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所看到的一幕簡直讓歐陽冰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見那原本密合在一起的巨大墳包,竟從中間分開爲兩半,左右半個墳包分別向兩邊緩緩移開,露出中間地面上一個巨大的洞口來。洞口之中向外透着光亮,這兩名黑衣人擡着貨物走下洞口後,左右半個墳包又慢慢向中間併攏,不一會兒便再次嚴絲緊縫的合在一起,墳包上的鬆土隨即將中間的縫隙蓋上,不留半點痕跡。
四人趴在山坡上看的是目瞪口呆。朗瑪驚道:“天哪,想不到這陰森恐怖的墳場之中,竟還有這樣的機關。”
歐陽冰說道:“我白天就覺得這墳包有些奇怪,看來這裡就是那些日本人的秘密據點了。他們可真聰明啊,將據點修建在這亂葬崗之中,上面再用一個巨大的墳包作掩護。對外放出風來說這裡鬧鬼,讓外人不敢接近,這樣他們的秘密也就不爲人所知了。”
達爾牧點了點頭,說道:“怪不得我們在這蘭州城內城外找了幾天都找不到他們的蹤跡,原來他們躲在這裡裝鬼了。木日和和聖物是不是也被他們藏到這裡了?”
“這個還說不準,不過這裡如此的隱蔽,將聖物和木日和藏在這裡也是很有可能的。”歐陽冰說道。
“咱們接下來該怎麼辦?”善英問道。
“既然來了,哪有不湊湊熱鬧的道理?當然是下去轉轉了。”歐陽冰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又對着朗瑪說道:“現在還怕這下面鬧鬼嗎?”
朗瑪微微一笑,說道:“不怕,讓咱們也去鬧一鬧這些‘鬼’吧。”
“大家還是要小心,這墳場之中說不定還有別的機關,進去之後動作要輕,免得過早的打草驚蛇。”歐陽冰叮囑道。
四人便從山坡之上趴起,悄悄地進入墓地之中。歐陽冰走在前面,衆人跟在身後,沿着剛纔那兩個黑衣人所走的路線來到墳場中間那座巨大的“墳包”跟前。
“這……咱們怎麼才能把這墳包給打開呢?”朗瑪問道。
“這外面肯定有開關,剛纔那兩個黑衣人就是從外面將這墳包打開的。”善英說道。
歐陽冰點了點頭,接着便蹲下身來,舉着火把將周圍的地面仔細察看了一番,果然發現了一處土地有剛剛翻動過的痕跡。歐陽並伸手將外面的一層浮土撥去,下面便露出一塊鋼板來。
鋼板上加着一把大鎖,將鋼板牢牢鎖死,那兩名黑衣人是有鑰匙才能打開這塊鋼板。歐陽冰無奈,只得運用起閃電咒來,將鋼板擊出一個窟窿,這纔將其打開。鋼板下是一個拉手,歐陽冰將其向外用力一拉,裡面傳來“嘩啦啦”的聲音,原來拉手後有鎖鏈相連。拉手拉出後,歐陽冰一鬆手,便又自己收了回去。
衆人只聽一聲悶響,這墳包便又從中間分爲兩半,緩緩的向兩邊分開來去。歐陽冰這纔看清,這墳包其實是空心,外面蓋着一層泥土,內壁卻是厚厚的一層混凝土。
地面上露出一個圓形洞口,直徑大概有兩米,也是用混凝土製成,下面有臺階相連。歐陽冰等人順着臺階走了下去,底下又是一個通道。通道成半圓拱形,也是用混凝土澆灌而成,兩邊的牆壁上每隔幾米便嵌着一盞油燈,光線雖不十分明亮,卻也能看清通道內的景象。
“這哪裡是一個據點,根本就是一個地下暗堡嘛。”善英看着這全部用混凝土澆灌而成的洞口和通道,驚歎道。
歐陽冰心中更是奇怪,日本人此刻尚在東北,又爲何要在這蘭州城外的亂葬崗修建這麼一座地下暗堡?他們在這裡面到底幹些什麼?便對衆人說道:“咱們向前走走看,大家要小心。”
衆人便沿着通道向前走去,行了大概有幾百米遠,前面出現了一個三叉路口,另有兩條通道拐向左右兩邊,正考慮該轉向那條路,忽聽右邊的通道內傳來一陣說話的聲音,緊接着便是腳步聲,聲音越來越近,一羣人正朝這邊走來。
“不好,有人過來了。”歐陽冰輕聲對衆人說道。
衆人急忙收住腳步。善英看這通道之內根本沒有藏身的地方,便對歐陽冰說道:“這通道之內根本藏不住咱們,該怎麼辦?”
