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丁來福說出“孫家”兩個字的時候,孫飛羽忍不住低聲吼道:“不可能!”
於是,周圍所有的目光都轉向了他。
……
這天晚上,楊彥一行人借住在會稽王氏的一處別院裡。
越州各大家族都巴不得將自己的房子借給太子和太子妃暫住,但楊彥思慮再三,還是選了王家的別院。
自五胡亂華,北方豪門紛紛南遷,王氏就是其中之一。而王錦文的祖上,其實也是在戰亂結束以後,從會稽王氏嫡支中挑選一房人派回去的。
因此,不管太原王氏還是會稽王氏,說到底也是一家人。楊彥與太原王家合作,以後肯定也要給會稽王氏面子的,既如此,自然也就不必與會稽王氏面子。
楊彥和安然來越州,原本就是有計劃的,楊彥答應了要爲安然的外公洗刷冤屈的,只是沒想到會遇到芸娘,進而遭遇這樣性質惡劣的事情。
傍晚,楊彥看着嶽朝城給安然把脈,而後問道:“如何?”
嶽朝城搖搖頭道:“殿下放心,娘娘一切安好。”
嶽朝城告辭出去,楊彥也鬆了口氣。今天知道芸娘和墨蘭出事了,急着趕路,後來又出了那樣令人震驚的忤逆不孝案,後來更是牽扯出揚州孫氏,安然很是憤怒,情緒波動大,不由得人不擔心。
安然輕輕摸着自己隆起的小腹,柔聲與孩子道:“孃的乖寶寶,對不起啦,娘今天看到幾個很壞很壞的人,所以生氣了,但是寶寶別怕哦!娘和爹爹會保護你的……”
楊彥也蹲在她身前,輕輕撫摸着她薄薄的衣衫下隆起的小腹,歡喜地與孩子打招呼道:“寶寶,爹爹來了,跟爹爹打個招呼!寶寶的手在哪兒呢?”
安然的肚子忽然鼓起一小塊。
楊彥和安然不由雙眼一亮,滿臉的驚喜,兩隻手都放了上去,輕輕按了一下。
“寶寶,這是孃親!”
“寶寶,這是爹爹!”
兩個大人幾乎同時開口,而後不由相視一笑。這一刻,兩個人心裡全是甜蜜和感動。
“這是寶寶的小手呀,爹爹摸摸看。寶寶的小腳呢?寶寶的小腳在哪兒?”
孩子又在另外一個地方踢了一下。
楊彥和安然又轉移了地方撫摸過去,心裡的那叫一個幸福和自豪啊!
“寶寶,爹爹真期待與你見面的那一天。爹爹天天給你洗尿布都高興。”楊彥的聲音飽含着一個父親對孩子的深切愛意。
對於尚未出生的孩子,作爲父親,能有這樣的感情,其實很難得。
沈怡從芸娘那邊過來,走到門口正好聽到這句話,心中不由好生感動。殿下是如此期待這個孩子啊!真真是讓人想不到,這麼多年一直不肯成親,成了親之前又不要孩子的太子殿下會這樣期待着自己親骨肉的誕生。
或許,男人到了一定的年紀,就會很想當父親吧!可這要是個女兒,可怎麼辦?殿下會不會很失望?皇上會不會失望?看吧,殿下今天才表明身份,借住在王家,王家就安排了人來伺候。
那可真真是絕色呀!不僅僅是容貌精緻絕美,更讓人心動的是那種我見猶憐的溫婉氣質,就好像這江南煙雨,讓人忍不住就想要憐惜。她是女人,都忍不住多看了兩眼,更何況男人?
沈怡一怒之下乾脆將人安排去伺候王錦文去了,也有正當理由。爲了太子殿下的安然,自然不是什麼人都能到太子殿下身邊的伺候的。
這時,只見王錦文大步走來,神色不太好看。
“煩請姑姑通報一下,錦文有要事求見殿下。”
楊彥有內功,不用沈怡通報已經知道王錦文來。他依依不捨地着安然的肚子道:“爹爹還有事,要先走了。晚上爹爹再來給寶寶念一段書。寶寶現在先休息好不好?”
