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
楊川聽到‘公主’二字時,心裡頭就覺得一陣難受,沒好氣的罵一句:“特孃的,一個堂堂公主躲在這爛慫地方想幹什麼?”
有一句話他沒敢說出口,那就是這兩三千年以來,‘公主’這種生物好像都不是什麼好鳥,反正一般人無福消受。
尤其是漢帝國的公主,想想啊,哪個是良善之輩?
楊川轉身,看向那位被他用‘豬蹄扣’捆成糉子的‘小滿姑娘’,目光微閃,似乎在思量着什麼,臉上的神情也變得森冷起來。
他在腦海中,將這小娘皮與他親眼見過的兩位‘大漢公主’相比較,胸中的一口惡氣,竟莫名的滾涌起來,都快讓他喘不過氣來了……
“楊川小賊,你還不把姐姐我放下來,你想要被夷滅三族嗎?”
“楊川,你這個蠢貨!”
“姐姐我草擬嗎,狗日的楊川,等伱落入我手,定教你生不如死,每天晚上都跪伏在姐姐的腳下,舔食老孃的腳指頭!”
“楊川,求求你了,放我下來,你弄疼我了……”
……
看見楊川向這邊張望不已,‘小滿姑娘’嘶聲哀鳴、怒吼、婉轉求弄,聽得羽林孤兒們一陣惡寒,登時便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大家的目光,齊刷刷的投向楊川,眼裡盡是佩服之色。
甚至,還有幾個二逼少年瞅着楊川,咧嘴傻笑,伸出一根大拇指,給他們這位新任的‘軍司馬’默默點了一個贊。
楊川只覺得一陣心累,沒好氣的罵一句:“都滾去吃肉,湊什麼熱鬧?”
衆少年哈哈大笑,繼續吃肉喝湯,然後,每個人舀一碗小米稀粥,吸溜溜的喝了起來,簡直就是一羣沒心沒肺的臭小子。
“不應該啊,怎麼會呢?”
楊川口中罵了幾句髒話,還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低聲道:“曹襄,你是說她像館陶大長公主?”
曹襄縮一縮脖子,沒吭聲。
楊川頗爲疑惑,皺眉說道:“這也不對啊,俗話說,養兒跟舅舅,養女隨姑姑,這小娘皮若是你舅舅的女兒,她不應該像她姑姑平陽公主…咳咳,不應該像咱母親麼?”
曹襄回頭瞥一眼,很快便收回目光,拉着楊川繼續往遠處走了二三十步,這才鬱悶的罵一句:“像館陶大長公主,不就像咱母親嗎?
楊川,你這傢伙一貫老奸巨猾,怎的就沒發現此間詭異之處呢?
還有,你說這小娘皮喜歡抓人、咬人、掐人,難道就沒想過她可能是咱表姐或表妹?姓劉的婦人,可不都一個德行……”
楊川往地上吐一口唾沫,罵道:“誰特孃的能想到,一個公主會跑到這鳥不拉屎的鬼地方,還裝神弄鬼的,要不是我發現事出反常,恐怕早就着了道。”
“不說了,想想辦法,看看怎麼收場吧。”
曹襄一屁股坐下來,端起湯盆想喝幾口湯壓壓驚,不料,半盆肉湯早就冰涼冰涼,這貨惱怒之下,竟連盆帶湯一股腦兒的摔在一塊石頭上,口中罵罵咧咧的道:
“就知道我舅舅沒憋什麼好屁,看看,這不就給咱挖了一個大坑吧?”
楊川嘆一口氣,也坐了下來:“還有那個瘦高個子老頭兒,你真沒見過?”
曹襄側頭想了一陣子,搖頭道:“我從小就在未央宮、建章宮、東宮亂跑,反正是沒見過,你覺得那老匹夫有問題?”
楊川突然笑了,伸了伸懶腰,道:“算了算了,反正已經這樣了,還不如來個乾淨利落。”
說着話,他站起身來,向那一羣被捆成糉子的麻衣漢子、小婦人們走去,臉上漸漸變得平淡無比,甚至,嘴角還掛着一抹古怪的微笑。
這副神情,把曹襄嚇了一大跳。
當時,楊川殺了館陶大長公主的部曲、僕役後,一刀廢掉董偃時,便是這樣一副神情,讓曹襄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
他猛的跳起來,一把抓住楊川的胳膊:“楊川,你別亂來!”
楊川拍怕曹襄的肩膀,溫言笑道:“沒事,我去嚇唬嚇唬他們。”
曹襄:“你真的別亂來,她是公主,我舅舅那人護短的很,就算不喜歡的兒女親戚什麼的,他嘴上罵的很兇,可實際上……”
楊川擺擺手,甚爲不耐的說道:“那你說說,該怎麼辦?”
曹襄張口結舌好一陣子,愣是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這種牽涉到皇家隱私之事,他向來可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如今,事到臨頭了,還真是屁主意都沒有……
楊川緩步走到那一羣人面前,走着,看着,嘴角掛着古怪微笑,讓那些麻衣漢子、小婦人們忍不住便要破口大罵。
不料,當其中一名麻衣漢子剛罵一句‘小兔崽子你找死’,楊川‘刷’的一刀,便狠狠的剜在那貨的褲襠裡,使勁一劃***時便剜下一條肉來。
‘吧嗒’一聲。
那一條肉在地上蹦躂幾下,似乎罵了一句髒話,骨碌碌滾出去三四尺,終於消停了。
那麻衣漢子一聲慘號,抖如篩糠,滿頭滿臉的冷汗就冒了出來:“小賊……”
脖子一歪,昏迷過去了。
然後,所有人都閉嘴了,滿眼驚懼的望着眼前這個人畜無害的少年,竟是沒有一個人再開口叱罵,這讓楊川很滿意。
看來這人啊,都有慫包的時候,就算這些人曾經吆五喝六又能如何?