“這……”事出突然,歐陽冰也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和他們拼了。”達爾牧說道,右手握住了腰中的彎刀。
“不行,咱們還不知道這暗堡內敵人的虛實,這麼冒然的動手肯定會打草驚蛇,一旦他們人多勢衆,咱們便要大大的吃虧了。”歐陽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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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這些人已經越來越近,四人眼看就要和這些人遭遇。歐陽冰急的眼睛四處亂看,希望能找到一個地方藏身。好在天無絕人之路,就在擡頭向上看的一瞬間,歐陽冰忽然看到通道頂上安置着一根鐵製管道,似乎是用來排水之用,歐陽冰急中生智,說道:“大家用手攀住上面的鐵管,咱們藏到頂上去!”說完便縱身躍起,雙手抱住鐵管,雙腳也隨即向上收起夾住鐵管,真個身子便緊緊貼在了管道之上。善英等人也急忙模仿歐陽冰的動作躍起貼在鐵管之上。四人剛剛藏好,剛纔說話的那幾個人便從右邊的通道拐進了這條通道之中。歐陽冰在頂上看的真切,這些人一共有四個,也是一身黑衣蒙面,似乎在這通道之中巡邏,眼光不時的向兩邊掃動,還好沒有注意到這通道頂端。
四人從歐陽冰等人的身下通過,緩緩的向出口方向走去。歐陽冰心中暗暗叫道不妙,剛纔四人進入暗堡之時,出口處的那個墳包還沒有合上,這幾個人一旦來到出口,一定會發現有人闖入,到時還是會打草驚蛇!正不知該怎麼辦之時,卻見朗瑪用一手攀住鐵管,另一手從背後抽出黑弩,瞄準了那四個黑衣人。只聽“嗖嗖嗖嗖”四聲箭響,便有四隻短箭離弦而出,射向那四個黑衣人。眨眼間,那四人同時胸口中箭,還未來得及叫喊出聲,便一個接一個的倒在地上。
歐陽冰看朗瑪似乎同自己心有靈犀一般,心中暗暗驚喜,忍不住贊出聲來:“好朗瑪,好箭法!”
四人從鐵管之上躍下。歐陽冰面帶笑容的看着朗瑪,說道:“還好你及時出手,不然他們到了出口發現墳包被打開,還是會發現咱們。”
朗瑪臉上微微一紅,說道:“我剛纔也是突然想到了這一點,這纔出手發箭的。”
四人接着走到那四名黑衣人的屍體旁,只見他們每個人身後都揹着一把日本長刀,一身夜行黑衣打扮,裝束十分怪異。
“那晚襲擊你們的可是這些黑衣人?”歐陽冰向一旁的善英問道。
善英點了點頭,說道:“服裝打扮以及他們使用的武器都是一樣的,看來就是他們。”
朗瑪看着這倒在地上的黑衣人,突然間想到了什麼,說道:“咱們要想在這暗堡之內查探卻又不打草驚蛇,看來還需動一動腦筋才行。”
“哦,有什麼好辦法?”聽朗瑪這麼一說,歐陽冰急忙問到。
朗瑪指了指地上那四個人,說道:“咱們不如換上他們的衣服,扮成他們的樣子在這暗堡之內巡邏。反正他們都是黑衣蒙面,沒人會注意到咱們,這樣不就神不知鬼不覺了?”