孩子又動了一下,彷彿是在應和爹爹的話。
“寶寶好像特別喜歡爹爹?”安然都有些妒忌了。
“那是!我可是他爹,寶寶自然要喜歡我。”楊彥得意地跟孩子告辭,又親了親孩子他娘,這才起身出去了。
隨後,沈怡便進來,見安然面色嬌羞,她卻忍不住還帶了幾分憂色。太子妃懷孕這麼久了,太子殿下一直沒有另外收人,沈怡一直都是既高興又擔心的。
太子殿下就真的不想嗎?還是隻是不想讓太子妃不高興?可是這時間久了,太子殿下真的就沒有怨言?就真的忍得住?
安然看沈怡滿臉憂色,擔心地問道:“怎麼了?潘婆婆情況不好?”
沈怡搖搖頭道:“潘大娘一直不說話,但其他的並沒有什麼異樣。倒是芸娘,情緒有些不大對。嶽先生說,孕婦情緒不安對孩子不好。”
安然原本沒怎麼注意,心中的震驚和憤怒在顧縣令處理了丁氏一門之後就消散了。按說,欺負自己的人都得到了報應,受到了懲罰,芸娘應該高興的呀!
那丁來福幾人,因爲恐懼那“剝皮揎草、磨骨揚灰”之刑,主動交代了他們收受孫家銀子,故意欺凌潘氏的事情。
原來,就在丁來喜夫妻在海上遇難之後,就有人與丁來福三兄弟聯繫,讓他們想辦法折磨潘氏,不讓她有好日子過。爲此,孫家每年都會送六十兩銀子過來,一家二十兩,不多,但對於一個農家來說也不少了。
也是爲此,丁家三兄弟這日子是越過越好了,但欺辱潘氏,卻越來越過分了。而且,爲了不讓族長干預,他們還悄悄給族長送了禮。
真相是令人震驚的,但儘管丁來福他們是被人用錢買通的,性質卻更加惡劣,顧思賢依然維持原判。就連楊彥和安然也沒有因爲這刑法太殘忍而讓顧縣令改型,也沒有要廢除這條刑法的意思。
事實上,安然並不明白這刑是怎麼回事,她沒有注意聽,反正只要知道是死刑就成了。
可是,芸娘又爲什麼不高興呢?難道是因爲孫家?殿下不是說了,等事情查清楚,會處置孫家的嗎?
“我去看看她吧!”安然想,燕老三可能是個粗人,不懂得安慰女人,而孕婦本來就比一般女人更敏感。
沈怡扶着安然轉到西廂房,芸娘燕老三和潘氏就住在這裡。
“娘娘,您怎麼來了?”芸娘聽到通報,連忙迎了出去。
“來看看你和潘婆婆,不知道老人家好不好?”
芸娘心中感動,忙道:“謝娘娘關心,芸娘和祖母從來沒有住過這樣寬敞明亮的屋子,裡面什麼都有,我們都很喜歡……”
“好了,你心裡難受就不要強顏歡笑了。”安然坐下來,又對芸娘招招手,讓她坐在自己身邊,感嘆道,“我聽說你心情不大好,所以過來看看。”
“謝娘娘關心,我們……我們挺好的……”芸娘低下頭,想要對安然述說,卻不知如何開口。
孫飛羽已經將他知道的事情都說了,燕老三先前回來告訴了她,問她的打算。所以,她的心情纔有了波動。
事實上,芸娘此刻心裡很難受。
孫飛羽知道的並不多,但有一點他很肯定。他說,芸娘是他堂妹。
他說,他的祖母和父親都不想芸娘回孫家去,所以孫家的人在餘杭見到芸娘和燕老三便通報了他。
孫飛羽摸不準楊彥他們的身份,又不明白燕老三和芸孃的意圖,所以才刻意接近楊彥的。見芸娘似乎不知道自己是身世,他才放下心來,卻又對楊彥的身份起了疑心。
後來,孫飛羽又誤會楊彥是燕老三特意請來爲芸娘他們做主的,便寫信回去通知父親。哪裡知道,之前的都是他誤會了,事情卻又在朝着那個方向發展,而真相卻是讓人震驚而難以接受的。
在海上遇到海難的時候,孫飛羽就懷疑過,既然父親和祖母不想芸娘與孫家相認,自然是要阻撓的。那芸娘父母的那次海難會不會是孫家的手筆?
