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宮裡有宴會,楊彥想着中秋佳節,本應該是一家團聚的日子,自己孤獨了這麼多年,今年好不容易找到了安然,兄妹團聚,卻不能在一起過節,所以纔在午後趕來與她相會,就算是提前過節了。其實也不算提前,今天本來就是中秋節。
“今天本來應該吃螃蟹,喝菊花酒的,可惜你現在不能吃。等你嗓子好了,哥哥再讓人做給你吃。”楊彥攜着安然的手,帶着她慢慢觀賞着園裡的菊花。
安然歡喜地點點頭,她喜歡吃蝦蟹魚之類的水產,來到這裡十幾年了,可是極少吃到。
八月暖暖的陽光照在兩人身上,安然想起前世跟着哥哥一起逛花卉園的日子。哥哥帶她出門,天氣必定是好的,陽光燦爛,和風徐徐,不會太熱,也不會讓自己冷到。哥哥每次都會揹着個小型的旅行包,放着礦泉水、零食、毛巾、相機等等東西。每每等哥哥將礦泉水遞到她手裡,才發現自己渴了;每每等哥哥拿出摺扇來給她扇風,她才發覺真的有點熱……
“你看,這些菊花多好看,要不然下個月給大隋之音畫幾幅菊花圖吧!”楊彥指着這一盆盆姿態各異的菊花道。
沒有人在一旁看着,安然又恢復了自己活潑的性子,拉着哥哥的手一會兒彎腰看看這一朵,一會兒又湊過去看看那一朵,好像一隻忙碌的小蜜蜂。楊彥小心地拉着她的手,看着她難得的輕鬆歡快,想起從前兩個人自由自在的幸福快樂,含笑不語。
忽然,安然看到一朵小小的金皇后,想起前世看過的一部電影來,一時頑皮心起來,就指揮着哥哥幫她把這朵花連着兩寸來長的花枝一起掐下來。
楊彥一時也不明白她忽然要摘這朵花做什麼,一路走來看了那麼多花,哪一朵不比這一朵更大更好看?
安然接過花來,忽然擡頭看着楊彥不懷好意地笑着。
楊彥似乎有些明白了,立即笑道:“來,哥哥幫你插在頭上。”
安然不給他,反而拉着他不許他動,任性地將那朵金皇后別在他耳後。
楊彥哭笑不得地看着她,就知道她想使壞。想他堂堂一個王爺,耳朵上戴朵花像什麼樣子?他伸手想取下來,安然不讓,跺着腳嘟着嘴看着他。
楊彥無奈,只好妥協道:“給人看到了,哥哥可就丟臉了……好吧,哥哥就戴一會兒讓你樂一下好不好?過會兒哥哥就取下來給你戴頭上。”
安然歡喜地點頭。她看着哥哥原本如此俊美高華的一個人,耳朵上卻別一朵不倫不類的金色菊花,越看越覺得好笑。不由捂着嘴彎着腰無聲地笑着,差點連眼淚都笑出來了。
楊彥看她笑得高興,心裡也跟着高興。原本想趁機將花取下來的,此刻也決定讓她再歡喜一會兒。她有多久沒有這樣隨心暢快的笑了呢?
安然笑了一陣,便滿意地將他耳朵上的花取下來,主動摟着他的脖子,在他臉上親了一下,而後轉着花歡快地跑開去。
兩人一路順着鵝卵石鋪就的小徑轉過假山,慢慢地走遠了。
安然難得有這樣輕鬆自在的時候,只覺得連呼吸的空氣都格外自由。忽然,楊彥將她拉過來,掏出手絹幫她擦了擦頭上的汗,接着便不知從哪兒取來一盞茶遞給她道:“太陽底下走了這麼一會兒了,先喝口茶吧!”
