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村命人在東京以西40多公里的山中重金打造了一所三層高的小木樓。小木樓周邊環境清幽,景色宜人。樓雖不大,但構造巧妙。全爲松木,微風習習,木香飄飄,站在樓上舉目四望,白日紅雲,遠山近水,重臨疊嶂,碧草悠悠。圍繞着小樓還種了一圈櫻樹,到了櫻花盛開的季節,落英繽紛,花香四溢。此樓形制別具一格,其勢險,其形壯,其景美。谷村看後非常滿意,左思右想將它命名爲松香樓。樓建成後,谷村約大田吃飯,地點就選在松香樓。
大田一來,便對松香樓讚不絕口,谷村賣關子說此樓不是爲了賞景而建,大田不解其意。谷村選擇了一間風景不錯的房間,請大田同自己飲酒,順便欣賞美景。大田哪有心情賞景,一落座便要求谷村好好講講這座樓的秘密。谷村說:“大田君還記得我三週前跟你說過必須除掉的那三個人嗎?當日你還說要將他們召集到一起除掉。”大田心中一驚:“莫非將軍想在這裡動手?”
谷村點點頭。
“谷村君一定要想好應對之策啊,他們可是內閣要員,一旦有失,你我性命不保啊!”
“所以我才叫你來啊,我們來製造一場意外,一切都弄得乾乾淨淨不就沒事了嗎?”谷村看了大田一眼,知道他有些膽怯。
“你有合適的人選?”大田問道。
“首相秘書小澤。”
“小澤是你的人?”大田有些吃驚。
“現在不是,到時候就是了,然後他就會消失!”谷村淡淡的笑了。他接着說:“我與你的父親是故交,野田之流,褻瀆皇國尊嚴,天皇陛下早已忍無可忍。我們順應大勢,爲了軍隊的榮譽也爲了國家的未來必須下手。我希望你能有所作爲,我現在的位置早晚是你的……”
不久之後,野田就收到了谷村的邀請函,一起收到邀請的還有議長渡邊。因爲與谷村打過交道,渡邊對谷村的態度非常明確,在他的眼裡這是一個即陰險又奸詐的傢伙,谷村的舉動多少有那麼一點奇怪,難道是谷村對上次的談話心懷愧疚,想找個機會彌合一下?以他的爲人應該不會。渡邊心中不安,抓起電話打給野田:“野田君,你收到谷村的請柬了嗎?”
“收到了,渡邊君。難道你沒有收到?”
“我收到了,你知道還有誰要去松香樓嗎?”
“還有大藏相木村。”
“你不覺得有些奇怪嗎?”
“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他爲什麼不叫別人卻只叫我們三人?”
“谷村給我說過,松香樓不大,叫太多人裝不下,而且說話也不大方便,所以只邀請了我們三人。”
“可是這三人恰恰是在國會上否定自衛隊擴充預算的主要責任人啊!”渡邊敏銳的指出這個問題。
野田一想,覺得議長老糊塗了,請客吃飯跟國會預算有什麼關係,谷村即便再膽大也不至於向首相
、議長之類的高官動武。畢竟他在平定武裝叛亂的過程中做出了巨大的貢獻,可以說正是此人浴血奮戰,才保住了現政權。因此,他又發動叛亂的可能性那是微乎其微。野田對渡邊說:“議長,我們去還是不去,先不着急做決定,等我派人調查一下,再將結果告知你。”
“辛苦了,野田君。我還是想提醒你,對那些軍人不能有太多的信任,因爲他們的很多想法是超出社會基本價值觀的,那是一羣什麼事情都有可能幹出來的傢伙啊。”
“他們剛剛平息叛亂,我估計總體上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但是還是要查一查,議長的話我記住了。”
掛斷電話,渡邊想野田說的也有一定道理,也許是自己確實是老了,很多事情想的太多了,聽完渡邊的忠告,野田倒是非常謹慎,他立即叫來小澤要他去內閣情報室,讓他們秘密調查軍方的動向。
在日本,有兩套相對獨立的情報蒐集系統,一套是軍方的情報局由自衛隊控制,另一套是內閣情報室由首相直接控制。小澤按照野田的指示急匆匆的趕往情報室,正好與情報蒐集課課長田中平次撞了一個正着。田中拿着手中厚厚的一沓文件對小澤說:“小澤君,你來的正好,我正準備去面見首相。”“發生什麼情況了?”小澤焦急的問。“我們剛剛獲悉的情報顯示,自衛隊的部分高級將領正在謀劃襲擊內閣主要成員,其中包括野田首相。”
“現在都有誰知道這個秘密?”
