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老三一聽,就要趕去救人,但剛剛跑出兩步,他想着自己的職責,又跑了回來,帶着萬分的焦急和歉疚看着楊彥。**
“公子,您看怎麼辦?”
楊彥對燕老三跑出去又回來的舉動非常滿意。一聽自己媳婦和祖母出事了,立即就要趕過去救人,這說明他對親人情深意重;但想到自己的職責又跑了回來,說明他將信義看得很重,是個非常有原則有紀律性的人。
對這樣的人,作爲主子,自然是滿意的,但作爲親人,楊彥也只能爲芸娘和潘氏嘆一口氣了。很顯然,燕老三就是後世那些爲了工作對親人說抱歉的那種人。
楊彥立即沉着臉下令道:“事情緊急,你先趕去看看,一定要保證芸娘和老人家的安全!我們隨後就到,你不用擔心!”
燕老三想起凌雲交代的,決不能離開殿下一丈遠的命令,遲疑了一下,從護衛裡面叫了兩個人出來,讓他們趕去救人,他自己還是堅持留在楊彥身邊保護他。
而後,他望着芸娘老家丁家莊的方向,握緊了拳頭,雙眉緊蹙,眼睛裡怒火熊熊。
安然見了,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他了。要是楊彥將她放在工作之後,她肯定是要不高興的,可燕老三這麼做全都是爲了他們夫妻,讓她也沒有立場責備他。或許,這就是男人的信義吧!
楊彥見了,也暗自嘆氣。其實,不管燕老三怎麼選擇,他都不會怪他。但如果燕老三選擇親人第一,以後他對燕老三或許會有敬佩,但卻不會有太多的信任。
楊彥毫不遲疑,立即吩咐手下人做好各種準備,其中一項就是去調人。一方面要將明面上的太子護衛隊調過來,一方面去調當地的駐軍。既然事情鬧大了,估計只能表明身份了。他們的微服私遊估計也就到此爲止了。
太子親衛隊跟着太子行駕一直距離他們不遠。楊彥來了越州,太子行駕的船隊也沿着海岸線暫時停靠在越州城外。當然,對外的消息是太子妃害喜,因此要在越州住兩天,休息一下。不過,太子和太子妃謝絕一切拜會。
聽到楊彥的命令,一個侍衛從懷中摸出一個油布包來,裡面赫然是兩枚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信號彈。
侍衛將其放在地上,迅速掏出火摺子點燃引線,很快就聽“嗖”地一聲,信號彈飛上了高空,隨即便傳來“啪——”地一聲巨響,信號彈在高空中炸開來。
而後,楊彥纔將玉蘭叫過來,問她:“到底怎麼回事?以墨蘭的本事,她怎麼可能被人抓走?”
要知道,墨蘭劍蘭幾個可是凌雲培養出來的難得的幾個高手,一身功夫比那些男侍衛也不差的,要不然也不會被派到安然身邊來保護她。
玉蘭剛剛歇了口氣,喝了兩口水,已經緩過神來。她急切地回道:“昨天下午,嶽先生回去以後,芸孃的一個侄兒知道家裡沒有男人,就來找麻煩,還,還調戲我和墨蘭……”
聽到這裡,楊彥幾乎可以預料到後面的事情了。墨蘭怎麼可能任人欺辱?那登徒子肯定是要捱打的。可是來歷不明的女人將自己的族人打了,丁氏一族自然是不依的。
果然,就聽玉蘭接着道:“墨蘭一怒之下就將那個無賴打了,沒想到今天一大早丁氏家族的人就包圍了芸孃家,要將墨蘭帶走……芸娘和潘婆婆攔着他們,差點被他們推倒。墨蘭本想自己跑出來報信,誰知那些人見墨蘭跑了,就要將芸娘和潘婆婆抓去。墨蘭沒有辦法,只能又跑回來,答應跟他們走。芸娘和潘婆婆不放心墨蘭,也跟着去了。我想着我跟着去也沒用,就趕回來報信……”