而後,在丁家村,當聽到潘氏的遭遇以後,他就有些受不了良心的譴責,他的父親、他的祖母怎麼會是那樣狠毒的人呢?
然而,事實擺在眼前,是誰也不能抹殺的。當丁來福說出孫家兩個字,他再也忍不住,吼出了“不可能”三個字。
而事實上,芸娘最不能接受的就是這一點!
她竟然是孫家的血脈?
雖然祖母沒有說,但熟知祖母脾氣的芸娘卻已經明白,她們和孫家肯定是有關係的,不然孫家的人也不會想方設法欺負她們,不讓她們好過。
剛纔燕老三告訴她的時候,她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兒。
她從小就恨丁家,恨丁家的人,恨自己爲什麼要是丁家的人。可現在告訴她,她真的不是丁家的人,她的父親是祖母帶來的私生子,也就是俗稱的野種,她卻更加受不了。
這樣說來,丁家的人也沒冤枉她們,祖母當初的確是懷着別人的孩子嫁給祖父的。原本對於這樣的人,芸娘心裡是不齒的,可這個人是祖母,自然又不同了。她怎麼能恨祖母?
她想,祖母一定是有苦衷的,可是不管她怎麼問,祖母卻什麼都不說,讓人忍不住要胡亂猜測。
原來懷念的祖父不是親祖父,原本憎恨的親人都不是親人;而她的血脈親人卻千方百計地讓人欺負她們……芸娘現在忽然有些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意義了。
安然將其他人都打發出去,這才拉着芸孃的手,小聲問道:“芸娘,你到底怎麼了?能告訴我嗎?”
“娘娘,剛纔孩子他爹回來說,說孫飛羽說的,我是他堂妹……”
對此,安然早就猜到了。若不是老人家和孫家有什麼關係,孫家也不會大費周章拿銀子讓人這樣欺負她們。但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在潘大娘失去兒子兒媳以後,他們還不放過潘氏和小小的芸娘,實在是太惡毒了。
安然認真地對芸娘說道:“你放心,等事情調查清楚了,我和殿下會爲你們討回公道的。”
誰知芸娘卻搖搖頭,想了想才道:“娘娘,我,我雖然一直不想當丁家的人,卻想不到自己真的不是丁家的人……還有祖母,她什麼也不說,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
安然訝然,終於明白芸娘在煩惱什麼。她不禁苦笑了一下,這纔想起對這個時代對的來說,名節是非常重要的,芸娘現在一定很矛盾。
事實也是如此。
一方面,在芸娘心裡,祖母是自己最最敬重最最感激的人。沒有祖母含辛茹苦將她養大,哪裡有她現在的幸福?但另一方面,想着祖母竟然是懷着孩子嫁到丁家的,她心裡又總有個疙瘩。偏偏祖母還什麼都不肯解釋,讓芸娘忍不住想,難道祖母以前是孫家的外室?還是她親生的祖父始亂終棄?要不然,祖母怎麼懷着孩子跳河呢?
安然大致明白了芸孃的想法,不由長長地嘆息一聲道:“芸娘,你都在想什麼呢?不管你祖母和孫家到底是怎麼回事,當她嫁到丁家的時候,就是徹底與孫家斷了關係。帶着孩子嫁人也不是什麼稀奇事,沒什麼丟人的。可孫家卻在幾十年後還不依不饒的迫害你祖母,這就是孫家的惡毒了。”
芸娘想了想纔開口道:“我知道不能怪祖母,可是祖母什麼都不說……我,我不知道當初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甚至在想,我爹孃出事,會不會也跟孫家有關係。娘娘,您覺得可能嗎?”