安然接過來,見這茶湯呈淡淡的琥珀色,隱隱的還有一絲清香傳來,不知道是什麼茶。不過哥哥給的,放心喝就對了。
茶水還是溫熱的,裡面有胖大海和金銀花的味道,對了,好像還有菊花。
安然這才發現自己渴了,一口氣喝完將茶杯還給哥哥,只見哥哥將茶杯隨手放在身後一朵紫龍臥雪的花盤上。等她走出幾步再回頭看去,花盤上的茶杯已經不見了。安然這才知道,原來這園子裡看着就她和哥哥兩個人,其實暗處不知道藏着多少人看着她們呢!
她有些不好意思了,又變成了淑女,慢慢地走着。
楊彥見了既好笑又心疼,情不自禁地將她輕輕拉到懷中擁抱着,輕輕撫摸着她的背,在她耳邊道:“等我們成婚以後,在王府裡,你想怎樣就怎樣,誰也管不了你。我在我們院子裡的大榕樹下讓人做了一架鞦韆,以後哥哥推着你玩兒。平王府裡還有小湖,我在湖邊留出一片草地來,等明年春天哥哥帶着你在湖邊放風箏……”
安然靠在哥哥胸前,輕輕點點頭,閉上眼睛無限憧憬着那樣的日子。
“平王殿下!”一個隱含怒火的聲音傳來,嚇得安然立即從哥哥懷裡退出來。她聽出來了,是爹爹回來了!爹爹不是要傍晚纔回來的嗎?今天怎麼這樣早?
看來,壞事真是做不得啊!一犯錯就被抓。
安然低着頭,老老實實地走到爹爹身邊去,斂衽行禮請安,只是沒有聲音。
趙世華冷哼一聲,就知道平王送人過來沒安好心。這不,他的蜀王府已經成了平王的天下了。
“你先回去。”當着平王的面,趙世華也沒訓斥安然,只是看着楊彥的目光很是不善。
楊彥擔心地看着安然走遠的背影,在心中嘆息一聲。一半的掌控力到底不如完全掌控,只盼着安然的嗓子早點好,他好去請旨賜婚。這一次,他再不要拖那麼久了,反正禮部將婚禮事宜都準備好了,最好下個月初就能成親。
看安然走遠了,楊彥纔回頭對着趙世華深深地鞠了一躬,叫了一聲“皇叔”。
趙世華怒氣衝衝地轉身就走,只留下一句:“本王當不起皇侄的禮,只盼着皇侄還記得這是我蜀王府就好。”
楊彥知道老丈人生氣了,忙追上去,又讓跟着的人都退遠些,趕緊誠心誠意地請罪道:“這事都是侄兒不好,皇叔怪罪也是應該的。只請您不要怪安然,是我約她出來的。侄兒本是想着今天是中秋,晚上宮裡有中秋晚宴,皇叔也不能陪她一起過節,這才清理了園子裡的人,帶她出來賞賞花,讓她輕鬆一下……”
趙世華身上畢竟還有傷,走得也不快,聽楊彥誠心請罪,想着這對小兒女此刻情深意篤,也不知道以後會如何,不由嘆息一聲,回頭看着他道:“皇上跟我說了很多。我也相信你現在是真心喜歡她的。但我是一個父親,我不能只看眼前,也不能只看利益,我只希望我的女兒一輩子都能幸福快樂。可是平王殿下,你真的能給她一輩子的幸福嗎?”
楊彥慎重地點頭道:“請皇叔放心,我能!”
