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驛館之中,歐陽冰便將剛纔同張易誠的一番談話原原本本的告訴了沙若蘭以及木日和等人,衆人聽了之後都是驚喜不已,都認爲這在奉天城內活動能得到抗聯的協助,乃是一件極大的好事,畢竟他們十分了解這裡的情況。接下來衆人便開始商議下一步該如何行動。
木日和說道:“咱們既然是到這奉天城內尋找被日本人拿走的那個神秘金箱,那首先便是要知道這金箱究竟放在什麼地方。”
沙若蘭點了點頭,然後看着歐陽冰說道:“當初是你提議到這奉天城來的,你猜這金箱會被放在什麼地方?”
歐陽冰低頭沉思了一會兒,說道:“你們說這奉天城內什麼地方對於日本人來說最安全?”
善英想了一下,說道:“你是說關東軍憲兵司令部?”
歐陽冰微微一笑,說道:“是啊,那裡是關東軍在這奉天城內的老巢,戒備森嚴,我猜那金箱十有八九就藏在那裡。”
木日和也點了點頭,對歐陽冰的猜測表示贊同,說道:“那金箱的確很有可能就在憲兵司令部裡,我猜神月冥那幫人也在裡面。”
“既然知道在什麼地方就好辦了,咱們悄悄潛進去將它給偷出來不就行了?”達爾牧在一旁說道。
朗瑪搖了搖頭:“哪裡有這麼容易,咱們現在連憲兵司令部具體在什麼位置都不知道。再說那裡是日本人的老巢,一定有大批軍警守衛,想偷偷溜進去哪是那麼容易的。”
歐陽冰暗自思忖起來,想究竟有什麼辦法能夠悄悄潛入憲兵司令部之中,無意中眼光掃過朗瑪,心中一怔,竟直勾勾的看了起來。
朗瑪被歐陽冰看的十分不好意思,臉上微微一紅,說道:“你……你這樣看着我幹什麼?”
歐陽冰這才緩過神來,不好意思的微微一笑,說道:“剛纔看到你,我突然想出一個主意來,也許咱們能悄悄潛入憲兵司令部而不被日本人發現。”
“哦,什麼辦法?”朗瑪問道。
“還記得咱們是怎麼混進這奉天城內的嗎?你用易容術將自己和若蘭化裝成男子,連那個日本少尉仔細看都沒有看出來,也許咱們還可以利用你的這項特長,喬裝易容,混進這憲兵司令部之內。”歐陽冰說道。
木日和點了點頭,說道:“這倒是一個好辦法。只不過咱們究竟扮成什麼人才能不被發現的混入憲兵司令部之中?”
“這……”歐陽冰一時間也沒有想好。
“我看這樣吧,不如咱們先把自己的想法告訴抗聯的人,聽聽他們的意見,看他們有什麼好辦法。”善英建議道。
歐陽冰點了點頭:“是啊,也許他們有什麼好主意呢。”衆人便不再商議,在驛館之中吃過晚飯後便各自回房休息,一夜無話。
第二天清晨,歐陽冰仍舊扮作煙販,獨自一人來到之前同張易誠見面的那條小巷之前。巷子口那個鞋匠靜靜的坐在哪裡,嘴裡叼着一袋旱菸,似乎在休息。歐陽冰看周圍還有其他人走動,便走了過去,說道:“師傅,我修一修鞋。”
那鞋匠將手中的旱菸袋放下,將一個矮凳遞給歐陽冰,說道:“你先坐下,將鞋脫給我。”
歐陽冰便在矮凳上坐下,脫掉左腳一隻鞋遞給那鞋匠,看周圍無人注意,便將臉湊到那鞋匠跟前,悄聲說道:“我是那天同二虎一起來的那個人,我現在想見一見你們的人。”
那鞋匠似乎沒聽見歐陽冰所說的話,只是接過歐陽冰遞過來的鞋,低頭檢查了起來,過了一會,說道:“你這支鞋後跟太高,走起路來有些踮腳,我給你修一下。”
歐陽冰以爲自己剛纔說話聲音太小這鞋匠沒聽見,便又重複了一次:“我想見一見你們的人。”
那鞋匠拿起一把小錘,在鞋的後跟部位敲打了幾下,又拿銼刀修了修,接着便將鞋遞給歐陽冰說道:“現在修好了,你試一下吧。”
歐陽冰心想,這人莫不是聾子,難道自己的話重複了兩便他還是沒聽見?伸手接過鞋子,又重新穿回腳上,這邊剛剛穿好,便看見兩個身穿藏青色長袍帶着墨鏡的人晃悠悠的從巷子裡走了出來,走到巷口看了看那鞋匠,又看了看歐陽冰,然後便轉身離去了。歐陽冰正感到納悶,就聽那鞋匠開口說道:“這兩個是便衣,剛纔他們巡邏的時候拐到了這巷子裡。”
歐陽冰這才明白那鞋匠的用意,又問道:“原來是這樣,那現在我能進去找你們的人了嗎?”