楊彥和安然聽到這裡,倒是稍稍放心了些。如果丁氏一族的人將目標對準墨蘭,大不了墨蘭被他們打一頓,再索要些賠償,事情還不算很嚴重。只要芸娘這個孕婦和潘氏這位老人家沒事,就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要是因爲安然的好心,讓墨蘭去照顧芸娘,卻反而給她們帶了災禍,安然只怕又要自責了。
*
丁氏祠堂外面的院壩裡,芸娘、潘氏和墨蘭被丁氏幾百族人圍在中間。
墨蘭擔心丁氏族人傷害到芸娘和潘氏,張開雙臂將她們護在自己身後。而在她前面不遠處,丁氏的老族長坐在一張黃花梨的椅子上,前面擺着一張几案,放着水果糕點茶水,好不悠閒愜意的樣子。族長身邊站着芸孃的三位伯父八個堂兄弟和四五個已經成年的侄兒,一個個都憤怒地盯着她們。
“族長,您可一定要爲我兒子做主啊!”芸孃的三堂兄丁文康彎着腰可憐兮兮地望着族長道,“那個惡毒的女人,她把我家旺哥兒的香火都給踢壞了,我們旺哥兒這輩子可就全完了……族長,您都給我們做主啊!”
“是啊,族長!一定不能輕易放過這個女人,得讓她伺候我兒子一輩子!”這是芸孃的堂嫂俞氏,丁文康的媳婦兒。
潘氏立即辯駁道:“族長,丁旺自己跑到我家來,對老婆子不敬,還對我家的客人不規矩,這才被莫蘭姑娘教訓了一下。族長,這事您可不能偏聽偏信!”
“就算旺哥兒有做得不對的地方,你們也不能打人啊?還打得這樣狠!潘氏,你也這麼大年紀了,怎麼還跟個小孩子計較?旺哥兒可是你曾孫子,你竟然幫着外人欺負他,這也太過分了!此風不可開!打人的姑娘一定要嚴懲才行!”
就算丁文康沒有說明實情,族長多半也猜得到。但是,他是丁家的族長,自然要爲丁家說話。現在潘氏和芸娘可都不算是丁家的人,他的心偏向哪邊還用說嗎?
“族長,你說話可要憑良心!丁旺今年都二十了,他還是孩子?現在你說他是我曾孫,他當過我是曾祖母嗎?有動不動就到曾祖母家裡來搶東西打人的曾孫嗎?對這樣的不孝子孫,族長您就不管?”
潘氏握緊了拳頭,卻仍然試圖和族長說理。//她知道族長肯定是偏向丁家人的,可在場這麼多人,有不少從前都受過她恩惠,有些還是有良心的,她要爭取的就是這些人的支持。
族長權威受到質疑,惱恨地瞪了潘氏一眼,擡高聲音道:“你當曾祖母的,曾孫兒吃你一點東西有什麼大不了的?他肯上你的門兒,那是你的福氣!你也不想想,他小時候你帶過他養過他嗎?怎麼,現在還想讓他孝敬你?”
潘氏冷笑道:“他爺爺還是我掙錢給娶的媳婦兒,他父親兄弟幾個我可都帶過,一把屎一把尿的將他們帶大,他們孝敬過老婆子嗎?”說到這裡,潘氏忽然大聲吼道,“丁文健、丁文康、丁文樂,你們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嗎?”
丁文健老臉漲紅,悄悄低下頭去沒有說話;丁文樂不屑地冷哼一聲,也沒有開口。
丁文康卻惱羞成怒道:“你剋死了我祖父,你讓我爺爺給你養野種,還想我們孝順你,你也配?”
丁文康的媳婦俞氏跟着叫罵道:“我不管!這個小賤人打傷了我兒子,害我兒子找不到媳婦,斷了香火,她就得伺候我兒子一輩子!”