“目前,只有你我知道,連情報室的主管都不知道呢。”小澤心計一動:“那好,既然如此,這件事情事關重大保密爲要。你一定要守口如瓶再不對任何人提起,包括你的上級,我立即向首相直接報告此事。”
“小澤君,請放心,我一定嚴守秘密。”田中說完便將手中全部材料全部交給了小澤。小澤拿到情報,並沒有立即交給野田,而是將情報扣了下來,並打通了谷村的電話。
小澤在本質上講也是一名激進的軍國主義分子,只是他內向的性格使得外人幾乎看不出他有什麼立場。在他自己看來,他完全是一名徹底的愛國者,在野田身邊工作多年,太多的政客爲了自身利益不斷犧牲國家利益出賣民衆的醜惡嘴臉映入他的眼簾,讓他感到無比憤怒。作爲一個普通百姓家的孩子,從底層一步步靠着自己的努力走到今天,小澤對於民衆懷着深厚的感情。他不像那些出身貴族或政治世家的政客那樣天天歌舞昇平,對於百姓的艱辛和苦楚麻木不仁。正是像他這樣的人越容易被軍國主義者所描繪的平等世界所迷惑。谷村正是利用了這一點,兩個結成了針對野田的聯盟。
在得到了小澤一切正常的報告後,小澤便電告了渡邊,一切正常,請他放心,二人約定一同前往。
渡邊按照早先的約定,去找野田與大藏相集合。見到渡邊後,野田笑嘻嘻地說道:“也許我們是多慮了,情報部門未發現谷村他們有什麼
異常,我們可以照常行動。另外,爲了以防萬一,我已經下令東京警視廳如果到下午17點我們沒有回來或者未接到我們撤銷行動的命令,就立即行動逮捕谷村和他的手下。”
“野田君辦事穩妥,心思細膩,讓人佩服啊!”渡邊點頭。
三人一同乘車趕往京西40公里外的松香樓。還未到近前,就遠遠看到谷村站在路邊恭候他們。野田心中竊喜:谷村哪有渡邊擔心那麼狠毒,充其量也就是一個說狠話的狂徒,說大話行,搞政治不見得有什麼真本事。他是個軍人,但不是政治家,看上去不是個威脅,只是脾氣不大好。
五分鐘後,車子停穩,谷村快步上前,爲野田等人開車門。他見三人身着休閒裝,不像往日那樣西服領帶,一副嚴肅的表情就知道他們三人並未對今天的鴻門宴起疑。他將三人讓上樓,三人早被眼前的美景深深吸引,也沒有顧得上聽谷村介紹,只是不住的點頭。
谷村將三人及他們的秘書請到最大的景觀房內,請他們欣賞美景。又將保鏢和司機安置進單獨的一間房內。衆人坐定,谷村先是發表了一番熱情洋溢的歡迎辭,然後又熱情地要求與衆人飲酒。酒過三旬,衆人皆微有醉意,谷村便藉口“再取些好酒。”從房中退出。剛從房中出來,谷村臉色一變,拿出對講機說道:“牛犢已備好。”谷村手下將原本放置在其它房間內的汽油桶打開,讓油流出。汽油汩汩地從桶裡涌出順着木板的縫隙悄無聲息的將松香樓的下兩層全部淋透。渡邊最早聞到了汽油味,心中起疑之際,野田身邊的秘書小澤站起身來說道:“不會是做燒烤的燃料泄漏了吧,我去看看。”說完便起身離去。當他退出房間的時候順手將門鎖死。在樓道里等他的谷村見小澤出來,便問道:“裡面的情況怎麼樣?”
“全弄好了。”
“他們的隨從也被我們的人鎖住了,咱們走吧!”
谷村一下樓就命令手下將樓點燃,頓時火光四起,澆了汽油的松木着起火,燃燒的速度極快,火勢巨大,轉瞬間便將整個松香樓籠罩在紅色的火光之中。還在觀景平臺的三位高官跟他們的手下一見火起,馬上慌了手腳,當衆人想跳窗而出的時候才吃驚的發現,玻璃窗全部都是十釐米厚的防彈玻璃,並且已從外面鎖死,根本無法逃生。站在樓下的谷村看見他們在火海中痛苦的掙扎,發出陣陣淫笑。
小澤見狀對谷村說:“谷村君,現在還不是高興的時候,因爲野田已經秘密安排了警察逮捕你,一旦他出現不測的情況。我是剛纔聽他對渡邊說的。”
“還有別的咱們不知道的事嗎?”谷村問。
小澤搖搖頭:“沒有了!”
“那你放心的去吧!”
“去哪裡?”
“去死吧!”說着谷村掏出手槍對着小澤的腦袋就是一槍。
小澤應聲倒地,白色的腦漿和着血水順着彈孔噴涌而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