他在一名漢子的臉上,慢條斯理的擦拭着剔骨刀上的血污,目光幽冷,一個一個的望過去,最後,他的目光落在那位又高又瘦的‘高人’腿叉間。
劉滿說過,這老匹夫真名叫公孫離,好像還是公孫敖的遠方堂兄。
不過,也無所謂了。
“楊川小子,你別亂來,我乃……我乃大有身份之人,”那位高人倒也鎮定,只不過,之前打鬥時被楊川陰了一把,將一枚毒箭釘入腹中,此刻看上去就十分的委頓而頹喪。
“大有身份?”
楊川冷笑一聲,彎腰抓了一把溼潤泥土捏着手裡,輕輕搓揉着,一步步逼近那位高人,‘歘’的就是一刀。
這一刀啊,準確無比的割斷‘高人’的喉嚨,造成一個不足半寸的傷口;同時,楊川順手將一團軟泥塞入傷口,堵住剛要噴濺而出的鮮血。
‘咯咯咯’。
那位‘高人’雙目圓睜,眼底滿是疑惑、不甘、憤怒,喉嚨裡發出一串十分奇怪的‘咕嚕’聲,堅持了好久好久,方纔吐了一口氣。
隨着這一口氣吐出,他的口鼻開始往外溢出血沫,緩緩的垂下了頭顱。
楊川提着剔骨刀,藉着明媚陽光仔細查看着,搖頭苦笑:“看看,這人吶,該有多脆弱?即便生前有多高的武藝,卻也扛不住本廚子的一把菜刀啊。
你們看,我只是輕輕割了一刀,這老匹夫便死了,嘖嘖,我其實還沒玩夠呢。”
這幾句話說的甚是平淡,就像喝一口酒,說幾句別人家的閒話那般,不帶一絲一毫的煙火氣兒,讓曹襄、霍去病和二十一名羽林孤兒都覺得瘮得慌。
那些被捆綁着吊起來的麻衣漢子、小婦人,人人驚懼,臉色一個比一個慘白、難看,甚至有一些小婦人都開始抽抽搭搭的哭了起來。
“來啊,給咱們這位大功臣鬆綁!”
楊川突然開口,對着曹襄眨一眨眼,哈哈大笑:“若不是小滿姑娘偷聽這些腌臢貨的密謀,咱們還矇在鼓裡呢,那個誰誰誰,還不趕緊給小滿姑娘鬆綁!”
“那個誰誰誰,給小滿姑娘弄一盆羊肉湯暖暖身子。”
“哈哈哈,弟兄們,咱們誤打誤撞來到這個什麼狗屁鬼谷,竟然立下一件潑天大功,來人,將本公子的鹿皮行囊取過來,裡面還有小半罈美酒,大家每人喝一小口提提神……”
霍去病與那些羽林孤兒尚在懵逼,曹襄卻早已哈哈大笑,大踏步的走到‘小滿姑娘’的身邊,開始動手給人鬆綁。
一邊解繩索,一邊還嘿嘿調笑:“哎呀,讓小滿姐姐受苦了,你看看這個楊川狗賊,簡直太不像話了,這麼風騷、咳咳,如此美若天仙、清純可人的姐姐,怎麼能用繩索捆綁?
姐姐你放心,等會兒鬆了綁,你去將那小子正地就法、玩物喪志、勾勾搭搭、鶯啼燕叫……”
“HE~~~TUI!”
不料想,這貨胡說八道的正高興,卻被那‘小慢姑娘’吐了一臉口水,差點糊住眼睛。
“我就……哈哈哈,小姐姐的口水好香啊,那個誰誰誰,楊川啊,你的這位小滿姑娘的口水甚是香甜,我都捨不得擦拭掉,你說說,咋辦?”
曹襄得意洋洋的笑着,口中嘖嘖不已:“好你個楊川,真有兩下子啊?竟然能讓這般水靈靈的姐姐死心塌地,棄暗投明。
嘖嘖,楊川,咱們這一次要發財了,你知不知道,這種駭人聽聞的大案要案,就算是廷尉府也遇不到幾件呢!”
隨着曹襄這廝的一番插科打諢、胡說八道,場面……就變得十分詭異。
霍去病眉頭微皺,若有所思的望着那位‘小滿姑娘’,再看看得意洋洋的楊川、曹襄二人,咋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呢……
……
於是,小半個時辰後。
閣樓前的草地上,霍去病、曹襄、羽林孤兒們殺雞宰羊,提水端湯,忙得腳不沾地,一個個看上去興高采烈的,好像自己要當新郎官了。
幾十名瑟瑟發抖的小婦人,一個個縮着脖子,大氣都不敢出,卻偏生被安頓在上首位置,整整齊齊的蹲了兩排,等着吃一碗肉了‘壓壓驚’;
而那些麻衣漢子、被楊川、曹襄、霍去病三人動手宰掉,如今都躺在血泊之中,猶如一些代罪羔羊……
至於楊川、小滿姑娘……
“咦,楊川怎麼還不下來?”曹襄無意間擡頭,對着閣樓上吼一嗓子,“趕緊的,辦完事就下來啊,都等着你調湯呢!”
霍去病頭也不擡,往地上吐一口唾沫,甚爲不屑的罵道:“跟一個小婦人有什麼好談的?呸,臭不要臉!”
曹襄哈哈大笑,剛要開口調笑幾句霍去病。
突然。
‘嘭’的一聲悶響過後,還夾雜着一男一女、甚爲剋制的悶哼與喘息……
緊趕慢趕,碼了一章,忍不住就想發出來……
好吧,從明天開始,廚子一定要學會存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