族長聽俞氏提出了要求,也及時表明立場道:“依我看,文康媳婦兒的要求很合理,對那打人的姑娘也很寬容了。她傷了人家的子孫根,咱們不追究她以及她家的責任這已經很寬容了,她應該感恩戴德好好伺候旺哥兒纔是……”
當然,族長也知道,要讓那打人的姑娘服軟只怕也不容易。但總是有有辦法的,只要好好調教一下就是了。
“對!就該讓那惡毒的丫頭伺候旺哥兒一輩子!”
“這還太便宜她了!咱們旺哥兒一輩子的幸福可都給她毀了!”
“哎呀,旺哥兒真不能生兒子了?這也太慘了吧?”
“不如讓這個女人借福哥兒(旺哥兒的兄長)的種,給旺哥兒生個兒子!以後旺哥兒就有靠了!”
“好主意!”
……
在場的丁氏族人聽到這裡,大都起鬨叫起來,當然也有幾個有良心的低着頭沒有說話。這個時候,他們必須和家族保持一致,不然就會被孤立、被打壓。
潘氏並不知道墨蘭的身份,聽族人越說越不像話,不禁高聲吼道:“族長,這就是你的公道嗎?丁旺自己對姑娘家不規矩,被人打了,怪得了誰?就算墨蘭姑娘出手重了,也是丁旺自己行爲不檢引起的,大不了賠你們銀子就是!你們欺負我們祖孫倆也就夠了,不要以爲墨蘭姑娘是外鄉人就欺負她,人家可是有主人的……”
“賠錢?她賠得起嗎?我兒子可是傷了子孫根,賠多少銀子都換不回來!我就要她給我兒子當牛做馬,給我兒子養老……”俞氏不是不愛銀子,而是她不認爲墨蘭能拿得出讓她心動的銀子來(安然都穿得樸素,墨蘭自然就穿得更樸素了)。更何況,要是墨蘭給他兒子當了媳婦兒,墨蘭的錢還不都是她家的了?
芸娘再也忍不住,從墨蘭胳膊下面探出頭去,怒道:“你少在這裡做夢了!丁旺自己跑到我家來,對墨蘭和玉蘭姑娘動手動腳,被打也是活該!你以爲我們祖孫好欺負,墨蘭姑娘也是好欺負的嗎?”
俞氏一聽,怒了,立即轉身怒瞪着芸娘罵道:“你個有娘生沒娘養的賤蹄子,你吃裡扒外,竟然合着外人欺負自家人……就知道你不是丁家的種!要是丁家的種能讓人對自己的侄兒下這樣的狠手嗎?小小年紀就在外面勾搭男人,無媒苟合,跟你祖母一樣下賤,祖孫兩個都是賤人,一雙破鞋……”
這話罵得也太難聽了。但芸娘和潘氏顯然是聽過很多次,已經麻木了。這是因爲芸娘與燕老三成親的時候沒有辦酒,只通知了族長和村長,小夫妻兩個在潘氏的主持下拜了天地、祖母、夫妻對拜就算禮成了。
芸娘和潘氏能忍,墨蘭卻不能忍。
她忽然飛起一腳,將俞氏踢飛在地,下巴都踢碎了。
“既然沒人教你說話,姑奶奶就不妨教導你一下!”說着,墨蘭擡起頭來,充滿殺氣的目光緩緩掃過芸孃的伯父和幾個堂兄弟及侄兒,再撂下狠話來,“不怕死的再滿嘴噴糞試試看!”
俞氏倒在地上嗷嗷哀叫着,卻再也說不出話來。
丁氏族人都被墨蘭震住了。他們相信,這個渾身透着殺氣的女子,惹毛了她真的會殺人!
丁氏其他族人之前就是聽說丁旺被人踢壞了子孫根,這才響應族長的號召,一大早就來抓罪魁禍首的。只是看着墨蘭這麼個嬌滴滴的小姑娘,有些人,特別是那些男人,心裡就有些不忍了。
可是,剛剛這一幕卻好似給他們有些想入非非的腦子裡潑了一盆冷水,讓他們猛然清醒過來。這是個漂亮的小姑娘不錯,但卻是朵帶刺的花。
丁氏族人因爲震驚安靜了一下,但隨即就憤怒地吼道:
“不能放過她!”
