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A-4攻擊機是冒着被SA-7導彈打下來的危險去轟炸內河船隻,那UH-1直升機就是冒着叛軍步兵 的火力去襲擊幾艘廉價的破木船。
6架UH-1直升機沿着剛果河面低空飛行。旋翼捲起巨大的氣流,吹的河岸附近的草和樹搖晃的不停,直升機距離河面只有十幾米高,這樣可以躲避防空導彈的打擊。城外那些抗防空導彈的兵沒看見這些低空突防的直升機,也沒機會攔截這些可惡的直升機。
如果剛果岸上有一個連的叛軍埋伏,發現這些直升機之後就可以一起集火射擊,100多支自動步槍一起打河面上低空飛行的直升機,肯定能給他打下來幾架,不過叛軍的注意力全在前線,沒注意迂迴到後方的這些飛機。
一艘拖駁船迎面開過來,直升機飛行員收了一下油門杆,讓飛機旋停在河面,兩組57毫米火箭彈對着這艘船就打出去,十幾枚火箭彈先後拖着白煙“絲絲”的飛過去。
火箭彈命中的瞬間,整條拖船被籠罩在火之中,十幾枚火箭彈的連續爆炸形成的煙幕,把河面都遮擋出。
後邊的其他直升機見領頭的那架停下來轟炸一艘船,他們沒停留直接爬升高度,從領航機上邊飛過去,越過爆炸後的煙幕,向另一段河面飛去。被火箭彈炸燬的拖船停下來,依然漂浮在河面上,船長和船員的屍體依舊在駕駛艙內,船燃燒起來,變成一堆漂浮的篝火。直升機駕駛員看了看被炸的船,用無線電向指揮部報告着戰果,繼續向前飛去。
河面被A-4攻擊機已經轟炸了一遍,基本所有的船不是逃離了誇穆特,或者乾脆被炸翻在河裡,船底朝天漂浮着。河岸上到處是受傷的平民和剛被從河上撈上來的屍體。直升機從他們旁邊經過,繼續搜尋着其他可以轟炸的目標。
叛軍防線前線陣地內,跑進來一個剛果民主聯盟的軍官,他用標準的英語說:“碼頭和河面遭到空襲,已經有上百個平民死亡,直升機依然在那裡盤旋,你們是否可以去幫幫忙?”這個黑人說完了,睜大兩眼看着沃頓和盧雲,有些懇求的意思。
“你們不是買了10枚導彈,拿導彈瞄準直升機發射就可以的。” 沃頓解釋道,他可不想去,他知道剛果政府軍的UH-1飛機是通過林飛宇搞來的,火力很威猛,M134機槍和57毫米火箭彈組合起來很有殺傷力,任何人員車輛掩體都會被直升機上的武器徹底毀滅。
“我們的人正在趕過去,請你們去支援一下,他們都是新手。”軍官知道這些人能耐大,請他們出去什麼事都能辦好,
“好吧,我和你去。” 盧雲早對政府軍襲擊河面附近的平民不滿,他要去出這口氣。他爬出戰壕,向防線後邊走過去,那裡有他的陸虎吉普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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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雲開着吉普車去營地內取武器的時候,叛軍就和政府軍的航空兵打起來了。
一輛皮卡在誇穆特城的街道上飛馳,皮卡上坐着十幾個士兵,他們今天上午才學完導彈的使用方法,沒想到中午就派上用場,士兵們沒人抱着一個導彈發射器,安靜的坐在車上,等待與飛機遭遇的那一刻。
皮卡開到城西邊,皮卡車停在河岸上,根據偵察兵報告,直升機剛從這裡飛過,有3架向北飛,有3架向東飛,正沿着河面襲擊民用船隻。
扛着導彈的士兵們從皮卡上下來,蹲在岸邊附近的樹林裡,皮卡也隱蔽起來。他們要等直升機原路返航的時候打個伏擊戰。十個拿着導彈的士兵分散隱蔽好之後,軍官也蹲在樹林內,焦急的等待着直升機。
直升機沿着河面轟炸船隻,這些僱傭兵飛行員沒有節約彈藥的意識,子彈和火箭彈沒用幾分鐘就打光了,只好返航回前線機場補充彈藥,只有領頭的一架直升機還有一些機槍子彈,