“嗯,好主意,這樣咱們在這暗堡之中就不要躲躲藏藏了。”善英說道。
歐陽冰心想此際甚妙,於是點了點頭,四人將這些黑衣人的衣服脫下,穿在自己身上。接着便沿着通道繼續向前走去,等到了剛纔那個三岔路口,便按照那幾個黑衣人來的路徑轉向右邊。
四人在右側通道之中剛走了沒一會兒,只見迎面又緩緩走來一隊四名黑衣蒙面人,衣着打扮同剛纔那四個一樣,似乎也是在這地下暗堡之中巡邏。歐陽冰等人此刻已經換上了和他們一樣的衣服,臉上也用黑布蒙着臉,雖然知道這些人認不出他們,心中倒也又幾分心虛,但仍故作鎮定的緩緩向前走去,眼光不時的向兩邊掃動,也裝出一幅巡邏的樣子來。
這一隊黑衣人根本沒有發現四人有什麼異常,等離得很近時,居然衝着他們點了一下頭,似乎是在打招呼。歐陽冰等人也點了點頭,這四人便擦肩而過,繼續向前面巡邏去了。歐陽冰等人看自己的這一身裝扮確實能瞞過這暗堡中的人,心中暗自竊喜。
又向前走了一段距離,前面出現了一道鋼門,每口同樣站着兩個黑衣人守衛。這二人一看歐陽冰等人走了過來,竟自動的將鋼門打開,好讓四人通過。
歐陽冰等人進入這鋼門之內,只見裡面是一條走廊,這走廊裡的光線比外面要亮堂許多,兩邊每隔幾米便開有一扇小門,門後是一個個的房間。幾名身穿白大褂帶着白帽口罩的人在這走廊之中不時走動,如同醫院裡的大夫一樣。
歐陽冰等人沿着走廊緩緩向前走,走廊裡的房間有的大門緊閉,有的卻是敞開的。歐陽冰路過其中一個大門敞開的房間,轉頭向裡看去,只見裡面放着一張白色的手術牀,牀上躺着一個全身赤裸的男子,手腳都被皮帶牢牢的捆住固定住。男子的腹腔已經被劃開一個大口子,露出了裡面的臟腑腸胃,牀單上、地面上全是血液,有的已經凝固發黑。令人吃驚的是這男子似乎沒有被麻醉,從口中竟還發出一陣陣呻吟之聲,只不過這聲音已經極爲細微,似乎已經沒有力氣再去叫喊掙扎。兩三個身穿白衣的人面無表情的站在牀邊看着這名男子,不時的還低聲交談幾句。
房間內的場景血腥恐怖,歐陽冰有一種想嘔吐的感覺,急忙轉過頭來。身後的朗瑪傳來“唔”的一聲,似乎是也看到了房間內的場景,想要嘔吐,卻被及時壓住。
又路過一個房門打開房間,歐陽冰向內看去,只見房間內的桌子上放着幾十個鐵籠子,籠子裡面裝滿了老鼠,這些老鼠一個緊挨着一個的擠在一起,不停地蠕動着,發出一陣陣“吱吱”的叫聲。一個身穿白衣的人站在屋內,手中拿着一個針筒,正在往一隻老鼠身上注射着什麼。
歐陽冰心中正感到十分奇怪,卻聽前面一扇房門嘩啦一聲打開了,從裡面走出來兩名全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白衣人,臉上竟還帶着防毒面具。兩人擡着一幅擔架,擔架上躺着一個全身鮮血淋漓的女子,雙眼圓睜,表情僵直,看來已經死去。這女子也是全身赤裸,頭髮沾滿了鮮血,凝固後便粘成一縷一縷。胸前的乳房已經被割去,兩個碗口大小的傷疤上鮮血已經凝固成黑褐色。女子的下體和雙腿全部赤腫,有的地方已經腐敗潰爛,流出一股股紫黑色的粘液,散發出陣陣惡臭。
這兩人擡着擔架從歐陽冰等人身旁經過時,四人摒住呼吸,幾乎不敢再往擔架上看去。這兩個人擡着擔架進了另一個房間,隨即又把門重重的關上。
四人此時的心情,已經從剛進暗堡之時的奇怪疑慮,轉變成駭然驚恐,這些日本人到底在暗堡之內幹些什麼?又爲何有這般慘不忍睹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