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那看了半刻鐘,正當她轉身走人之際,樑博迎面走來一箇中年男人,這人倒沒什麼可疑的,只是對方手裡提着一桶水,一雙眼睛死死盯着樑博。
小小駐足觀看,只見樑博擡眸睨了一眼此人,然後仿若沒看見一樣,繼續低頭劈柴。
提着水桶的男人像是被他這不放在眼裡的眼神氣到,提着水桶快走幾步,走到樑博面前,想也不想就舉起水桶對着樑博澆了下去。
小小胸腔起伏了一下,雙拳緊握,深吸一口氣才忍住沒動手。
她以爲樑博會把那人打死,但事實是樑博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眼睛眨都不眨,依然不動如山的劈柴。
他越是這樣,那人越是生氣。
“啞巴!老子是不是潑你一臉屎你也不說話?嗯?”那人對着樑博大喊。
小小抿了抿脣瓣,不由疑惑,此人跟樑博什麼仇恨?
那人見樑博就是不說話,下一秒,動起了手來,他對着樑博“噼裡啪啦”一頓打,然而出奇的是,樑博依然巋然不動。
他的眼眸裡一片死寂,彷彿感知不到外界的一切。小小不由心酸,正想着要不要去幫一幫他的時候,蕭默自身後拉住了她。
“你若想讓他像個正常人一樣活着,就放任別管。”蕭默低聲道。
據他所知,打樑博的男人與樑博是同鄉,小時候被樑博欺負過,在軍營相遇,對方想盡了辦法報復回去。
至於樑博爲什麼沒有還手,他大概也猜到了幾分。
因爲他亦有仇人,亦有恨!
他又有什麼資格去阻止別人尋仇報復呢?
像他這種被仇恨佔據心房,緊靠着報仇的動力而活的人,被人尋仇才能讓他更痛快一些吧。
蕭默不像小小,想的那麼簡單。
樑博的事他專門派人去查過,查到的結果也的確令人唏噓,比着自己,樑博似乎更苦一些。
思及此,蕭默的雙眸閃了閃,拉着惱怒的嬌妻離開了此地。
走出樑博視線能看到的地方,小小才甩開蕭默的大掌,“你說這笨蛋想什麼呢?氣死我了!”
蕭默哭笑不得,揉揉嬌妻炸毛的腦袋,“爲夫沒記錯的話,之前娘子可是打算讓他自生自滅呢。”
“……”小小語塞,她當初是氣很了沒錯,但不管怎麼說,樑博也是她的人不是,怎麼能隨隨便便讓一個外人欺負呢?
“人各有命,娘子不必介懷。”蕭默仰頭看看頭頂的青天,哀嘆一句,“爲夫有時候真的很嫉妒你去關心這個,關心那個,啥時候你的心裡只剩下我一個就好了。”
“我關心哪個了?”身邊就那麼幾個人,別人也不需要她關心啊!
“大舅哥算一個,樑博算一個。娘子還想要幾個?”一顆心都分成三瓣了,傻女人還不知足。蕭默心底哼哼。
“你也太小氣了吧,哥哥與我是血親,我不關心他關心誰?樑博是問題青年,也算不上什麼關心不關心,我只是擔心他被欺負死了。”
蕭默哀嘆,“但爲夫關心的卻從來只有娘子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