6架直升機編成一字長隊,一架跟着一架飛,叛軍聽見直升機飛來,都有點緊張,他們的腦子裡重複着教官的話:攻擊直升機尾部,不能迎頭攻擊,不能從側面攻擊。
導彈的保險全部打開,第一架直升機飛過伏擊陣地後,叛軍軍官喊了一句口令,一個士兵扛着導彈躥出樹林,扛着導彈瞄準第一架飛過去的直升機的尾巴,他扣動了扳機,導彈“嗖”的一聲飛出去。發射導彈的感覺和使用RPG-7火箭筒的感覺有點相似,不過導彈更加沉重,瞄準目標也更復雜。
第二架直升機的飛行員看見一個扛導彈的人瞄準前邊的一架直升機,大聲用無線電呼叫:“1號機,有人拿導彈瞄準你。”
1號機的飛行員有人提醒他注意後邊,他馬上壓低駕駛杆,猛推油門杆企圖低空加速溜走,但是SA-7導彈已經飛過來,正好撞到發動機尾氣管上。
一聲爆炸之後直升機發動機被炸壞,失去升力,高度迅速下降,然後“撲通”一聲掉進河裡。由於飛行速度不快,高度不高,所以直升機柔柔的掉在河面上,然後漂浮起來,發動機還着着火,螺旋槳被炸壞,已經不能轉動。飛行員迅速解開安全帶,打開艙門就跳到河裡,奮力的向岸邊游去。
皮卡從樹林裡開出去,一個拿着PK機槍的士兵站在車上,瞄準正在游泳的飛行員就打起連發。機槍“噠噠噠”的響個不停,嚇的飛行員馬上潛入水中,不敢把頭露出河面。
叛軍的皮卡加速向飛機墜落的河面開過去,機槍手繼續掃射河面。飛行員實在憋不住氣,把頭伸出水面呼吸氧氣,機槍子彈就成片的打過來,河面上被擊起許多個小水柱,子彈鑽進水裡,有幾發子彈擦傷了水中的飛行員,還有一發子彈鑽進他的心臟。
飛行員被擊斃後河面上很快的被染紅一片,然後屍體漂浮起來,叛軍機槍手對着屍體掃射了一陣,皮卡車才帶着機槍手離開這裡。
領頭的直升機被擊落,其他幾架直升機迅速飛向剛果河西岸,那裡沒有叛軍,那邊比較安全。
其他扛着防空導彈的士兵都從樹林裡出來,瞄準逃跑的直升機發射導彈,9枚導彈緊追5架直升機。直升機的速度實在太慢,9枚SA-7導彈瞬間就追上直升機,將4架直升機打的凌空爆炸。
只有直升機一架繞道逃回基地。其他4架直升機全部墜毀在剛果共和國鏡內。(剛果河兩岸的兩個國家簡稱都叫剛果,爲了方便區分,一般都把剛果民主共和國稱爲民主剛果。兩個國家都屬於古代剛果王國的一部分,都在15世紀後遭到殖民地國的入侵,19世紀80年代剛果共和國成爲法國殖民地,於1960年獨立,民主剛果與1906年成爲比利時殖民地,也於1960年獨立,兩國官方語言都是法語,主要語言都爲剛果語,本書不涉及剛果共和國,所以全書中民主剛果簡稱剛果)
叛軍打退直升機的時候,盧雲才帶着一個叛軍軍官開吉普車來到河邊,這時候戰鬥已經結束,盧雲無奈的坐在車上嘆着氣,“我來晚了,沒趕上。”
不過剛果空軍爲了切斷補給線,不停的出動A-4攻擊機,直升機空襲完之後,金沙薩空軍基地內的A-4機羣又全部出動,撲向誇穆特上空。他們目標依然是航運設施,如果沒有船可以轟炸那就轟炸碼頭。
攻擊機依然是狡猾的繞開前沿陣地,繞開城市上空,迂迴到剛果河上空,這樣可以避免被防空武器擊落。他們這次沒保持整齊的編隊,基本是各自爲戰自由狩獵。
當打算掉轉車頭回大營的盧雲忽然聽到噴氣發動機的噪音,就知道A-4攻擊機又來了,他馬上倒車,把車隱蔽在樹林裡。把車熄火之後,下了吉普車,從吉普車上拿了一個SA-7導彈發射器,扛着這個發射器來到河邊,仰望着空中的敵機。一般飛行速度太快的不能打,這樣容易‘脫靶’,飛行高度太高的不能打,怕導彈的射程和作戰高度不夠。他搜尋着天上可以打的目標。
一架A-4正在向碼頭俯衝,一次性扔出12枚MK82炸彈,一羣炸彈同時落下來,碼頭馬上變成一片火海。經過幾次轟炸,碼頭其實已經不能使用,還要轟炸,太過分了吧?