鞋匠輕聲說道:“敲門的時候說是來找柱子爹的,他們便讓你進去了。”
歐陽冰記在心中,轉身走進小巷,走到原來那件民房之前,上前敲了敲門。只聽屋裡有人問道:“什麼人,來找誰啊?”
歐陽冰答道:“請問柱子爹在嗎?”
門吱呀一聲打開了,柱子嬸將頭從門縫裡探了出來,看了看歐陽冰,又看了看四周,說道:“快進來吧。”
歐陽冰進得屋內,對柱子嬸說道:“我想見一見張易誠,他在嗎?”
柱子嬸點了點頭,伸手指了指後院。歐陽冰便又來到後院那間小屋之中,走下密室,見到了仍在牀上養傷的張易誠。張易誠看歐陽冰突然造訪,心中奇怪,便問道:“歐陽兄弟有什麼事情嗎?”
歐陽冰道:“我們打算在這奉天城內有所行動,所以特意前來將下一步的行動計劃告訴張大哥。”張易誠比歐陽冰年長不少,歐陽冰便稱呼其大哥。
張易誠道:“你們打算怎麼行動,說來聽聽。”
“我們猜測,那個神秘的金箱極有可能就藏在關東軍憲兵司令部內,所以我們打算冒一冒險,偷偷潛入憲兵司令部去一探究竟。”歐陽冰答道。
這麼一說讓張易誠吃驚不小,他萬萬沒有想到歐陽冰等人竟打算潛入憲兵司令部之中,於是說道:“這樣做太冒險了,即使你們猜得對,金箱就藏在憲兵司令部之中,可那裡戒備森嚴,有大批的軍警守衛,你們怎麼可能潛的進去?”
歐陽冰便將自己這一衆人等是如何喬裝進入奉天城的事情將給張易誠聽,並告訴他自己打算故技重施,再次用朗瑪的易容術喬裝混入關東軍憲兵司令部之內。
聽了歐陽冰的想法,張易誠低頭沉思了一會兒,然後說道:“想不到你的人還有這種本事,這個方法倒也不錯,也許真能瞞天過海潛入這憲兵司令部之中。只不過你們打算扮成什麼人,在什麼時間潛入這憲兵司令部之中?”
歐陽冰搖了搖頭,說道:“這個倒沒有想好,不知道張大哥您有什麼好的建議沒有?”
張易誠低頭思考,過了一會兒,竟微微笑了起來,歐陽冰感到奇怪,問道:“張大哥,想到什麼了?”
張易誠道:“虧你能想到這個主意,呵呵,眼下就有一個絕好的機會。”
“哦,什麼機會?”
“這個月底,也就是明天,是日本裕仁天皇的壽誕,日本人將要在關東軍憲兵司令部舉行盛大的慶祝晚宴,到時候這奉天城內的日本官員以及僞滿的那些的軍政大員們都要參加,我看這倒是一個絕好的機會混入這憲兵司令部。”張易誠說道。
歐陽冰點了點頭,說道:“是啊,到時候來的人肯定不少,賓客雲集魚龍混雜,更便於咱們喬裝混入。對了,我們要扮成什麼人才好?”