“打死她!”
“把她抓起來!”
“把她賣到青樓去!”
……
這一刻,家族的力量就彰顯出來了。丁氏族人現在也不管有理沒理,也不管墨蘭是不是長得跟朵花似的讓人心動,全都齊心起來,要求嚴懲墨蘭。
族長被墨蘭嚇到了,立即起身往後退了好幾步,黃花梨的椅子不坐了,氣派也不要了,而後指着墨蘭道:“將這個妖女給我抓起來——”
聽到族長下令,丁氏青壯立即上前,想要抓住墨蘭。這麼年輕漂亮的姑娘,誰都想趁機揩油摸上一把纔好。
墨蘭絲毫不將這些普通人放在眼裡。要不是擔心這些人遷怒芸娘和潘氏,她早就打了人跑了。
她忽然拔出綁在胳膊上的短劍,“唰唰唰”幾劍,就將那些想要捉住自己的男人的手刺傷了七八個。那些想要揩油的人手上吃痛,立即就縮了回去,哇哇痛叫着。
若不是想着這些都是普通百姓,而自己又是太子妃的貼身侍女,怕殺了人連累太子妃仁善的名聲,她真想大開殺戒將這些忘恩負義心思歹毒就知道欺凌弱小的人都殺了!
“妖女有刀!”
“妖女太兇了!”
“快,大家快去拿傢伙……”
藉着這一頓的時間,墨蘭忽然飛越而起,一瞬之後便落到族長身前,一伸手就將這無恥護短的老頭抓住,而手中的短劍自然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都給我住手!”墨蘭到底是凌雲調教出來的,深諳“擒賊先擒王”的道理。
她高吼一聲,丁氏一族的人看到族長脖子上的短劍,陸續安靜下來。
“你,你要做什麼?”
老族長現在可威風不起來了。他雖然也看出來這姑娘有功夫,卻怎麼都想不到自己都後退這麼遠了,她竟然還能一把就抓住自己。
“做什麼?”墨蘭冷哼一聲,“你說呢?還想讓姑奶奶給你們丁家當牛做馬?”
“姑娘,有話好好說,你這樣,你這樣是犯法的……你快把老夫放了……”
老族長渾身顫抖着,說話聲音也變得中氣不足了,這纔像個老頭子。
就在老族長說話求饒的時候,墨蘭身後就有人不安分地想要用繩子套住她的脖子,解救老族長。墨蘭冷笑一聲,頭也不回地反腿倒踢出去,那偷襲的人立即倒飛出去,隨即就嘴角來血。
這一腳,墨蘭直接踢斷了對方三根肋骨,其中一根斷骨插入肺部,所以那人嘴角才涌出血沫來。
丁氏族人徹底憤怒了,在他們看來,嘴角來血,多半是救不回來的了。傷者的父母兄弟立即帶着哭聲叫嚷起來:
“快,快去請大夫啊!”
“快去縣裡報案,一定不能放過這個惡毒的女人!”
“殺人償命!讓她償命!”
墨蘭提高聲音道:“不怕死的,再過來試試!”
墨蘭這一手將很多人都震懾住了,一時間都不知道怎麼辦纔好。
他們這麼多人,難道真的打不過一個女人?可是,族長還在人家手裡呢!萬一要是這個女人手一抖,錯手殺了族長可怎麼辦?
而看到這裡,潘氏卻有些不安了。她低聲對芸娘道:“你讓墨蘭姑娘趕緊走!不然等會縣裡的捕快就要來了。她要是拒捕,那些捕快只怕是要下殺手。”
“祖母,您別擔心。墨蘭姑娘不會有事的。少奶奶不會不管她的,誰也不能欺負少奶奶身邊的人。”
芸娘雖然也緊張,卻相信墨蘭既然敢這樣做,肯定是不怕的。她是在等太子和太子妃吧?可是,玉蘭真的能找到太子太子妃嗎?等她回來,至少也要等明天了,他們能堅持這麼久麼?要不,讓墨蘭要些水和食物來?