等這架A-4投彈完畢開始爬升高度的時候,盧雲扛起導彈瞄準它的尾巴,扣動下扳機,導彈急速衝上天空,尾隨一架A-4攻擊機而去,沒過幾秒導彈就把A-4的水平尾翼炸掉,還把發動機炸壞。飛行員把飛機拉高了一點,使用火箭彈射座椅,彈射出機艙,安全的跳傘。
親自打下一架噴氣式攻擊機,盧雲感覺到異常的興奮,積壓在心頭的鬱悶一掃而光,原來打仗也能讓人這麼爽,也能這麼舒服。自從來剛果,他就沒高興過幾次,這次總算是出了氣,可以痛快幾天。他放下發射器,開着吉普車回到自己的營地內。
駐守前沿陣地的僱傭兵成功的協助叛軍打退政府軍的裝甲攻勢,都回到營地內休息。
雖然所有的僱傭兵都回到營地,這裡還是顯得空空的,去前邊打仗的100多個士兵只回來30人,其他的陣亡後就地掩埋在陣地附近。盧雲今天徹底痛快了,前邊打的這麼好,自己可以好好休息幾天,可以回金沙薩看一看,不知道戚小晴還在不在,離開她兩天了,真希望她還在酒店裡。他坐在吉普車後排座位上喝着XO,想着自己的私事。
沃頓吃過中午飯走過來,“你給局裡寫報告沒?”
“打勝了報告就好寫,你要不要喝上一瓶?” 盧雲遞給他一瓶子酒。
沃頓說:“我不喝,我把武器送到了就算是完成任務,我要回去交差。”他揹着自己的旅行揹包,向他招了招手,徒步離開營地。
CIA的特工就是這樣,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或許沃頓還有其他的任務,幹這行總是這麼忙。自己說不定會在內戰結束全被調離這裡,去其他更危險的地方賣命。
魯貝魯瓦的車隊來到僱傭兵的大營,魯貝魯瓦笑呵呵的走進營地,“你好呀,我又來了。”
盧雲禮貌的下了車,和他握手問好,“還需要我做什麼?”
“我需要你繼續爲我打仗,繼續爲我訓練軍官和士兵,需要你賣給我武器,你的人損失可真不少,你再繼續招募吧,我決定長期僱傭你的人。” 魯貝魯瓦這次拿了不少錢過來,打算再買一些武器,AT-3導彈、SA-7導彈,B11型B10型無坐力炮都是對付卡比拉的好東西,而且價格便宜。不過他沒想到這些武器爲什麼這麼便宜,他不知道美國正在變相援助他,武器都是低於市場價賣給他。
“要多少武器?” 盧雲問。
“我再要60門炮,10枚SA-7導彈,20枚AT-3導彈,100箱火箭彈,200箱子彈。” 魯貝魯瓦來之前就想好了買什麼,也算好了總共需要多少錢,他說完就把簽好的支票。他以前也買過子彈和火箭彈,但是盧雲賣的價錢是最便宜的。
盧雲收起支票,叫自己的兵幫忙組裝火炮,幫叛軍搬運他們要的武器彈藥。僱傭兵營地外,叛軍的卡車被武器彈藥裝的滿滿的,然後卡車開足馬力把這些東西送到前線去。
林飛宇策劃的在此地全殲叛軍主力的計劃逐漸變的艱難,叛軍現在有的是導彈和火炮,他的步兵戰車也不能在敵人面前耀武揚威,每一處陣地上都有AT-3導彈等着他的步兵戰車,叛軍現在不光是有AK槍和火箭筒的輕步兵。
KONO號貨船上,軍火商塞拉坐在甲板上的椅子上,曬着太陽,聽着收音機,他最近幾天靠收聽剛果反政府武裝的廣播節目瞭解前線的戰鬥情況。剛果政府的官方廣播很少說真話,只報告聯合國監督停火,偶爾發生小規模武裝衝突的新聞,其實這些都是掩人的耳目,有幾個人信這些呢?