安然慎重地點頭道:“我也懷疑。當初你爹孃剛剛出事,孫家就找上了你們,這時間也太巧合了些。”
芸娘呆了一下,心裡亂得很,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些事情。
安然拉着她的手道:“別想太多。你只要抓住一個原則就是了。”
芸娘茫然地問道:“什麼?”
安然微微一笑道:“有恩報恩,有仇報仇!對你好的,你也對他好;對你不好的,直接無視,完全不用放在心上。所以,你只要對祖母一如既往的孝順就是了,其他的什麼都不用想。”
芸娘點點頭,又問:“娘娘,您覺得我祖母沒有錯嗎?”
安然想了想道:“就算以前曾經做錯過什麼,她也已經拋棄了那段錯誤。俗話說得好,‘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你的祖母,是一位令人敬佩的老人家。我很尊敬她,我也相信她這樣做,一定是有苦衷的。”
“娘娘也覺得祖母一定是有苦衷的嗎?”聽到這一句,芸孃的眼睛亮了一下。
她是祖母養大的,不管祖母曾經做過什麼,是什麼樣的人,在她心裡,都是她最愛最敬重的人。可如果別人都看不起祖母,她會很難過的。但如果連太子妃娘娘都覺得祖母沒有錯,那其他人也不會覺得祖母有錯吧?
安然回到房裡的時候,楊彥已經回來了。
他將孫飛羽的供詞拿給安然看。安然看過,基本上與自己猜測的差不多。
“哥哥,我們要不要回餘杭去?”
“回餘杭去做什麼?”
“那個張學政的案子,你不去關心一下嗎?”
楊彥搖頭:“既然交給凌雲了,我相信他一定能辦好的。再說,我們來會稽做什麼,你忘了?”
安然搖頭,她自然沒有忘。可是不知道爲什麼,想着外公的委屈,而那些害了外公的人卻幸福地死了,她就不舒服。
楊彥摸摸她的頭,在她微微嘟起的小嘴上親了一口,嘆道:“安然,你要知道,這事已經過去那麼久,能幫外公洗刷冤屈就已經很不錯了。當初冤枉外公的人都已經死了,難道還能找他們的子女報仇?其實,外公看到你這樣出息,看到你舅舅、表哥都好好的,一定會覺得很幸福的。”
安然點點頭,換一個角度想,讓顧家的人後悔去吧!顧家這樣對外公,她不會對他們有好感的。以後她也要告訴兒子,不許給顧家好臉色看。哼!
第二天,嶽朝城一早就過來給安然把脈,而後又去給芸娘和潘氏檢查身體。
嶽朝城和王錦文說了要與芸娘結拜的,昨日已經與芸娘和潘氏提過了,時間就定在今天晚上。
楊彥正在彈琴做胎教,芸娘也在一旁旁聽。王錦文過來的時候便等在外面。
燕老三負責護衛,向來是不離楊彥三丈遠,楊彥在房裡,他就在房外。
“有事?”燕老三問道。
王錦文面色不大好看地回道:“顧家來人求見殿下。”
“顧家?”王家的人昨天才來拜見了殿下,顧家這麼快又來了?那沈家說不得也要來了吧?燕老三不以爲意地想着,來就來吧!有什麼大不了的?
一曲完畢,楊彥跟孩子說了幾句話,就匆匆離去了。
楊彥離開不久,玉蘭就來通報道:“娘娘,顧家兩位姑娘來給您請安!”
安然一怔,顧家來見殿下,怎麼還帶着兩個女兒過來?
不過人都來了,她要是不見,倒是不太好。
“請她們進來吧!”