張易誠又低頭想了想,說道:“我這倒有一個人選,不過要扮成他,還得冒一些風險才行。”
“哦,什麼人?”歐陽冰問道。
“這人名叫楊進功,原先是我們抗聯在奉天的聯絡負責人,在一次行動中被日本人抓獲,經不住威逼利誘,最終變節成了叛徒。作爲交換性命的條件,他將我們抗聯在奉天城內所有秘密聯絡員的名單提供給了日本人,使得他們順藤摸瓜,將這些人全部抓捕入獄,我們的這些好同志,最後都死在了日本人的槍下。而他卻因爲立此大功,被日本人任命爲奉天警察局的局長。”說到這兒,張易誠的語氣悲痛中帶着一絲悲憤。
歐陽冰也義憤填膺:“這些個叛徒,一定不會有好下場!”腦海中突然想起了同樣出賣同伴投靠日本人的沙威,心中更是憤然。
“是啊,這個叛徒帶給我們的損失實在是太大了,我們抗聯在奉天城內的情報網,那個時候幾乎損失殆盡。後來經過我們的艱苦努力,這才又重新建立起來。這個叛徒手上沾滿了我們同志的鮮血,使我們全體抗聯戰士不共戴天的仇人,所以組織上曾經下過命令,要盡一切可能將這個叛徒給除掉。”張易誠說道。
歐陽冰點了點頭,說道:“是啊,這個叛徒不除,那些被他害死的抗聯志士們的英靈就得不到安息。只不過我想問一下,爲什麼要讓我們扮作他呢?”
張易誠答道:“首先這個人現在是奉天警察局的局長,也算是僞滿政府中有頭有臉的人物,這個月的天皇壽誕日本人一定會邀請她參加的,因此只要你們扮成他,便能夠成功的混入關東軍憲兵司令部之中。還有,之前我們的人已經摸清了他的起居規律,已經做好的周密的計劃,打算一舉剷除這個無恥叛徒。只可惜我現在受傷,行動才一直擱置着。現在我可以將之前擬定好的計劃告訴你們,到時候你們的人協助我們,將這個叛徒給除掉。這樣一來你們可以獲取他的一些身份證件,僞裝起來更加天衣無縫,二來我們也可以爲被他害死的抗聯兄弟們報仇啊。”
“是啊,這是個一箭雙鵰的好辦法,既可以除掉叛徒,又讓我們得到了一個極好的喬裝易容的身份。”歐陽冰對張易誠的建議極爲贊同。
張易誠便將之前擬定好的刺殺楊進功的計劃告訴了歐陽冰,二人又商議了一番,覺得事不宜遲,便打算在今晚動手,張易誠又命趙二虎從中協助歐陽冰等人。
歐陽冰接着就辭別了張易誠,帶着二虎匆匆趕回北國驛館之中,將自己同張易誠商議好的下一步行動打算告訴了達爾牧等人,衆人均無異議,歐陽冰又將今晚的行動計劃告訴了衆人,達爾牧等人便各自下去準備。
天黑之後,大街上又傳來尖銳的哨響,奉天城又進入宵禁之中。
空無一人的大街上,一輛黑色的轎車全然不顧宵禁的命令,仍快速行駛者。這汽車的車頭掛着日本國旗和僞滿洲國的“國旗”,一路上遇見幾個憲兵巡邏隊,也沒有被阻攔下來,似乎這車裡坐的是什麼身份不一般的人物。
汽車駛過了幾個街區,鑽進了一條衚衕之中。衚衕裡有一所日式風格的二層小樓,裡面燈火通明,不時的往外傳出歌舞之聲,全都是些日本歌曲。小樓門口有十幾個日本士兵站崗守衛,樓前並排停放着好幾輛轎車,車頭都掛着日本軍旗,似乎是關東軍高級軍官們的座駕。
黑色轎車在樓前緩緩停下,幾名身穿黑色警察制服的人從車上下來,走到轎車的後門前,用身體將車門四周擋住,這些人手都放在腰間的手槍上,眼神不時的向四周張望,似乎是在護衛什麼重要人物。
一名中年男子從後廂鑽了出來。這人身材不算高大,但也算健壯,穿着一身黑色的僞滿警察制服,帶着鑲有白邊的大沿帽。此人留着八字鬍,帶着一幅金絲眼睛,乍一看給人一種斯文儒雅之感,但眼神之中卻透着一絲陰冷。這人緩緩向前走去,那幾名僞滿警察則緊緊圍在他身邊,寸步不離。
站在門口的日本憲兵看有人走了過來,急忙喊道:“什麼人?”