趙世華看着他搖了搖頭,說:“你要是真爲她着想,就應該以她的名聲爲重,不該約她私會。今晚宮裡有宴會,皇侄也該回去了。”說完,趙世華也不聽他解釋,轉身就走。
楊彥本想追上去解釋的,又覺得說得再多也沒有說服力,還是要看他以後的行動才知道。
趙世華是提前回來梳洗換藥換衣服的。
安然現在有自己的院子住,趙世華雖然沒有公開她的身份,只讓人稱呼趙姑娘,可給她的待遇卻是郡主級別的。她知道自己又犯錯誤了,老老實實地在爹爹的正房門口等着爹爹回來挨訓。
趙世華看她小心翼翼的忐忑樣子,原本想訓她一頓的,見了人也不由心中一軟,輕輕拉着她到屋裡坐下,深深地看了她好一會兒才道:“這些年爹爹不在你身邊,也沒有教導你,你從小就比別的孩子聰明,現在長大了,更是有了自己的想法。爹爹別的也不說了,你只記住,男人不是什麼時候都靠得住的,以後或許你能依靠的只有你自己。所以,爹爹希望你無論什麼時候都要記得多愛自己一點。”
安然忍不住抱着爹爹的胳膊,靠在他身上膩了一會兒。爹爹這是不放心哥哥吧?說到底,還是爹爹太疼愛她了。
趙世華摸摸她的頭,嘆息道:“晚上宮裡有中秋晚宴,爹爹不能陪你一起過節,又不能送你回去陪你孃親和哥哥,你別怪爹爹。我讓人準備了拜月的東西,你還想要什麼,只管吩咐人去找來就是。爹爹不定什麼時候回來,你一個人在家裡早點睡。”
安然點頭應下。趙世華換了衣服又進宮去了。
一個人的中秋節有什麼意思?安然拉着玉蘭陪自己吃飯,而後又去外面的小花園賞月。嶽朝城送藥過來時奇怪地看了看玉蘭,這不是丫頭嗎?居然也跟主子一起坐下賞月,看那桌子上的水果糕點,感情就是給這丫頭吃的?不過看樣子,這個叫玉蘭的應該是趙姑娘的貼身丫頭吧!寧簡已經知道這丫頭的身份來歷了?
想起下午在園子裡見到的情景,再看着安然這副清純的樣子,他就有些疑惑。這丫頭是真的清純還是裝的?他細細想着這幾日的情景,越想越疑惑。
寧簡喜歡她,可現在卻在扮蜀王,不能給她名分,所以她現在就只是趙姑娘。可寧簡以前扮蜀王都不會做大決定,怎麼這次他卻做主收了平王的人呢?現在蜀王府裡,大部分的人都是平王楊彥的,這到底算怎麼回事?
還有,皇上竟然讓王爺入了中書省,這簡直讓人難以置信。皇上怎麼可能信任王爺呢?
安然飯後兩刻鐘喝藥,嶽朝城是算着時辰過來的,順便又幫她檢查了一遍,點頭道:“好得多了,再過兩天就可以試着說話了。”
安然高興地對着他鞠躬行禮。嶽朝城又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這才離開回房去了。
卻說今晚皇宮裡的中秋晚宴,皇帝讓朝中四品以上官員帶家眷參加。蜀王妃早逝,一直都沒有續絃,又沒有子女,蜀王這次回京也沒有帶女眷,所以趙世華也就一個人去了。而平王尚未娶妻,王府裡只有一位獨孤側妃,便只能帶她一起進宮。
楊彥其實不想帶獨孤湘雲進宮的,可人家畢竟是太后的侄孫女,德妃的侄女,又是有品級的,不是他不想讓人家去就能攔得住的。楊彥回去換了衣服,讓人通知了獨孤湘雲,雖然是一起出門進宮,但一個騎馬,一個坐馬車,至始至終沒有說過一句話。
到了皇宮門口,獨孤湘雲本等着楊彥扶她下車,可楊彥根本就懶得等她,自己就走了,真是一點面子都不給。
獨孤湘雲銀牙緊咬,恨得不行,眼圈兒一下子就紅了。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她只能昂着頭,挺起胸膛,拿出獨孤家嫡女的氣勢來,面色莊重地扶着隨身侍女的手走進去。
今晚的宴會在紫宸殿舉行,獨孤湘雲遠遠地走在楊彥身後,一路上接受着無數人或好奇或同情或幸災樂禍的目光洗禮。她一直帶着淡然的笑容,保持着高貴的儀態,彷彿別人同情的笑話的都是別人,跟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她是獨孤家的女兒,她有屬於她的驕傲!