另外美國之聲的新聞節目裡也有剛果內戰的消息,也是比較真實的。廣播裡一個年輕的女播音員報告着新聞:“今天剛果民主聯盟與政府軍在誇穆特城外又進行了一上午的激戰,政府軍2次出動空軍企圖襲擊城內的目標,遭到守城士兵的沉重打擊,他們又損失了5架直升機一架戰鬥機。另外,進攻沒得手的政府軍惱羞成怒,3次大規模炮擊守軍陣地,已經造成上千平民傷亡。”
看來戰事吃緊呀,這正是賣武器的好時機,要不了幾天,損失慘重的政府軍會大量採購武器彈藥。他繼續聽着廣播,“政府軍在地面進攻中損失100輛戰車,傷亡超過300人,守城士兵只有幾十人陣亡。” 塞拉聽到這裡,笑了一下,沒想到剛果民主聯盟也喜歡撒謊,他們的傷亡又那麼少?
剛果陸軍才140多輛裝甲車,這次損失這麼大,自己船上的幾十輛戰車應該能賣個不錯的價錢,塞拉高興的關掉收音機,從椅子上起來,在甲板上散步,看着明媚的太陽,等着新的賺錢機會。
打了勝仗,盧雲一分鐘也不想在前線呆着,他就想着住在舒服的酒店裡,就想和戚小晴住在一起,現在自己可以找一個藉口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不過剛果空軍封鎖正通過空襲碼頭,把很多船都炸掉,出城的公路也被政府軍封鎖,現在想走也走不成,要等到天黑了,才能找船離開這裡。
具體找個什麼藉口離開呢?盧雲看看堆積如山的武器,肯定不能以要武器的名義離開這裡,他看看營地內的士兵。對了,就藉口人員不夠,去躺金沙薩城,和哈利斯要些人,最好是CIA自己的人,他們可以充當教官,讓叛軍儘快掌握武器的使用要領,還需要一些苦力,需要一些真正想當僱傭兵的人。他打定主意,晚上就離開這個人間地獄,再也不想看前線的炮火紛飛,不想看到那些肢體殘缺的屍體,不想聞到死人變臭的味道,不想聽無聊的槍炮聲。
政府軍必須暫停進攻,他們裝甲車很少,靠這些車掩護步兵是根本不行的,炮兵也打光了儲存的彈藥,現在正等待補給,步兵還需要重火力支援武器。想突破叛軍防線,需要足夠的精確火力摧毀叛軍陣地上的無坐力炮,還必須把那些AT-3反坦克陣地打掉,如果不打掉那些導彈陣地,多少裝甲車也不夠用。許睿在自己的帳篷內,坐在椅子上,把兩隻腳架在桌子上,看着掛圖架上的地圖,琢磨着如何突破叛軍陣地。目前攻城不方便,至少政府軍兵力不足,城內到底盤踞着多少敵人現在還不清楚,但人數肯定上萬了,政府軍每小時都有增援部隊到達前線,還沒集結夠一萬人。現在需要更多的兵,修建一道陣地,確切的說應該是道封鎖錢,距離叛軍陣地要近,如果不把封鎖誇穆特的陣地連成一片,那每片陣地的結合部將是危險的,敵人可以從這裡發動反攻,直接攻擊炮兵陣地,那樣的話這仗就難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