那羣僞滿警察中有一人喊道:“是奉天警察局的楊局長!”那中年男子不是別人,正是投敵賣國抗聯叛徒,現任僞滿奉天警察局局長的楊進功。
那憲兵又接着問道:“今晚的口令是什麼?”楊進功答道:“口令是伊達政宗。”關東軍在奉天宵禁之時通用一種口令,用以鑑別身份區分敵我,口令俱是用日本歷史上著名人物的名字,今晚使用的正是伊達政宗。
憲兵看口令回答無誤,便將房門打開,楊進功將邁步進去,便有幾個穿着日本和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迎了過來,將楊進功團團圍住。只見此時楊進功的臉上是眉開眼笑,一手挽着一名女子的腰肢,一手在另一名女子身上摸來摸去,嘴裡淫笑着說道:“寶貝們,幾個晚上沒來,有沒有想我?”那幾名女子急忙笑着應道:“想,當然想,楊局長好幾天不來,可讓我們好等!”原來這二層小樓是一間日本妓院,裡面大都是關東軍從日本本土招來的軍妓,也有一些是從朝鮮和東北抓來的慰安婦,這妓院的檔次頗高,只招待一些關東軍的高級軍官和僞滿政府裡的高級官員們。
楊進功擁着這些日本妓女走進了一個包廂之中,點了些日本料理,又要了幾瓶清酒,開始同這些妓女吃喝玩樂起來。跟着他來的那幾名警察也各自找了幾名日本妓女,一個個鑽進包廂之中。這妓院裡招待的全部都是滿洲國的重要人物,安全保衛自是不在話下,外面由日本憲兵站崗巡邏,裡面的人可以盡情玩樂,不用爲自己的人身安全擔心。楊進功自從叛變之後,每日戰戰兢兢,生怕自己被抗聯的人刺殺,所以隨身帶有大批警察護衛,而其生性好色,更是中意於日本妓院裡的那些高級軍妓,所以每週都要來這裡淫樂一番。楊進功每每來到這所日本妓院之中,便如同來到了安樂窩一樣,外面有重兵把守,再不用擔心自己的性命安全,只管恣情淫樂。
酒足飯飽之後,楊進功挑了一名姿色豔麗的日本妓女,將其留在包廂之內。其他人退下後,楊進功兩眼放光,如同一頭餓狼一樣撲了過去,將這名赤裸身上的衣服剝的精光,接着便趴在她身上,狠狠的發泄了一通慾火。
午夜時分,楊進功拖着疲憊的身子,臉上帶着滿足的神情,慢慢的走出了這間日本妓院。身旁那幾個護衛仍舊寸步不離的跟着,直到楊進功登上那輛黑色轎車,這些人才跟着上車。轎車緩緩駛出衚衕,沿着大街快速的向南駛去。
行了大概有十多分鐘,載着楊進功的轎車駛入了一條窄街之中,這街道僅容一輛汽車通過,乃是由兩家大院的圍牆相隔而成,周圍沒有多少人居住,顯得時分僻靜。出了這條窄街向南再走一兩分鐘,便到了楊進功的住處,這也是其回家的必經之路。
楊進功的車剛駛到窄街當中,就聽後面傳來一聲爆響,接着車身一陣劇烈的搖晃,險些失控撞到街邊的圍牆之上。還好司機及時的踩住剎車,這纔將轎車停了下來。
楊進功吃驚不小,坐在後排破口罵道:“奶奶的,這是怎麼一回事?”