這個時候的男女大防其實不如朱熹以後的明清那麼嚴格,此次宴會,男女就沒有分開。主位上就設了三張椅子,太后和皇后分別坐在皇帝兩邊,而宮中幾位份位較高的妃嬪則坐在他們身後。
下面分文武大臣以官職爵位高低排座位。男子是一家之主,坐在前排主位,女眷坐在男人身後。楊彥是三皇子,坐在了武將這一列的第二席,他上首是安王,下首是五皇子。對面,蜀王坐了第一席,康王坐了第二席。
如此比較起來,安王就難免有些得意。看吧,幾名皇子,就我一個坐了第一席,這不就是爲了彰顯我嫡子的地位嗎?看來,父皇是有意要立我爲太子了吧?
平王雖然回京的時間不久,但弄出來的動靜卻不小,在朝中人緣還算不錯,除了靠向他的朝臣,還有一些中立的大臣也跟他打招呼。
當然,他第一個去拜見的就是皇叔蜀王。
趙世華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一邊的康王見了,不由心中一喜。他就說嘛,皇叔脾氣最是古怪,怎麼會喜歡老三的?看看,這才幾天,就鬧矛盾了吧?於是,康王又巴結過去,皇叔長皇叔短地叫着,只是蜀王表現得極其冷淡,不怎麼搭理他。
而在平王這邊,他彷彿完全不記得自己身後還坐着一個獨孤側妃,就沒有看過她一眼,更遑論與她說話了。
坐在獨孤湘雲上首的是安王正妃獨孤湘語,正好,獨孤湘語也是獨孤湘雲的堂姐。兩人出閣前雖然不說感情怎麼好,但還算過得去,當初誰都不知道自己會嫁到什麼人家,說不得以後就有求人的時候,自然不會得罪了。可一旦嫁到不同的勢力中,別說堂姐妹了,就算是親姐妹,那感情也要生分了的。
獨孤湘語頗得安王愛重,本身又生得好,今日刻意打扮過,梳着凌雲髻,正中戴着一朵赤金嵌紅寶石牡丹髮梳,兩邊插着一對飛鳳銜珠金步搖,步搖上兩串明珠在燈光下熠熠生輝,映襯得她更加明豔照人。
就算是獨孤湘雲同爲女人,也不得不承認自己這位堂姐是難得的美人。
獨孤湘語明眸一轉,看着下首靜靜坐着的獨孤湘雲。今天獨孤湘雲梳着朝天髻,滿頭珠翠,好像生怕人家看輕了她。獨孤湘語脣角輕揚,嘲諷一笑,曼聲道:“好久不見了,十三妹妹可還好?”
“多謝七姐姐關心,妹妹一切都好。”獨孤湘雲其實很不願意見獨孤湘語。要不是有獨孤湘語先嫁了安王爲正妃,獨孤家族肯定會支持平王的,如果那樣的話,平王也不會這樣對她了。
獨孤湘語含笑點頭道:“說起來妹妹也是好福氣,平王殿下尚未娶正妃,王府裡就你一個,可不得當寶貝一般疼着麼?原本前幾日平王殿下就要娶正妃了,誰知道王家姑娘沒福氣。只是可惜妹妹一個人在王府裡只怕多有寂寞。”
整個長安上流社會誰不知道獨孤湘雲不得平王寵愛?獨孤湘語這是有意踩人家痛腳,讓獨孤湘雲如何不恨?獨孤湘雲也不是好惹的,當即回道:“妹妹哪裡比得上七姐姐?七姐姐都有三位郡主了,妹妹還一點消息都沒有呢!”