沒過一會兒,玉蘭就引着兩位十四五歲的姑娘進來。
“臣女顧庭娟(顧庭玉)參見太子妃娘娘,娘娘千歲!”
兩位姑娘,年紀雖然不大,容貌都十分精緻,身段也發育得不錯。
只見年紀稍長的那位姑娘着粉紅的夏衫,綾裙上繡着細碎的花朵,梳着百合髻,頭上是一副赤金嵌紅寶石的頭面,使得整個人看起來嬌媚中透着華貴亮麗。
另一位姑娘容貌中還透着幾分稚氣,梳着垂掛髻,帶着兩朵翠玉嵌珠花,插着一對翠玉簪,白玉一般的耳垂上掛着兩串細碎的翠玉珠子。
這姑娘身着翠綠色衫子,粉藍色長裙,裙子上繡着月白色的玉蘭花,使得整個人看起來極其清雅嫺靜,然而五官和神情中又透出幾分活潑俏皮來。
兩位姑娘,兩種風格,都當得起天姿國色。顧家的心思不言而喻。
安然心裡很憤怒,但怒過之後又很想笑。顧家想來是知道她要爲祖父討公道了,生怕她對顧家不利,所以才使出美人計來。
安然看夠了纔開口道:“二位姑娘請起!”
股庭娟和顧庭玉這纔在侍女的攙扶下緩緩起身,慢慢擡頭看了太子妃一眼。據說,太子妃是她們的表姐呢!真是好福氣,居然能當太子妃……
“兩位姑娘見過太子殿下了嗎?”
顧庭娟蹲身福禮道:“回太子妃娘娘的話,臣女二人已經給太子殿下請過安了。是太子殿下讓我們姐妹來給娘娘請安的。”
在顧家看來,太子殿下見過她們,又讓她們來給太子妃請安,就表示太子有意,讓太子妃拿主意了。
安然輕輕一笑。男女有別,從來都是男子向男主人請安,女子直接給女主人請安,顧家竟然帶着女兒先去給太子看,還真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哦?太子殿下可還說了別的?”
顧庭娟含羞帶怯地低着頭道:“沒有了。太子殿下只讓我們姐妹來給娘娘請安。”
安然點點頭,淡淡地說:“嗯,既然你們也請過安了,那就回去吧!本宮身子不方便,這就要回房休息了。以後,你們也不用再來請安。”
啊?這就打發她們回去?
顧庭娟和顧庭玉詫異地對視了一眼。怎麼跟族長說的不一樣?不是說太子妃懷孕,會留下她們伺候太子殿下的嗎?
不說顧家兩位姑娘滿心疑惑而失望地離去,卻說芸娘回房,潘氏難得地問了她一句道:“怎麼早就回來了?”
芸娘回道:“顧家來人了,娘娘要見客。”
潘氏疑惑道:“顧家來了女眷?”
芸娘不以爲意道:“嗯,聽說是兩位姑娘。可能是來給娘娘做伴的吧?”當然,芸娘是很純潔的,她所謂的做伴,是像王靜妍那樣的做伴。
潘氏搖頭嘆道:“以顧家姑娘的身份,哪裡配給太子妃娘娘做伴?”
芸娘站在潘氏身後,輕輕給她捏着肩膀道:“太子妃娘娘的外祖父也姓顧呢!昨晚我聽三哥說,好像顧家以前冤枉了太子妃的外祖父,將他逐出家族了,太子妃這纔來會稽,原本就是要爲她外祖父洗刷冤屈的。”
潘氏大驚,忽然起身回頭抓着芸孃的肩膀問道:“你說什麼?太子妃的外祖父也姓顧?她是來給她外祖父洗刷冤屈的?那太子妃的外祖父叫什麼?”
芸娘怔了,祖母爲何這樣激動?
“祖母?”
“芸娘……其實,祖母,也是顧家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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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這章幾經修改,總覺得不是很滿意。後面部分還來不及修改。要是看到錯字什麼的請無視。