潘氏似有所悟,卻還是很擔心。那位少奶奶到底是何身份?真的能比得過整個丁氏一族嗎?俗話說得好,強龍不壓地頭蛇啊……
這時,族長的孫子也指着墨蘭渾身顫抖道:“你,你別亂來啊!我爹要是出了事,你跑不了的!我爹是縣令大人的文書,縣裡的捕快很快就要到了,你傷了我們丁家這麼多人,我們不會放過你的!你還不快把我爹放了?”
墨蘭冷哼一聲道:“你算個什麼東西?竟然也敢對本姑娘指手畫腳!丁氏一族有這樣不辨是非一味包庇族人的族長,難怪丁氏家族的人越發無法無天……”
族長的孫子見墨蘭不放人,而墨蘭劍下老族長的脖子已經見血了,心裡越發緊張起來。
“你這個女魔頭!你想做什麼?你說,要怎麼才肯放了我們族長?”
墨蘭神情一派輕鬆自如道:“很簡單。今天這事是要處理的,你們欺負芸娘祖孫的事情也是要處理的,但不是你們丁家說了算!你們派人去找我家公子和少奶奶,本姑娘的事情,自有我家主子做主,還輪不到你們濫用私刑!”
其他人聽了,倒沒有太大的牴觸。既然這個女魔頭是有主子的人,說不定他們還能敲詐出不少銀子來,這可比讓這女魔頭給丁旺當媳婦兒好得多了。
於是,當下便有人問:“你家主子住在哪兒?姓什麼叫什麼?”
墨蘭揚聲道:“我家公子姓安,就住在越州城裡最大的客棧‘仙客來’,你們過去一問便知!”
“好,我們這就派人去!”
當下就有兩個年輕人回去架了車趕往越州城。用得起這樣漂亮的丫頭的人,一定是有錢人!
“芸娘,潘婆婆,你們暫且在那椅子上坐下休息一會兒,那桌案上的水果糕點隨便吃,等我家公子到了就好了。”墨蘭見事情基本控制住了,便開始擔心起芸娘和潘氏的身體來。
接着,墨蘭又對丁氏族人道:“你們都給我散遠點,不然我就先割下這老東西一隻耳朵來喂狗!”
墨蘭目光所致,丁氏族人紛紛退避。族長的幾個兒子都不在家,在家只有幾個孫子。其長孫丁折桂慣會依仗祖父,在族中作威作福。他想着如今祖父被人脅迫,就算等會兒那什麼安公子來了,祖父在人家手裡,他們又如何能在談判中佔上風?
“你別亂動!傷了我爺爺定要你好看!”孫折桂指着墨蘭吼了一句,忽然將目光對準潘氏和芸娘道,“芸娘,你還不勸勸你朋友?你該知道得罪我們丁家的後果……”
芸娘冷哼一聲道:“我們祖孫這些年來委曲求全,你們還不是肆意欺辱我們?後果?大不了一死,還能有什麼後果?不過我告訴你們,我和祖母要是有一點意外,我丈夫必會殺光你們丁家人爲我們報仇!你們不讓我們活,大不了就大家一起死!”
想起芸孃的丈夫燕老三,知道些底細的人便有些冒冷汗了。據說,那個燕老三可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高手。江湖人是什麼?全都是殺人不眨眼的狂徒!據說那些人是從來不將律法放在眼裡的。
所謂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
芸娘祖孫曾經就是軟的,丁氏一族欺負芸娘他們的人就是硬的,族長就是橫的,而燕老三顯然就是不要命的那種人。
孫折桂可沒想那麼多,他只想着現在自己的祖父被人挾持了,要救回祖父,只有一個辦法,就是控制住芸娘和潘老婆子。他看出來了,那個女魔頭的弱點就是潘老婆子和芸娘祖孫。
孫折桂悄悄給旁邊的人使了一個眼色,而後看了芸娘和潘氏一眼。那人是孫折桂心腹,立即就明白過來。他帶着兩個人準備了新的茶水糕點,假裝給芸娘和潘氏送過去,假意勸解道:“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來,芸娘,潘大娘,你們沒吃早飯吧,先用點點心……”
墨蘭冷聲道:“芸娘,別吃他們送來的東西。要是餓了,就吃剛纔那老東西沒吃完的。你們幾個,給我滾開!”
