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烈到底還是拿不定主意,選擇做兩面派,自己下作也就算了,他還非得拉着如意公主去趟這趟渾水。他打定了主意金盛的皇族沒人敢對如意公主怎麼樣,竟然派如意去和鳳麟國的人接頭。
他的如意算盤可算打得噼啪一陣響,可這如意公主還真是不如意。要說金盛最倒黴的人大概非蘇玥莫屬,但第二倒黴的人,除了如意公主,還真想不出第三個人來。
印辰天是跟着軒轅烈一起來到這裡的,很難得的,他收斂了一貫風流倜儻的笑意,面色陰沉地看着軒轅烈,語氣冷然:“公主呢?”
本來,今天軒轅烈突然通知他們所有人去前廳,告知大家公主不見了,印辰天第一時間就派人出去找了,而他們則先是分析情況,決定把精力用在刀刃上。本來一切順理成章,分析地正熱鬧呢,突然出來個人,在軒轅烈耳邊耳語了幾句,印辰天就注意到他臉色大變,接着就領着大家一起來這裡了,沒想到一來就看到了屍體。
印辰天一直注意觀察軒轅烈的臉色,之前雖說也表現地很是慌張,但是和現在相比,顯然現在的慌張無措更加真實一些。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一定在這之中隱瞞了什麼。
軒轅烈面色凝重,讓人處理了屍體,面對印辰天的質問,只得強自鎮定:“這時候,我們還是找公主比較重要。”
印辰天冷哼一聲,道:“我當然知道找公主比較重要,不然你以爲剛纔我們大家都在幹嗎?”
軒轅烈因爲心虛,心跳猛地一窒,尷尬地笑了笑:“瞧我這,急糊塗了都。”
印辰天在假山周圍轉了幾圈,並沒有發現任何有價值的線索,薄脣一勾,笑道:“可別是真糊塗了,要是讓我知道這件事和你有關……”他故意頓了頓,慢條斯理地欣賞了一下軒轅烈明顯緊張的神色,“我得好好想想該給你送份怎樣的大禮。”
軒轅烈看着眉眼含笑的印辰天,心中一陣涼意,暗暗後悔真不該離開公主,要是寸步不離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呢!
“這假山居然還有洞。”不知是誰突然說了一聲,四周一片靜謐,這句話顯得格外突兀。
印辰天立刻回頭檢查起假山來,果然在一個不顯眼的位置看到一條勉強可以擠進去一個人的大裂縫,透過有些鏤空的石壁,可以看見假山裡頭整個是掏空的,是個假山山洞無疑。
印辰天矯捷地穿過縫隙,進入了假山山洞想一探究竟。沒想到裡頭已經站了不少人,剛纔還站在他身後的人什麼時候都跑到這洞裡頭來了?印辰天一臉黑線地看着面前的人:“你們怎麼進來的?”
軒轅烈一愣,無辜地指了指旁邊的一個大的山洞洞口,說道:“走進來的呀!”
印辰天無語地看着山洞的正確入口,面對大家明顯憋笑的神色,尷尬極了。因爲被前面的石壁擋着,所以他之前透過縫隙並沒發現這個小山洞居然也是有洞的。
突然,印辰天神色一凝,敏銳地深吸了一口氣,眉頭鎖地更緊了。空氣中瀰漫的味道……似乎是男女歡愛後留下的。
軒轅烈顯然也聞到了,臉色黑了下來。
良安晏只默默地站在一旁,一直保持着沉默。公主是死是活,與他何干?他自然也聞到了空氣中的味道,反正公主本來就不是黃花大閨女了,也不是他女兒,他就更不操心了。
可他想樂得清靜,有人可不肯讓他那麼清閒,印辰天眼尖地看到站在角落裡不發一言的良安晏,眉一挑,問道:“良兄,你怎麼看?你覺得公主會是誰陷害的?”
良安晏頓了頓,有些怨恨地看了一眼印辰天:“急什麼,也沒人證明剛纔這裡是公主在這。”他想說,他剛纔也是從這溜達過來的,並沒有看到什麼可疑的人,但爲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他還是閉嘴好了。
隨意地往外望了一眼,良安晏突然靈光一閃。剛纔好像……漠然躲這裡來了?再聯想聯想眼下的情況……不知道自己的兒子的藥裡有沒有摻雜奇怪的成分?和印辰天陰沉的臉色不同,良安晏反倒是覺得有些好笑。
嘿,這漠然,白撿了個便宜?
有了些頭緒,本就不怎麼上心的良安晏,更是一派閒適。
“良兄,這是想到了什麼,心情看起來不錯?”印辰天若有所思地看着良安晏,好奇地問道。
良安晏收斂了臉上輕鬆的表情,淡然道:“在這裡也看不出什麼,不如出去找,說不定還有線索。”從剛纔開始,這些人就一直呆着商量這,商量那,一點實際行動都沒有,他真不明白在這裡難道能把公主聊出來不成?