要問獨孤湘語一生中最恨的事情是什麼,那肯定就是沒有兒子了。她嫁給安王十年,生了三個女兒,四年前好不容易懷了一個男胎,卻在四個月的時候流產了。至此後,儘管安王一如既往的寵着,卻再也沒有過身孕。
因此,獨孤湘雲此話一出,獨孤湘語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安王聽到身後姐妹兩個鬥法,原本不想管的,可是獨孤湘雲作爲平王側妃欺負到自己的女人他就不能不管了。當然,他也不好直接找獨孤湘雲麻煩,便對楊彥道:“老三,你也該管管你的女人了,一點尊卑都不懂。你二嫂既是長姐,又是嫂子,她一個側妃如何能這樣沒規矩地說話?”
楊彥雖然不承認獨孤湘雲是他的女人,但更不想給安王好臉色,於是冷聲道:“她說錯什麼了?二嫂生了三位郡主是好事,難道還說不得?臣弟覺得,她們姐妹的事,我們男人還是不要多管的好。”
獨孤湘語原本聽到安王爲自己出頭,正高興,不想平王居然會向着獨孤湘雲,又將她慪得半死。
而孤獨湘雲見安王爲獨孤湘語出頭,心裡正羨慕,卻不料向來不給自己好臉色的平王竟然會幫她說話,立即將她感動得紅了眼睛。她忍不住想,或許王爺也不是那麼討厭她,要不今晚她再主動一回?
這時,皇帝皇后終於扶着獨孤太后帶着幾位后妃出來了。
所有人起身出列跪下參拜帝后。等三位大BOSS都坐好了,才聽到平身的聲音。
楊昊很高興地致了開場辭,獨孤太后也說了幾句,便輪到一干大臣們勳爵們向皇帝和太后拍馬屁了。
楊彥其實最煩這樣的宴會,無聊至極,不過他也知道,這樣的宴會看着沒什麼營養,其實作用極大,這可是皇帝籠絡臣子們的好機會。
今晚的重頭戲其實在蜀王身上。
楊昊等大臣們敬過幾杯酒,拍了一輪馬屁,便舉杯對着蜀王道:“這次五弟肯留在長安幫朕,實在讓朕欣喜。來,咱們兄弟乾一杯!”
蜀王起身,舉起酒杯道:“多謝皇兄信任,能爲皇兄分憂,是臣弟的福氣。”
紫宸殿裡其他人一看,都有些傻眼了。雖然他們也聽說皇上讓蜀王進了中書省,但並沒有派具體職事,也沒要他上早朝,他們都以爲皇上不過做個樣子想將蜀王留在長安而已,卻想不到皇上似乎真的有重用蜀王的意思。可是,這怎麼可能呢?誰不知道蜀王脾氣古怪,是個變態?這樣的人,誰敢跟他親近?以後在朝中如何共事?皇上到底怎麼想的啊?
坐在蜀王下首的康王一聽,不由心中巨震。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前幾日父皇還派人包圍了蜀王府,據說殺了數百人,怎麼現在又跟皇叔一副兄友弟恭感情甚好的樣子?
不過,皇叔向來是支持他的,就算他前幾日得罪了皇叔,這幾日他再去蜀王府認個錯,說不得皇叔就會原諒他了。以後,說不得皇叔就是他登上太子之位的一大助力啊!
皇后之前雖然也聽到一些風聲,但一直沒有確切的消息,她也就沒有行動。如今看來,他們都猜錯了。於是,她一副賢良的樣子對皇帝道:“皇上您看,今日是中秋佳節,所有人都成雙成對的,就蜀王叔形隻影單的,您這個做皇兄的,是不是也應該關心一下?”
獨孤太后在另一邊也跟着點頭道:“皇后這話說得不錯,蜀王年紀也不小了,尚無子嗣,這怎麼行?以前不在長安也就罷了,既然留在長安,這事哀家可不能不管。皇后母儀天下,就多多費心些,幫蜀王挑個合適的人吧!”
