輕,剛整理好了燈光,蹲在地上伸出一張手,打開五個手指。
方寧遠去確認了,“五百?”
鋪子老闆搖搖頭,安靜地坐在燈光旁。
龐大海繼續猜道:“五千?”
此刻的方寧遠已經覺得這老闆夠賺的了,誰知那老闆還是在搖頭,方寧遠不樂意了,“難不成要五萬?不就是一塊隕石,真的假的還不知道呢。”
鋪子的老闆若無其事地望向他處,隻字不提價格,像個傲慢到了極致的啞巴。
龐大海一咬牙,“五萬,我最多出五萬,能請走嗎?”
老闆終於開口,只說了兩字,“成交。”是讓方寧遠聽的噁心,而龐大海卻聽的高興。
在買單的時候,勤快的總會是方寧遠,可這一次,龐大海沒能讓方寧遠出手,堅決花了自己的錢。
方寧遠的石料已經全部切開,僅有一塊還算是保本的,其餘的都是雜質石料,算是交了筆學費,方寧遠不會心疼,他純粹只是發泄玩玩而已,圖個樂趣。
帶着一小塊和田玉的原料,方寧遠和龐大海回到了車裡,車子還沒啓動,方寧遠就迫不及待地問他,“大海,你爲什麼非得買這塊黑漆漆的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
龐大海語錄:即便是Rola擁有了她該有的幸福,我依舊會代她入初見,疼惜和愛護。
【 P S:
小遠:你看上什麼不好,偏偏看上隕石!
大海:怎麼了?
小遠:寓意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