軒轅烈懷疑地看了良安晏一眼,率先走了出去,並立刻向身邊一個使者下令:“搜索整個羅宅!”說着,自己也朝一個方向走去,留下一句分開行動就走了。
印辰天眯了眯眼,不動聲色地跟了上去,並隱藏了自己的行蹤。他還真怕是軒轅烈自導自演,演出簍子了。
而被暫時選擇性遺忘的良安晏則是朝蘇玥的院子走去,他可得好好問問他的寶貝兒子,都給漠然下了什麼藥,怎麼那麼壞!
小良良這時候呆在房間,站在蘇玥牀邊,嚴陣以待的樣子。期間,蘇玥其實醒過一次,小良良隨手一把迷藥一灑,可憐的蘇玥還沒來得及怨恨,又昏睡了過去。
琉星在一邊默默地看着,不禁爲良樑的未來抹一把冷汗。
良安晏來到門外,敲了個只有父子倆知道的暗號,順利進了屋,看了眼仍在熟睡的蘇玥,眉間染上一抹擔憂:“怎麼還沒醒?”
小良良掩嘴一笑:“孃親又被我迷暈了。”
良安晏看了看蘇玥,又看了看兒子,對着蘇玥輕聲說:“這可不是我指使的,醒了別找我算賬!”回頭又看看一臉壞笑的孩子,好奇地問道,“你給漠然下了什麼藥?”
良樑疑惑地看了一眼爹爹,想了想才反應到父親說的是誰。他從懷裡掏出個小瓶,遞給良安晏:“這個!”
良安晏將信將疑地打開瓶蓋聞了聞,眉毛一揚,果然有銷魂藥的成分。小心地把蓋子蓋了回去,良安晏回頭看了一眼沉睡的蘇玥,良安晏眼含期待地問:“你給孃親下的也是這個藥?”
小良良沒好氣地瞪了一眼自己爹爹,雖然他還是小孩子,懂的可不少,他當然知道這藥有什麼作用。一把奪過父親手裡的小藥瓶:“不許你非禮孃親!”說着,又義憤填膺地站在孃親牀前,一副保護者的姿態。
良安晏不甘示弱地在良樑小腦袋上虛拍了一掌,怒道:“不非禮你孃親,哪裡來的你!”
小良良顯然對自己的來歷很是不滿意,生氣地對着爹爹的大腿用力拍了一掌:“那也不許你非禮孃親!”
良安晏又不好真的對自己兒子下狠手,心思一轉,道:“只有‘非禮’了你孃親,纔能有妹妹!”
一提到妹妹,小良良又猶豫了,來回在爹爹和孃親之間掃了幾眼後,決定妥協一步:“那你得等孃親醒了!”隨後,他自己爬上牀,彆扭地扭過頭,說了一句,“我都把孃親借你那麼多個晚上了,都沒有妹妹,真沒用!”
雖然聲音很小,但顯然擺明了就是說給爹爹聽的,一字一句都清清楚楚地鑽進良安晏耳朵裡,氣得他七竅生煙,又反駁不得。
被人罵沒用,是個男人就忍不了,可這人是自己的兒子,這口氣只能硬吞下去!
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聲動靜,父子倆很有默契地看了對方一眼,同時做出了噤聲的動作。
下一瞬,漠然扛着個人大搖大擺地就走了進來,有了之前的教訓,他很是靈巧地躲過了房間內的一些簡單的機關暗器。冷覷了一眼良安晏父子倆,毫不憐香惜玉地把肩上的人兒往地上一扔。
良安晏瞟了一眼,挑了挑眉,這不是公主是誰?這漠然,果然是拿公主當工具使了,不知道太子會怎麼處置這個心腹,有意思,真是有意思極了……讓情敵不開心,良安晏心情自然舒暢,跟着對漠然的態度也和藹可親了起來:“漠然兄弟,春宵一刻值千金,可別浪費了!”
不過,現在整個羅宅的人幾乎都在找公主,這漠然竟然還能扛着個人來去自如,這功夫……良安晏對這個人終究還是留了個心眼。
漠然冷哼了一聲,看了一眼躲在良安晏身後的小良良,眼中竟迸發出濃濃的殺意。良安晏連忙道:“小孩子不懂事,可別拿孩子撒氣,怎麼着也是蘇玥疼愛的孩子不是。”良安晏早就發現漠然對蘇玥的態度非同一般,但又很明顯不是男女之情,所以他並不在意。
漠然聽了蘇玥的名字,臉色顯然緩和不少,淡淡道:“公主先放這。”說完,又一個閃身,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想必身體裡還有些毒素沒有逼出來吧,良安晏如是想道。
漠然剛走不久,印辰天就從外面匆匆趕來,還沒進門就看到了所有人都在找的人正躺在地上昏睡,良安晏尷尬地看着門口的印辰天,又看了眼地上的公主,很是頭疼地嘆了口氣,這要怎麼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