楊昊微微一怔,隨即就對着趙世華笑了。這可不是我提出來的,就看你如何應付了。
趙世華也是一怔,但隨即就冷靜下來。人他肯定是不會要的,但要怎麼拒絕呢?他想着從前蜀王跟自己說過的話,以及自己平日所見蜀王對女人的態度,當即起身對着主位微微抱拳鞠躬,一副懶洋洋地樣子道:“多謝太后和皇后娘娘關愛。不過這女人的事情嘛……”
趙世華停了一下,忽而邪魅一笑道:“如果有女人不怕死的敢嫁,本王也無所謂後院裡多養個女人。反正不管什麼樣的女人到了本王的後院裡,最多也就兩三年的事罷了。”
大殿裡衆人一聽,都不禁背心裡冒冷汗。特別是那些女人,聽到這話都不禁花容失色。也不知道蜀王是如何折磨那些女人的,這麼多年來,據說蜀王府活得最長的一個側妃也只活了三年零兩個月而已。而且,據說蜀王府的女人很多都是自殺的。
到底是怎樣的折磨讓這些女人寧願死也不肯呆在蜀王身邊活着?這話不能不讓太后和皇后冷靜下來。她們要送人到蜀王身邊,這身份肯定不能太低了,可人家好端端的女兒,誰肯嫁給蜀王?她們本來是想拉攏蜀王,打探消息的,可如果蜀王很快就把人家女兒折磨死了,這不是反倒讓嫁女兒的人家與自己離心麼?再說了,要是蜀王府的女人都是過得生不如死的,又哪裡能起到拉攏蜀王的作用?更別說打探什麼消息了。
皇后立即意識道自己剛纔說錯話了,蜀王可不是正常人,實在不能用對付正常人的手段對他。
皇后的目光在大殿裡這麼一轉,又看到了平王,便又賢惠地對皇帝說道:“說起來,平王也不小了,還沒有娶正妃呢!本來好好的都要成親了,誰想那王家姑娘沒福氣,居然病倒了,這才幾天啊,就香消玉殞了。皇上向來疼愛平王,可要爲他多費心纔好,聽說現在宮外都在傳平王克妻呢。臣妾看也只有等平王娶了正妃,這謠言才能不攻自破。”
楊昊冷冷地看了皇后一眼。平王爲什麼到現在還沒娶妻,可不就是你養的好兒子弄出來的嗎?你還裝不知道?還在一邊說風涼話?
皇后其實有些冤枉。安王雖然是養在她名下的,可出宮十多年了,他在外面做些什麼,她這個呆在後宮的母后知道的並不多。
太后顯然也是不明內情的,也跟着說道:“要哀家說,當初就不該訂那王家的姑娘,不是說一直身體不好養在庵堂里長大的?身體不好如何能爲我們皇家繁育子嗣?自幼在庵堂長大,如何能管好一個王府?”
皇后接着道:“母后說得是。還是母后疼愛孫兒,肯定能爲平王挑個好媳婦。”
皇帝擔心兩個女人越說越多,又當着滿朝文武的面自己不好反駁,立即笑道:“母后說得是,之前是朕沒有查清楚,倒是誤了老三。不過他的婚事朕已經在考慮了,老三年紀不小了,是該抓緊了。母后身體不好,就不用爲這樣的事情煩心了。”
太后一聽,便知道他是不想自己插手了。於是便含笑點頭,不再提說這個。不得不說,獨孤太后是聰明的,所以她能當皇后,最後安安穩穩地當她的太后。
可顯然李皇后不如獨孤太后聰明,她分明也聽出了皇帝的意思,卻還是忍不住笑道:“看樣子皇上心裡已經有了人選了?我們平王可是文武雙全的,一般人家的姑娘他可看不上。呵呵,不知這次皇上爲我們平王選了哪家的姑娘?”
這話楊昊聽了不舒服,倒也不着急,自有楊彥着急去。當然,蜀王也有些着急。
楊昊悄然給蜀王使了個眼色,趙世華微微蹙眉,一時間很是爲難。皇上這意思是讓他主動提婚吧?可是,安然什麼身份,他還沒想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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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打雷了,箏也不會寫回復了。親們又票票的多支持下吧,要被追上了。爭取明天就把婚事訂了,後天就大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