司機戰戰兢兢的回答道:“可能……可能是後面的車胎爆了。”
“好端端的車胎怎麼會爆?你們出去看看外面有沒有什麼情況,另外……另外抓緊把備用胎給換上!”楊進功心中開始擔心起來。
隨車護衛的那幾名僞滿警察便開門下車,走到外面查看起來。只見轎車左後側的輪胎果然爆了,只有一個空溜溜的輪轂露在外面。衆人又四下裡看了看,只見這大街上空無一人,周圍寂靜無聲,沒有什麼異常的情況,便走到車後面,從後備箱中拿出一個備用輪胎來更換。
這些人正低頭換胎,忽聽嗖的一聲,一人猛地向前栽倒在地上,只見其腦後插着一支短箭,乃是被人射死的。其他人心中大駭,急忙從懷中掏出手槍,欲向短箭射來的方向開槍還擊,還沒來得及扣動扳機,只聽嗖嗖嗖幾聲,又有幾枚短箭飛射二來,正中這些人的眉心。可憐這些僞滿警車還沒看清襲擊者的容貌,就一個個命赴黃泉。
楊進功坐在車裡,好久也不見剛纔下車的那些護衛回來,外面也聽不見一點動靜,心中更是害怕起來,聲音微微發顫,對車上的司機說道:“你……你也下車去看看,那……那些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司機只好打開車門出去查看,走到車後面,只見地面上橫七豎八的躺着那些護衛的屍體,心中驚恐至極,張嘴大喊“不……好……”,那個好字還未完全出口,就聽嗖的一聲,一枚短箭悄無聲息的從空中射來,正中這司機的太陽穴,這人身子立刻一軟,仰面撲倒在地上,也去閻王爺那裡報道去了。
楊進功又等了一會兒,看司機也不回來了,心中更是緊張害怕,身後已經出了一層冷汗,卻也不敢走下車來,只好將車門從裡面反鎖,從腰間掏出自己的手槍來,如驚弓之鳥一般坐在後座上。
忽聽“嘩啦”一聲,楊進功身旁的車窗玻璃被擊個粉碎,一隻手從外面伸了進來,如同一把老虎鉗一樣死死的掐住楊進功的脖子,接着用力向外一拉,將整個人從車窗之中給拽了出來!
楊進功被重重摔在地上,痛的他嗷嗷直叫,緊接着右手被人用力的踩了一下,手裡緊握着的手槍也被人踢到一邊。楊進功慢慢擡起頭來,只見面前站着四個人,臉上都用黑布蒙着看不清相貌,於是問道:“你……你們是什麼人?爲什麼要抓我?”
其中一個蒙面人將臉上的黑布摘下,將臉靠近楊進功,說道:“你這個叛徒,現在能看清我是誰了吧?”
“你……你是二虎,趙二虎!”看見那人的相貌,楊進功吃驚的答道。
“是啊,我就是趙二虎,呵呵,楊進功,想不到你還記得我啊。當初要不是我出城去辦事,恐怕也要和其他兄弟一樣,被你出賣給日本人,最後全都被槍殺了啊!”二虎憤然說道。
楊進功最害怕的時刻終於到來了,叛變這些年來,他無時無刻不在擔心抗聯對他的追殺,每天不是呆在警察局就是藏在家中,偶爾外出時也要帶上大批的護衛,過的是戰戰兢兢的日子。人算不如天算,就在今晚,就在他從日本妓院發泄完慾火回來的路上,被抗聯的人給攔個正着!
“二虎,我也是不情願的啊,是日本人逼我乾的啊!求你……求你看在咱們往日情同兄弟的情分上,饒了我這一次吧。我保證再也不給日本人辦事了,還有……我可以做你們的內應,將日本人的情報提供給你們,幫你們來對付他們!二虎,我……我求你了……”楊進功一手抓住二虎的腳踝,一邊不住的磕頭求饒。
趙二虎一腳踢開楊進功,從腰間拔出一把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怒然喝道:“當初奉天城內的抗聯聯絡員那個不是與你情同兄弟,你可曾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饒過他們?你這頂警察局長的大帽上,佔得可都是抗聯兄弟的鮮血啊!現在你又要反過頭來幫我們,楊進功,你這一輩子要做幾次叛徒才罷休!?”
“這……這……”楊進功一時語塞,竟也答不上話來。
趙二虎此時已是怒火中燒,看着楊進功那徹頭徹尾的叛徒嘴臉,腦海中回想着抗聯兄弟慘死在日本人槍下的一幕幕,心中一橫,冷冷說道:“楊進功,別給我再廢話了,你還是到下面給那些被你害死的抗聯兄弟們解釋去吧!”說完便將匕首用力向楊進功胸口一刺,只見血光迸濺,楊進功“嗷”的慘叫了一聲,接着便癱軟在地上,結束了其惡貫滿盈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