墨蘭擔心點心被動了手腳,同時也防備着對方出手。她正要拉着老族長到芸娘他們身邊去,卻不料那送點心的三個人迅速出手,一下子就制服了芸娘和潘氏。
畢竟一個孕婦,一個身體極差的老人,要制服她們一點都不難。
墨蘭立即知道要糟,她想帶着老族長一起去救芸娘和潘氏,卻晚了一步。
“你們要是敢對芸娘和潘婆婆動手,我就將這老東西身上的零件一個一個下了!就從耳朵鼻子開始,再到手腳一樣一樣來!”
“哼,你要是敢動我們族長一根頭髮,我就割掉這個老東西的耳朵!這兩個女人,可是夠我割四回!”
孫折桂人質在手,還是兩個,立即就有了底氣。他只恨怎麼不早點將這兩個女人抓起來,要不然哪裡輪得到這個女魔頭逞兇?
墨蘭只恨自己大意,又恨孫家無恥,竟然以芸娘和潘氏爲人質,如今可怎麼辦纔好?
墨蘭心裡有些虛,但言語上卻半點不讓道:“誰敢對芸娘和潘婆婆動粗,可要做好碎屍萬段的準備!燕大俠的武功當今天下可是排在前十的。要殺你們這些普通人,簡直易如反掌!”
“這樣,你放了我們族長,我們放了這兩個女人,等你家公子到了再說!”
孫折桂其實也怕燕老三犯渾發飆,但是眼前更重要的是自己的祖父。要是不能在那什麼安公子到來之前將祖父救出來,只怕祖父的威信下降,連族長之位也保不住。
只要他們放了祖父,他們這麼多人圍着,這個女魔頭帶着一個大肚子一個老東西也跑不出去。等那個安公子到了,定要他狠狠割下一塊肉來!要是不賠個上千兩銀子,休想把人帶走!
對於孫折桂的提議,墨蘭想了想,卻不肯答應。她手中要是沒有人質,又被他們這麼多人包圍着,如何能保證芸娘她們的安全?
孫折桂看墨蘭不上當,又高呼道:“各位叔伯兄弟,大家分批迴去操傢伙去!等會兒讓那什麼安公子來得去不得!”
“好嘞!”
“東村的跟我回去!”
……
潘氏見事情越鬧越大,不由擔心地對芸娘道:“祖母年紀大了,死了就死了,可是你和墨蘭姑娘還這麼年輕,你還懷着孩子……”
“祖母,您別擔心,我們不會有事的。”芸娘雖然被人反剪着雙手,神情卻依然冷靜。這些年,她真的是被丁家欺負夠了,她就是死,也絕不再向丁家低頭。
制住芸孃的丁氏族人冷笑道:“強龍還不壓地頭蛇呢!那個什麼安公子能有什麼本事?只怕他來得去不得!在我們丁家的地盤上,是龍也得盤着,是虎也得趴着……”
“啪!”
一個重重的耳光打斷了那丁家族人的話。
只見一個人影忽然飛躍而來,一招就將制住芸娘和潘氏的兩個族人扇到一邊,將人救到墨蘭身邊來。
墨蘭驚喜道:“十二,十三,你們這麼快就到了?”
十二冷峻的臉上面前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來:“不過一個小小的丁氏,竟然就有如此大的膽子!什麼丁家的地盤?這是我大隋的國土!是楊氏的天下!怎麼,難道你們丁家還想造反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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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想寫到安然他們趕到,但到底還差一點。這周要值周,只能先上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